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又是銘牌
手裏的八寶降魔杵再次嗡嗡作響。它猛地掙脫了我的手掌,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地藏菩薩那伸出來的無比幹枯的手中。倉皇一眼,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判那個手背,我想那可能才是真正的皮包骨頭吧!枯瘦的骨頭上,包裹著一層極度老邁的老人的皮層,還是那種薄薄的,好像輕輕一劃就能撕扯下來一層的樣子。
八寶降魔杵上有東西脫落,是當時我按著降魔杵,由鄭無邪刷在那個地藏眼上的極品丹砂迅速消失不見,好像全部都被降魔杵上的那一隻眼睛悉數吸收。
隨著那一隻眼睛的睜開,那個看上去十分真實的地藏菩薩的身影變得更加真實,而他後腦勺的上的眼睛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華,投射在鏽跡斑斑的鏡麵上來回掃動,似乎是在跟鏡子進行著另一種層麵上的交流。
我跟鄭無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鏡麵再次泛出光華,隻是這次沒有漩渦形成,好像僅僅隻是在回應投射在它鏡麵上的金光。
消失的那位第七殿閻王再次出現在判官台的後麵,他拿起桌上的驚堂木狠狠一拍,整個大殿都隨之搖動,有無數的灰塵墜落,可是還沒有落到下來就消失不見。
“準!”第七殿閻王的聲音好像是從那冥冥之中響起,帶著些森寒,又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蘊含其中,似乎是某種規則。他從桌上的令箭盒子裏抽出了一隻黑底白字的令箭,扔在了麵前的地上,令箭跟地麵檢出發出清脆的響聲。
於是,就在這種根本不應該出現的環境裏,我跟鄭無邪作為僅有的兩個見證者,再次看到了奇異的景象。雖然這種場麵並不算是多麽弘大,但是卻詭異的詭異的無以複加。
先是那地藏菩薩的皮膚忽然變黑,然後他的頭再次一百八十度旋轉扭了回去並且就此消失。八寶降魔杵幫當一聲倒在了七級台階之上,又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七級台階之上,那個鏽跡斑斑的鏡子光滑閃爍,漩渦再次出現卻直接將我跟鄭無邪拉扯到了它的麵前,於是我再次看到了那七個血色的字——孽鏡台前無好人。
我們兩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拉扯進了漩渦之中,短短一瞬間,又好像是過了好幾年那麽久,我們兩個穿越了好多個故事場景!等我安定下來,再次盯著周圍環境打量的時候,我跟鄭無邪已經安安穩穩的站在了最開始的地方,就是我們邁出了第十步的那個地點。
我的右手依然是穩穩抓著八寶降魔杵,它的那一隻地藏眼上的丹砂已經完完全全消失不見,而在我的左手中,卻多了一枚很小的鏡子。也許說它是鏡子有些不恰當吧,完全是一個不過有我掌心大小,薄如蟬翼那色澤好像腐朽青銅般的金屬薄片。
我跟鄭無邪對視了一眼,便不著痕跡的將這東西裝進了我的衣兜裏跟小黑布放在一起,耳畔立刻便響起了小黑布那距離的咳嗽聲跟叫罵聲,它似乎對這一麵鏡子十分忌憚,不斷吆喝著讓我把這個鬼東西拿開不要跟它放在一起,說那玩意太嚇人了。
“鄭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範存虎立刻喊了我一句,他皺著眉頭,手裏的黑色樸刀上還在不管往下滴落著血滴,那半個刀身的卻好像是蘊含著無數的鮮血,一直答答地滴好像一時半會根本就無法完全流盡。
老婆婆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怎麽好,她本身應該是健康的臉色此時十分萎靡,而在她的指間,同樣是有血液慢慢的滲出來低落在地上。小丫的臉色蒼白一片,她的眼睛裏又是那種受了驚嚇之後才會有的畏懼跟害怕,小閏土則略顯倔強的抿著自己的嘴唇,他看著倒在他們周圍的那一具具猛獸的屍體跟幾個人的屍體,眼神很冷。
屍體堆中,兩隻老虎跟一隻大熊貓十分顯眼,隻是此刻的大熊貓看上去可不怎麽可愛,它本身應該是潔白的毛發沾染著肮髒的血漬跟夾雜著土色的汙穢,而那一雙思也沒有瞑目的大眼睛裏麵完全是一片血紅,如同失去了理智。
