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掌嘴
老付跟在範存虎的後麵,一臉死灰色。
範存虎站在我的麵前傻笑了兩聲,我讓他落座,他還是固執的紮在了我身後。
桌上放著兩張一百萬的巨額支票,衛義看著桌上的支票眼裏不時閃過一絲凶光,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強行把一口鬱氣壓了下去,但是卻並沒有再提桌我們兩個的賭局。
我也沒有提,隻是喝著茶,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可能是黑色,也可能是徘徊在黑白之間的地頭蛇。
所以桌上的兩張支票就孤零零的仍在果盤的旁邊,數額很大,很沉重,可是支票的本身確實那樣輕飄飄,小風一吹就能吹走。
“衛老板,熱鬧也熱鬧過了,談談事情吧。我想把你手底下的那個古玩店買下來,你給開個價?”
我把玩著手裏小小的茶杯,給坐在我對麵的衛義說道。
衛義沉默幾秒,深處兩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說道:“我那個古玩店,在長安也算是有不小的名氣,而且規模很大。二百萬,它就是你的了。”說完看著我。
二百萬?
我心裏冷笑了一聲,同樣盯著衛義跟他對視。
“衛老板,這樣就沒有誠意了。我是帶著誠意來的,希望衛老板不要讓我敗興而歸。”
噔……噔……噔……噔……噔……
衛義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的,一下一下的敲擊著,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兩張支票,又說道:“一百五十萬。”
“去掉一百萬,五十萬。衛老板,這個價錢很公道了。”
“五十萬……”衛義的手依然放在桌麵上不停的敲著,他似乎是在權衡利弊,眼睛卻盯著桌上的支票看了半天。
“五十萬……也行吧,我就吃點虧,反正那個店當時也隻是隨便投資著玩玩。鄭兄弟,讓你手下的人擬合同把,然後這事就這麽定了。”
衛義一邊說著,把手伸出去按在了屬於他的那張支票上。
我心裏冷笑了一聲。衛義會這樣,我早就已經猜到了。所以我沒有絲毫猶豫的,把手按在了他那張支票的另一端,他使勁拉了拉,並沒有**。
“鄭兄弟,這是什麽意思!”
衛義冷著臉問我。
我的臉色也唰的一下冷了下來,看著衛義,我說道:“衛老板,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這是什麽意思?”
“好處也給你了,姓鄭的,別太過分。”
衛義終於不再掩飾眼睛裏的凶光,他看著我滿是警告的神色。
“過分?衛老板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願賭服輸,既然輸不起,那剛才就別跟我玩。”
“混蛋!你他媽找死!”衛義‘唰’地一下站起來,他一手猛地拍在桌麵上,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範存虎立刻上前一步,他盯著衛義,一手按在背後的刀柄上,隻要衛義敢有什麽更加出格的動作,我毫不懷疑範存虎會在下一瞬間就抹了他的脖子。
從大山裏剛剛出來,範存虎的心中並沒有什麽法律的概念,在他看來這裏應該就跟大山裏一樣,人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就像生後在外麵的人殺一隻雞一樣,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對範存虎,衛義心裏十分忌憚。他把手從支票上放開,很謹慎的後退了兩步,說道:“好!好!姓鄭的,你有種。可是別他媽忘了,這是在我的地盤,這是在我衛義衛財神的地盤!”
啪啦!
衛義抓這一個放在房間小櫃子上的瓷瓶,狠狠依稀摔在在了地上。
“砰!咯吱……”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一夥光著膀子的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穿著也十分怪異滿臉凶相的男人衝進了房間,我注意到他們每個人腰間都憋著一把刀,有幾個人則是把長長的砍刀提在手裏。
“衛哥!”
“衛哥!”
一夥人亂七八糟的叫著衛義,並不算很大的包廂頓時被擠了個嚴實。
“姓鄭的,知道什麽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嗎?老子給你臉,可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混賬東西,現在老子的古玩店漲價了,三百萬!並且你剛剛打賭輸給了我,還有一百萬的賭金!”
“四百萬,留下你走人,要不然……今天未央湖說不得要多三個屍體了。”
衛義十分囂張的說著,他超前走了兩步,站在距離我不足兩米的地方。
吳懷臉色變得慘白,他憤怒地指著衛義‘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人家今天就是擺明了跟我們耍無賴,說再多又有什麽意思?
範存龍看著湧進來的這些人,他添了添有些幹澀的的嘴唇,按在刀柄上的右手開始用力,而背在身後的左手,則不知道什麽時候握了四根鋼針,我坐在他的背後,恰好能夠看到那明顯是淬了劇毒的長針在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衛老板,嘖嘖,這嘴真是夠臭的。存虎,掌嘴十下!”
