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疑團重重

棒棒糖不可能從天而降,所以一定有人“故意”將毒藥棒棒糖丟在院子裏。︾樂︾文︾小︾說|那麽現在隻有一個可能,熟人做案。

監控可以證明沒沒人將東西丟進去,就算丟,那麽棒棒糖應該也會碎裂。如今成為證物的棒棒糖還剩一半,從外表看是完好的。所以外人丟進院子這一疑惑再次被否決。

依舊是熟人作案!

隻是,圍繞院子有六戶人家,二十五口人。怎麽才能知道,誰才是凶手?

走在路上,我也開始尋思起來。

尋思中的我還有些小得意,我是個數學不好的人,但是我第一次發現我的邏輯能力居然也可以那麽強大。

舉一反三,瞬間就在有限的線索裏推斷出最後的結果。

如今,隻差最後一步了。

晚上,我來到汪小克家門外的時候就像個不速之客,頓時讓他們一家四口人謹慎看著。

我說:“我是警察。”

於是,我被邀請坐下,並且看到汪小克的母親雙眼含著淚水進了屋子裏麵。

我想,“警察”的到來讓他們再次看到了自己孩子無辜倒下、死去的場景,所以作為母親忍不住淚水,回避起來了。

“警察同誌,你一定要幫我孩子找到凶手呀!”

汪念嬌忍痛說出這番話,接著和我闡述他的家庭背景,也一再重複他們一家都是農民,平時也從沒得罪過人。

汪念嬌是汪小克的父親,臉上如被刀雕刻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匆匆。

他說白天的警察懷疑是熟人作案,如今開始進行排查了。但是他們一家依舊沒能從這種悲痛中恢複過來,孩子死的太冤了。

居然真的是熟人作案!

“這些日子也沒和外人產生任何爭吵和糾紛嗎?”我問。

二十五個嫌疑人有些多了,而且每一個人都具備撒謊的能力。如果隻是一個一個的調查然後再排查,隻怕不是三天時間裏就能完事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突破點,爭取三天內將案子結了。

三天後屍體就要被火化,到時候那小孩的鬼魂就真的要變成怨氣極重的鬼,而我這個不稱職的陰警恐怕也別想過上好日子了。

夢瑤說一定要在屍體火化前泄了他們的怨氣,不然就會找上我……

“沒有。”

汪念嬌的回答很幹脆,這讓我相信他的話了。

一個人說謊終究是有破綻的,不敢直視的眼神、吞吞吐吐的說話、語氣微弱等等都是說謊的預兆。

我又問了他幾個無關要緊的問題,然後才起身出門,站在院子中間看著四周住宅。

院子自然是在這些住宅中間,就像一個大廣場一般。可以想象這樣的一個地方對孩子來講是多麽的令他們感到愉快,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和追逐。

隻是,其他六戶人家難道就不怕丟出去的棒棒糖會被自己家的孩子撿到?

“投毒的人應該沒有孩子。”想到這裏,我喃喃自語。

糖果對孩子的**力很大,未經事的孩子隻要見到地上有就會撿起來吃,這是必然的。

所以投毒的人不是針對性的投毒,而且自己家肯定沒有孩子。即便是有孩子,也不會在這院子裏玩耍,比喻孩子在外地什麽的。

想到這裏,我信心十足起來。

我不是警察,但是我突然對這種推斷和最後柳暗花明的感覺有些上癮了。再說,這也是伸張正義的好事,無形中讓我產生一種鐵麵無私,大義淩然的威風感。

每一個男人的內心都住著一位英雄。有的人幻想自己是個白天忙碌的小職員,晚上化身為正義俠盜,劫富濟貧,瀟灑滿天下。

也有人幻想著自己雖然隻是個卑微工作,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但其實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超人……

“有人在嗎?”由東到西,開始了第一戶人家的調查。裏麵肯定有人,因為開著燈,還能聽到裏麵傳來電視對白的聲音。

門開了,是個十四歲左右身穿校服的男孩。

“你……”

“我是警察,來調查的。”

表示沒做過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有什麽搜查證之類的才可以進別人家裏。但是,我不是警察,所以也就不管那麽多規矩。

他很快就開了門,站在旁邊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模樣。男孩的父母也都慌忙站起來,斟茶遞水,表現的很畏懼。

