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手起與刀落

輕描淡寫,舉輕若輕。

兩章輕飄飄,被風稍微一吹就會吹走的支票就隨意扔在了桌子上。

我沒有什麽壓力,所以這個過程十分自信自然,舉手投足間都帶上了一股瀟灑味。

衛義很有壓力,雖然他想要竭盡全力的用一些細微的動作來證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錢,但他緊緊盯著下方舞台,哦不,現在應該叫囚籠的眼睛出賣了他的一切。

不是誰都不在乎這一百萬,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勢力都能像老鼠門那樣財大氣粗,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有周老二那種懾人的威風跟魄力。

所以衛義很肉疼,我甚至琢磨著這一筆錢可能會讓他傷筋動骨,甚至就連吳懷要收購的他名下的那家古玩店,都可能值不了桌上他那張支票的一半。

畢竟這個年代,錢還是錢,還不至於用來擦屁股。

“這個選手實力很強,你那個小兄弟恐怕危險了。”衛義冷笑一聲。

“我一直都覺得恐怕您現在放在桌上的這張支票危險了。”我輕鬆的回了一句,而且態度相較於剛才,好了不少。畢竟不管怎麽說,還沒開始談收購的生意,這家夥就先大方的送我一百萬,看在這些錢的麵子上,我也不應該再去用惡劣的態度去刺激他。

這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我不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我心裏默默告訴自己,鄭起橋可是一個高尚的人。

想著想著,我臉上開了一朵肯定很好看的花兒,是誰說的來著?人的笑是世界上最讓人心顫的東西,沒有什麽能在微笑下波瀾不驚。

“區區一百萬而已,鄭兄弟未免把這點小錢看得太重了一些。”

衛義看看下麵的囚籠,又看看我,然後貌似輕蔑的說了句。

我十分羞澀靦腆不好意思的笑笑,兩個臉頰都出現了如少女般淡淡的紅暈,然後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輕的,盡量溫柔一點,對衛義說道:“蚊子再小也是肉,讓您賤笑了。”

“哼!”衛義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他把手背在身後站在全景式玻璃窗的後麵,靜靜看著那人聲鼎沸的下麵。

“親愛的先生們女士們,我想接下來,就是更加刺激的時刻。第二場比鬥,一個神秘的選手即將出場……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的是,今天我們將又一次看到帶著武器的對決,更加血腥,更加暴力,更加驚險刺激。下注吧,輸了的,這次就可以一句翻盤,贏了的,你們誰介意自己口袋裏的鈔票更多一點嗎?”

主持的司儀在台上竭盡所能的調動著場下的氣氛,他是使勁蠱惑著人心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投入到這場比鬥的賭鬥中來。

所以下麵的桌上又多了許多花花綠綠的鈔票,所以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囚籠的兩個入口。

“滾下去吧,我們要看的是比鬥,不是你這個一身肥肉的老東西!”

有人打呼哨,對上麵的主持人直接開口罵罵咧咧地喊道。

“趕緊下去,帶武器的決鬥,我們要看比鬥!”

主持對下麵的慢慢毫不在意,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所以他很淡定的對著下麵的人,或者說是對著下麵的人民幣鞠了一躬,然後緩緩退台。

鐵籠的小門打開,範存虎一臉不好意思的鑽了進去,他看著下麵盯著他的一群觀眾,看著那些瘋狂跟狂熱的眼神,有些臉紅的撓了撓頭。

“哈哈!還是個小屁孩!”

“魂淡!怎麽是個孩子,一群混蛋,為什麽提前不透漏他的信息!”

“贏了贏了,這下賺大發了!”

“滾下去!這不公平,主持呢!滾出來,這不公平,狗娘養的!”

範存虎一個撓頭的動作,頓時像是給平靜的深水中扔進了一枚重磅炸彈,人群沸騰了,所有人都癲狂了,在範存虎身上下了注的人們瘋狂的漫罵,各種難聽的汙言穢語漫天飛舞。

而在範存虎對手身上下注的人,則開懷大笑,他們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不停拍著桌子,不停揮舞著手臂。

另一個滿身肌肉,渾身看著有些黝黑的男人輕佻的對著範存虎豎了豎中指,然後勾了勾手,他的另一個手中拿著一根鑲滿了鋼釘的狼牙棒。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快些,一棒子抽死這個小子吧,我的錢啊!”

