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和小仙聊了許久。
他大概又詳細的向小仙介紹了海宣物流。
小仙也大概又詳細的知識了海宣物流是做什麽的。
小仙站起身來,說道:“你放心吧,百曉堂會將你這個物流部門給宣揚出去的。”
孟海可不是無緣無故給小仙講這麽多。
他向小仙講這麽多關於海宣物流的內容肯定是有用途的。
小仙的背後是百曉堂。
百曉堂那是個情報機構。
這段時間肯定會有不少人向百曉堂打探海宣物流的消息,而海宣物流也恰好可以借助這一點去宣傳。
所以孟海對小仙講的內容既大概又詳細,關於細節部分的運營那是非常大概,但是有一部分受到百姓吹捧,能夠真正盈利且又能夠為百姓們解憂排難的事情,就很詳細了。
小仙在拿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又多得了這麽多關於海宣物流的內容,她非常歡喜的離去了。
日子在一天天地過著。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又到了小動物們……
在大秦有祭祖節。
名字就叫做祭祖節。
顧名思義,是拜祭自己祖先的節日,也是整個大秦最為盛大的節日之一,這節日僅次於元日節。
大秦的祭祖節是在4月10日。
祭祖節前後共有三天假期,目的就是為了讓大秦各地的人紛紛趕回家鄉,拜祭祖先。
在元日節到祭祖節中間,這幾個月還有大大小小的幾個節日,隻不過這段時間孟還要麽在千山郡,要麽就窩在瀚海學堂裏麵劃水,所以這些小節日與他無關,他也懶得去搞這些。
但是祭祖節,他必須參加。
祭祖節的前一天和後一天都要放假的,所以瀚海學堂也是要放假的。
此時的孟海,就站在瀚海學堂大興書院這間教室的講台之上。
他的下方稀稀拉拉的坐著,包括熊孩子以內的14名學生。
孟海一臉莊嚴肅穆地說道。
“明天就是祭祖節了,也就是說,今天放學以後你們就有三天的休息時間。你們開不開心?有沒有感覺到萬分激動?”
孟海說完這番話,目光瞧著下方14個學生。
卓洛等人那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到底開心還是不開心。
孟海已經與這些學生相處了兩周多的時間,與這些學生早就已經熟絡了,這些學生也都知道了,孟夫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他們又不知道孟夫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孟海將文某閣打印的三張紙分發給了在座的諸位學生,這些學生拿到了臨時發放的教材之後仔細地瞧了瞧,緊接著,他們就愁眉苦臉地起來。
這個時代是沒有家庭作業的。
更沒有課後作業之類的東西,想要在課後學點東西,全憑自覺。
但是孟海來了。
他來了,家庭作業也來了。
孟海在三天以前就定下了一個規矩,他每天分發的教材,下麵都會寫下幾句這個時代的名人名言,包括這個時代的詩詞語句。
孟海要做的就是讓這些學生回去以後,先將這些名人名言抄他個十遍,接著背會。
每天還要寫一篇500字左右的小作文,所寫的作文內容必須用到當日所抄寫的名人名言。
這不是要放假了嘛。
孟海就多搞了那麽幾十條。
三天假期,總不可能讓這些學生們閑著。
孟海自然也想過這些學生不寫作業,或者說自家作業被狗啃了,又或者忘帶了。
所以他定下的規矩,上十分鍾休息四十分鍾的規矩就起了作用。
四十分鍾的休息時間,短短幾句名人名言,總不可能抄不下來,總不可能背不會吧?
一直延續到現在。
這些學生在拿到每日下發的課本時,心髒都會抽一抽,盼著與日俱增的課業內容,他們好懷念當初在京城當中撒野的日子。
孟海在上了十幾分鍾的課後,一聲下課休息,他率先一步衝出大興學院的教室,跑去了不遠處的明鏡樓補覺了。
卓洛的一群學生,哀怨地相互對視著,又不得不提起筆來,提前完成這家庭作業。
麵前這群人都是達官貴族家的紈絝子弟,該認識的字都認識,所以抄起東西來那是一點也不含糊。
侯有德與侯有義兩兄弟在抄完名人名言之後,就開始為小作文發愁了起來。
這小作文該怎麽寫?
