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被抓的奉都城內外的百姓,卻並沒有看到關押在哪裏。會不會是關在叢林裏?或者山洞裏?莫暄翮心裏有些犯起嘀咕。而且,祂也的老巢在何處,他們也還一無所知,要是就這麽打道回府,兩人都會不甘心。
無論怎麽說,他們剛來就遭遇變故,時間給他們留得太少了,還沒有把敵人的情況摸清楚,就要緊急上陣。明天的群象戰鬥,舜帝的心態,肯定是隻能贏不能輸,更何況,他們幾人,什麽時候輸過?輸是不能允許的,無論他祂也有什麽花招,都得讓他現原形,都得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不過他們現在擔心的,還是那些無辜老百姓的下落。在他們的猜測裏,怕是祂也會將這些老百姓抓去做奴隸,做苦役,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現在寂寂黑夜,叢林無邊,莫暄翮兩人又不熟悉地勢和獴尢族這些蠻族的情況,大晚上的,蠻兵雖有守夜的,但多半都睡了,要找祂也的所在,當真是不無棘手之處。
未免打草驚蛇,令第二日的對陣出現變故,莫暄翮與董肆欽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去,休養一下精神,確保明天嬴定戰局。雖然在叢林裏穿梭了已有兩三個時辰,但法術在身,循著自己留下的標記,回去的路並不難找。
待到回來時,夜已深。舜帝與趙楠燭、扶侖、嬴夔都沒有睡著,一看到他們回來,就設起結界,圍在舜帝住的最大的帳篷裏,為以防有異,嬴夔主動提出出去巡視,得到舜帝的準許。
他出了帳篷,讓舜帝和莫暄翮四人詳細商議計策,自己在黑夜中巡視著各個方向。由於設了結界,又是一片漆黑,外界自然是看不到這裏的任何情況的。那一百頭戰象,更是被趙楠燭和扶侖設了重重護罩,除了他們四個人,無人能破得了結界。
夜很靜很靜,嬴夔的動作也很輕很輕,輕得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子夜早已過去,天地間像是被拉上了一層厚厚的幕簾,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黑得那麽純粹。沒過多久,嬴夔發現夜幕的西南角上方黑沉沉的天空中,突然長了一雙邪惡的血紅一般的眼睛,而且那雙眼睛看起來很詭異,左眼是閉著的,右眼是睜著的。一張一合之間,似乎在悠閑地打著瞌睡,也似乎在窺探著地上的一切。
他猛然想到了什麽,趕緊進帳篷對舜帝和莫暄翮四人一說這情況,幾人立刻出來,但西南邊天空的那一雙眼睛,卻又已經變了,左眼為睜,右眼為閉。再然後,雙眼皆睜,後來又變換為雙眼皆閉。各種方式都變換得較快,沒過一會兒,那一雙血紅的詭異的眼睛,就漸漸黯淡了下去,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原來是惡魔之眼!怪不得……”傳說中的惡魔之眼,本是在西北大漠中出現,為何會在這西南大山中也顯身,看來祂也的勢力崛起得這麽快,果真背後有很大的明堂。
嬴夔繼續留守在帳篷外,回到帳篷裏,莫暄翮心裏還在暗暗納罕,而舜帝卻在凝眉思索,關於惡魔之眼,是他和皋陶幾年前在外出巡行時,於昆侖山一帶聽過惡魔之眼的傳說。
確切地說,惡魔之眼有實有虛。實的惡魔之眼是在昆侖山腳下,與大草原濕地深處接壤的戈壁灘上,那裏有一處天然的泉眼。泉的形狀像紅褐色的橢圓,正中央泉水汩汩而出,宛如一隻巨大的眼睛,鑲嵌在大地之上,中間是滾滾流動的“眼淚”,生動卻駭人。
紅褐色的泉眼,被五彩斑斕的眼眶所包圍,看上去十分壯觀,但卻自帶詭異的色彩。泉水看似清澈,但卻根本不能飲用,隻要不小心喝了一口泉水,就會全身如同中毒,皮膚潰爛,痛苦抓狂而死。
泉眼的周圍,寸草不生,而且都是密布陷阱的沼澤,一旦靠近便危險重重,數千年來連飛鳥野獸都不敢靠近,望之生畏,成為死亡地帶。詭異的色調,荒無人煙的廣袤地域,隱藏著關於惡魔之眼的神秘。
惡魔之眼對於凡人而言是禁區,但神仙和妖魔自然是不會畏懼這樣的地方的。據說後來有一位魔君,進入惡魔之眼,在那裏築起結界,泡在泉眼裏,修煉了七七四十九天,出關之後,煞氣增強數倍,且那雙眼已經具有神異的能力,不但能發射出血紅的光芒,可擊殺敵人,威力強大。而且,那雙眼還能化實為虛,投射到空中,俯瞰大地上的動靜,能夠看到數百裏之外。
魔君和他的惡魔之眼煉成後,不僅殺害過很多他在魔界和妖界的對頭,也殘害凡人,後來魔界和妖界的高手聯手緝拿他,將他逼到了西北大漠中,但要捉拿流竄到茫茫大漠的魔君,談何容易。雖然他們見到過惡魔之眼幾次,但狡猾的魔君不但沒有被他們追蹤到,反而將他們多數消滅,隻有少數幾個人逃出了大漠。此後,那魔君也失了蹤跡,有的說他一直藏匿在大漠深處,也有的說他早已死了。
“剛才我們看到的,的確是很像傳說中關於惡魔之眼的描述,如果確定是惡魔之眼不假,這也怪不得我們的行蹤被祂也所掌握。”
舜帝沉思著說出這句話,大家都心裏有同一個反映,“難不成是那魔君重出江湖,跑到這西南大山興風起浪來了?那祂也就是那魔君本人,還是魔君的後代或者其他什麽相關的人?”
