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奏曲子的人對這首曲子了解的也隻是一知半解,聽這首曲子的人也隻是聽過這首曲子,對於每個音符到底是什麽樣的,也是一知半解。
於是彈曲子的秦軍一知半解,聽曲子的周國軍一知半解,但是兩者卻達到了完美的和諧。
“金蘿春風柳依依,東家垂野搗新衣。明月水華家自在,潮起江平鋤作息。”
這是“潮水明月”的歌詞。
演唱他們的並不是那些嫵媚婉轉的女子,而是同樣一個個五大三粗,甚至身上帶傷的漢子。
這些漢子並不會唱歌,他們幾乎是將歌聲給嚎叫出來的,嚎叫聲配合著那綿軟悠揚的樂曲,卻讓南城城頭上不少周國兵開始落淚了。
秦軍從京城出發,一直到現在已經一月有餘。
而周國軍離家更早,甚至他們離開周國都已經數月有餘。
現在在此處聽到家鄉的曲子,一個個不由得潸然淚下。
就連此時筆直站在城牆上的紀炎,雙目之中都有淚花閃現。
他也有些想家了。
紀炎知道這是秦國的擾敵之法,用周國的曲子來襲擾周國的人,“潮水明月”這一首曲子在周國國內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流行音樂了,幾乎人人都聽過,雖然有些人聽的隻是個片段,但是當那熟悉的旋律響起,仍然勾起了他們的回憶。
回憶著回憶著……
有些周國兵就開始哭了。
他們起初的時候哭得很小聲,也很小心。
這已經算是擾亂軍心了。
但是伴隨著周圍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多,原本那些還在小心翼翼抽煙的周國兵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哭聲不斷的名言就像是傳染病一樣,一傳染就是一大片。
有一個周國兵喃喃自語道:“為什麽在這裏能夠聽到周國的音樂?難不成是周國已經亡了?”
當然,他這種明顯擾亂軍心的話,直接被他身旁的一個周國兵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是與剛剛說話的那周國兵說話的時候小心一點,如果這話傳到紀炎的耳中那是要被殺頭的。
雖然控製了周國兵語言上的擾亂軍心的行為,但是,不少周國兵心中已經開始默默地有了退意。
隻不過礙於紀炎在場,他們仍然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沒動。
一曲彈得很慢,來來回回,足足彈了三遍。
直到天邊的最後一縷殘陽垂落,這首曲子終於結束。
孟海的位置從拿著樂曲的200秦軍身後,又繞到了軍隊之前。
他的手中已經拿著一個自製的話筒,畢竟剛剛扯著嗓子朝南城上喊話實在是太累了。
孟海看著城牆之上不少麵露哀愁之色的周國兵,舉著自製的話筒喊道。
“你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你們現在投降,我能保證不傷你們的性命,隻要你們乖乖地離開秦國國內,我絕對不傷你們的性命,我作為秦軍的參軍,說到做到。但是如果你們仍然負隅頑抗,恐怕也就隻有十餘日安息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秦國已經從各個郡縣又調集了十餘萬人馬,這十萬餘人應該在十天左右就能夠到達。到時候十萬秦軍配合著我們這還能活動的六七萬秦軍,想要拿下你們這隻不過還有三四萬戰力的千山郡,雖然會付出犧牲,但是絕對能夠奪下來。”
“我的話就說到這裏,如果你們想要投降還是趁早。如果晚了,那可是你們的小命的。想想你們還在周國的父母,還在周國的妻兒老小,他們可都等著你們回去呢,如果讓他們知道你們埋骨於秦國,他們該有多傷心……”
孟海喊完最後一大段話,嗓子都有些發啞。
小仙騎著一匹小白馬溜溜達達的,從後方繞到了前麵,他隨意地將腰間的水袋扔給了孟海。
孟海接過水袋,那就是“咣咣”地兩口,直接把水袋裏的水喝了個幹淨,喝完之後還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似乎想表達根本不夠喝的意思。
孟海在剛剛的喊話中提到秦國又招募了十萬秦軍,預計在十日左右的時間就能到達千山郡……這句話當然是假的。
秦國現在恐怕連五萬兵都拿不出來了,怎麽可能會有十萬兵?
孟海之所以這麽說,一來是想要給城牆上的那些周國軍帶來心理上的壓力,二來也是為了後續做準備。
紀炎在千山郡南城城牆上站立,他明顯能夠察覺到身旁的周國軍心理上那微妙的變化,但是對於這一切,他也無可奈何。
紀炎可不知道孟海喊的“秦國將有十萬人馬在十日後到達”是假的,他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哀愁之色。
這下可怎麽辦?
