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定要救出這個人
狗娃在地上慢慢地向後畏退，眼睛裏隻剩下那把寒光了。黑大漢嘿嘿冷笑著往前一撲身子，匕首直刺李狗娃的眼前。李狗娃把眼睛一閉，一頭栽倒在地上。眾人心裏一緊，都暗暗地將眼睛閉上。
“小子，你罵誰？反了你了！”黑大漢一把將地上的李狗娃揪住前胸衣服，提了起來。
李狗娃睜開眼睛看看黑大漢，又看看他手裏的匕首，慢慢的平靜下來，冷笑一聲，豁出去了，吼道：“你們這抗日的，隻敢跟老百姓玩命，算什麽英雄好漢！外麵打仗的，根本就不是你們圍子的人，是人家八路！八路才是真正的好漢，打鬼子的人！你他……”他要罵“你他***”，沒有罵出來，眼睛看到了黑大漢的匕首。
“你怎麽知道是八路？”黑大漢一聲冷笑，“就是老子弟兄們！”
“胡說！你們搶的我那錢袋子，就是人家八路給我的！”李狗娃這句話，可把全場震住了，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都傻愣愣地看著李狗娃，連黑大漢都明顯的一呆，張羅著搜錢的土匪們也停下來看著李狗娃。
“拿來！”黑大漢一聲吼叫，伸手要過布袋子，從裏麵翻出那條黑布錢袋子，反反複複地看看。那是個做工很精致的小布口袋，密密的陣腳竹花，是個福貴牡丹圖形。黑大漢仔細的翻開布口袋，在裏麵繡著很小的幾個字。
“誰認的它！”黑大漢叫了一聲，舉起黑布袋子。
“我！”一個私塾先生模樣的人伸手走出人群。
“送上心人兒參軍去，保佑平安又福貴。”先生大聲地念出來。
屋子裏很靜，隔了門板，傳來街麵上砰砰地砸門聲和鬼子跑動的聲音。槍聲已經漸漸地停息了。
眾人心裏都默默地認同了李狗娃的話，果然是當兵的的錢袋子！又都默默地看著黑大漢，沒有言語。
黑大漢將錢袋子裏的錢倒出來，滿滿地一大把，丟給李狗娃。自己將錢袋子掖起來，伸手摸桌子上槍，雙手一拱，“各位爺們，這位弟兄說俺們不是打鬼子的，俺們是有事要辦。要不然，姓麻的絕不會慫包！人家八路給錢，俺要是再要錢，就不忠義。俺要打鬼子去，各位保重！弟兄們，綽家夥，咱闖出去！”
黑大漢話音未落，猛然間門板上傳來猛烈的砸門聲。一陣陣凶狠的吆喝聲傳了進來：“開門！開門！”
眾人呼啦往後一擁，都躲在桌子下麵，後門口邊上。有的則躲進後院子裏去。李狗娃嚇得往桌子底下一鑽，渾身抖抖地緊緊地抱著自己地腰帶，裏麵硬硬的現大洋給他一點點安慰。
黑大漢和他手下一下子凸顯出來，十幾個人手裏拎著匣子槍，氣勢洶洶地正要打開門板，忽然，門板咣當一聲，被人打破，一群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劉青陽！
劉青陽當時從地上爬起來。揉捏著紅腫的臉頰，嘴裏還恨恨地罵了幾句，等煙幕一散，警笛一響，他的腦袋有些清醒，看看手下弟兄們，一個個地都東倒西歪的，但是並沒有受多大傷害。可是身上的匣子槍卻都給人搶走了。
細細地回想剛才的事情。劉青陽心裏撲騰撲騰地狂跳不止，他終於想起剛才那個人說地話來！而且現在他也相信剛才那人真的是手下留情了！弄死他，和他的幾個手下，地確不是什麽難事。那麽短的時間，格鬥和下槍，都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劉青陽知道，那人在自己麵前實際上並沒有呆上一分鍾！
但是似乎卻又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楊！劉青陽不由得自語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團座，您說什麽？”旁邊的一個瘦猴子個子的人湊過來說。
“沒什麽。你聽說過楊這個人嗎？我怎麽覺得這個人好耳熟啊？”劉青陽故意很隨便地說。
沒想到瘦猴子一把將劉青陽的嘴巴捂住，臉上大驚失色。悄聲說，“團座，你給人打糊塗了吧？怎麽說起這個人！他不是八路軍蔚縣部隊的那個頭兒嗎？皇軍再三警告的那個人！”
劉青陽心裏猛然哆嗦成一團，心說：“我地老天！是他！竟然是他？怎麽可能？！”但是心裏卻認定了剛才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的必是楊無疑。
