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處有人
咯吱!
範存龍手裏的硬木弓發出咯吱的響聲,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大多的力量,竟然將弓體都拉得好像要崩壞掉。
他也緊張了!看著範存龍手上暴起的青筋我暗道不妙。
今天的情況跟前些天迎親時候,在豬林子碰到的情形有很大不同。那時候迎親隊伍的人不少,而且每個人都配著弓箭能對這些野畜生造成一定威脅,使它們十分忌憚。所以範存龍才能借著眾人的掩護,一箭射殺了當時那一頭領頭的野畜生。
可是現在的情況!我扭頭左右看了看,我們已盡被圍在了中央,周圍滿是暴躁之極的哼聲,好像下一刻就會衝上來將我們四個人徹底撕碎。
“這些野畜生有問題!”我站在範存龍旁邊悄聲說了一句。
跟別的野豬不同,這些家夥體型普遍要比我們上次遭遇到的大一號,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們的眼睛中都蒙著一層紅色,如同充血一般看著十分滲人。
範存龍雖然緊張,但是語氣中並未表露出半點,他的聲音依然沉穩:“不光是這些野畜生,在三十六盤裏所有的東西都極富有攻擊力,一旦被他們盯上,要麽跑得甩掉它們,要麽隻能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聽著周圍的此起披伏的哼聲,我咽了口唾沫。
範存龍說道:“殺光這些東西,一個不留,不然就是不死不休!”
“嘶!”範存龍發狠一般的話語讓聽到的黃三跟黃四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殺光這一大群野畜生?拿什麽殺?恐怕剛一衝突我們就會立刻被撕成碎肉。這點毋庸置疑!
逃,沒法逃。殺,殺不掉。
擺在我們麵前的似乎就就剩下了死路一條!
我看著這群野豬,想著剛才懷表卡在三點四十七分的位置不再動彈,心道這真的是在冥冥中有什麽暗示麽?那是一種存在於未知中的力量在暗示我,進來這裏就是送死?
越想越覺得事情便是如此,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命運可能真的是早已注定無法反抗。聽著周圍的持續不斷的暴躁哼聲,我心中的鬥誌漸漸消沉。
不對!忽然間一陣清流劃過我的腦海,我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剛才一瞬間,隨著鬥誌的消沉,我竟然感覺到眼皮都開始沉重,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催眠我!想到這裏我渾身又是一個激靈,猛然抬頭開去,周圍還是剛才那個樣子,除了這群野豬之外完全沒有任何的異常動靜。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心中一瞬間轉過了很多念頭,而後覺得前額上濕濕地,想要將手抬起來隨便擦一下頭上的汗。
一念所及,便立馬去做。隻是等我真的準備抬手的時候,一個發現卻讓我的冷汗頓時濕了後背的衣服!
我的手不知道再什麽時候,竟然將懷中的那把匕首抽了出來,匕首尖端對著範存龍的腰部不足五公分!這時候隻要輕輕一鬆,恐怕這異常鋒利的匕首就會順利紮進對我沒有任何防備的範存龍的體內。
然後他會流血,血液的味道會將這群野畜生的凶性徹底激起,而後範存龍受傷,我們四個人除了葬身於這個野豬群中,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第三種可能性。
究竟是怎麽回事,誰剛才在催眠我?我豁然回頭,眼睛盯向我後麵的黃三黃四兩人,他們兩個眼神依然驚慌的看著周圍,不時的會看看我跟範存龍,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應該不會是這兩兄弟吧!”我暗自在心中告訴自己千萬別多疑。
先不說黃三黃四兩人沒有催眠的本事,就說他們真的有,那剛才也是一直站在我的身後,根本就不可能對我進行催眠。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動機!如果不是我剛才醒地及時,等匕首真的送進了範存龍體內,那時候我們四個都得死。所以問題不可能處在他們兩個身上,更不可能出在範存龍的身上。
那剛才究竟是誰做的!我的心一下冷靜了下來,甚至就連這群包圍了我們的野畜生都被我完全無視。我前後左右看了幾遍,最後還是將目光定格在了我的正前方。
我正對的地方是兩棵樹的中間空隙,空隙被齊人高的雜草填滿,看不到後麵究竟有什麽。
但凡催眠,一般都是用視覺來影響感覺,所以想要催眠我,必須得先在我的視線之內,這樣才有可能通過眼睛這個媒介控製我的大腦!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也許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並非是在三十六盤中的野獸,而是可能跟我們一樣,存在於這其中的人!