紀炎也想過這可能是句假話,根據他所得到的消息,現在的秦國還真不一定能夠湊出來這麽多人。
但是萬一是真的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紀炎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給秦國內部製造混亂,給前線的周國軍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畢竟現在秦國國內除了紀炎占領的千山郡以外,整個秦國國內還有不少流動的匪寇,這些匪寇有的是紀炎資助的山匪,有的事件經過國內混亂,想要趁機撈一把或者占山為王。當兩天土皇帝的賊匪。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些人一出現,那肯定能給周國帶來混亂。
隻要他在這裏拖的時間夠久,將秦國大軍牢牢地拖在千山郡,整個秦國內部的內患將會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後變成無可挽回的局勢,到時候,他的任務也算是達成了。
畢竟現在的秦軍聚集兵力攻打他所奪下的千山郡,都有些勉勉強強,哪還有那精力去剿匪。
隻不過這樣一來,紀炎的壓力就會成倍的增加。
不管怎麽說吧,投降……投降是絕對不可能的。
紀炎站在城牆上,大聲地喊道:“不要做這無意義的喊話了,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否能夠奪回千山郡。”
孟海聽到紀炎的喊話搖了搖頭,他的手忽然指向了千山郡城中的方向。
那裏火紅一片。
不少周國軍都好奇地轉頭看向了孟海所指的方向,他們看見了一片火光。
火光如同夕陽般,照亮了千山郡。
那裏是糧倉的方向。
雖然千山郡的糧倉不止一座,但是每燒毀一座糧倉,就代表著周國軍的糧食少了那麽一大批。
紀炎目光望向身後火光升騰的地方,短短一瞬間,他就想到了那裏是糧倉的方位,他的臉色大變。
“救火,你帶著千山郡的百姓以及那些傷兵趕緊去救火。”
紀炎指派了城中受傷的周國兵,聯合著千山郡原本的百姓救火,他則是站在南城上,並沒有動作。
紀炎雖然不知道糧倉到底是什麽失火的,但是他已經猜測到孟海可能會借助糧倉失火的這個時機,對千山郡發動進攻。
畢竟城內失火,城外大敵,裏應外合之下,秦軍奪回千山郡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許多。
然而,孟海並沒有行動。
他隻是注視著南城城牆上站立的紀炎。
天已經徹底地黑了下來。
南城牆上點燃了不少火把,絕大多數的火把全部聚攏在紀炎的身旁。
孟海身旁也點燃了火把,有不少秦軍舉著火把站在孟海的身旁。
兩道火光照映之下,使得兩人的麵容愈發地清晰。
紀炎瞧見遠處的孟海不僅沒有進攻,反而連喊話都不喊了,這下他倒是有些耐不住,喊道。
“你們不打算借此時機攻城?如果你們再不進攻,不需一刻鍾的時間,糧倉的火就能夠撲滅,到時候你們再想進攻,可就難上加難。”
孟海聽到這話,嗤笑一聲。
他舉著自製的喇叭,大聲喊道。
“多謝紀將軍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剛剛已經說過了,秦國軍還有十日左右的時間就能夠到達千山郡。到時候秦國十萬兵馬加上我所領的殘兵,到時候再向你千山郡發起進攻,那豈不是更加容易。現在進攻傷亡實在是太大了,我剛剛得到大清皇帝陛下的密旨,至於密旨的內容,告訴你也無妨……”
“我現在所帶領的這些殘兵的任務就是圍住千山郡,防止你們逃離。隻要等十日左右的時間,等到我秦國十萬大軍趕至,到時候就是你們敗亡之時。當然,如果你們也願意投降,我仍然可以做主放你們平安地離開周國,隻要你們發誓日後再不踏入秦國的土地,我願意讓你們平安無事地離去。”
紀炎聽到喊話,他的眉頭緊皺。
還沒有著急地回答而是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麽,反正思考了足有五分鍾的時間,這才說道。
“你為何願意放我們離開?為何願意隻要我們投降,就平安無事地放我們離開。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孟海並不知道紀炎問出這句話是心中的意誌,真的有了鬆動,還是故意試探地這麽問的,但是他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於是也沒有怎麽措辭和猶豫,就直接舉著自製話筒喊道。
“與你們繼續鬥下去傷亡太大了,即使十日過後秦國十萬大軍趕到,想要拿下千山郡,至少得要付出五萬多人的犧牲才能夠辦到。現在北邊還有你們周國大軍,西邊還有西蠻部落,甚至就連我們秦國國內也有不少的流寇。與其拚著大量的傷亡,將你們除掉,還不如放你們離去,這樣我們就有更多兵力解決國內問題,也能夠向北或者向西支援。”
孟海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
正如他剛剛所說,如果真的強行拿下千山郡,在沒有任何策略直接狂轟猛打之下,即使秦國真的有十萬援軍,配合上孟海現在手底下的殘品至少還要付出五六萬人的犧牲為代價,才能夠拿下千山郡。
到時候傷得傷亡得亡。
到時候還能作戰的秦軍也就隻有三四萬人了,這三四萬人既想平息秦國內部的流寇,又想幫助北邊和西邊的戰局,人數實在是不太夠……
而且即使來了十萬元軍攻打千山郡,也並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拿下來的,到時候仍然要有半月左右的苦戰才能夠拿下千山郡。
所以,綜合一切利弊,讓千山郡當中的周國兵安然無恙地撤出周國境內,騰出手來先安穩國內局,再與國外交戰,這才是最有價值的選擇。
紀炎想通了這些,忽然哈哈大笑。
“不得不說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好像連二十歲都不到卻能夠想到這些,留著你的確對我周國未來是巨大的威脅,容你成長個20年,恐怕還真有能力將我周國吞並。所以我更加不能投降,即使是我隕身在此處,但是隻要能夠保證你秦國滅,或者把你殺死,那就是我的榮耀,我就是我大周的功臣!”