每天一篇小作文,都把侯有德與侯有義這兩兄弟的腦細胞給燒幹了。
就在這兩兄弟一臉茫然的時候,在場的眾人都聽到了憨憨學堂們傳來的一陣喧鬧聲響。
卓洛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一大群正在為作業而煩惱的紈絝子弟瞬間化身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油膩大叔,一個個風一般地衝出大興學院這間教室,探著腦袋朝著瀚海學堂的大門方向望了過去。
在瀚海學堂的大門口,多出了三道人影。
那13道顯得極為落魄的身影。
看樣子是一家三口。
此時,作為父親的中年男子,正在與開門老腿對話。
看這模樣,兩人應該是不認識的。
看那中年男子的模樣,應該是向看門老腿打聽消息。
看門老腿在說了幾句話之後,似乎有些不耐煩。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卓洛等人趕到。
在作為父親的中年人身後,站著作為兒子的一個20歲出頭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身上穿著極為單薄的破棉襖。
現在雖然已經是四月份了,但是氣溫還是有些低的,尤其是晝夜溫差比較大,所以小青年披了個破棉襖,倒也沒有覺得太熱。
在小青年的身後,站著一個中年婦人。
這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婦人,屬於那種扔到人群當中一眼就會忘記的類型。
這一家三口一看就是長途奔波,這才趕到瀚海學堂的。
卓洛見到還在與看門老腿糾纏不清的中年人,他吊兒郎當的,走到了兩人的身前。
他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說道:“你是何人來瀚海學堂,有何貴幹?”
中年男人見到自己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又看了看青年身上那華貴的衣衫,包括還披著一頂明顯價值不菲的鬥篷,他知道麵前這青年絕對身份不簡單。
中年人又看了看正在為一項卓洛的眾多紈絝子弟,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但是他還是磕磕巴巴的說道。
“我來這裏是找孟夫子的!”
卓洛等人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你找孟夫子做什麽?孟夫子這會剛剛睡下,沒有兩刻鍾孟夫子應該是起不來的。”
中年人聽到這話,咽了一口唾沫。
他還是堅持說道:“那我就在門口等一會,等孟夫子醒了,你就對他說,他哥來找他了!”
嗯?
卓洛等人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看了一眼麵前這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又回想起了孟海那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年輕麵容……
哥?
侯有德湊了上來:“你該不會是冒認親戚吧?你找孟夫子做什麽?”
好有意跟著哥哥也是湊到了中年男子的麵前。
這兩人雖然隻是十八九歲的年輕小夥子,但是個頭卻要比中年男子高上許多。
中年男子忽然瞧見有兩個身材魁梧高大的身影,走向了自己,他下意識地向後倒退了兩步。
“這不是祭祖節要到了嗎?我從南邊趕來,就是為了與我弟一同祭祖的。”
卓洛看著麵前,這中年人又想起了孟夫子,那不到20歲的麵容,將這兩人聯係成兄弟,他總感覺有些別扭。
不遠處的周團湊上前來說道:“要不還是先等孟夫子醒了再說?”
卓洛的人聽到這話,想了想,覺得現在也隻好如此。
卓洛這群學生可不敢在孟夫子熟睡的時候叫醒他,除非有事關性命的緊急事件,要不然誰把弄夫子叫醒了,雖然不會受到皮肉之苦,但是今天的作業翻三倍。
卓洛的人是嚐試過的,所以這個時候可不敢輕易地再嚐試。
將中年男子領到了大興書院這間教室。
這一家三口一人坐在一張空的課桌邊,就開始與卓洛的人大眼瞪小眼。
就衝中年人這身打扮,就知道他的家境並不是很好。
不遠處的卓洛問道:“姓名?”
中年人回答:“孟遠方!”
卓洛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周團說道:“家住何處?”
中年人老師回答:“歸文郡,來遠縣,大同街……”
中年人說完這番話,卓洛等人再次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隻知道歸文郡,但是中年人後麵說的那一堆詳細地址,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家裏有幾口人?”
“家裏是做什麽的?”
“此次來到京城,除了祭祖以外,還有其他什麽目的嗎?”
這些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他們說話的時候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麵對麵前一大群人的逼問,他也不敢拒絕,於是一樣樣地都回答了下來。
卓洛的人把問題全部問完了,然後氛圍就顯得有些尷尬。
卓洛等人與中年男子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對望著,久久無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
門口傳出了熟悉的打哈欠的聲音。
剛睡醒的孟海帶著一臉沒睡醒的表情,踏入到了大興書院,然後他就看見了教室當中的三道陌生身影。
“他們三個是誰?”
孟海看著麵前三人感覺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侯有德喊了一聲:“你哥?”
