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惡魔之眼有關的魔君,世人並無多少信息,並不知道他真正的背景和身份,這要一時半會查起來有點難辦。”
董肆欽正說著話,卻見莫暄翮牙一咬,“管他是什麽樣的魔君,隻要是殘害生靈,為惡作歹的,都要讓它灰飛煙滅。”
“還有一點,那個祂也很可能是被魔君操縱的傀儡,或者被附體”,趙楠燭推斷到,“但如果是這樣,也有個問題,一個魔界的魔君,他操縱蠻族叛亂,要擴大地盤,擴張勢力,這對一個魔來說,有多大的意義?”
“那麽,他可能真正的目的並不在此呢?”
扶侖的問題一出,大家都沉默了,隱隱覺得是不對勁,但一時間卻難以真正想得很明白。
眼看離天亮已經不遠了,舜帝便讓大家都回各自的帳篷,稍作休息。趙楠燭和董肆欽倒是心寬,索性不去多想,倒頭就真的就睡了,但莫暄翮和扶侖這倆人,卻是思維活躍,半夢半醒的,睡得並不踏實。
中間趙楠燭、董肆欽和嬴夔三人替了一下班,直到天光大亮,幾人都起來,在河邊洗漱、整理了一下形容,吃了點東西,喂了馬,就卸下結界,將一百頭戰象放出來出發朝戰場而去。
一百頭戰象排隊穿奉都城而過,出了西城門,就列成十列縱隊,每排十隻。莫暄翮和董肆欽騎馬走在象陣的最前麵,舜帝和嬴夔在象陣中央,嬴夔以樂音驅象做戰鬥準備,趙楠燭和扶侖則騎馬在象陣的最後,做防禦和後備攻擊。
當剛到達戰場,列好陣型,對麵山丘上就吹起一陣驚天動地的號角聲,嗚啊嗚的,煞是震得人耳朵嗡嗡響。眨眼間,山丘上塵土飛揚,大象踏地的轟隆聲不絕於耳,象陣、蠻兵多得排山倒海,還有每五頭戰象的象輿上,都站著一個和昨天見到的鬼麵人一模一樣的,由於外形完全一樣,一二十個鬼麵人中,根本分不清究竟誰才是祂也。
等到轟隆聲停了下來,特地穿了一身紅衣勁颯女裝的莫暄翮,揚頭高聲對山丘上喊道:“祂也,昨天你約我們今日巳時與你進行戰象大戰,我們已如約前來,還請現身說話!”
沒想到的是,一二十個鬼麵人齊齊從象輿上跳下來,風一樣落在坡上,口中發出同一個聲響,“來者何人,先報上名來!”
見到這場麵,莫暄翮和董肆欽不禁對視了一眼,這祂也果真很邪門,難道這些都是他的分身或者傀儡?是他們中有一個是真正的祂也,還是全部都是分身或者傀儡?
但此刻容不得他們多想,隻聽莫暄翮高聲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有虞媯重華帝君禦下東辰將軍莫暄翮,我旁邊這位是北珩將軍董肆欽,士官皋陶大人和樂師嬴夔大人在中間,南赭將軍扶侖和西胄將軍趙楠燭在後。明人也不做暗事,我等一六人,一百頭大象,全部在此。”
她故意把舜帝說成是皋陶,是大家先商量好的。那些鬼麵人全身黑衣,又頭戴麵具,雖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覺到目光都在朝著他們掃射。莫暄翮繼續道,“祂也,該輪到你顯身了!”
“很好,既然你們這些狗屁將軍、狗屁大人都來了,本王就賣你們個麵子”,那些鬼麵人還是口中發出一模一樣的聲音,但他們那機械式的說話聲剛落,就見山丘上方的兩頭戰象之間突然讓出一條道,從那條道中央,走出一個高大壯碩的蠻族漢子,那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又精良的麻衣,披頭散發,頸戴木珠串,下巴上蓄著胡須,身上**在外的肌膚呈古銅色,雙目發出精悍之光,手持一把利斧。
隻見那蠻族大漢雙腿呈八字分開,一手將利斧耍得虎虎生風,然後一下插在地上,雙目圓睜等著莫暄翮和董肆欽,一出口聲如洪鍾,“我就是祂也!”
“哈哈”,董肆欽突然笑了起來,指著祂也道,“你是祂也,那你旁邊這些帶著鬼麵具的自稱本王的黑衣人,又是些什麽東西?難不成都叫祂也?”
可沒等蠻族大漢說話,那些黑衣人就全都咯咯咯地也笑了起來,“我們都是大王座下的法師,傳達大王的指令”,緊接著自稱祂也的蠻族大漢大吼道,“沒錯,他們都代表本王。你們就六個人來,不帶一兵一卒,就讓那些大象自己跑來我的神象大軍跟前送死麽?
