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人,我的瞳孔猛然收縮,心中暗道不可能啊,她怎麽會來到這個地方?

於是再次打量眼前的梁灣,身材修長,長發紮了個馬尾,一張臉英姿颯爽很有英氣,眼睛炯炯有神,與當年那個鼻涕蟲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啊。

當即我皺著眉頭試探問:“鼻涕蟲?”

梁灣臉上露出笑意,毫無防備的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總算記起我了,不過千萬別叫我鼻涕蟲,不然我要你好看,叫我灣灣就行。”

胖子眨著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灣,哎喲一聲道:“我擦,這是什麽情況?老情人見麵?鼻涕蟲?哈哈哈還有這種名字。”

梁灣回頭瞪著胖子怒道:“死胖子,你再說鼻涕蟲我就殺了你。”

胖子也怒道:“吃火藥了,我靠,來來來,胖爺我今天破例跟女人過過招,看你能不能殺了我。”

我煩躁的喊:“別說話了,都靜一下。”

說完我抬起頭又看了一眼梁灣,疑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梁灣小名叫鼻涕蟲,說起她難怪我會忘記了,畢竟十多年前的事誰還記得。

那時候我也才八九歲吧,爺爺整天都不在家,我爹那時候又非常嚴厲,所以從小到大我都很纏我二叔,天天跟在二叔屁股後麵跑。

那時候二叔剛在淘金界闖出了點名頭,正是年輕時候,又幹勁十足,所以留下了很多風流債,其中有一個甚至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定親那天兩人又分手了。

這個差點跟我二叔談婚論嫁的女人叫梁青青,在我記憶中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

怎麽說呢?

在我們淘金界流傳著一句話,叫“南陳北梁、雙黃一狼”,說的是淘金界五大名人。

南陳指的就是我爺爺陳一土,我爺爺在我們南方淘金界這一行中,那也是響當當的大人物,畢竟爺爺淘金確實有一手,別人淘金都是大部隊人馬一起上,各種裝備一應齊全,但我爺爺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淘金,就算有人出高價請我爺爺淘金,我爺爺都不帶搭理。

我爺爺有一門本事,迄今為止我陳家隻有我二叔一個人學會,那就是“五指探金法”。

這是一門非常厲害的淘金本事,凡是有金礦的地方,隻要我爺爺把手指頭插進土裏,然後再把土放到嘴裏嚐一嚐,他就能分辨出這塊區域哪個地方有金礦,哪個地方沒金礦,甚至他還能根據土壤的味道說出金礦裏金子的成色、多少來!

仗著這門本事,我爺爺硬生生一個人在淘金界闖出了名頭,而且我爺爺這個人極其厚道,又仗義疏財,圈子裏的人都很尊敬他,所以把我爺爺稱為南陳,且還排在第一位,大概意思就是淘金界裏的第一牛逼人物!

以至於後來我爹、二叔、包括我,隻要出門淘金別人也都要給我爺爺三分薄麵,所以我們陳家人淘金非常順利,可惜我爺爺這門本事我沒學會,因為要學會這門本事得有個天生的缺陷,那就是人的舌頭味蕾不能分辨香臭,隻有這樣才能學會。

所以說上天給你關了一扇門,必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戶,我爺爺的舌頭失去味蕾,卻能自創出一套五指探金的淘金本事,也算是因禍得福。

我二叔與我爺爺一樣,應該是天生遺傳下來的,從小舌頭就沒味蕾,所以才能學會這門本事。

我們陳家之所以在淘金界有一定的名聲,一是靠我爺爺開宗立派,二則是靠我爹我二叔發揚光大,尤其我二叔淘金的本事和我爹散金的本事,更令圈子裏的人讚不絕口!

到了我這一代,我陳三金也隻能算是剛在圈子裏開始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所以我也是多虧了南陳這個響當當的招牌,不然我的淘金路會很難走!

南陳北梁,南指的是我陳家,北,所指的就是北京城裏的梁家了!

梁家能在淘金客圈子裏被人稱之為北梁,排名第二位置,其本事自然不用多說,值得一提的是,北梁梁家,淘金的曆史比我爺爺都還要早,還有一件秘密事件我沒說出,就是我爺爺當年,年輕時四處學藝淘金還曾經去過梁家拜師,但之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離開了梁家。

所以,梁家淘金曆史應該算是中華淘金界中的第一家,曆史悠久,且德高望重!

當年我二叔闖出了名頭之後,一時間風光至極,金子也不挖了,開始到處泡妞留下一段段風流往事,其中一次達到談婚論嫁的就是與北梁梁家的梁青青!

