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將改變進行下去
感受到這些,我苦笑了一聲,也許真的是造化弄人,就算是再想要拋棄的東西,當命運到了一個節點的時候,依然會將那被你拋棄的送回你的手裏,然後在背後推動著你讓你繼續去按照它的設定走下去。
命運的設定?我渾身悚然,如果一切都是命運設定的,那在我做出了某些改變的時候,它,會不會又想盡辦法推動著我回到原有的人生軌跡上?就好像佛門的因果說,今日事,他時果,就算到最後沒人來找你,那天地也會來找你償了那份因果。
要是這樣那就慘了!我心頭驀然,同時暗自發問,想與那個我穿過時間進行對話,“十年後的我,你,可曾想到這個問題了嗎?”隻是,這終究是沒能實現,我還靜靜的站在這裏,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也就是我,也許真的已經泯滅在了時間中。
看了一眼這個暗室中的一切,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上。在許多年前,有一群身具大能力的西方大師級人物聚集於此研究人花,最終因碰觸了人花堅持的某種底線,人花暴怒,蠱惑了守護在這個地方的另外一群人互相屠殺,那是一種恐怖的場景,當時,死掉了不少有大能力大學識的人物,而最終,這個地方也變成了伯明翰古堡一處傳說被魔鬼詛咒的禁忌之地,但凡是靠近這裏想要研究人花的人,最後都發瘋而死。但人花也因為那次的事情大受損傷,用了這將近二十年才堪堪恢複過來,畢竟,被它蠱惑的可不是一群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沉默著離開了暗室,牆壁在我走出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自動靠前合攏,跟周圍的牆壁融成一體,看不出半點不和諧的地方。我想了想,還是一拳砸在了這個電子鎖上,將之毀掉。
靠近書桌,我提起狼毫筆沾了墨汁,在麵前的紙張上惡趣味的寫了一句話:過去的還在朝著這個時間不斷前進的我,我來過這裏了。未來的可能還會回來的我,你留的字我看到了,鄭起橋。
時間這種東西,沒法解釋得清楚,華夏有古言,天地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從字的結構上能看出一些古代先賢對時間的理解,蓋上了由頭,便是時間完美的終結。這,始終都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東西,空間尚還有跡可循,而時間,能觸摸到的這個門檻的人很少吧,也許那個顯得有些瘋癲的小愛同學窺探到了門徑?但他留下的東西,能看懂的人幾乎沒有。
小黑布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已經沉默很長時間,現在變成青衣少年的模樣站立在那裏,也好像是在想什麽事情,皺著眉頭的樣子,我還真的不經常見到。
“我還以為你啞巴了。”我看著小黑布,戲謔的說了一句。這家夥平時絕對是個話嘮,不過他沉默這麽長時間,我沒有半點不適應,反而覺得自己的耳根子清靜了許多,歸根結底,我還是一個喜歡安安靜靜的人,修一口靜氣而臨危不變,這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這簡直就不敢想象。”小黑布似乎長出了一口氣,雖然它根本就沒有呼吸的必要,但家這貨的種種習性,卻越來越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並非冷冰冰的物件了。就像菩薩說的,它不斷的在天理跟人理之間掙紮,從現在的表現來看,這場掙紮中終究是人理慢慢占據了上風,最起碼,小黑布已經變得不似從前那樣霸道了,這變化十分明顯,我現在可還是記得在苗疆第一次看到它時候的樣子,雖然也是這樣的一個青衣少年,不過卻異常霸道。
“我也覺得不敢想象,但現在已經出現在麵前了,你可以盡情的想象,也許我們也能回到過去看看呢,正好彌補一些不足。”我是帶著戲謔的口吻說的,完全是在開玩笑,可小黑布,卻立刻嚴肅了起來,他看著我,神色十分認真。
“不管有沒有掌握那種方法,都不要回到過去,我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情,會背負很大的因果,就算死了都沒法解脫,得不償失。”它告誡的十分認真,我也就收起了自己開玩笑的表情,點了點頭。一如它皺眉的時候不多見,這樣嚴肅認真的小黑布,也是罕見異常,這種時候,它說的話一定是靠譜的。
“我剛剛還在納悶,怎麽那兩個人的壽命我一直都琢磨不透,原來是這裏出現了變故。”小黑布說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以前,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回到過去這種事情,我懷疑,應該是大道的循環上出現了很大的問題。而且,我有種預感,馬上就要有大亂子了。”
“那是一場浩劫,我們都得活下去,我可不想死,還沒有活夠呢。”沉默了幾秒,小黑布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神色猙獰而又吃力,這讓我心下凜然。
小黑布在我的生命裏應該是十分重要的東西,而從十年之後回來的那個我,卻根本就沒有提到小黑布,也沒有提到菩薩小哈他們,再配合著小黑布說的這種預感,這其中代表了什麽似乎不言而喻,也許,它們全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變成了浩劫裏的一粒灰塵。
“你剛剛說看不都誰的壽命?”我不想在那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太沉重了,這些事情心裏明白就好,沒必要不斷的重複提醒加重自己心理上的壓抑,這樣不好。
“邢敢當跟盧至那兩個人的,一會兒長命百歲的跡象,一會兒又是立刻斃命的跡象,不斷變化差點給我整瘋了。”提到這個,小黑布便開口抱怨,神色有些訕訕。
我說道:“那現在弄清楚了沒有?那兩個人究竟是償命百歲,還是立刻斃命?”
