在一陣怒吼聲中,淨善道國眾人直朝姚瑸撲去,手中法寶、偉力被大勢加持著以極其強大的威勢朝姚瑸殺去。

姚瑸見此情形絲毫不敢大意,身上僅有的四十六萬塵大勢全部化作玄塵仙光護持己身,將淨善道國眾人的攻勢全部化解。

同時姚瑸飛速上前,一把抱住癱軟在地的芳玥,借著玄塵仙光的加持,直接飛出了宗藩院。

“追!”淨善道國眾人看著姚瑸帶著芳玥逃走,立刻大吼一聲就要追上去,但這時方鑒卻站出來擋住了眾人,“慢!”

看著方鑒擋在前麵,淨善道國眾人雖然已經紅了眼,可在看到方鑒的一瞬間還是停了下來。

隨後一名淨善道國少卿站出來說道:“方校尉,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你不應該攔住我們。”

方鑒笑道:“國有國法,怎麽能動私刑呢?”

聽到方鑒這話,淨善道國眾人立刻明白過了,姚瑸和芳玥的事可以說極其荒唐,說是觸犯了底線也不為過。

尤其是一國上卿在自己國家世子的靈堂後麵和人私通,這種事情絕不是等級製度森嚴的大道庭能容許的。

但是……

“以姚瑸的家世,保住他輕而易舉,這是對我們淨善道國莫大的侮辱,我們決不能坐視。”淨善道國的少卿們無比憤怒地說道。

方鑒抬起手來,示意眾人冷靜,然後他扭頭朝三位道尊和一些趕來這裏的上卿們拱手說道:“三位道尊,諸位上卿,今日之事若聽之任之,後果不堪設想,足以動搖大道庭之根本。”

太皇道尊、太音道尊、太霄道尊三人對視一眼,隨後太音道尊對另外兩位道尊說道:“回議事台。”

太皇道尊和太霄道尊點了點頭,接著太皇道尊回身說道:“鴻臚台五位牧守留在此處敬奉雲浩世子梓宮,其餘上卿全部隨我等返回議事台。”

說到這裏,太皇道尊又朝左軍主帥易真道:“左軍大將軍,你繼續率領一萬左軍軍士於宗藩院中值守,護衛雲浩世子梓宮,若再有敢褻瀆者,殺無赦。”

易真拱手拜道:“是。”

接著,三位道尊又朝淨善道國十五位少卿說道:“你們所有少卿與我們一同前往議事台,其餘卿士、國士全部留在這裏,祀奉梓宮。”

十五位少卿聞言,立刻收起法寶,上前躬身拜道:“是。”

隨後三位道尊先返回了前方靈堂為雲浩世子上香,然後帶著所有上卿和淨善道國十五位少卿離開宗藩院,直往議事台去了,餘下的淨善道國眾人則在收起法寶後,在方鑒的勸說下紛紛壓下心中殺氣,返回了靈堂大殿之中。

一進入停放梓宮的靈堂大殿,淨善道國的一眾卿士、國士便衝上前去跪在雲浩世子梓宮前痛哭。

鴻臚台五位牧守一直留在這裏,所以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能立在一旁看著他們哭。

方鑒則走出靈堂大殿,喚來法真和越溪,並將一枚玉玦遞給了兩人,“這裏麵是姚瑸和芳玥上卿褻瀆雲浩世子的錄影,你們帶著手下的人,把它傳播出去,最好讓玉京城人盡皆知。”

聽到這話,法真和越溪雙目一瞪,隨後由法真接過玉玦,二人齊聲拜道:“是。”

看著法真和越溪離去,方鑒這才返回了靈堂大殿內,但還未入殿,一個人影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就是夜巡府的方鑒校尉?”一個清朗的聲音在眼前響起,方鑒朝前一看,正是那位左軍大將軍易真,太易道尊二世孫。

方鑒笑道:“是我。”

易真道:“是你覆滅了金巫族?”

方鑒點頭說道:“是我。”

此時二人麵對麵,相距不過一兩步,他們甚至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

但方鑒的瞳孔更為深邃一些,深邃得易真差點看不清自己的倒影。

“金巫族族長姝芷是我的女人。”易真說這話時,眼底泛起一絲濃烈的殺意。

然而方鑒卻搖頭一笑,他看著易真問道:“我聽說天庭道國在五年前剛剛擊敗了你的左軍一部,斬首六千餘級,是嗎?”