孟海滿頭問號。
“我哥?我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大歲數的哥?”
孟海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還沒感覺到有什麽,但是卓洛的人已經把不懷好意的目光放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並且侯有德與侯有義這兩兄弟已經有近了中年男子,隻待孟夫子一聲令下,這兩人就可以當場抓獲三個形跡可疑的危險分子。
頭有得抬起腳就踏在了課桌上,他擺出了一副惡霸收保護費的模樣,惡狠狠的說道。
“早就看你們覺得可疑,你們還說是孟夫子的兄長,孟夫子連20歲都不到,怎麽可能會有你們這三四十歲的兄長?你們到底是誰接近孟夫子?到底有何用意?是不是哪裏派來的殺手?”
中年男子被侯有德這連番的舉動,嚇得說話都有些磕巴。
“沒有……是我,孟遠方,不爭,你是不爭吧?是我,我是你伯伯孟遠方!”
孟海聽到中年男子這番話,開始調動起了記憶碎片。
中年男子問遠方,這個時候又趕緊介紹身旁的另外兩人。
“這是我兒子,也是你堂兄孟浪。這位是你伯母崔氏!”
孟海忍者麵前的孟,遠方腦海當中的記憶碎片終於搜尋出了關於孟遠方的信息。
孟遠方是孟遠生的哥哥。
孟家這一輩也就隻有孟遠生和孟遠方這兩兄弟,孟家人丁稀薄,有許多人在孟遠生爺爺那一輩就已經分開了,現在能夠在祭祖節回來祭祖的,也就隻有孟遠方一個人。
隻不過……
在孟海的記憶當中,孟遠方應該是一個出手闊綽,而且打扮也十分時髦的人。
孟海孟遠方每年也就隻能見那麽一兩次麵,如果不是在元日節見麵,那就是在祭祖節見麵,畢竟問遠方的家是在南邊的一個小郡城裏,從那個小郡城出發到京城至少需要兩天的路程,這還是在日夜不息的情況之下。
如果走走停停,沒有四五天的時間趕不到。
在孟海的記憶當中,他所見到的孟遠方都是身著華麗的衣衫,雖然不至於穿金戴玉,但是小日子過得要比尋常的百姓好上許多。
但是看看現在的孟遠方。
他的身上隻套了三四件單薄的衣衫,這三四件本應該在夏天穿的單薄衣衫上,還有許多的破洞補丁。
唯一一件還算保暖的破棉襖穿在了孟海的堂兄,孟浪的身上,但是這也把孟浪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孟海的伯母名叫崔小花,隻是尋常莊戶人家的女子,但是由於跟著我明顯有小富貴的孟遠方,他孟海記憶當中的打扮也是比較時髦的那一類。
這才隔著一年多沒見。
現在再看看麵前的孟遠方等人,一個個臉上全都是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泥土,身上的衣衫更是破得不成樣子了。
孟海這尊身軀前世的主人就是個書呆子,這不是隻會讀書,讀死書的書呆子,但是大把的時間也是用在讀書考取功名上,所以對於孟遠方的記憶也不是那麽清晰,僅僅停留在知道孟遠方過得不錯這一點上。
孟海看著麵前的孟遠方,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是來找我父親的?”
孟遠方連連點頭:“是啊,畢竟後日就是祭祖節,得要沐浴焚香之後祭拜先祖,所以今日匆忙趕到京城想要與孟賢弟一見,結果來到瀚海學堂……”
孟海看了一眼在說話時,眸光不斷閃動的孟遠方,他眉頭一皺,想到了什麽,也不藏著掖著,隨口便說道。
“你們在來的時候應該聽說過我了吧?”
孟遠方聽到這話眉頭輕輕一觸,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做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
“是啊!你伯伯我還沒有來京城,就已經聽了不爭你的傳說,據說你現在已經是侯爺了,沒想到我們家還能出個猴爺,你實在是太了不起了。你真的是侯爺?那得是多大的官呀?”
孟海臉上擺出一抹笑容,心裏嘀咕著其他的事情,但是臉上卻笑著說道。
“伯伯謬讚了,你是來找我父親的?那我現在先帶你去見我父親吧,我父親不在瀚海學堂,之前瀚海學堂被一幫殺手給炸沒了,所以我父親就先住在我那裏,你現在見到的瀚海學堂也是近幾日才建好的,我父親還沒有搬過來呢!”
