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緩緩歸回,直至路途過半都平安無事。
就在徐銳都覺得今夜不會再發生意外之時,驚變陡生!
“殺!!”
“殺徐賊,衛蒼生!!”
隻聽一聲怒吼炸響,街道兩側的攤鋪皆被掀翻,就見三四十個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刺客露出身形。
剛剛現身,這群刺客便拔出腰刀,朝徐銳快步殺來!
後邊還有五六人手持短弓,二話不說就是接連放箭!
咻咻咻——
隻是短弓力道綿軟,拋射出的箭矢也頗為無力,徐銳馬側的徐雲不過輕舞手中長槍,便將箭矢盡數格擋下來。
“……”
瞧見前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徐銳眉頭微皺,頓感奇怪。
不錯,還真有刺客殺來!就是手段未免太過粗糙了吧!己方都還沒發現他們,自己就主動暴露身形……
待隊伍離得近些再動手,成功的概率不也大一些麽?
“保護大人!”
“保護大人!!”
見刺客殺來,徐銳馬側的三十個衛兵也是立刻動了起來。他們當機立斷,留下二十人緊緊拱衛在主家周圍,就要分出十人朝前殺去。
“主家,我去迎敵!”
“等等,全都留在本將旁邊。”
沒顧前方那亂哄哄殺來的眾刺客,徐銳狐疑的望向街道左右那幾個毫不起眼的攤位,眉頭輕挑便是擺手。
“朝左右那肉攤布攤放箭!”
“諾!”
聽聞此話,眾人皆是心中一緊,也一下就對左右小攤升起警惕之心。六個配備軍弩的衛兵即刻抬弩,就朝兩側不遠處的攤子一陣激射。
咻咻咻——
“啊啊啊!”
六支弩矢射入攤內,其中頓時就傳來慘叫聲。
緊接著左右攤子就被一腳踹翻,各露出六七名穿戴皮甲的刺客來,他們全都手持長劍,兩邊還各有一名弩手!
本來是還要多出幾人的,不過兩人直接被弩箭射死,還有一人被利箭射中褲襠,正捂襠打鼓,淒聲哀嚎。
“果然。”
瞧見此幕,徐銳輕輕點頭。
前邊那幾十人隻是吸引注意力,分散護衛的幌子,兩側這十來個精銳才是真正的殺招!
不過,也就這樣了……
“不好!快快保護大人!”
哪想到近在咫尺就藏有刺客?一時眾護衛大驚失色,再無人敢離開徐銳半步,死死將其護在中心。
“殺!!”
沒想到徐銳這般奸滑,竟一眼就看破關鍵之處,眾刺客也是心中一橫,齊齊就朝徐銳這邊衝殺而來!
咻咻——
兩支剛猛弩矢一左一右極速飛掠,直直就朝徐銳射去,然而猝不及防或能得手,如今已然暴露,徐銳的護衛又豈會連兩支箭都抵擋不住?
“舉盾,舉盾!!”
“保護姑爺!”
都不用徐雲徐安出手,靠裏側的鄔家衛士便高舉盾牌,將箭擋下。
“奸賊!看槍!!”
想到自己還差點中了賊人的算計,險些被調虎離山的徐雲大怒,他脫陣而出,策馬就朝左邊快速殺來的賊人飛速衝去,左右狂掄長槍,就將幾個賊人橫掃的歪歪扭扭,站都站不穩了。
呼呼呼——
先亂敵勢,徐雲緊接著瘋狂刺槍,便將左側七名刺客一一紮死,接著猛夾馬腹,就轉朝右側的刺客們殺去!
“不好!消息有誤!”
“該死啊!那親衛隊長彭大寶不是奉命離去了嗎?這又是何人?”
見騎將如此曉勇,眾刺客兩股戰戰幾欲遁逃。
該死啊,消息有誤!徐銳身旁的得力護衛不是都不在嗎?那這人又是誰?他媽的,這人武藝非凡,一個就能戰他們全部啊!!
