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陰謀
先看到他們愉快的玩耍,就在我暗罵自己疑神疑鬼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看到那個籃球。心想當初幫汪小克收屍的時候明明沒有籃球,怎麽他手上會有籃球?
我再仔細看去,想看看這籃球有什麽特殊的。
可是,汪小克他們在爭奪的那個圓形東西那裏是籃球?明明是我的腦袋!!
我眼瞳放大,呼吸加重。看到“籃球”被他們接住的時候我的腦袋也被接住了,“籃球”落地的時候再一次感受到那種撞牆的疼痛。
他們打的不是球,是我的腦袋。
瞪著眼,緊閉著嘴巴,腦袋上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這一刻我心痛如絞,渾身難受,腦袋也一下一下的疼痛著。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捂住腦袋,咬牙。眼睛充血,視線變的模糊……
“喂!小兄弟這是幹嗎呢?”突然,一直手搭在我肩膀上,而我原本感覺要爆炸的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拍我的人是個大叔,有點麵熟,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我看你站這裏半天不動我還以為是我撞邪見到髒東西了。小兄弟,以後半夜不要這樣了,人嚇人,嚇死人!”大叔說完無奈搖頭,繼續趕路,消失在夜色中。
我好不容易才緩過勁,想對大叔道謝,可是人已經走遠,我也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汪小克他們不見了,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
而我看著空****的地麵後也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錯覺?真的?
我閉眼,心想是不是該放棄?但是夢瑤他們的話和汪小克疼痛難受哭著喊媽媽的可憐模樣再次出現在我腦海。
不行!我得繼續。
六戶人家我都已經拜訪過,偏偏和我之前的推測有些不同的就是他們每戶人家都有孩子。除了第一戶人家的孩子已經有十四歲以外,其他的三到九歲不等。平時也喜歡和汪小克一起在院子裏丟沙包,捉迷藏什麽的。
所以,那五戶人家直接被我排除。唯獨剩下第一戶人家。因為他家的孩子十四歲,這個年紀相對來講是不怎麽會和汪小克這樣的七歲兒童玩在一起的。
問話的時候對方確實也是這樣回答的,說孩子學習重,每天下課回到家幾乎都是溫習作業,而且言語中我也感覺到他的父親比較嚴肅,所以能把孩子管的服服帖帖。
隻是,當初我觀察他們表情的時候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驚慌和無措。沒有刻意的隱藏什麽,完全隻是對被審問抱著畏懼的心態而已。
通常這種人不可能是壞人,更不可能做出投毒殺死別人家孩子的事情。
所以,六戶人家全部被我排除!
這也就是我犯愁的原因,沒有了嫌疑人,那麽誰才是凶手?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扛屍的新一天。
吃早餐的時候我突然在想,今天又會有誰死了,他的家人是不是也哭的梨花帶水。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這樣憐憫蒼生的人,起碼以前我從不會去想生和死的事情。
“王虎,今天你到骨灰樓幫忙吧。”
低頭吃早餐外加胡思亂想的時候柳胖子拍我肩膀後道。
短暫的呆滯後,我點了點頭。
不用扛屍?果斷的好!
坐我對麵的向日華似乎沒聽到一般,依舊低頭吃早餐。
骨灰樓其實是有管理員的,至於我被調到這邊來主要是為了頂班。
聽掃地的陳阿姨說這個管理員有點事,所以來不了。
當時我就好奇了,追問後才知道這個管理員被車撞了,所以暫時這幾天都來不了。
好吧,我也沒再深究。反正做這個管理員總比扛屍強不是?
而且我也需要時間去思考關於投毒的案件突破點在什麽地方。距離屍體火化還有兩天,在這之前一定要找到凶手,不然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我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絕對不是好事。
上午過去了,風平浪靜。
做管理員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輕鬆,隻是一些交接和登記工作就是了。畢竟從管理員這三個字不難看出比扛屍要高級很多。一個辦公室類型,一個苦力類型。
不能比。
下午也是平平,有驚無險。
之所以說有驚是因為其實有個人送來的骨灰讓我幫其存放的時候發現沒蓋緊,頂起來的。於是我就用力按,結果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看到鬼我不怕了,怕的是不知道什麽鬼。
在我印象中骨灰就是灰不是?怎麽會發出聲音?
