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關於繩子跟活紙店的老人 為丹丹0329門卒賀
拿到鳳翠的過程十分順利。
若說在之前,我看白家還能把他們當做大門大戶來對待的話,在經曆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向那樣一個地方的地頭蛇,都已經很難讓我心中再騰起什麽波瀾。
本身就是這樣,在世界的平和時期,各個勢力都是埋頭養勢壯大自己。這些人,輕易都不會出手對世俗的事情多加幹預,而是作為一種威懾性的存在,為自己扶持的那些人保駕護航。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本身十分穩定平衡的華夏大勢,隨著蜀中十萬大山之中那些勢力的入世,開始變得變故叢生。新的勢力需要占取更多的資源,而這些早就已經被分配殆盡的資源從何而來?自然是得從別人的地盤上搶,丟失了的不甘心,沒搶到或者搶的不夠,蜀中的那些勢力會同樣不甘心,衝突的爆發的初期,將要直接麵對這些的,就是這些不上不下的世俗財閥。
要是沒有一個勢力的保駕護航,這些大富卻不算巨富的家族,很可能在一連串的爭搶中快速破滅,而他們背後的那些勢力,可沒有興趣再去經營保護一個無法給他們提供任何財物支持的家族。他們隻會把目光放在依然能帶給他們價值的那些家族身上,然後等待新生富人的誕生。
這就是在這種暗流洶湧的世界中,這些大富之家的悲劇,在普通人眼裏風光無限的他們,同樣在很多人眼中隻是一個隨時可以丟棄隨時可以扶植的棋子而已。
我自問,我給白薔薇父親那份承諾不可謂不重,這也就代表著。將來一旦有那種勢力的人要對他白家進行控製,那麽將要麵對這份壓力的就直接是我們家。而他白家,隻需要跟平常一樣安安穩穩的在商業這個巨大的戰場上去征伐而已。這其中更重要的是,我並不需要他們家定期的向我繳納‘監管費’。長此以往下來,這已經算是間接的為白家創造了很大的利益。
當然,現在或許白薔薇的父親不會這麽認為,但我的目的隻是這一枚鄭氏古老相傳來的鳳翠而已,我並不在乎他心裏是怎麽想我怎麽看我,我也並不在乎這樣做不能讓他對我心存善意。
說句更加現實一點的話,白家,或者說白薔薇父親的善意能給我提供什麽幫助?任何幫助都沒有,猶如雞肋,食之無味。
再一次穿梭在這條華夏臥龍的身體之中,秦嶺的大好風光永遠都不是別的地方能夠比擬的,華夏四條龍,唯有這條臥龍最為磅礴大氣。
鳳翠依然被小黑布包裹著,按照小黑的說法,鳳翠是一種十分嬌貴十分霸道的東西,也是我們鄭氏大房血脈之人,唯一能在身上佩戴的一種飾品。我的身上從來都沒有佩戴過任何掛墜之類的東西,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這其中的原因,直到現在這個時候,我才從小黑布這裏得到了解惑。
一切都是因為鳳翠的原因,曆代祖先們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並且一點點磨去了鳳翠上的那些紅,這讓鳳翠跟我們這個血脈的人一代代下來,已經變得無比親近契合,在這個過程中,血脈這種不可探究的力量都已經適應了鳳翠的存在,若是去佩戴別的寶玉,有很大的肯能會讓自己身上的氣機紊亂,這回導致再重新獲得鳳翠的時候,無法跟鳳翠完美契合。
可以說現在普天之下,也隻有身體裏跟我流淌著一樣血脈的人才能發揮出鳳翠的最大效力。其他的人都不行,除非他們能有正確的法子對鳳翠進行孕養,然後一代代傳承下去。
“你是說,必須得要一條特殊的繩子?”小黑布形容的翡翠,嬌貴的甚至都有些誇張,但他信誓旦旦的說絕對是這樣,鑒於小黑布的惡劣形象,我又喊出菩薩問了問,菩薩對這些不了解,但它能知道小黑布有沒有撒謊,結果是這次小黑布沒有信口胡說,的確是這樣。
“你是什麽意思!別動不動就把這個禿子喊出來,爺……我跟它就不是一路人!”看到菩薩小黑布就氣急敗壞的朝我跳腳,我掃了它一眼,它立刻偃旗息鼓。
“那繩子得是什麽樣子的?”鳳翠沒有一根合適的繩子,便沒有辦法真正的蘇醒,這是小黑布的原話,而鳳翠究竟是有什麽樣的能力?用小黑布的話來說,它暫時知道的就是那東西能帶給人無限的好運,甚至可能讓人走路一低頭都能撿到一塊牛頭金來。
“繩子說著是挺特殊的,但其實並不難弄。九根線擰成一股的麻繩,然後在每個月的初一放一碗自己的血,把繩子泡進去埋在陰坡上,等到十五那晚上再去挖出來,那個時候繩子會把那一碗血完全吸收了,用那種紅繩子把鳳翠穿起來戴在身上,才能讓它真正的蘇醒。”
小黑布的話一直都在我耳邊回響,我不得不感歎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樣的方法若是沒人指點,自己一個人恐怕就算是打破頭也想不出來。
離初一還有幾天時間,我在剛剛到長安之後歇了一晚,第二天便馬不停蹄的回家,跟父親說了鳳翠的這些事情。在聽到我已經把鳳翠拿到手裏的時候,父親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那個承諾你真的準備履行下去麽?之後究竟是由多凶險,我想你自己心裏也清楚,現在東西已經拿到了,為了一句沒有任何約束力的承諾,你覺得值得不值得?”
