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十三房的態度 為木森簡遲吏官賀

又是一個月初,在陽曆到了五月份,華夏曆還停留在四月份的第一天的時候,我按照小黑布說的從自己身體上放了一碗血,然後專程拿出那個找老人弄出來的九條線擰成一股的麻繩泡在其中。做好密封,便去找了一個陰坡東西埋了下去。

初二,我啟程去了並州。這個地方在很久之前,是山東士族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五姓七門閥中並州李氏的勢力範圍,或許並州李氏現在人知道的並不多,但若是提起這個門閥中曾經走出來的一位大人物,華夏卻肯定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並州公子李世民,大唐皇朝一代雄主,他曾說過一句被千古流傳,到現在依然被人掛在嘴邊的話——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當然,其實本是三句,隻是被人記住的隻有最後一句,蓋因三局之中這最後一句充滿了哲學風味。剩下的兩句,也就是前兩句分別是: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哦對,還有一句話,現在的人依然是常常掛在嘴邊,但卻少知出處——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現在的五姓七門閥依然存在,隻不過因為時代的變遷,這些家族隱藏的越發深刻了。但是有了父親對我的一些提醒,我行走在並州大地上的時候,還是能夠從一些地方看到並州李氏的依然盤踞在這個地方的痕跡。就跟我答應白薔薇父親給白家做保護一樣,並州李氏同樣在庇護著很多的家族,在這個地方他們是無形的不為人知的,但無疑是強大的。

並州這個地方,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它的曆史底蘊,也許是這華夏為數不多的能和長安媲美的存在,但是現在的並州,卻真的是有些跟不上時代發展的步伐。這也許是跟地緣位置有關係,但不管是因為什麽,事實畢竟是事實。

並州鄭氏,也是鄭無邪的家裏,鄭氏第十三房,在並州中心一處幽深的巷子裏。說是巷子,其實也不然,因為從巷子走過去看到的便是一片開闊地。這是一個四旁無臨的院落,獨自一個在這樣的地方享受著僻靜,倒是跟我家那個宅子有些相似。甚至從宅子的建築風格來看,都好似一脈相承,這樣的情況讓我不得不懷疑這其中的是否有什麽很深的關聯。

院子的外麵圍著一圈木柵欄,院子裏麵同樣是有一個小石桌幾個小石凳,院裏很開闊沒有種任何花草,隻是生長著一棵大樹在石桌的旁邊,大樹有很大的樹齡,從那龐大的樹冠體係上就能窺得一斑。

“等你好些天了,怎麽才來。”鄭無邪在屋子外麵等著,他的臉色很差,是那種氣血虧敗才會有的病態之色,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都做了什麽事情,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幅德行。

小閏土喊了我一聲哥。這孩子這段時間身上的氣質又發生了一些變化,更冷更寒,他正在朝那個鄭無邪期望的方向蛻變著。

“有事情耽擱了,我說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幅德行?跟死過一次一樣。”我打了鄭無邪一拳,這貨竟然變得連這輕輕一拳的勁都承受不住,差點沒給倒下去,還是範存虎手疾眼快的把他扶住。

“跟死過一次也差不了多少,吃了個大虧。”鄭無邪苦笑了一聲,又說道:“行了別在外頭呆著了,趕緊先進去吧,老太太在屋裏等你來呢。”

說著,鄭無邪在轉身在前麵領路。

鄭無邪的母親看上去跟我母親差不多年歲,我才剛剛進屋裏,就迎上了她那一雙銳利的眼神,隻是這種眼神一閃即逝,隨後便化成了一片和藹。

“大房的小子吧?”鄭無邪母親看著我,說話時候那種神態,跟一個普通的中老年婦人無異。但我卻深知,這個老婦人絕對不簡單,在鄭無邪父親不知所蹤的情況下,她能一個人撐著整個十三房,試問這樣的老人誰敢輕視之?尤其,這位當年跟鄭無邪的父親號稱一時龍鳳,那鼎鼎名聲可不是說說就能出來的。

“伯母,是我,鄭起橋。”我對著老太太拱了拱身子,這位十三房的老太太說話語速不快,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心裏驟然間憋得有些難受。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股氣堵塞在了心口,會讓人慢慢變得心煩意亂。