我越發的確定,並非隻有我們進入了這裏,肯定還有一撥人,甚至好幾撥人!想到這些,我心中的警惕頓時提到了最高。
每逢大事,必有靜氣!心若冰清,天塌不驚!我心中不停地告誡自己,讓自己的大腦始終處於一個最冷靜的狀態,用最冷靜的態度去思考一切!
不然在中殺機暗湧的地方,稍微的一個熱血衝頭,可能導致的就是埋骨於此。
最起碼現在我不想死,因為我想要的東西還有得到,我想要的未來還沒有出現,我的理想還沒實現!所以我必須活著,必須好好的活著!
剛才的一瞬間之後,我的意誌變得越發堅定起來,意誌堅定了,不論看什麽東西都不會生出絕望的情緒,不論落入什麽境地,都會盡力到最後一秒還不認命會做最後一搏。
“不行,我找不到它們的頭領,這群野畜生跟我們碰上完全是巧合!”過了幾秒,範存龍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跟我說著,他的手依然將弓拉成了滿月,不見絲毫顫抖。
範存龍不敢大聲說,我想他可能是怕黃三跟黃四兩個人聽到而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隻是我不這麽想。若是黃三跟黃四真的想要走,在過進入三十六盤那道山縫的時候就應該已經走了。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沒要,而是依然固執的選擇了跟我進來。
這便是態度,所以我再次給了他們兩個坦誠的態度:“存龍可能解決不了這些東西,有些抱歉的是,我好像也沒有什麽辦法,所以我們隻剩下了逃。但是看這樣子,能走的可能性不大。”
我的話讓黃三黃四眼中的神色有些暗淡,隻是如我所料,他們兩個並沒有生出任何的抱怨。
“怎麽樣?怕不怕?”我咧著嘴問黃三跟黃四。
黃四忽然胸膛一挺:“怕個球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啪!黃四話音剛落,一個蓋帽便落在了他的頭上。黃四明顯地一愣,然後有些委屈的質問他旁邊的黃三:“哥!你幹嘛又打我!”
黃三看著黃四,嘴裏罵道:“打你?我還踹你!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在這裏說什麽喪氣話!要是被老娘知道你今天的作風,回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黃四很怕他這個大哥,被黃三這麽一罵,他立刻偃旗息鼓不敢有任何的反駁。我有些驚訝的看著黃三,沒想到在這種生死一線的關頭他還能做出來教訓弟弟這種事情。
都說長兄如父,這句話在這兩兄弟的身上好像真的能找到一些影子,黃三教訓黃四教訓得理所應當,黃四挨訓也挨得好像是理所應當,沒有任何別扭羞惱之處。
“鄭哥!我想到一個法子,也許能逃命。”教訓完了黃四,黃三跟我說道。
“什麽法子?快說!”我有些驚喜的看著黃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好的點子。
黃三說道:“這三十六盤的路不是很繞麽?這樣,我跟黃四兩個現在衝出去將這群野畜生引開,你跟存龍趁這個機會趕緊撤!要是我們兩兄弟命大,能跑出這裏,我們再去鄭哥你的店裏找你,若是我們沒走掉,真的栽到了這裏而鄭哥你出去的話,還請幫我們照顧一下家裏!”
“不行!說的什麽混賬話!”黃三說的懇切,我絲毫不懷疑他這番話的真實性。正如黃三所言,這也許是唯一的法子,犧牲掉他們兩個讓範存龍帶著我原路返回趕緊出去,然後我幫他們盡孝道照顧好他們父母,也算是免除了後顧之憂。
“鄭哥!你聽我說……”“閉嘴,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要是你們這麽做了,我這輩子良心上過意不去。”黃三還想勸我,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常常以為,這一輩活著便是求一個心安理得。要是今天黃三跟黃四這麽做了,這件事情可能真的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魔障,會時時困擾著我讓我的後半生甚至連覺都睡不好。
“我跟你們明說,用不著這樣,我相信我們不會葬身在這裏,我有這個感覺。”等平靜了心氣,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好想能隱隱察覺到一些令自己安心的事情。這可能就是地花鄰近圓滿的一些作用吧?“安心,安靜!”我跟黃三黃四打了個安靜的收拾,然後轉身在範存龍的耳邊說道:“小心點,可能不光有這群畜生,還有人在暗處想害我們。”
一些說來話長,從頭到尾卻隻用去了短短的一點時間。
一群野畜生在慢慢逼近,隻有被範存龍用箭指著的這個方向,幾頭野畜生才一直是停在原地不敢上前。它們好像是能感覺到範存龍手裏那張硬弓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