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通三翹著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而新來白雲間的弟子們蓋完房子之後大都一身狼狽,茅草屋與茅草屋之間全是他們換洗過的宗服。他們看著柳靜澤舉劍朝著我刺過來。

這一招實在是乏善可陳,北極劍宗如此久遠的劍道大宗,內門核心弟子所用的劍法,也並不見得多麽新奇。

我已經想好了無數種方法彈開他這一劍,就是彈開他的劍之後再如何反攻我都想好了。

可是當劍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不能用金丹之力,隻能用劍勢。

意見紫萱,我有些激動了。

我慌忙拔劍格擋,然後一劍過去我就飛了出去。

“啪!”落在白秋鳳原來住的那間房子裏。

房子整個被我搞他了。

故通三大驚失色,猛地越到茅草屋旁邊,從草垛之中把我給扒拉了出來。

我被打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看到故通三大怒:“你小子竟然敢偷襲!”說著就要拔劍,可是劍在腰間,腰在草間,草上有石頭壓著劍鞘,我猛地一用力,卻沒有順勢把劍抽出來,反倒是把劍柄一下子捅到了故通三下巴上。

如果天道大陸也有奧斯卡的話,我應該能拿個小金人。

我這純熟的演技,保準誰看了都覺得我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平凡人。

故通三猝不及防被我陰到了下巴,十分惱怒:“你打誰呢?”

這個時候白秋鳳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突然出現在茅草屋旁邊,看到背對著他,高昂地舉著劍的柳靜澤,大聲罵道:“誰人敢打我小師弟?”

柳靜澤一招把我打飛,正得意之際,轉身看向白秋鳳:“是我,你要怎樣?”

白秋鳳一愣:“喲,這不是柳師兄嗎?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我這就是回來收拾一下行禮,現在看來沒得收拾了。你請便,我就不賠了啊,拜拜!”說完白秋鳳也不管他這已經被達成垃圾堆的茅草屋,轉身離開。

“我突然想轉回去了,百花院挺好的。”

“嗯,我也有同感,斷崖居那邊風景挺不錯。”

新轉來的白雲間弟子一個個摸著下巴頭發,開始思念家園了。

……

我一個猛子站了起來,巴拉巴拉身上的茅草。

紫萱有些發呆,看著我,眉頭微微一皺,心裏想著:“他是莫楠嗎?聲音也對著呢?可怎麽這麽不厲害?”

故通三幫忙把我頭發上的幾根茅草給扔到一邊,皺著眉頭說道:“讓你不要打,你非要打,知道厲害了吧?”說著轉頭看向柳靜澤:“小子,來,我跟你過過招!”

“故長老,我也十分想向您領教一下白雲劍意,可是師尊罰你十年禁武,今天看來是不行了。”

“你小子怎麽這麽賤呢?”故通三看到柳靜澤一臉誠懇的表情,隻覺得氣血上湧!

我聳聳肩膀,說道:“老故,你讓開,對付著家夥,我就夠了!”

老故看我一副大義凜然、無所畏懼、胸有成竹、玉樹臨風的樣子,嘀咕道:“你行嗎?”

觀看故通三和尉遲馳一戰之後,我對劍意的理解更深刻了。所謂劍意,不過就是靈魂力的使用罷了。

看劍!

照例是柳靜澤刺我的姿勢,沒有花哨的劍招。

柳靜澤剛剛的一劍,以其敦厚紮實的真元修為和劍的精準,展示出了頗有劍道大家的風采。而我這一劍,走路都走不直,歪歪扭扭,仿佛是一個醉漢在行劍。

但是這一劍,是我傳神境界的眼界加上大成劍意的巔峰之作,當然,是在不使用金丹之力的情況下。

柳靜澤看到我這一劍,覺得我實在是不堪一擊。

有不少剛剛見到我被打翻在地的弟子看到這一幕,也覺得我沒救了,白雲間除了故通三,並沒有什麽厲害的人物。已經開始有人把衣架上的衣服扯下來,準備收拾收拾走人了。

可是我的劍已經慢慢用了出去,劍意也在一點點凝聚。

以前使用劍意,都是隨心揮灑,隻想著這一劍出去當有他淩厲的威力。可這次卻是把劍意一直凝聚在劍身上,隱而不發。

仿佛是在給三星Note7衝電,電量越來越足,最後會爆炸。

故通三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感歎道:“小夥子學的真快啊!”