兩方這又是談不攏了。
既然談不攏,那今天就先撤兵唄。
孟海帶著秦軍撤離了。
當天夜裏,有秦國斌偷偷地離開了中軍大營。
離開的這五萬,秦軍都是身強力壯,擁有著絕對一戰之力的勇士。
把留在軍營當中剩下的三萬多人,一個個要麽是傷員,要麽是傷員……
隻不過他們身上的傷有的輕,有的重。
重傷的傷員一個個躺在軍營之中,他們對於戰局的幫助可以算什麽有。
至於那些受了輕傷的傷員,孟海自然而然地就把他們利用了起來。
離開軍營的那五萬,秦軍默默地北上。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剿滅各地存在的匪寇,並且說服被周國軍拿下的那些小郡城。
五萬人。
帶兵的有胡千軍和胡萬馬,他們倆一人帶一萬人從西北邊。
小將軍胡來和唐刀客,這兩個人同樣一人帶一萬兵馬從東北邊出發。
最後是侯順和胡無敵兩人隻帶一萬兵馬,從正北麵出發。
三路人馬約定好了,會麵的地點,趁著夜色就離開了大營。
而大軍軍營當中,胡烈坐正中央。
翌日清晨。
孟海吃過早飯,身下騎著一匹大黃馬,溜達到了南城。
在他身邊是拿著梅花槍的熊孩子趙宣。
兩人騎著兩匹高頭大馬,繞到了南城城前,估算了一下弓箭射程範圍,兩人都停在了弓箭射程之外。
在這兩人的身後,隻帶著數十騎的快馬。
孟海那可是個惜命的主,所以在他的身後帶著大牛和張鼎兩個虎將,還有小仙這身法出眾長得也養眼的女子。
包括義務援助秦國的王鑒和孫鵬羽,前者是大秦十大高手之一,後者那是跟隨過武宗皇帝出戰,甚至解救過武宗皇帝的狠角色。
再往後麵瞧,那就是背後背著五把大刀的刀王陸維,在他的身旁,還帶著三個太平衛的武衛人,在這幾個人的身後,還有幾個武林人士,他們都是武藝出眾的當代大俠。
孟海等人出現在了南城,這自然是引起了城牆上守城的周國軍的警覺,也就隻是兩分鍾的時間,整個南城像已經遍布了周國軍。
“大夥辛苦了,累不累啊?”
孟海朝著城牆上的周國軍揮了揮手。
沒人理他。
“大夥昨天晚上睡得怎樣?我是一覺到天明,中間連個夢都沒做。”
孟海又朝著城牆上的周國軍喊了一聲,仍然沒有人理會他。
“大家吃了嗎?我剛剛啃了兩個幹饅頭,還吃了一塊牛肉幹,那牛肉幹實在是太硬了,根本咬不動,回去以後得要好好地補補牙,要不然牙齒都要掉了!”
孟海又喊了一聲,但是城牆上仍然沒有人理會他。
城牆上的周國軍看著說說停停,時不時還喝幾口腰間掛著水袋的水的孟海,一個個對於這神經大條不知所雲的孟夫子有些茫然,他這是要做什麽?
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紀炎應該是睡在距離南城不遠處的地方,他很快地就登上了南城城牆。
看看著仍然在大聲聊天的孟海,大聲嗬斥一句。
“你在做什麽?”
