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心啊人心!

“東家,現在攤子鋪的太大,人手嚴重不夠了……您別看我,我這裏也沒有可用之人了,尤其是在翡翠那邊,讓他們去經營古玩店倒是一把好手,但是說到會所的運作,他們根本就一竅不通……”

紫桐別苑,吳懷跟我不停抱怨。

“一竅不通可以學嘛!不然長著腦袋能幹啥?你老吳年齡都這麽大了都能懂的這些,我就不相信一群年輕人還能學不會!”

對於吳懷的抱怨,其實我也無可奈何。最開始能支持他,但是他找不到這方麵的人才,那我又從哪裏給他找去?從前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鄭氏的局麵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東家你就算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給您變不出這方麵的人才啊。別看現在翡翠很紅火,其實我能感覺出來,隱患很大,隻不過因為現在它在吃獨食,所以一時間根本就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它卻的的確確存在許多缺陷……這個還是得您想辦法……”

吳懷苦笑,看得出來他也是實在沒轍了,不然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擺出這樣一幅你殺了我也沒有的無賴嘴臉。

我無奈,思索了很久之後腦袋裏忽然劃過一個人影,也許她有辦法也說不定呢?我想了半天,看來隻能去找她了,後來她給我來過一些信,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她在哪裏。

但是去找她之前,我已經必須去瓊海走一趟了。老二在那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雖然陳慶之告訴我應該沒什麽大礙,他已經讓他那個獄警朋友盡量幫著照顧一點,但是那種重監獄中什麽人沒有?各種窮凶極惡之徒充斥其中,有時候獄警說話都不一定管事。

想著關於監獄中種種駭人聽聞的傳言,我終於瞅著空頂了機票直飛瓊海。

從機場出來,我攔了出租直奔瓊海監獄,當司機聽我要去監獄的時候,用異樣的眼神瞅了我伸長時間,在這個年代,人們對監獄中關著的人的朋友親屬都會看低一眼,也算是一個淳樸年代的特色了。

隻是果然如陳慶之所言,A級管製的犯人不允許會客,甚至已經斷絕了他們跟外界的一切聯係,隻能在那高高的四堵牆裏接受著改造。

我隻能在附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上給陳慶之去了一個電話,說了情況之後我給他說想給老二帶一些吃喝用度的東西。

陳慶之卻告訴我監獄裏的潛規則,那些東西罕有能真正交到犯人手裏的,一般都是獄警就代犯人吃了喝了用了,就算萬一他們沒法吃沒法喝沒法用的,一般也是順手銷毀。

“草!監獄裏難道就沒有規章製度?”我對著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陳慶之歎氣說道:“規章製度這玩意,也就是做給人看的,誰要是真信誰傻逼……我不是說你是傻逼,我隻是說誰信誰傻逼……呃……真沒有說你的意思……”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聽著陳慶之那**賤的聲音,我真恨不得能透著電話一拳砸在他臉上,太賤了,真的太賤了。

“別廢話了,你說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讓老二在裏麵吃太多苦頭,說實話,現在不見到他我真的是不放心,監獄裏關的都是一群什麽人,老二在裏麵不得被欺負死!”

我有些煩躁的說著,陳慶之在那邊沉默了下去,他想了半天,才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才能見到他,找關係肯定不行,太遠了,我的關係夠不到哪裏,也許我家老頭子能有那個麵子,但是這事情要是告訴他,他不但不會幫我肯定還會給那邊打招呼讓我們更加沒法見。”

“草!”我不禁氣結,又罵了一句。這到不是生陳慶之或者陳慶之他老子的氣,而是麵對這樣的事情卻無可奈何的一種氣憤,眼看著自家兄弟深陷牢獄卻竟然連探望都做不到,這簡直就讓我感覺窩囊透了。

而陳慶之直言不諱地告訴我他老子可能有的態度,我也很理解。不管是哪個父母,哪怕是在開明的父母,當知道自家兒子有個朋友是個被抓緊監獄的惡徒之後,恐怕都會義正言辭的警告自家孩子不準再跟那個朋友來往。

天下父母心,大抵都是這樣。

“這樣,老幺,你現在先去買好東西,我給我那個戰友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出去接一下東西,然後把東西轉交給老二。”最後陳慶之終於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但是他隨後又告訴我,說那個戰友雖然也是常聯係的戰友,但是那家夥據說人品不咋地,所以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管他呢!死馬當活馬醫吧,先掛了,你去聯係你那個戰友,我去買東西。”

瓊海監獄並不算太過偏僻,大概四五公裏的地方就漸漸繁華,所以我直接在便利店買了整整兩大包吃的喝的用的,又回到了瓊海監獄的鐵門處。

一個麵向猥瑣,眼珠子軲轆轉,看著就給人感覺不怎麽靠譜的獄警穿著製服等在門口,身後監獄的大鐵門牢牢關著,那外麵跟裏麵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你好,請問是陳慶之的戰友嗎?”