易真眼中殺意不減,但臉上卻隱隱出現了一絲疑惑,他語氣冷淡地朝方鑒說道:“這和我跟你說的事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方鑒笑著朝易真說道:“你是大道庭上卿,執掌王師六軍之一的左軍,但你卻不去考慮怎麽為大道庭平定叛逆,反敗為勝,反而心心念念想著女人,殊為可笑。”

易真神情一滯,完全沒想到方鑒會說這種話,一時間整個人的氣勢和殺意一下子就散了一半。

而方鑒則伸手在易真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年輕人,男兒自有大事業,豈能一心在紅顏。”

說完,方鑒越過呆住的易真,邁步進入了大殿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易真才恍然回過神來,他回身朝大殿內看了一眼,隨後口中發出一聲冷哼,倒也不再糾纏,而是進入了大殿之中。

易真進入大殿之後,卻看到方鑒站在雲浩世子梓宮前,手中捧著三柱清香。

青煙嫋嫋而起,半遮住方鑒的容顏,在淨善道國眾人的哭聲中,方鑒的麵容和神情在易真眼中越發神秘。

當方鑒將三柱清香插到香爐中,朝雲浩世子梓宮躬身揖拜退回後,易真走了上去,直接站在了方鑒身旁。

“篤情穀內有一個身穿紅衣,頭戴金鈴的女童。”易真站在方鑒身邊說道:“可曾看到?”

方鑒淡淡地道:“年齡多大?”

易真說道:“不到七歲。”

方鑒道:“沒殺。”

易真神情微緩,但還是說道:“如果我找不到她,決不會與你幹休,殺妻殺女之仇,不共戴天。”

方鑒淡淡一笑,說道:“放心,到那個時候,我會幫你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團聚的。”

“嗯?”易真再次一愣,隨後明白了方鑒話中的含義,他沒有生氣,而是同樣冷淡地道:“那就走著瞧吧。”

……

議事台,洪範殿。

姚弘一臉鐵青地坐在那裏,低著頭忍受著眾人的指責。

不得不說,姚瑸作死的確有一套,他和芳玥的行為直接觸及到了大道庭卿貴們的底線。

“那可是一國世子的停靈之地!”

“姚弘道尊,你身為姚氏族長,竟然讓自己的族人在玉京城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你要負主要責任!”

“做那種事在別的地方不行嗎?偏偏要在宗藩院淨善道國的宮府?!這種行為與騎在淨善道國頭上撒尿有什麽區別?”

“太過分了!”

麵對洪範殿內一眾道尊的指責,姚弘打死一句話不說,任由眾人指責,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你越解釋、辯駁,反而會適得其反。

而前往迎接雲浩世子梓宮的太音道尊都完全無法接受,她向來淡漠寡言,但此刻她也朝五位台輔說道:“五位台輔,姚瑸和芳玥必須處置,否則我大道庭的威信將一落千丈。”

五位台輔除了太真道尊、太和道尊以及太微道尊外,太古道尊和太衝道尊也是一臉怒色。

隻聽太古道尊朝姚弘道:“姚弘道尊,你還嫌現在的事情不夠多嗎?你們把姚瑸從夜巡府接出來就應該讓他安安分分,怎麽還讓他跑到宗藩院去作妖?!”

太衝道尊也說道:“姚弘道尊,姚瑸現在在哪裏?”

姚弘道尊終於抬起頭來,說道:“回太衝道尊,姚瑸和那芳玥逃回了天兆仙宮。”

“抓起來。”尚書台台輔太古道尊直接說道:“太皇道尊。”

執掌廷律司的太皇道尊立刻起身拜道:“臣在。”

太古道尊朝太皇道尊說道:“你立刻持議事台法旨,親自帶人去天兆仙宮,將姚瑸、芳玥二人拿下,送往廷律司監牢中關押,不得有誤。”

太皇道尊接過法旨,旋即躬身一擺到:“謹遵法旨。”

而坐在最下方的十五位淨善道國少卿見五位台輔下詔捉拿姚瑸、芳玥二人,立刻起身拜道:“臣等鬥膽請命,請五位台輔下詔,誅殺姚瑸、芳玥二賊,以告慰雲浩世子在天之靈。”

但姚弘此刻卻朝十五人嗬斥道:“五位台輔和諸位道尊、上卿議事,你等受恩旁聽便是,怎敢擅自開言?”

而為首的少卿直接頂撞道:“為國請命,不敢惜言!”

姚弘大怒,揮手道:“武士何在?將這些擾亂議事台請律人轟出去!”

聽到這聲‘轟出去’,十五位少卿毫無懼怕,反而立刻昂首向前邁出一步,再次齊聲恭請道:“請五位台輔下詔,誅殺姚瑸、芳玥二賊!”

太古道尊說道:“爾等且坐下,姚瑸、芳玥二人如何處置,議事台自有商議。”

說完,太古道尊又朝姚弘說道:“姚弘道尊,從現在開始,你禁止在議事台參與姚瑸之事的商討,避嫌旁聽即可。”

聽到太古道尊的話,姚弘道尊意欲爭辯,但很快便注意到了周圍眾姚氏一族以外的道尊、上卿們的目光,當即將爭辯的話收了回去,隻躬身拜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