孟遠方聽到這裏,臉上一副驚訝的模樣。
孟海瞧著孟遠方臉上的驚訝維持了一秒鍾左右,就知道孟遠方雖然聽說過他的傳說,但是絕對隻是聽說了些皮毛。
孟遠方用手指了指學堂當中的卓洛等人。
“現在還沒到放堂之時,要不我就先在這裏等一個時辰?”
孟海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讓他們上自習就行了,反正明天就要放假了,給他們布置的作業也不算少,就讓他們自習好好地寫一寫。”
孟遠方聽到這裏,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問道:“何為自習?”
孟海隨意地揮了揮手:“這不重要!”
孟遠方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地說道:“這樣不會耽誤他們的課業吧?畢竟他們都是要交課費的,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貴……”
孟海聽到孟遠方這話,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捋著昨天剛剃幹淨,還沒有長出來的胡須,目光不善地看著卓洛的人,看著麵前這13名學生隻感覺後麵冒涼氣。
孟海說道。
“如果不是我伯伯提醒我還忘了,你們在我瀚海學堂上課,好像還沒交學費。算了算了,之前的學費就給你們免了,從祭祖節過後,每一節課收你們一百文錢,不算過分吧!”
“一個月一百文錢,一個月三十天,除去放假的雙休日……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六……誒,乘法口訣表不會背了。算了算了,你們記著就行了,到時候你們看著多多不能少地給一點就行了。”
卓洛的人對於如此隨意的孟夫子已經有了深刻的了解,所以在孟海說出這一番話之後,卓洛等人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咱家孟夫子總是如此地隨意且隨和,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認真的,萬不得已的情況發生……大概率都是與孟夫子的性命扯上關係的。
卓洛等人點頭應是。
這一幕卻把不遠處的孟遠方看得驚訝得合不攏嘴。
一天100文錢?
在場一共有13名學生。
一天就一兩多的銀子了!
即使是孟遠方過去最輝煌的時候,一天也賺不到這麽多的錢呀!
孟遠方情不自禁地問道:“不爭,這不會有問題吧,他們……”
卓洛回答道:“這能有什麽問題,難道你還怕我爹南賢公連這點錢都給不了嗎?”
一旁的周團也是恨恨的說道:“我爹雖然隻是雲起伯,但是這區幾兩銀子哪還給不起?”
呂流宏也說道:“我爹是莫懷侯,難道還拿不出幾兩銀子?”
沈達也說道:“我父親好歹也是個侯爺!”
侯有德與侯有義兩人異口同聲說道:“我父親是定遠將軍,我爺爺是越國公……”
唐淩冷哼一聲:“我爹唐刀客,我爺爺兵部尚書,哪還有你們這群人囂張的份!”
趙宣聽著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他都不好意思說他爹是誰了。
此時的孟遠方嘴巴已經合不上了。
他聽著13個學生,一人報出一個名字,順帶著他老爹或者他爺爺的官職,孟遠方隻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孟海到底何德何能?
居然能做如此多達官顯貴家子弟的夫子。
即使孟海什麽也沒有教這些人,但是夫子的情誼卻已經結下了,假以時日……
不用假以時日,孟海現在可就是個侯爺。
孟遠方更加不放心:“這些都是達官顯貴家的子弟,讓這些人留在學堂上,你所說的自己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孟海白了一眼孟遠方:“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這倒不是孟海對孟遠方無理,實在是這副身體的前主人,包括他現在對孟遠方都沒有太多的好感。
一來,他雖然和孟遠方有著血緣關係,但是卻少了靈魂上的羈絆,而靈魂上的羈絆在某種意義上要比血緣上的關係更加重要。
孟海當初都敢離家出走,甚至還不言不語孟遠生有任何來往,現在隻是來了一個一年隻能見過一兩麵,而且現在的他又是第一回見麵的孟遠方,自然無法生出太多的親切感。
再加上他總感覺孟遠方不懷好意,尤其孟遠方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不老實地四處亂瞟,似乎是在打量著整個瀚海學堂,做著某種判斷一樣。
這一切都是讓孟海所不喜的。
再加上這副身軀的原主人……貌似對於問遠方也沒有太多的好感。
所以這一切的因素,讓孟海直接站起身來,指了指瀚海學堂門口的方向說道。
“伯伯竟然是來找我父親的,那我們就先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父親!”
孟海說完,率先一步離開了大興書院這間教室,朝著瀚海學堂大門口走去。
他的馬車就在學堂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