“哈哈……姓鄭……”聽到我的話,衛義頓時大小,他臉上滿是不屑的正要嘲諷我,到嘴邊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
範存虎已經一瞬間揪住了他的衣領,鋼針收回了衣袖左手在他的臉上左右開弓,十個狠狠的耳光一瞬間打完。範存虎用力很猛,所以衛義的臉高高腫了起來,而且範存虎打的時候又用了巧勁,所以衛義的臉腫脹得很不規則。
我想現在如果他走在大街上,可能他媽見了他都認不出來了吧。
範存虎這個實誠的大秦愣娃,下手簡直太和我胃口了。我咧著嘴笑了出來。
“我草!你他媽敢打衛哥,兄弟們,砍死這狗日的!”一個紅毛說著拔出了腰間的西瓜刀作勢欲撲,我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猛地站了起來。
“姓衛的!別給自己找麻煩,我要是想收拾你,十個你也不夠看的!”
要撲上來的紅毛立刻挺住了身子,準備跟著紅毛撲上來的一群人手裏也都拿著刀站住,手裏拿著刀目露凶光的看著我。
衛義被我一句話說得有些驚疑不定,他神色陰沉的看著我說道:“姓鄭的,老子也不是嚇大的!你今天要是不拿出讓我滿意的說法,就別想從這裏活著走出去。”
“嚇大的?哼哼,給我找個電話,你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吧。”我冷笑了一聲。
凡事一旦沾黑,就是這樣,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背景驚人的人物,動輒就是身死沉江的下場。衛義在這一代可能也算是個人物吧,但是在周老二給我說長安各個勢力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過衛義這號人,所以他頂天了也就是一個混得比較好的大混混。在真正有實力的人麵前,說句不好聽的,他連個屁都不是。
衛義看著我,抖著腫脹的臉說道:“把我的黑金剛拿來!”
很快就有一個馬仔模樣的人兩手捧著一個帶著天線的黑色磚頭塊走了進來,很恭敬的遞給衛義。
“給他!姓鄭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給誰打電話。”衛義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我看了看他,拿著這個笨重的磚頭疙瘩,撥通了周老二的電話。
“讓你們老大接電話。”電話接通,是周老二一個手下接聽的。
“喂,誰啊!”周老二那邊傳來了搓動麻將的聲音。
“老周,是我,起橋。”
“啊!起橋啊,找我啥事?趕緊說,這邊正打牌呢。四條!”
“我在商業街這邊,碰到了一些麻煩。有個叫衛義的混子把我堵住了。”
我直接說衛義是個混子,沒有給他留半分臉麵。事情就是這樣,既然大家已經把臉撕破了,那就可以直接按著一方使勁的,用力的踩。
“我草!衛義?哪個王八犢子啊!聽都沒聽過。”周老二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大,他滿不在乎的喊著,這邊整個房間的人卻都能挺清楚。
而衛義聽到周老二的話,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他的一雙拳頭猛然握緊,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周老二,還真是二,說話也太讓人難為情了。
“你管人家是不是王八犢子,反正我是被一大票人堵在這裏了,你看著怎麽辦吧。”
“媽的,打個麻將都不安生,那狗東西是找死,起橋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周老二罵罵咧咧地。“八筒,碰!”
我把電話遞給了衛義,衛義咬牙切齒的接過了電話,他才剛剛“喂”了一聲,那邊立刻傳來了周老二鋪天蓋地的謾罵聲。
“你他媽就是那個什麽王八犢子衛義?我草你老母的,你個狗逼養的連我兄弟你他媽也敢碰?找死是吧?信不信老子今晚就把你跟你全家剁了喂狗?什麽東西!商業街是吧?你們那個地方是不是有個叫孫二能的?你去問問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要是覺得活夠了讓他給老子說,老子把你跟他一起剁了喂狗!草!”
我目瞪口呆的聽著那渾然不似一個人的周敦頤,那一朵如同黑蓮花一樣妖孽的人物,嘴裏怎麽可能罵出這麽粗俗的話?而且我也從來都沒有見過周老二一次性說這麽多,他平時都是個陰沉沉滿身鬼氣的模樣。
衛義開始聽得臉色鐵青,但是當他聽到孫二能這個名字的時候,頭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那一章被揍得腫脹的臉上竟然開始陪著笑,雖然看著比哭更嚇人,但從他的聲音我能聽出來,那的確是在笑。
等那邊周老二的罵聲告一段落,衛義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您是?”
“老子是周敦頤,聽過沒?沒聽過是吧?那周老二你知道不?不知道就讓孫二能那個狗東西過來接電話!”
周老二。聽到這個名號,衛義的臉上立刻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