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眨眼已過六七日。
在兩位巧匠的不斷改良下,簡易的蒸餾器已經落地。
盡管談不上有多精良,但能完成基本的提純,就已經夠了。
除此,大老婆鄔夢瑤也已歸來。
此行非常順利。
見女兒被官差帶走還沒多久,就在一眾護衛的伴隨下回到鄔家屯,鄔夢瑤的父親鄔元興很是意外。得知女婿竟得祖先點撥,先擊殺名匪後又受封官職,這位長者更是喜笑顏開。
其實在女兒回來前,鄔元興都不知道姑爺是誰。
礙於朝廷的狗屁律法,女子到適婚年齡就會被官差帶走,前去依律分配給適齡的男丁為妻。
故此鄔元興雖然疼愛女兒,卻不知她去往了何處。
此番女兒歸來探親,又帶回這麽多好消息,頓時叫鄔元興開懷不已。收下女兒帶回的禮物,摩挲著那二三十兩白銀,又見徐銳的書信,得知姑爺缺人手使喚,鄔元興又豈能坐視不管?
這位鄔家族老大手一揮,就叫兒子們去想辦法補滿這空缺。
於是鄔夢瑤不僅回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兄長。
而她的兩個兄長,又帶來了五十多個鄔家屯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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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三哥,這就是我的夫君,也是郡爺特封的遊擊都統!”
徐家莊,莊外軍營。
曆時將近十日,在匠人和軍漢們的努力下,一座堅固的營寨終於建成。
軍寨雖小,卻是五髒俱全,牆麵搭得挺高,也很厚實。並且還考慮到往後可能擴建,工匠在許多區域都有預留。倘若需要,就能以現有軍寨為中心,向外繼續搭設營寨。
中午,徐銳得知第一批醪糟米酒已經釀好,正要去酒坊驗收,就有親兵前來匯報……他的正妻回來了!
毫無猶豫,徐銳立刻趕往莊外,終是在軍營門口見到了歸來的妻子。
“夫君,這位是我的二哥鄔鴻!”
“這位是我三哥鄔戰!”
雖隻是暫別,但自離別以來,鄔夢瑤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徐銳。
這會帶隊歸來,見到夫君女子立刻上前,水盈盈的眸眼中滿是愛慕……
“夢瑤,你可回來了!”
“為夫想死你了!”
也不在乎旁邊有沒有人,徐銳先緊緊抱住小媳婦轉了兩圈這才停下。
旋即他牽著俏臉羞紅的嬌妻,轉頭便朝兩位舅子微笑致意。
“鴻哥,戰哥,你們好。”
“妹夫,你也好!”
鄔夢瑤的兩位兄長都很魁梧,相貌也挺相近,皆是五官端正,眉毛粗黑。
這會見妹夫如此疼愛妹妹,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也都是大鬆一口氣。
他們冷峻的臉龐上,也由衷的流露出一絲親近。
“哈哈,夢瑤倒是跟對人了。”
鄔戰微笑,而鄔鴻卻依舊嚴肅。
“妹夫,這些都是我鄔家屯的好小夥,隻要不虧待他們……”
“鬥起狠來都是舍生忘死!”
手指身後左顧右盼、卻又安安靜靜的五十來個鄔家青年,鄔鴻道:“父親說姑爺缺人,就叫我們來幫忙。”
言至於此,鄔鴻鄔戰對視一眼,便齊齊朝徐銳抱拳:“願為徐君效勞!”
此話一出,瞬間引發連鎖反應。
五十來個鄔家青年都是紛紛轉身,隨鄔鴻鄔戰一起,朝徐銳躬身抱拳:
“願為徐君效勞!!”
都是年輕漢子,青年們整齊的呐喊聲可謂穿雲裂石,驚得路過的飛鳥都哆嗦了一下,險些掉下來……
“……”
看著一眾生澀而又硬朗的鄔家人,徐銳眉頭輕挑,心中莫名萌生了一種撿到寶的感覺。
坦白說,鄔家這邊他隻是嚐試,起先並沒抱有多大期望。
誰曾想不過一封書信,二三十兩的薄禮,老婆家就直接給他補齊了人手的缺口,並且素質還都挺高!
別的不說,就這鄔鴻鄔戰,一開口就完勝自家的三兄妹啊。
先說妹夫那是親近,而在宣誓效力時卻喊徐君,並沒攀附關係,這點細節就已經說明了太多東西……
“誒,都是一家人,鴻哥戰哥不必多禮!”
“你們能夠率眾前來,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
連忙扶起鄔鴻鄔戰,徐銳便笑容滿麵的將眾人迎進軍營。
同時,他也沒忘了為自己奔波的徐雲、徐安徐全等心腹,勉勵一番後便叫親兵帶他們去好吃好喝了。
當然,接下來他們還有一兩日的帶薪休假!
……
得到鄔家人補充,徐銳的遊擊兵已然滿編。
依大乾製,五十人為隊,設隊率。
徐銳將彭大寶的軍漢分為甲隊,挑了一個名喚杜維的寡言好手做隊率。至於乙隊就全是鄔家人,隊率則是鄔鴻,副手是鄔戰。
與兩位妹夫約好晚上一同吃飯,徐銳便讓彭大寶領軍操演。
他自己則在親衛的伴隨下,火速趕往徐家堡內的製酒坊。
手下人數越多,財政這塊也就顯得愈發緊迫。
雖說縣裏會發軍餉,但那頭終究還是不靠譜。他必須做好即便斷絕官方的供應,依舊能養活軍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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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您來了!”
“嗯,當下情況如何?”
大步走進製酒坊,即刻就有族老迎上前來。
這位族老叫做徐京,其德高望重,也正是此番釀酒的負責人。
“得祖宗保佑,雖多年未釀,老朽們的手藝還沒有落下。”
引著徐銳走進院落,徐京手指竹棚下的十壇酒水,道:“就目前而言,一斤糧食可出三四兩酒水,不過這次是小量嚐試頗有損耗。倘若大規模量產,出酒應該能多出一些……”
“但最多,也就一斤糧半斤酒。”
隨手取來一壇酒水,徐京有些感慨道:“此番足足用了粗米百斤,就釀出這三十七斤酒來,浪費不少啊!”
“已經很不錯了。”
接過另一個族老遞來的打酒勺,徐銳舀了一勺酒。
他輕輕嗅動,便發覺這米酒香氣馥鬱,且酒味還不算稀薄!
這度數,肯定比啤酒高……
直接就超過了最低預期,徐銳心中大石落地,一時麵帶笑意。
而徐京見狀,卻是提醒道:“老朽們釀的酒水雖然不賴,但想要賣錢……著實是難啊!”
“一石糧240錢,一石則為27斤,折合一斤粗糧要9錢左右,但這隻是牌價。如今兵荒馬亂,糧價早不知翻了幾番,實則一斤糧起碼要十幾錢!”
“雖然同樣受到兵荒馬亂影響,酒價也是頗高,但半斤酒頂破天也就四十多錢。算上運輸和損耗,到了地方還要搞店鋪,還要打點衙役……”
“這生意……穩賠不賺啊!”
聽聞此話徐銳點頭。
倘若隻是釀造尋常米酒,那肯定是賺不到錢的。
就算他利用身份,免去打點地方衙役的費用,又直接跟縣裏的酒樓、青樓對接上,送到就結賬再省去店鋪費,也最多賺點蠅頭小利。
糧食和運輸的成本是壓縮不了的。
不過徐銳也就從來沒想過,要靠賣低度米酒來賺錢!
“走走走!”
“帶幾壇酒,隨我去蒸餾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