劉青陽的心裏似乎在翻江倒海，過了好
，才慢慢平靜下來，看小徑三田帶人已經對城裏進行自己也揮揮手，命令集結部隊，展開搜捕行動。他帶著一個警衛排，正好撞到劉家老店這裏，破門而入，不想一進門，就看到黑大漢十幾個手裏拎著匣子槍，惡狠狠地正準備出去呢。
“各位英雄，日本人馬上就要搜到這裏，請各位趕快躲一躲，咱們的人過去就是日本人了！在下劉青陽，請各位轉告你們當家的楊，劉青陽雖然恨共產黨八路軍，但是家仇國恨，劉某還是分得清的！以往多有得罪，還望恕罪。請！”劉青陽對著黑大漢一報拳，轉身招呼手下人撤出去了。
黑大漢茫茫然地雙手抱拳，不知道劉青陽說些什麽。
“楊是什麽人？姓劉的為什麽這麽賣他麵子？”黑大漢甕聲甕氣地說。
“好像是八路的人！”一個嘍囉輕聲地說。
“八路地人？姓劉的可是二鬼子呢，怎麽……”黑大漢猛地不說了，他明白了！肯定是想通過這個討好八路，為自己找個後路！心裏對八路有了一種急欲一見的想法，這八路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弄得不管老百姓還是二鬼子，都那麽敬奉於它？
楊走進龔家雜貨鋪，李保國南為仁高峻平三人進門後就將雜貨鋪的門口封鎖了。楊獨自一人，跟著小夥計向後走，腳步漸漸地變得輕盈謹慎起來。
走在前麵的小夥計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客人不用這麽小心，我們老板是很和氣的人呢。”
楊看看小夥計，知道這個小家夥必然是個武功內行，聽他走路，竟然知道楊的小心戒備。
“你叫什麽名？”楊笑著問他，並沒有放鬆警惕。
“我叫李秀木，老板給起的。”李秀木很高興地說，“到了，我去找報告老板。”
門簾一掀，從屋子裏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寬厚的背，微禿，明淨而寬的額頭，細長鳳眼，淡煙長眉，有些發胖。身著一襲青布夾祅長衫。見到楊，顯然是聽到剛才楊和小夥計地對暗語，雙手抱拳，朗聲說道：“遠方無朋友，柴扉花莖掃。客人可是山裏人？”
楊笑了，李影設定的暗語這麽繞口，怎麽這麽別扭。
“龔家鋪子無公道，老板不公道。老板可姓龔？”
老板聽了暗語大笑，雙手拉住楊，“同誌！你們受驚了。快請屋裏坐。”
“老板真的不姓龔？”楊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隨意地問。
“不錯。我姓戰，戰飛龍。這個是我的小徒兒，姓李，李秀木，整個鋪子就我們倆照應著，還能對付。同誌貴姓？”戰飛龍站在楊的身邊，一邊給他斟茶一邊問。
“楊。”楊簡單地說。
“楊？——真的？您是楊總司令？”戰飛龍大吃一驚，差一點把壺掉在桌子上。
“怎麽？有問題？”楊笑著說。
“不，不。早就聽說您的大名，都說您喜歡親自出任務，沒想到是真的！”戰飛龍的手還有些發抖。
“哦，我叫你老戰吧，按老規矩，我們都這麽叫。”楊笑了，“老戰，我一般是沒事的，隻有那些很難做的，才親自過來。今天，是來找一個人，聽說在鬼子憲兵隊裏。叫李德非。你知道嗎？”楊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知道。是個跑江湖的，聽說和軍統的人一塊被抓的，怎麽？為什麽找這個人？”
“那就對了。就是他，他是跟軍統的人要往重慶去，在半路上給抓的，押到這裏來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楊笑著點點頭，“我們就是為他來的！”
“哦，他的情況我知道一些，聽說日本人看得很緊，似乎和蘇聯人有關。要弄出來，不容易。”戰飛龍微微沉吟說。
“更對了。就是他。一定要救出這個人！”楊看著戰飛龍，眼睛裏冒出火花，“這個人，是我們打通陸上通道的關鍵人物！其他的你就別問了。馬上派人將憲兵隊的情況調查清楚，我今晚上就動手救人！”
“是！”戰飛龍站起來，敬禮要走，猛然前麵鋪子上傳來砰砰地砸門聲，並傳來鬼子嘰哩哇啦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