好奇害死貓,我揭開蓋看了看。結果看到一個拳頭大,缺了一角的疙瘩在上麵。形狀像心,古古怪怪的。
後來還是問了陳阿姨才知道,那真的是心。我也才知道當時使勁按的時候是把那顆疙瘩心擠碎發出來的聲音。
陳阿姨說人死後就是整個屍體火花成灰,但是人的心髒不會。
不管怎麽燒,燒到最後心始終保持原來的模樣,燒成疙瘩。所以這個時候需要將其敲碎,然後撒在骨灰盒的最上層。
我問陳阿姨為什麽要把心放上麵,她沒回答我,嘴裏嘀哩咕嚕的不知道說著什麽,邊掃地邊走,然後離開了。
對於陳阿姨現在這異常的舉動我一點也不吃驚,因為早就見識過他們的詭異。何況在這裏工作的人每一個都是那麽詭異。
比喻值班的黃大爺,自從第一天我看到他拿著鞭子抽了兩下離開後就一直留意著他。發現每天晚上他都會拿著鞭子到平房抽兩下。除了平房以外,在火葬場每一個地方他都會抽兩下,然後走人。
直到整一個火葬場範圍被他抽完,他才重新回到大門外坐著,翹起二郎腿抽煙。
那模樣似乎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甚至讓我幾次懷疑他是不是在夢遊,所以才拿著鞭子四處亂抽……
入殮師周梅梅也是個奇奇怪怪的人,長的眉清目秀,還有幾分姿色。素顏的時候我看過,是這裏唯一漂亮的女性,更可貴的是未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一上班就愛化妝,化妝也就算了,她化的還是死人妝!就是那種一臉粉白的那種,沒有血色,整張臉都是白的,白的可怕。
而且她也喜歡念念叨叨,有次路過,我還故意湊前去聽,隻聽她在說什麽青菜今天貴了三毛,豬肉便宜了等等之類的話。
最後我不得不把她歸納為那種神經有問題的人,不然誰會一天到晚念這些話?隻是每次看她和上下班和陳阿姨他們打招呼又不像神經有問題的。
火化師陳皮也是奇奇怪怪的人,他不會念念叨叨,但是他和向日華差不多,板著臉,幾乎從不說話。整一個人就這樣坐著,一動不動……
有時候我也會擔心自己會不會以後也變的奇奇怪怪的,雖然說目前來講我還是比較正常的。
時間很快過去,我也對案件有了新的發現。
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改為外人。
為什麽會這樣想完全是因為昨晚的調查讓我意識到六戶人家都不可能有投毒的嫌疑。自家的孩子也在,不可能冒著毒死自己家孩子風險來投毒的。不毒自己家的孩子,毒到別人家的孩子豈不是也擺烏龍?
結束工作,回到宿舍的時候向日華渾身發臭讓我頓時有意見了。
這家夥今天去扛什麽屍了?怎麽會那麽臭?死老鼠一樣的味道。
對於我皺眉並且有意避開他,向日華如沒看到一般,依舊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那是他的習慣,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擺弄那件白色的西裝。中山裝,類似精武門穿的那種風格衣服。
我問過他那衣服怎麽來的,他沒說,一貫的冷漠,隻顧做自己的事,對於旁邊任何人說話都當作沒聽到。
“衣服都要被你折臭了。”
見他孤獨的模樣,我插話。
其實和他做朋友挺不爽的,就是一個悶葫蘆,一天沒一句話的,讓我這個正常人怎麽能忍受?
向日華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呆滯,繼而繼續低頭折衣服。
這一下,我沒話說了。最後匆匆收拾東西,找了借口就出門了。
過了今晚就隻剩最後一天了,我得加緊時間。誰知道汪小克成為怨鬼後會是怎麽一個狀況。但是我想,肯定不會比七孔流血好。
路上,寂靜無聲。尤其是剛出火葬場的時候,那種安靜和走在墳場沒什麽區別。
好在我專心想著案件,倒也把由安靜帶來的恐懼拋到一邊。
不是熟人,是另有其人。
可是,這個人是誰?監控錄像我雖然沒看,但是辦案的警察看過了,汪小克的父母看過了,都一口咬定三天內的記錄都沒顯示有人拋東西進院子的情景。
從天而降嗎?
還是確定是熟人所為?
我越想,眉頭皺的越緊。直到重新來到院子中間,環顧四周,最後我把眼睛定在一座小廟上。
廟不是廟,土地廟一般大小,和人的膝蓋一般高。廟的後麵黑洞洞的看不清,不知道延伸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