他們臉上表現出來的畏懼不是做賊心虛害怕,而是對“警察”的畏懼。似乎是尊重,又像是尊重過頭。

這讓我很疑惑,理不清楚這是怎麽樣的一個現象。

好在我來這裏並非是研究這些微妙關係的,所以我直接開口詢問了他們一些基本情況,接著告辭,到第二戶人家。

問的問題其實也很簡單,主要是問他們知不知道棒棒糖事件,有沒發現可疑的人,當天他們在做什麽。

最後也詢問他們家的人員和生活,最後離開。問話是其一,我更多的是注意他們臉部表情。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表情不放,但是好像當時的我不像我一樣,靈台空明,不由自主的就看著。

這種感覺好像有人在操控我一樣,就像之前我開始為自己邏輯能力突然變的那麽好而沾沾自喜一樣。

隻是前麵我是興奮的,發覺自己居然變聰明了。而現在,有些恐懼起來。那個時候我可以肯定,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

很複雜的感覺,一時我自己也說不清,滿滿的疑惑。

一個晚上,三個小時。

院子裏六戶人家我一一拜訪完,如今他們全都睡了,除了路燈和我以外,萬籟俱寂。

路燈懸掛在上,照射下來的光明隻有一個圈子,直徑三米左右。

我站在圈子中間,看著已熄燈的房屋,看著院子。

靜靜的,隻有蟋蟀低聲,隻有夜風吹襲過來的時候草木發出的嘩啦啦聲。

“啪、啪。”熟悉的拍球聲在背後響起,頭也不經意的再次感受到疼痛。

是汪小克來了。

他的屍體還在火葬場,按理不是應該停留在火葬場四周徘徊嗎?怎麽來這裏了。

“小克,你怎麽來這裏了?”

“哥哥,我來看爸媽的。”

汪小克拿著籃球拍打著,天真無邪看著我。

看爸媽?豈不是要嚇死人?

“小克,有人跟你說過不能隨便出來嗎?”

他歪著腦袋做出思索的模樣,然後衝我笑著道:“有呀!我剛死的時候有兩個身穿西裝的大哥哥找到我,讓我準時報道,還告訴我不要到處走。”

“你、你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直以來我以為他不知道自己死了,想不到他居然知道。

汪小克點頭。

我看著他,心道既然知道,那麽事情就簡單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事情怪怪的。

想起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敢直接問他太多話是因為怕捅破他已經死的事實。不是很多故事裏鬼都不知道自己是鬼,還以為自己活著。當提醒他是鬼的時候就變成厲鬼什麽的嗎?

“那你自己不知道是誰給你吃有毒的棒棒糖?”現在,我毫無顧忌。

他搖頭,一臉迷惑。

“不知道,我隻知道吃了糖肚子就痛。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穿西裝的大哥哥了。”

穿西裝?這是他第二次提到穿西裝的人了。汪小克的話讓我遲疑、猜測起來。

“他們還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會有人幫我伸張正義的。還說讓我不要留戀人世間的東西。”

聽到這裏,我嘴角抽了抽,心想怎麽感覺是在說我?

但不管怎麽樣,如今我確實在幫他伸張正義,了結生前冤死的劫難。

“哥哥,我去玩了。”

汪小克衝我笑道,轉身向黑夜籠罩的院子跑去。瘦小的身體,漸漸融入黑夜,消失不見。

“啪、啪……”

依舊是寂靜,針落可聞。除了漆黑的院子裏不時傳來打球的聲音和汪小克嘻嘻笑樂的聲音。

原本空**的院子因為汪小克的出現多了幾跟生氣,雖然這種氣氛有些詭異。

“咦?”

突然,原本隻有汪小克的笑聲,但是很快就多了幾道陌生孩子的笑聲,他們似乎在追逐玩耍,嘻嘻哈哈笑著。

我舉目看去,皺眉看著,果然看到院子裏多了幾道小孩子的身影。七個小孩,男的女的都有,年紀都在七八歲左右。

我很疑惑這些孩子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明明沒有,突然就出現了,並且玩在一起。

再看他們,每一個笑的是那麽開心。如果不是臉上雪白雪白的,絕對不會將鬼魂和他們聯係上。

“哥哥,你也來。”汪小克在這個時候看著我,托著籃球。

其他孩子也都扭頭看著我,但是他們不再笑,而是麵無表情看著我,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尤其是他們的眼神,一個兩個就像沒睡醒一樣,也像被人催眠了一般。看得我毛骨悚然。

“你們玩……”我道。

汪小克衝了點頭,將籃球拋高,之前那幾個看得我內心發毛的孩子再次活了過來,嘻嘻哈哈再次鬧成一團。

我看著,內心不知道怎麽形容這份詭異。

不過最後想想,隻是孩子而已,難不成還有什麽陰謀不成?最後我也不再去想,看著夜色,犯愁。為案子犯愁。

掉頭離開,可又不由自主停下,扭頭去看汪小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