柳靜澤茫然不覺,仍以為我這一劍再尋常不過,甚至把劍背到了身後,想著單手接我的白雲間,以展示他高超的修為。

白雲間裏麵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仿佛是突然一朵烏雲蓋在了白雲間。

仿佛是雷雨之前的沉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壓抑。

劍意越來越濃,已經不自覺的產生了劍勢。

場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這一劍的不平凡,柳靜澤如臨大敵,一退再退。

我不著急出劍,醞釀地越久,威力越大。

柳靜澤終於把劍擋在了身邊,也用上了他的真元。

“這是你自己找死!”柳靜澤大喊一身,把劍朝著我的劍刺來。

倘若我真是一個瘋瘋傻傻的醉漢,而劍又是普通的鐵劍,這一劍對上,我的劍會被柳靜澤劈成兩半,緊接著我的胸口就會被柳靜澤洞穿。

然而事實情況正好相反。

劍尖觸碰在一起的一刻,連一絲火花都沒有。

柳靜澤的劍仿佛原本就是兩半,在我一劍刺上去的時候他的劍便自動分開。

柳靜澤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眼睛姬忽能從眼眶裏跳出來。

“快快收手!”故通三大喊一聲,朝著我這邊衝來。我一個轉頭,故通三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把我踹到了一邊。此時,我的劍不過剛剛破到柳靜澤劍的劍柄處。

然而我脫手的瞬間,劍意不受控製,並沒有消失不見,而是刹那間破開劍柄,緊接著洞穿了柳靜澤的胸口。

幸虧是右胸,穿透的是肺葉。

即便是肺葉,那汩汩鮮血湧得也不慢。柳靜澤隻是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就立馬混了過去,鮮血很快把他胸口髒成一片。

紫萱趕上前來:“不是叫你讓著他嗎?怎麽還出這麽重的手?”

“剛

剛要是我隻有外門弟子的修為,他會收手嗎?恐怕就是我躺在地下了。還大言不慚地說我找死,這樣的人就是你說的為人正派?”我反問道。

紫萱的兩隻手互相摸著小拇指,她低著頭,點著腳尖,說道:“這可是劍宗,我害怕你傷了他會有麻煩。”

這個時候原本把衣服都收起來的弟子們趕緊地把衣服都架起來,然後簇擁在我身邊,沒有一個人在顧及地上的柳靜澤,而是紛紛說道:“哇,師兄威武!”

“這一招一定是白雲間的不傳之秘!”

顯然,柳靜澤平日裏和眾位弟子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或者來白雲間的這些弟子,一般也入不了他的眼。

……

故通三卻十分著急,生怕我傷了人之後受到和他一樣的處罰。他蹲到柳靜澤身邊,低下頭去看了看,咂嘴說道:“幸虧沒死,不然就不好了。”說完他站起身來,看向紫萱:“你剛剛說什麽,宗主諭令,什麽諭令?”

“是一個宗門任務。二皇子楚陽居要去西湖城,要兩個劍宗內門弟子護衛前去。宗主讓你和我去。”說二皇子的時候,紫萱悄悄看了我一眼,那小害怕的樣子依舊不能讓我滿意。

“那你呢,你去不去?”

“哎呀,楚陽居喜歡紫萱京城裏誰不知道?肯定點名要他去,既然如此,你們趕緊去執行任務吧!”

紫萱說道:“可是柳師兄他……”

“缺一個人能死啊!我這徒弟一個頂倆,趕緊走吧,別一會兒戒律堂的人來了把你小子扣住。現在趕緊走,等風聲過去再回來。”

“這風聲能過去嗎?況且不就是受傷嗎?他還是主動找事兒的。”我有些懷疑。

“你懂個屁,戒律堂長老就是他爹,柳靜陽那家夥能饒了你?趕緊走!”說著故通三就把我和紫萱往門外推。

“我就這麽走了?不收拾一下行禮?”

被尉遲馳一個勁兒推著,紫萱下意識地拽住了我的衣袖,說道:“可是明天才出發。”

“先去找個客棧什麽的,再不行回你家住一會兒也行啊!”故通三不由分說的讓我和紫萱離開。

離開白雲間,紫萱明顯心跳不斷地在加快。

“我得回去拿一下行禮?”

“拿什麽行禮?你覺得我差那倆錢?缺什麽我給你買新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

“現在怎麽乖乖地被我拉著手?當初在涼州,你怎麽對我的?我現在想起來還氣呢!”

“我……!”說著紫萱又要哭。

我看到趕忙說道:“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你可以跟我說啊。一會兒好好跟我解釋,要是解釋不清楚,你看我不直接殺進皇宮裏看了楚陽居。你應該知道,我可是天下第七的高手了。”

“嗯嗯。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紫萱說著拉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們兩個人好像是要私奔,看到人也不敢多說話,二話不說直接出了內門,朝著山腳下跑去。

紫萱的一襲長裙,在山坡上劃出一陣幽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