這梁青青當時可是淘金界裏的大美人,但也是一個小辣椒,傳說中,梁青青天生就非常有女強人的風範,而且為人很是強勢,她在梁家擔當的職務是負責散金!

散金是什麽意思,其實跟我爹做得差不多,就是很多淘金客淘出來的金子見不得光,要想辦法散出去賣給商人,而專門負責這一方麵的人就叫散金。

當時也不知道我二叔是怎麽搞的,反正就是把梁青青追到手了,過程到底是怎麽追的我無法得知,但是後來我曾聽梁灣說過,當初我二叔追梁青青的時候還是九三年左右,人人都在想方設法的賺錢,我二叔卻先玩起了浪漫。

二叔專門去了北京找梁青青,但梁青青當時比較瞧不起我二叔,說我二叔沒文化是流氓頭子,還把我二叔趕走了,我二叔也不氣餒,就一直在梁家外麵守著,直到有一天梁青青去外麵散金回來,正巧碰上了停電的夜晚!

我二叔就花錢請人買蠟燭點在路上專門為梁青青照亮,這蠟燭到底點了多長?

當初這件事轟動了北京城,如果有在北京年紀大一點的人或許聽過,我二叔買的蠟燭將整個梁家裏裏外外的三條街道全部點上專門為梁青青照明,梁青青所過之處到處都是光彩明亮,他還特地花錢請人守街,每條點蠟燭的街上都有五六個人負責看守,隻要蠟燭燃盡了或者熄滅了,他們就會立即換上。

這要在今天點蠟燭求愛,實在太老套太過時了,但要想想,那可是在九三年,香港澳門都還沒有回歸,大村小巷都在推行三個代表思想,我二叔已經開始玩浪漫了。

後來梁青青表麵上雖然全程黑著臉,但心裏卻是十分幸福,在到家門口的時候我二叔上前堵住了她說了一句話,也就是這句話使梁青青徹底的跟我二叔好上了。

二叔攔住了梁青青,二人四目相望,眼神裏湧現愛意,梁青青問:“流氓,你這樣讓我怎麽見人?”

我二叔說:“你以後都要跟我在南方生活,這北方的人見不見有什麽大不了的。”

梁青青臉上起了紅暈,低頭嗔道:“誰願意跟你去南方,你討打。”

二叔一把拉住了梁青青的手,深情的說出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把梁青青征服了,我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有多經典還是有多暖心,我的感覺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但或許在那個環境下,梁青青聽到這句話才會陷入進去的吧。

二叔說:“跟我走吧,南方的天空比北方的天空更藍一些,我的懷抱比梁家的大廳更加溫暖!”

梁青青聽後,臉上紅霞頓生,緩緩的把頭靠在了我二叔的肩膀上。

經過這一鬧,兩人就從此好上了,後來一次二叔喝醉了無意中說起,原來那天晚上之所以停電是因為他把梁家周圍所有街道的電線都給夾了,才製造出這麽一個浪漫的夜晚來。

兩人好上後一直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二叔就經常帶著我去梁家玩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梁家大院裏一個臉上經常都髒兮兮流著鼻涕的小女孩,她就是梁灣!

梁灣是梁青青的侄女兒,所以,梁青青是梁灣的姑姑!

二叔跟梁青青好的那幾年時間,每次去北京都會把我帶上,但二叔這個人又不會帶孩子,粗心大意馬馬虎虎的,經常一見到梁青青就不管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梁家大院獨自玩耍。

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梁灣的,梁灣這女人小的時候髒兮兮還流著鼻涕,經常被同齡小孩子欺負,我每次遇到她被人欺負我都會跳上去幫她報仇,那時候人小又不懂事,又因為我年紀稍微比他們大幾歲,所以隻要我一到梁家大院,我就是孩子王,梁灣就經常屁顛屁顛的跟在我的屁股後麵跑。

記得有一次玩過火了,我還差點把梁家的房子給燒了,被二叔一頓打,至今我都還記憶猶新,也就是那場火,我被嚇怕了,後來二叔每次去北京要帶我,我都提前跑躲起來沒敢再去,直到現在我都沒去過北京。

後來二叔到底和梁青青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在訂婚當夜而分手,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對於梁灣再次出現,且還被暗算放在棺材裏麵,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因為事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令我捉摸不透啊,當即我就問梁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你為什麽會在棺材裏躺著,又為什麽二叔的錄音磁帶會在你那裏?你為什麽會郵寄給我?這裏麵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這些謎團一直壓在我的心裏,讓我備受煎熬,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情的人,我一連串的就把問題全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