小黑布眉頭挑了挑,詫異的看向我,“是立刻就死……怎麽,你還真準備把他們弄死?把你從小看到大,你不像是那麽狠心的人。嘖嘖,人性果然複雜,我對人性越來越有興趣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微微搖了搖頭,但凡還有可能,我都不想讓那兩個人死在我的手裏,當時在那輛拉著我們過來的路上,還曾一起並肩戰鬥過,雖然剛剛那兩個人做事,讓我有些不大舒服。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他們兩個人必須死也隻能死,不然要是影響了後麵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這種險,我不想去冒,也冒不起,越想,我越覺得十年之後的自己真是淒慘到了極點,既然抱著必死的決心回來,隻為了一個改變,那為了我自己,也必須得將這種改變呢一直進行下去,隻有我好好的,一切才有意義。
拉開這個已經顯得有些腐朽的門,我走了出來,在這長長的過道裏,果然站著四個人,當然,還躺著一個在地上。就像是留給我的那封信上說的,盧至跟邢敢當正站在外麵,跟範存虎大悲劇一起等著,盧至,還依然是那麽一副冷冰冰的姿態,而邢敢當,他正站在那裏高談闊論,不斷的跟範存虎還有大悲劇吹噓自己所見過的種種弘大的場麵。
見我出來,盧至隻是稍微瞥了我一眼便不再說話,而邢敢當,他的臉色有那麽一些微微的不自然,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在這之後,他就立刻恢複了那種熟絡熱切的姿態,“呀!起橋你終於出來了啊?你進去這屋子裏麵有什麽玩意?格老子的,我說要進去看看,你這個小兄弟硬是擋著我不讓我進去,你這麽長時間不出來,我都害怕你在裏麵發生什麽意外了。”
“嗯?會有什麽意外的?難道這屋子裏還有什麽凶險不成?”我挑著眉頭,故作詫異的問了邢敢當一句,他的臉色再次出現了短暫的不自然,隨後便和好的掩飾過去。
“嗨!我也就是這麽一說,一個屋子而已,還能有什麽凶險的。怎麽樣?你在裏麵弄到了什麽好東西?別藏著掖著的,拿出來給大家夥看看,開開眼界,以後出去吹牛也有資本不是?”
邢敢當依然熟絡而又熱情洋溢的跟我說著,他自以為剛剛不自然的表情掩飾的很好,但這樣的表情變化,想瞞過感官異常敏銳的我,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也就更加讓我確定了信上說的,邢敢當,已經變了,或者是被控製,或者是被某些東西蒙蔽了心性,反正他已經不是之前的他,現在做事說話,充滿了做作感。
而且,他似乎忘記了,華夏有一句話,叫做言多必失,其實他若是跟盧至一樣沉默不言的話,那反而有可能會讓我的心思產生一些輕微的動搖,但現在,完全不可能了,破綻太大。
“你又怎麽知道屋裏有好東西呢?說不定裏麵還就是個空屋子,什麽都沒有。”我對邢敢當說了一句,不等他辯解,別朝著盧至走去,我有感覺,盧至,要比邢敢當給人的威脅大很多,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的。“盧兄,怎麽都不說話?之前你忽然那樣,可是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