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死一線
“我怕我們出不去了!”範存龍直截了當,現在我們所麵臨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我看著這群逼近我們的東西,捏了捏眉心,說道:“會有轉機的,我有預感。現在更讓我擔心的是究竟誰藏在暗處!”
我不知道轉機來自於何處,但就是有這種強烈的感覺,一定會有轉機!我心中似乎總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選擇了相信。
範存龍沒接話,因為左邊的一頭野豬忽然凶性大發,直接朝著我們撞來。
我又一次見識到了範存龍犀利的箭法。他霍然轉身,弓弦‘嗡!’地一聲,粗壯而犀利的箭矢就直直射了出去。
“哼!”這頭剛撲上來的大東西根本來不及反應,隻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徹底絕了生機,它被範存龍一箭射穿了腦袋,箭矢從它脖頸處破體而出,猩紅的血液汩汩而出,瞬間便給這裏蒙上一層血腥味。
射殺了一隻野豬不要緊,要命的這種血腥的味道瞬間便刺激了圍著我們的野豬群。他們本來就顯得十分暴躁的哼聲變得更加狂暴,雙眼充血如同瘋了一般齊齊朝我們撲來。
場麵很震撼,甚至連範存龍的頭上都瞬間滲出了冷汗。黃三黃四已經被這種場麵完全嚇傻了,他們呆呆立在哪裏雙腿不停顫抖。
野豬的速度十分驚人,一個呼吸間跟我們的距離便不足三米,隻要再一個呼吸,它們就能衝上來將我們一行四人徹底撕碎。
完蛋了!我心中忽地一涼,這下真的陷入必死之局。這一瞬間什麽有轉機的預感全都被我拋到了腦後,眼中隻剩下了那些雙眼猩紅朝我們衝來的野畜生。
弓弦再響,範存龍張弓射一次射出去了四枝箭矢,便又連續四聲的慘嚎從中箭的野畜生嘴裏發出。隻是轉瞬就被淹沒在了野豬群的哼聲中。
這些東西是真的狂暴了,他們完全不顧及同伴的死活,直接就從倒在前麵的野豬的身上踩踏而過,於是倒下的野畜生就被自己的同伴生生踩死。
十萬火急,千鈞一發!
我肩膀上驟然響起了小哈的哼音,尖銳,高亢,響徹天宇。這完全不像是能從它嘴裏發出來的聲音。可是偏偏就被它這麽發了出來。
這鳴聲一時間竟然蓋住了所有野豬群散亂的哼聲,似乎是淩駕於高峰紙上俯瞰眾生一般。
尖銳高亢卻不刺耳,反而聽著十分舒適。
“哼……”
哧!哧!哧!聽到小哈聲音的野豬群好像發現了什麽令它們驚恐無比的事情,頓時不顧一切的全力停止奔跑。它們用自己的鼻子拱在地上,盡可能用一切有效的方式進行‘刹車’。
當野豬群停下,最近的一直甚至已經頂到了我的身前,但它並沒有繼續撞上來,而後一些驚恐的低著頭開始不斷後退,所有的野豬都跟它一樣開始後退,直到退出了我們的五米開外才停了下來。
有幾頭明顯比別的野豬強壯了一倍的大家夥驚疑不定的看著我肩膀我上的小東西,我感覺到了一種惶恐甚至是恐懼的情緒開始在野豬群中蔓延。
這時候的小哈如同炸了毛的刺蝟,它猛地從我肩膀上跳了下去,然後站在我身前兩米的地方弓著肥嘟嘟的身子,對著它前麵的那群野豬不停的哼叫。
聲音恢複了正常,不再是那麽尖銳,但是那群野豬卻已經安靜了下來,他們同樣是不停的哼著,好像是在同小哈進行著某種交流。
這小東西相當霸道,它好像是寸步不讓的對著那些野畜生擺出嗬斥的姿態,弓著身子不停地把頭往前頂。
“呼……好險!”我長出了一口氣,天知道我這時候的臉色究竟是有多麽地蒼白。範存龍頭上暴起的青筋逐漸消失,他胳膊通紅,臉色也一樣。顯然剛才的一幕讓他同樣緊張到了極點。
噗通!噗通!忽然連續兩個聲音吸引了我們的注意,扭頭看去,黃三黃四兩兄弟終於站立不住,散架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噗通!又是一聲。當然,這不是範存龍,是我。看著黃三黃四的樣子,我也覺得疲累極了,索性往雜草叢生的地上一坐。雙手撐著後麵兩腳八字張開,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存龍,你也坐著歇歇。”我看著在前麵怒吼一樣的小哈,跟範存龍招呼了一句。剛才就覺得事情肯定有轉機,卻不想轉機竟然在我肩膀處的這個小東西上。
範存龍搖頭說道:“再等等!”他說著又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隻是卻沒有將弓拉開。
“不用等了!趕緊先歇歇,不會再有什麽問題,要真有問題也不是你一箭能擋住的!”我勸道。
範存龍猶豫一番終於點頭,他將弓重新背在身後坐到了地上,依然是直挺挺的,保持著相當性的警戒。
我知道這是他的習慣,也不在勸他。能坐下來歇一會就好。剛才的這群狂暴的野豬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大的有些過分了。真正的生死危機,命懸一線。
我感覺到我又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就像好幾次我差點被地下室中一個沾紅的大物件弄死一樣。
都說生死間有大恐怖!每次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我都會感覺到自己對生命便又珍視了一份,而心性卻又沉穩了一分!