鄭無邪拉著範存虎溜到了一邊,他幸災樂禍的看著我,立馬就讓我知道了這其實是一次老太太的對我的考校。知道了這個,我心中瞬間釋然,也就不再絲毫不反抗的被動承受,調用了地花的力量把這種壓力彌散於無形之中。

“嗯,挺不錯的一小子。”老太太看著我點了點頭。又大聲說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你們?還有人?聽著這話,我悚然已經,等扭頭朝著兩邊看的時候,有四個老人出現在了屋裏,在我身邊幾步路的地方各站著兩個。

“一種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沒什麽。”看到我驚訝的表情,鄭無邪上前兩步一臉賤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瞪了他一眼,卻不知道這些老人家葫蘆裏麵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還行。”我左側的一個老人開口。

“不錯,但還差了一些。”左側的兩外一個老人也開口說道。

我看了這兩個老人一眼,他們的眼神沒有任何焦距,眼睛似乎有些毛病,應該是瞎的。

至於站在我右邊的兩個老人,他們都沒有開口,隻是看著鄭無邪的母親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站在我前麵的那個老人打著手勢,向鄭無邪的母親比劃了一番。

看著情形,右邊的兩位老人家竟然都是啞的,好似沒法開口說話。

“那你們的意見呢?”鄭無邪的母親再問,四個老人都同時點了點頭,左邊前麵那個老人家說道:“雖然還差點,但試試吧,我們時日無多了,現在能看到這些希望,總是好的。”

“行,我知道了。”老太太點了點頭,於是那四個老人轉身慢慢走出了屋子,然後便不見了身影,不知道去了何處。

麵前發生的一切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看著鄭無邪的母親,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忽然給我施加了那麽大的壓力,在我反抗了一下之後就算是輕而易舉的過關了?但是這所謂的考校意義在何處?我渾渾噩噩的看著鄭無邪的母親。

“伯母,這是……?”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什麽,對你做一個簡單的初期評估罷了,要是你剛剛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那麽十七房那邊你也就不用去了,那邊的人肯定不會把注壓在你的身上。”鄭無邪的母親對我說著,聲音十分平淡,好像她在說的,根本就不是涉及到了鄭氏十八房的事情,而隻是簡簡單單的再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平淡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對所謂的鄭氏十八房根本就不是很看重。

“你在這裏等一天,我跟你交代一些事情,明天你就去十七房吧。”

沒有我想象之中什麽凝重的場麵,此次來並州,好像真的隻是這番出行一個短暫的停留點。這樣的場景,讓我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覺,渾身都覺得難受。

“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說老實話。”跟鄭無邪坐在並州的一個酒吧包廂裏,我對剛剛發生的事情依然有些耿耿於懷。跟我想象的真的是相差太大了,我有點接受不了。

“你還想怎麽樣?”聽我說道這個,鄭無邪搖了搖頭。“老太太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難得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她不想攙和進十八房的事情,隻不過這是我那個老早就失蹤了的老爹的意思,她現在隻是在了念想罷了。”

“為什麽?”我還是不明白。從十三房這邊一開始的態度來看,他們應該是希望我們家能夠重新站起來,把十八房凝聚在一起的,不管是從開始時候讓讓周老二幫我,還是後來時候鄭無邪跑來胖我,都能看出這些。但這次見到鄭無邪的母親,我卻並沒有從她的言談之間感受到對於這些事情那種迫切的願望。

“家裏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鄭無邪繼續搖頭,聲音中有種說不清楚的味道。“據我所知,要是我爹還在家裏的話,那麽他對這事情一定很上心。可我家本身就麻煩不斷,老爹還因為那些麻煩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這麽些年沒回來我估摸著八成都是不在人世了,我母親就算再有魄力有毅力,可說到底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她現在給你一些助力,至於後麵怎麽樣,隻能靠你自己去做了。”

“你也別多想,我家本身就已經跟那些別的家不往來了,前些年二房的人來找我母親,她連見都沒有見。還是之前說的那句話,別的事情母親會能幫就幫,但是涉及到家裏本身的事情,十三房不會摻和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