“祂也,你是人多象眾,我們要怎麽跟你們打那是我們的事,用得著你管麽。”董肆欽剛說完,莫暄翮就拔出了玄素冰清劍道,“還囉嗦什麽,開戰吧!”
對麵祂也一把提起利斧,一個回身上旋,竟然落入了中間的那頭戰象象輿上,莫暄翮本以為他要拎著斧頭上前來砍他們呢,不覺倒有點好笑。雙方一聲令下,上百頭戰象都猛力奔跑著往前衝鋒,聲響震天介地,能感到腳下的塵土都在顫抖,簡直像是要塌陷下去。
祂也和鬼麵人隨著象群都衝了過來,莫暄翮這邊的戰象也都在嬴夔的樂音指揮下奔湧向前,彼此猛烈廝殺起來。董肆欽盯住的是祂也,他率先就飛身到對方中央的那頭象象輿上,將那頭戰象上的蠻兵全部擊落。而蠻族大漢祂也並不弱,與鬼麵人一起夾擊董肆欽。
很明顯,董肆欽感到鬼麵人比祂也的力量要強得多,他一掌大力擊出,再一個旋踢,將鬼麵人震出了象輿。這次鬼麵人絲毫沒有像昨日一樣爆裂開來,而是輕飄飄落到另一隻象身上,借力又再度衝過來。
與此同時,好幾個鬼麵人都全部一擁而上,想要纏住董肆欽,莫暄翮見勢便引開了鬼麵人,與鬼麵人打鬥起來。而董肆欽動作極快,還沒等祂也反應過來,身上已經被玄武劍刺了好幾個窟窿,鮮血汩汩噴射而出。董肆欽下手並不重,隻是要祂也受點不輕不重的傷,並沒有一劍要他的命。然後董肆欽手一指,將祂也連人帶斧,都用法術困在了象輿裏。
場麵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混戰,舜帝一方的戰象皮膚上都印有獨特的標記,且都是裸象,背上沒有搭配任何象輿和象兵。起初董肆欽攻擊祂也的時候,莫暄翮、舜帝,以及趙楠燭、扶侖,都一邊與鬼麵人作戰,一邊將那些蠻族禦象手和象兵挨個從戰象身上挑落,很多象兵不是被殺死,就是掉落到地上摔死。
經過訓練的大象,作戰確實非常勇猛,殺傷力也強勁,加之皮糙肉厚,有虞的戰象更是身披重甲,除非用利器傷大象的關鍵部位,一般很難受傷。那些手持長矛的象兵,通常是對付地方的象兵或者步兵、騎兵,而非戰象。
而就在一輪廝殺之後,雙方的戰象都各有一些受傷的。但就在這時,突聽山丘上號角聲再度響起,原來還在廝殺的蠻族戰轉身就瘋狂往回奔,簡直跟逃命沒什麽兩樣,很快就消失在山丘那方。除了被董肆欽用法術困在象輿的祂也,那些鬼麵人也一溜煙的撤退了。
這是唱的什麽戲?
就在大家麵麵相覷之時,山丘上又是一陣象角的號鳴聲,大象重新出現在了莫暄翮等人的眼前。但這次出現的大象,卻明顯不是剛才作戰的那一批,無論是有虞這邊的戰象,還是獴尢族的戰象,都是公象,耳朵都是合起來的。而此番山丘上出現的大象,卻是耳朵張開的母象。
出現這麽多母象,對方的險惡用意不言自明。三月正值大象的**期,即便是久經訓練的戰象,情緒波動也會很大,一見到這麽多母象,場麵可想而知。有虞一方的戰象,見到母象們出現,全都瘋狂地嘶吼起來,不顧一切往前衝去。
山丘的那一方,陷阱正等著它們,要它們自投羅網。剛才的那些戰象,隻不過是煙霧彈而已,對方真正的用意,在母象上麵。當昨晚莫暄翮和董肆欽在叢林與草地交界處的緩坡上,看到母象群,就已經猜到了背後的陰謀。
是以他們也早就有所應對,莫暄翮、董肆欽、趙楠燭、扶侖一人守住一個方位,施法將己方的一百頭戰象全都定在了原地,然後再設下結界,將它們保護起來。此刻戰象們就如同虛無的存在,敵人看不到結界內的戰象們,也無法衝破結界的防禦。
舜帝和嬴夔則早已從戰象中脫身而出,飛臨到山丘之上。此番他們帶這麽多戰象來,實際上可以說多此一舉,之所以決定要帶來,也是讓它們做煙霧彈而已。莫暄翮幾人,每人都有橫掃千軍如卷席的力量,對付蠻族的戰象和象兵,本是易事,但祂也未曾見過,不知對方虛實,所以還是想決定應付式地用戰象作戰一番,順便也檢驗一下它們的作戰實力。
事實是,有虞的戰象們不孬,即便自稱祂也巫師的鬼麵人用邪法驅使那些戰象,都被莫暄翮幾人破除了。有幾人法力的保護,己方戰象有的受了些小傷,但整體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