“哼!……哼……”小哈似乎跟這群野畜生達成了什麽協議,它優哉遊哉的跑到了我麵前跟個哈巴狗一樣的搖了搖尾巴,我有些無奈的將手遞給它。它倏地一下就順著胳膊竄上了我的肩膀,每次看到這樣的情況,我都會在想小哈究竟還是不是野豬。也這太妖孽了,這樣發展下去,不得連上樹都給學會?
野豬群在我們旁邊完全安靜了下來,他們嘴裏輕哼著,眼中也沒有了那種猩紅的血氣。
相隔五米,雙方都是相安無事,但是它們好像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不過這時候我卻並不擔心什麽,既然不再攻擊我們,就證明一些安好,隻要不再驚擾到這野豬群,我們應該就沒了什麽危險。
坐在原地沒有起來,趁著這個機會我想著好好歇一歇,剛才實在是嚇得不輕。體力上沒有什麽消耗,但是心理上神經卻差點給崩斷,這從內往外傳出來的疲累要更甚於身體上的勞累。
這大概也就是心力交瘁往往比筋疲力盡來得更讓人感觸至深的原因?
“剛才肯定有人在暗處對我們動了手腳!”我跟範存龍說道,他這時候才有心思來思考這件事情。
範存龍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隻是沒有發現有人從這裏經過的痕跡,所以也沒辦法確定。”
“不太對?”我倒是好奇了,難道範存龍跟我一樣隱隱中有某種預感麽?我反問他,他的回答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無關於第六感的問題,而完全是一種對於獸性的熟悉。
“是,不太對,這群野豬的狀態不對。”範存龍說到這個,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看著趴在了不遠處同樣在進行休息的野豬群,繼續說道:“就算再三十六盤裏這些畜生會凶性大發,可是絕對不會狂暴到剛才那種程度。踐踏甚至漠視同伴的生命,這不是野豬群的習性,三十六盤就算再詭異,也絕對不能去改變野豬那種潛在的東西。”
豬的感情很豐富,跟人一樣,隻是它們無法表達。這點我倒是最能理解,要是豬跟貓狗一樣順利表達感情的話,那麽我恐怕能跟這些東西輕易地就建立起某種心理上的交流。
“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聯係起來這群野豬的忽然出現並且無比狂暴,跟我剛才好像被催眠的事情,我好像看到了一種陰霾再朝著我們靠近。
隻是究竟是誰?我思來想去,得不到任何的答案。誰會好端端的用這種方式想要我們的命?重要的是,究竟是誰想要我們死?
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簡直就是生死大仇。確切的說是一定要我們死的大仇,我想來想去,好像還從來都沒跟人有過太大的摩擦。
“對了鄭哥,你說你剛才碰到什麽事情了?”
範存龍看樣子並沒有聽清楚我給他說的那句話,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道:“我被催眠了。”
“催眠?”範存龍反問,他對催眠這個詞匯有些不太了解。我跟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催眠的含義,然後跟他說道:“就是這樣,當時我拿著匕首差點殺了你,要不是擺脫的夠快,恐怕我們已經死在這裏了。”
說完,我將匕首的位置跟他當時站著的位置稍微比劃了一下,範存龍聽得一身冷汗。
不光是他,黃三跟黃四兩人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要知道他們兩個人當時就站在我的後麵,但是我的動作他們兩個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剛才那一下要是真的紮下去,我們四個肯定得這這裏永垂不朽絕對沒有任何的懸念。這點我敢保證。或者小哈能震懾住這群瘋狂的野豬?
可是接下來的路呢?怎麽走?沒有範存龍,我們肯定就會迷失在了這偌大的三十六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