隨著黝黑大漢的一個挑釁的手勢,因為雙方登場稍微有些平息的場麵再次沸騰起來,所有人都竭力的嘶喊著,他們好像要喊破自己的喉嚨,疊起的聲浪仿佛能把厚實的屋頂掀翻。

範存虎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他甚至連背後被粗布包裹著的樸刀都沒有展露出來,隻留著一個刀柄在斜在肩膀上,配合著一身鬆散的黑色休閑裝,看著很有一些古代俠客的味道。

黝黑大漢再次對著範存虎做了幾個挑釁的手勢。

範存虎還是站在原地隻是看著他,卻並不動手,如同一杆標槍,如同一尊泥人。

被麵前這個看著十分瘦弱的小子無視,黝黑大漢怒了,徹底地怒了,他瘋狂的嘶吼一聲,右手提著狼牙棒,朝著範存虎迎麵砸了過去。

狼牙棒很快,很猛,來勢洶洶。下麵的觀眾瘋狂尖叫,他們睜大了眼睛,像是在等待著範存虎腦漿迸裂的一刻。

隻是範存虎更快,更猛,刀勢更加瀟灑飄逸無從揣度。

隻見他右手按在刀柄上,手掌微微一抖,包裹著樸刀的粗布便自動脫開,一把漆黑,純粹的,黑的不能再黑的刀身出現在眾人眼前。

當!

輕輕一個斜挑,重若千鈞的狼牙棒被範存虎輕易的撥偏了方向,四兩撥千斤的手法被範存虎演繹的淋漓盡致。

之後就像是電影卡帶一樣,還讓人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範存虎已經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粗布跟麻繩,而他對麵的黝黑大漢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詭異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疑惑的盯著囚籠裏麵的兩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稍微出一點聲音。

他們好像很害怕打破這種詭異的寧靜。

終於,在範存虎用粗布重新包裹住樸刀,並且用麻繩捆好之後,下麵才有一個人大吼了一聲。

“混蛋!你們兩個砸碎,你們……”

他一句話還沒有罵完,就盯著像是一個囚籠的舞台一臉不可思議,那種就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讓剛剛有些鬆動,準備跟他一起呐喊的人們的表情再次凝固在臉上。

他們看到了什麽?

沒有一個人敢相信他看到的那一幕,就連我旁邊的衛義也睜大也眼睛滿目不可置信,他垂落在身體兩邊的手驟然握成了拳頭。

黝黑大漢的脖子上隨著那一聲呐喊,開始出現了一道血痕,然後那一條血痕不斷擴大,不斷的順著脖子開始延伸,很規則的圓形連接在一起,黝黑大漢的頭就像是皮球一樣吧嗒掉在了地上,還滾了兩圈。

那具無頭的身體倒下,鮮血瘋狂的往出流,就像是一條小河,慢慢流淌著直奔台下。

“啊!贏了!”

“小鬼別走,再打一局,再打一局,老子還押你贏!”

“別走,再來一局!”

瘋了,這一幕讓下麵徹底的瘋了,他們那些紅了眼睛的人看著範存虎,就像是看到了一顆金光閃閃的搖錢樹,他們瘋狂的呐喊要求範存虎繼續留在台上,範存虎被這些聲音弄得有些狼狽的扭頭跑出了籠子。

吳懷看著我,眼裏有迷惑有震驚,他根本就還沒看清範存虎出手,對手卻已經這樣詭異的倒在了地上。

若不是剛才那個黝黑大漢揮出重若千鈞的狼牙棒,他可能都要以為站在範存虎麵前的原本就是個死人吧。

而很顯然,有不少人都是這樣認為,所以它們開始破口大罵,說是舉辦方作弊,要求舉辦方歸還它們的籌碼。

衛義脖子也變得有些僵硬的扭頭看著我,他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在這個包廂裏現在站了三個人,大概也隻有我才勉強看清了剛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吧。

範存虎將打鬥的過程演繹的很簡單很幹脆,幹脆到連那一把漆黑的樸刀從始至終都沒有見血。黝黑大漢狼牙棒砸了下來,範存虎一刀點在了狼牙棒的根部,他是用力量十分有技巧,輕描淡寫就把原本應該砸在他頭上的狼牙棒挑開。然後趁著黝黑大漢力氣用老空門打開的時刻,又是十分隨意的將刀尖貼著對手的脖子劃過。

霸道的內勁從刀尖傾吐而出,形成一刀氣很幹脆的切過了對手的脖子。

然而因為速度過快,所以整個過程看著有些別扭,甚至連應該掉落的頭顱都沒有第一時間掉下來,我甚至在想那一刻黝黑大漢學管裏的血依然在正常流動,他的神經連在一起可能還沒斷開,所以他本能的站在原地不敢再有絲毫動作,因為稍稍的一些風吹草動就能讓他丟掉性命。

而偏偏這個時候,下麵的觀眾力氣很足的喊了一聲,聲波,來來回回彈射在牆壁上的聲波不停從黝黑大漢的脖子上經過,所以他的脖子就斷了了,他也就成了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