我看著父親,眉頭先皺了起來,過了一會才忽然笑了。“爸,這樣的試探就不必了吧,我的答案你肯定清楚不是麽。”知子莫若父這句話被人重複了幾千幾萬遍,必然是有它的真實依據,並不是前人憑空捏造想象出來的。
父親那本身嚴肅的麵容也驟然舒展開,他看著我,說道:“這樣的想法,你得一直堅持下去,不管是將來麵對什麽,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得做到,我不想要你變成一個以天下為己任的英雄,但我也不想看你變成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但凡是做大事的人,都莫不有同一種品性,言出必踐。”
“我知道。”我對父親點了點頭。其實不管我的年齡有多大,在父親的眼中,我始終還是一個孩子,需要他一步步狂扶著我成長,讓我不至於花費太大的代價去償還自己可能犯下的錯誤。人生中,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是何其幸在,在往前走的時候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後,因為就算你不小心倒下了,在後麵還會有一雙十分有利的臂膀攙扶住你。
“可這種事情不是你說一句話那麽簡單的,不是你說幫白家擔下那些事就完了。”父親又說道,“你做事還是有疏漏的地方,在說那種話之前,你也不想想那些人憑什麽認定白家身後會有一個保護傘?”
我一愣,然後說道:“想要掌控白家,總得先控製住白家的人吧,那種時候隻要白家的人表明了……”說著說著,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這一刻我忽然發現自己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是多麽的幼稚,就像是父親說的,人家憑什麽這麽認定呢?難道還真要白家的人告訴某方勢力說,你們去找鄭起橋,這些事情他幫我們擔著了?恐怕這種話隻要說出口,那麽不管對方是不是相信,白家都是必然要倒大黴了。
可以說,如果真有那種勢力或者某個世家的人去了白家,那這種行為在他們眼裏已經算是降尊紆貴了,白家若是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或者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那就是典型的不識抬舉,在這種時候,不管是白家身後站著誰,那些人為了麵子都一定會讓白家付出代價。
“世界變化的太快,也罷,就當是我大房重新入世的標誌吧,也該到發出自己聲音的時候了。”父親跟我說著走著,慢慢的就走到了老街拐角處一個壽衣店的門口。
壽衣店的是兩扇破舊的小黑門,那不算很大的屋子裏懸掛著各種各樣的壽衣樣式,還有活紙紙人之類的東西,整個屋子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
壽衣店的老板,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他一雙眼睛十分混濁,好像是眼睛患上了某種疾病,連看人都需要伸著脖子不斷的眯眼睛,配合著壽衣店這種陰森的氣氛,我相信如果晚上有人來這裏,一定會被嚇個半死。
“大少!”父親剛剛順著這極高的台階走進陰森森的屋子裏,坐在椅子上正在糊紙人的老者就站了起來,他猶豫了看了我半天,才張嘴笑了一聲。“少爺,來了啊。”
老徐不笑的時候,看著還像是一個活人,他這麽咧嘴一笑,露出那隻有寥寥之數的蒼老牙齒,看著活脫脫像是一個去了白布的木乃伊,十分恐怖。
“徐叔”父親喊了老者一聲,又對我說道:“這是你徐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