看著那那種血紅色,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這樣的詭異情況我好像從哪個地方見到過……仔細想了一會,我氣得頭皮都差點給炸開,我相信若不是我的定力足夠好的話,這時候我的怒火恐怕已經難燃燒掉這鄭哥峽穀。
“鄭起橋,你能不生氣麽?人善被人欺啊!”我在心中對自己嗬問,這樣的感覺我怎麽可能不清楚,就算是死我也能認出來這究竟是什麽人的傑作。當時在大秦山之中遭遇到的那一群瘋狂的野畜生,不就是被人用這種法子控製了神誌所以才會來攻擊當時的我跟範存龍還有黃三黃四。那一次,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就要被永遠的埋葬在那綿延八百裏的大秦川之中。
“鄭氏!”我咬牙切齒,心裏有了一個九成九都會很正確的答案,這絕對是出自鄭簡堂那一脈族人的手臂,甚至我無不而已的想,這是否就是他自己做的。
鄭簡堂,就是當時那個在渭城施施然走進店裏,並且願意出高價問我討要乾坤圖的殘圖,也就是小黑這塊在我看來十分沒有任何觀賞價值可言的破布的家夥。那個時候逞口舌之快,把這哥們埋汰的不輕,而且後期也遭遇了他們對我店鋪接二連三的打壓。從他當時的種種表現情況來看,我在大秦山裏麵遇險,有很大可能就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寫過洛神賦的那個天才曹子建的詩句,隻是這同根生似乎是有些不恰當,隻是遠古時候同屬鄭氏一支的血脈而已,改為同脈生能契合一些。
“存虎,這是怎麽回事?”我看著那些屍體問範存虎,心裏悄然把這一筆賬記在了鄭簡堂所在的那鄭氏血脈的一支上,等我從這十萬大山裏出去,也許真的是到了應該收賬的時候了,不然都當我是軟柿子,任誰都想跟著捏一把一樣。
“不知道,鄭哥你們剛剛忽然就不見了,我們在這裏沒有動,但是外麵立刻竄進來了很多的大家夥……”範存虎語言並不怎麽複雜,但是卻給我們講了十分驚心動魄並且發生在不久之前的要命場景。範存虎一個人跟那些猛獸扛著,而老婆婆則將小丫跟閏土護著。
我著重看了幾眼那些倒下去的失去,全都一刀切在要害處直接斃命了。也許它們有的斃命之前有過一番掙紮,那屍體倒下去的地方看著十分淩亂。
“然後這幾個人也進來了,他們對我們的敵意很深,而且好像就是他們在控製這些東西攻擊我們,我就去給他們宰了。”範存虎說的無比平靜,那倒下去的幾個人要麽是脖子被抹斷,要麽是心髒被範存虎用刀給攪了個粉碎。“他們死了之後,那些大家夥就全都退走了,不然那麽多的東西,我們根本就擋不住。”
“現在沒問題了吧?”鄭無邪看了看那距離我們重新變得很近的峽穀入口,低聲問了我一句。
“你想幹啥?”我點了點頭,那幻境沒有走完,但是在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之後,我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穿越了那剩下的所有。
鄭無邪沒有說話,他盯著那幾個死掉的人走了過去,蹲著在他們身上摸索。氣氛顯得有些凝滯,我晃了晃肩膀,對範存虎說道:“存虎你真是夠本了,熊貓都宰了一個,人可是咱們華夏的一級保護動物,比人值錢了不知道多少倍。”
“呃……它是熊貓,不是人……”範存虎的解釋讓人啼笑皆非,不過想想他曾經給我整出來的那個牛排就像是一坨屎的理論,我就覺得其實這真的沒什麽,最起碼一點點都不會影響到我良好的食欲,如此這樣,就已經是好極了。
鄭無邪手裏抓這三個拇指大小的銘牌走到了我身邊,他把銘牌遞給了我,我粗略的打量了一眼,三個銘牌的正麵上都是一個‘鄭’字,而背後,則是不仔細看,根本就辨認不出來那刻畫的究竟是什麽,不過肯定是跟動物有關的,這我倒是能夠確定。
“十二房的人。”鄭無邪給我提醒道:“控獸隻有他們能做到,而且身上帶著的也是十二房的銘牌。誒!人心思變啊,二房越來越強勢了,我真怕他們會壓得你抬不起頭來。”
“沒事兒,等咱們從這裏出去了,我們想辦法一個一個的跟他們清算。”前幾次我都有一種息事寧人的想法,而這次,我決定選擇針鋒相對。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跟何況夫子也說過,以直報怨。
“這事情得你做,我插不上手!估計我母親也不會讓我參與到這種事情裏麵,可是……感覺好真是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