“是我是我,你是?”

這個獄警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章猥瑣勁,我從他身上找不到半點軍人的鐵血跟剛毅。這看著更像是個混飯吃的家夥。

“我是陳慶之的朋友,想去見一個朋友可是沒辦法,所以給他帶了一些東西,還勞煩您給他送進去。”

我說明了目的,獄警眼睛軲轆一轉,熱情地說道:“一定送到一定送到,看來陳慶之跟你監獄裏的那個朋友的關係也挺不錯嘛,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了,這可不像是他的做事風格。我還從來都沒見過那個大塊頭求人呢。嘿嘿。”

我看了麵前這個家夥一眼,隨口說道:“兄弟你想多了,主要是我跟陳慶之關係好,而監獄裏的是我朋友,所以沒辦法我隻能求到他的頭上,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兒啊……來來,先抽根煙……”

我應付著,拿出一根黃鶴樓遞了過去,獄警看到我手裏的煙盒眼睛噔地一亮,接過煙卻並不抽而是夾在了耳朵上。

看他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我手裏黃鶴樓的煙盒亂轉,我暗罵一句貪得無厭,索性直接把剛剛拆開的一整盒都遞給了他。

“兄弟我們不能收禮……”獄警把他的手擋在我的手前,但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他擋在麵前的這雙手是多麽無力吧。

“這算什麽送禮啊!還不興我認識個朋友?什麽道理這是,而且就一盒煙,還是拆開的又不是啥貴重物品,難不成別人發煙你們都不能抽?來,兄弟拿著。”我一邊說著手卻故意往回縮了一下,獄警本來擋在我麵前的手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腕,幹脆的動作讓我甚至懷疑,他這些年是不是經常幹這樣的事情。

“這到也是,不過是幾根煙,倒是我想得太多了。既然哥們你非得給我,我不拿豈不是沒禮貌了。謝謝你,來,抽煙……”

獄警一邊說著,一邊掰開我的手掌把一盒黃鶴樓搶過去塞進了他的口袋,然後拿出一盒紅塔山遞給了我一支。

真是夠不要臉的!我暗暗搖頭,對這群獄警算是再次見識了,但是這樣也更讓我擔心這兩袋東西無法真的送到老二手裏,花多少錢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得讓老二在裏麵舒服但。

所以我想了想,還是跟這個獄警再次把關係拉得近了一些。在跟他隨意拍打的過程中,我拿出一千塊錢悄無聲息的塞進了他的口袋。

“兄弟,麻煩你了,這兩袋東西一定要交到我朋友手裏。我也知道監獄有監獄的規矩,剛才那點錢你就拿著上下打點一下,剩下的都是你的。這麽些吃的喝的也不值幾個錢,你看……人在裏麵都不容易吧。”

把自己的口袋分量墊了墊,獄警立刻心滿心滿意足的笑了。他很豪氣的擺擺手說道:“哥們這個你放心,這裏是多少東西,交到你朋友手裏的就一定是多少,半分折扣都不會打!”

“那就好!我會經常過來的,我那朋友在裏麵就勞煩兄弟給費點心,一定要給照看好,咱們來日方長嘛……”

我對獄警露出了一個你懂得的笑意,今後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沒有誰能逃脫金錢的**,我忘了這是哪個這麽有先見之明的家夥說的,但是我現在就想說這句話真是他媽太實在了。

隨著我一連串的金錢攻勢,我能感覺到麵前獄警那個活泛狡猾的心正在慢慢鑒定一種會幫我辦事的信念。

這是個好兆頭嘛!我心裏安樂,老二過舒服了就好,至於現在,這點錢我還真的不放在眼裏。

所以打鐵需趁熱,我又拍了拍獄警的肩膀說道:“那兄弟我就先走了,煙你也別不舍得抽,這次過來的匆忙,下次多帶兩條過來。”

獄警眼睛再次一亮,他說道:“這怎麽好意思。”

真他媽虛偽!我心裏暗罵,嘴裏卻說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幾條破煙交一個朋友,值了!難道你認為你還不比幾條煙值錢啊?咱就不矯情了。”

“行行行,那好吧!這叫什麽來著,盛情難卻啊!哈哈!”獄警大笑,我也笑了笑,就在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他又拉住了我,然後鬼鬼祟祟的朝著兩邊看了看,悄聲問道:“哥們,跟你打聽個事兒,我聽說陳慶之他爸最起碼也是個團長?”

我看了他一眼,指著天上說道:“上麵事兒我也不大清楚,我上麵沒人。但是我能告訴你,陳慶之他爸的官肯定比團長大,至於多大我就不清楚了。”

“哎,好好,我知道了,那再見了哥們。”

於是我們這一對好朋友,從頭到尾,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曾問過。

看著獄警提著兩袋東西進了鐵門,我對著監獄看了半天,才無奈的轉頭走了。

她這時候肯定是在京城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