帶著疑問,莫暄翮想到那鬼麵人的樣子,不禁咬著牙,“帝君,肆欽,夔哥哥,你們都見到了那鬼麵人,如今想起來,是否正像是魔族的伎倆?”
說著說著,幾人又不禁討論起了有關六界的淵源。
在天地之間,有人界、神界、仙界、妖界、魔界、冥界六界。六界中,天帝總領神界和仙界,住在九重天的最上重,五方天帝,以中央天帝為首。當然,也有少數的真神和一些實力非常強大的上神,是連天帝都得禮讓的,也不受天帝的管束。
六界中最早誕生的是神界,盤古與一批遠古眾神同時誕生,開天辟地,建立各界秩序,以天帝為最高首領。神的法力和修為普遍高於仙,無論擁有神力的神和擁有仙力的仙,壽命都很長,而神的壽命又比仙更長一些。神為天生或敕封而成就,仙為修煉或機緣而造就,比神要低階。然無論神與仙,就算是最強大的真神,也都不是亙古永存的,數十萬年或百萬年之後都是會應劫而去的。
神界與仙界統稱為天界,天帝主要掌管天界、人界、冥界。人界的凡人沒有神力和仙力,大都沒有很厲害的法術,壽命較短,可以說是六界中最為渺小的一類。凡人有著豐富的七情六欲,人間的生死輪回、愛恨情仇,卻引得不少神仙妖魔都想要感受一番,最有其獨特的魅力。其中也有極少一部分人可以通過修煉的方式得道成仙。
冥界又稱“鬼界”,也就是幽冥地府,存在於大地內部的最深處。其在未歸於天界之前由後土上神管理,後天帝收歸天界,由閻羅王統率。冥界乃五界萬物的輪回之處,也是起點與終點,需六道輪回方能轉世。冥界有一個鬼門關、一座奈何橋、六座曹官府、十座閻羅殿、十二座司官府、十八層地獄。一統天界、人界、冥界後,天帝便成為萬物主宰。
六界中剩下的妖魔兩界,卻有著與三界不同的生存法則。妖者,為精氣之依物,由未能修仙的動植物或非生物修煉而來。花草樹木、飛鳥走獸等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後,就可以開啟靈智修煉成妖。妖類最向往的就是做人,所以成妖後通常化身成人形,與人一樣可邪可正,但大多智力較為低下,卻容易受魔界的**而墮落危害凡界。正因為妖類喜歡騷擾凡界的人,讓人們提及妖怪便多是害怕之感,故而也向來不受神界、仙界的待見,屬於被看低的一界。也有修煉時間很長、道行高深的妖,處於半人半神的狀態。
魔界則是與神界相對的混沌世界,那裏的景色幽暗,處在混沌的陰麵,而神界處在混沌的陽麵。如果說神界和仙界是光明的象征,那魔界就是陰暗的代名詞。最初的時候,魔界和妖界都是受製於神界的,但神界和仙界時有內亂,有不少法力高深的神仙墮地成魔,大大提升了魔界的整體實力。
與神界完全對立的魔界,是一個時空錯亂的反世界,也是六界中唯一不入鬼界輪回的。生存於魔界的各類魔者,無欲而無不欲,都是由沒有真身的邪念組成,也包括所有因惡念而入魔的神、仙、人、鬼、妖等生靈,不需要經曆六道輪回,永生不滅,死後仍可聚氣重生,隻是聚氣重生需要很長的時間,少則數百年,多則成千上萬年。他們可以任意穿梭於六界,信奉強者為尊,所以魔尊與各個魔君實力都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