孟海一眼就看見了紀炎,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不做什麽呀,就是看你們周國軍每日防守太過於辛苦,給你們勸勸降而已,如果你們想投降了,趁我秦國大軍還沒到趕緊給我說。要不然等我秦國大軍一到,你們再想說,我到時候也做不了這個主。”
紀炎麵色鐵青,他怒吼著喊道:“想要我們投降不可能!想要我們投降絕對不可能!”
紀炎連喊了兩遍,著重突出他的意誌堅決。
孟海則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他調轉馬頭,回到了秦國大營。
而在城牆上站著的紀炎,他是目送著孟海返回的,隻不過當他看見遠處秦軍大營所在之時,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瞧見了遠處塵土飛揚。
即使現在仍然是冬天,但是他也瞧見了遠處塵土飛揚。
那架勢應該是秦國軍正在訓練。
紀炎心中有了猜測。
他猜測,秦軍應該是要趁著援軍趕來之際加緊訓練,等到袁君怡到濱河一支新軍與殘軍融合在一起,一鼓作氣奪下千山郡。
紀炎想要派幾個吃貨去探查一下對麵的情況。
他也的確是派出了五個斥候,悄悄地從東城,西城和北城離開。
然後就沒有他們的信了。
紀炎知道,他們已經被秦軍發現了。
紀炎又不得不督促手下的周國軍抓緊時間打造防禦工事,尤其是滾木雷石等器具,得要加班加點地打造。
紀炎派出來的斥候去了哪裏?
此時的五個斥候已經被抓進了秦軍大營。
薛糖芯猜測周國軍可能會派出斥候探聽秦軍大營的虛實,所以她讓孟海出重金聘請武林人士看守千山郡的四座城門,隻要有人出來立刻將其捉拿。
戰場上拚殺這些武林人士不是強項,但是一對一的決鬥,就算這些武林人士的優勢所在。
捉拿五個斥候的武林人士一人拿了一兩銀子,喜滋滋地離去。
五個斥候成了免費的勞動力。
他們五人被關在了一個大鐵籠子當中,開始了勞動改造。
他們勞動改造的作品就是孔明燈。
木頭教會了這五個伺候簡單的木工活,讓他們將木頭削成同等大小的木條,這種人人都能夠做的工作這五個斥候也不在話下。
當天傍晚,在五個斥候全權配合之下,就做出了兩百餘盞孔明燈。
感受了一下今日的風向,站在南城放孔明燈風,正好能夠將孔明燈刮到千山郡中。
於是200餘盞孔明燈被點燃之後,在一陣陣風的助推下全部被吹入到了千山郡中。
孔明燈當中的燭火能源很快就被燒盡了,孔明燈也就從天而降掉在了地上,孔明燈是摔碎了,但是卻摔出了裏麵十幾張小紙條。
準確地說,那十幾張小紙條在孔明燈從天而降的時候就已經散落了出來。
小紙條是勸降書,也可以算是招安書。
千山郡內外,不管是周國軍還是尋常的百姓,再或者是投降於周國軍的秦國人,隻要心中懷著報國的誌向,能夠及時醒悟,幫助城外的秦軍一舉奪下千山郡。秦軍可以不追究以往的過錯,反而還能念及你有功,給你不菲的獎賞。
周國軍中有不少人是不識字的,千山郡的百姓也有不少是不識字的。
但是沒關係,正麵寫的字,後麵畫的有畫。
字看不懂,但是畫總能看得懂吧?
那畫著火柴人的畫,簡簡單單地表現出了隻要投降就能夠拿到賞錢的內容,既直白又易懂。
第二天天明。
孟海仍然騎著大黃馬,帶著十幾名保鏢,十分惜命地與熊孩子溜溜達達地來到了千山郡的南城前。
“大家吃飯了嗎?”
“大家昨天睡得怎麽樣?我昨天倒是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在天空上飛翔的飛機,你們見過飛機了嗎?就是那麽長,還有兩個翅膀像鳥一樣,能夠在天上飛的大鳥?大鐵盒子?我的意思你們應該能夠理解……”
“我今天早上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個饅頭,最近吃得越來越幹了,我都有些吃不下了,回去以後得要好好地吃幾口菜,補充一下維生素,你們知道什麽叫做維生素嗎?”
“沒錯,我今天仍然是來勸降的,你們不用用那種眼神瞪著我,你們早點投降,我們不是也早些輕鬆嗎?”
孟海在南城下麵嚷嚷了五六分鍾之後,紀炎腦袋出現在了南城。
他在出現於城上的那一瞬間,破口大罵道。
“老子不投降,別打擾老子睡覺……”
紀炎……這是有起床氣?
孟海看著一臉怒氣衝衝的紀炎,一縮脖,騎著大黃馬返回了秦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