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呀!繼續潑水!”火師隊隊長嗷嗷大叫。

周圍不僅僅是火師,而且還有不少百姓也自發用自家的牛車或者驢車將水運送了過來。

柳師師急得快哭了,當她正打算進去找林毅的時候,突然林毅冒著火焰,衝了出來。

林毅狼狽萬分,身上還冒著點點火苗。

“師師,水!”

林毅狂吼。

柳師師當即丟出了一道綾羅,她將綾羅拴住了一個木桶朝著林毅潑灑了過去。

林毅渾身濕透,她癱軟在地上,大口呼吸。

“還有人活著?”柳師師跑了過來。

“我厲不厲害?”林毅嘿嘿一笑。

“你!”柳師師抓住了林毅的手,正要咬下去,懲罰一下林毅剛才的衝動,但卻看到了林毅手上的水泡,頓時不忍。

“快送他們倆去醫館。”林毅朝著身後的人招了招手,然而此時卻出現了一群衙役,他們徑直的朝著林毅這邊過來。

“國舅爺,好久不見。”為首的李總兵朝著林毅微微一笑。

林毅用眼神示意柳師師帶著傷員先離開,他朝著李總兵說道:“是好久不見,怎麽李總兵如今卻是這副打扮了?”

“托你的福,如今我不再是總兵,而是京兆府的捕頭。”李總兵幾乎是將話從牙縫裏說出來的,他望向林毅的眼神目眥欲裂,若是眼神能殺人,恐怕這時候的林毅已經被殺得千瘡百孔了。

林毅灑脫一笑:“這事情我聽說了,陛下仁慈,雖然你們一眾總兵成為了捕頭,但卻未降低你們的奉銀。”

“看來,我們還得感謝一下國舅爺了。”李總兵皮笑肉不笑,“下官經人舉報,這場火災和國舅爺有關,還請國舅爺隨我們走一趟。”

“得,又要請我喝稀飯了麽?”林毅看到柳師師離開,才放下心來。

李總兵哈哈一笑,但臉色很快就板了起來:“可惜了,這次你去不了天牢了,若是國舅爺想念天牢的美食,也不著急,乖乖說這場火是國舅爺你放的,那麽不單單能吃到稀飯,甚至於還能吃上斷頭飯!”

“是麽?那還得請李總兵關照關照!”林毅笑道。

“請!”李總兵讓來了路。

幾個衙役要過來綁住林毅,李總兵喝住了他們:“動什麽手?這位可是皇後娘娘的弟弟,你們就不怕他報複?忘了沈大人的下場了?”

衙役們麵麵相覷,終究還是沒有動手。

而林毅則是上了自己的馬,隨著李總兵一起去了京兆府。

一問才知道,原來現在京兆府的天羽軍都撤掉了,現在的京兆府,就和一般的衙門一樣,人手是由普通的衙役和捕快組成。

若是和其他縣城的衙門相比,京兆尹府的衙役則是多了一些而已。

對於李總兵來說,這簡直就是從天堂一下掉入了地獄。

“李總兵,趙總兵呢?他還欠我一罐瓦罐肉呢。”林毅手持韁繩,隨著隊伍前進。

李總兵瞥了林毅一眼:“托國舅爺的福,趙總兵如今依然留在天羽軍,他依然是總兵,而在下現在是捕頭。稱呼方麵,國舅爺可以改改了。”

“是麽。”林毅若有所思。

京兆府,丞相在後院喝茶,在他的麵前坐著倆個人。

浪子和孫大年,孫大年正是丞相的另外一個學生,如今代京兆府處理一些雜事。

“就算沒有了天羽軍,這次林毅也必然跑不掉!老師您放心,學生一定會讓林毅那廝,就地畫押!”孫大年起身給丞相敬茶。

丞相手往下壓了壓:“稍安勿躁,等會兒公堂一開,老夫並不會出場,若是你能夠打好這一仗,老夫會考慮向陛下覲見,讓你的‘代府尹’成為‘正式府尹’。”

丞相的意思很明白,讓孫大年好好做事,就給孫大年轉正。

孫大年一聽,心中激動:“學生一定不會辜負老師的厚望。”

丞相看向了浪子:“你做的不錯,此番不僅僅讓一些反對我們的嘴巴永遠閉了嘴,還將這一把火燒到了林毅的頭上,這一起案子,那可是牽扯了一百多人!”

“丞相大人您是沒看到,火場中那些半大的孩子在火中掙紮,太慘了!一定要將林毅付出代價,這一切若不是他,就絕不會發生!”浪子義憤填膺道。

丞相笑道:“給那些遇難百姓的家屬,分發一些撫恤吧!”

他擺了擺手。

孫大年湊前說道:“老師,那些都是孤兒,有流民的孩子,也有一些先天殘疾的孩子,沒有家屬。”

“沒有家屬難道你就不會製造家屬?還用我教你嗎?”丞相放下了茶杯,瞪了孫大年一眼。

孫大年立刻彎腰:“是是,老師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醫館,安小魚看到了銅鏡中自己的模樣,她尖叫了一聲,手中的銅鏡摔在了地上。

剛才包紮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臉。

她可是教坊司的花魁,這張臉對她來說,可是比性命更加重要!

安小魚的尖叫聲在醫館裏回**,她的心跳仿佛瞬間停止,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凝固在了臉上。

她顫抖著撿起地上的銅鏡,看著鏡中那張曾經美麗無比,如今卻血肉模糊的臉,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

她無法相信,這真的是自己嗎?

這張曾經讓她引以為傲,讓她在教坊司中獨領**的臉,現在卻變得如此可怕。

那焦黑的皮膚,那扭曲的五官,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無一不在提醒她,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安小魚了。

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安小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卻又無法逃避,她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所有的希望、夢想、驕傲都在這一瞬間化為灰燼。

“醒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柳師師走了過來。

安小魚攥緊了拳頭:“為什麽要救我,我……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她背對著柳師師。

柳師師望著安小魚:“衙役抓走了林毅,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毅被抓走了?”安小魚突然意識到了不妙,“不好,這是連環計,浪子打算將火災的罪魁禍首嫁禍給林毅!”

“大楚律例,縱火可是死罪!”柳師師聞言,俏臉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