“……”
望著僅有兩把硬弩、幾把短弓,總人數不超過六十人的業餘刺殺小隊,徐銳有些無語。
就這,刺殺誰啊?
能殺得了誰啊?
都用不著暗中的伏兵殺來,隻怕光是徐雲一騎那都夠了。
“殺!!”
“保護將軍,保護將軍!”
戰鬥打響還沒多久,鄔戰便率眾殺到!他本來就領軍暗自跟隨在徐銳隊伍的隔壁街道,一聽聞殺聲連道不好,立刻就率眾橫插過來。
這一至戰場,軍士們就高舉軍弩,一箭箭將場中刺客精準射殺!
“慢點,慢點!”
“一定留幾個活口!”
“諾!”
還好徐銳喊的快,再晚上個幾息,隻怕這夥刺客頃刻就要被殲滅了。
他們雖然布置的還算有章法,甚至摻雜了一點計策在其中,可無論裝備還是戰技,都隻能算稀鬆平常。
麵對騎馬猛將再加上持弩軍士,當真是毫無抵抗能力……
“卑職來晚了,請主家責罰!”
“主家,您沒傷到哪吧!”
逮了幾個活口,舅子鄔戰便是火速朝徐銳奔來,臉上滿是自責。
“誒,我沒事,戰哥切莫自責,你已經很快了。”
倒不是寬慰,鄔戰速度確實很快,徐銳翻身下馬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就朝徐雲那邊望去。
此刻徐雲正率領衛兵將五六個活口給綁縛起來,通過士兵手上火把提供的光亮,可以清晰瞧見那幾個俘虜滿臉震驚,還有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大人,我們是周海的屬下,快活林二當家周海的屬下……”
“我心知必死,若全部交代,可否給小人一個痛快?”
想來是太害怕,都還沒開始拷問,就有俘虜承受不住壓力,主動交代。
這人的聲音顫顫巍巍,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該死!錢磊你該死啊!你這叛徒忘了二當家是怎麽對我們……”
那俘虜剛剛出聲,就又有俘虜激動開口,不過後者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徐雲一腳踹爆了褲襠,緊接著慘叫都還沒道出,就又被一槍杆砸昏過去。
“那個誰,錢磊是吧?”
“你隻管說,交代清楚,饒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徐銳招手,示意那俘虜繼續。
而聽聞此話,原本隻想著不要被折磨至死的俘虜頓時狂喜,連忙開口:“明公寬仁,小人不敢有半點隱瞞!”
“前段時日,那胡三屠不是去搞徐家莊嗎?被您打敗,正義處決掉了!胡三屠是我們二當,咳,是周海那天殺敗類的結拜兄弟,周海素來標榜自己最重情義,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隻是快活林近期很忙,在為劫取軍械做準備,窩點也不在清昌,隔得太遠,於是周海便派我們來刺殺明公!”
“哦。”
徐銳點頭,詫異道:“怎麽裝備如此粗劣?幾把破弓兩把弩就想殺我?”
聽聞此話,錢磊就是欲哭無淚。
“胡三屠被殺的消息傳到漁陽時,我們隻知您是平民。都已經往高了算,把您當做莊主,按縣豪鄉紳的規格來刺殺……誰曾想我們這才剛剛趕到清昌,您就已經高升為縣尉了!”
“哦!”
這倒是說得過去。
徐銳點頭,又問:“那如果早知道我是縣尉了,你們又該如何刺殺呢?是什麽樣的規格?”
“倘若早知您是縣尉,周海根本不會派人來刺殺了!”
這匪寇眼睛都紅了,悲戚道:“如果隻是個衙役什麽,那是隨便殺,就我們這種程度就可以了。如果是都頭,就得很慎重……非要殺,起碼也得是十張硬弩才能動手。至於縣尉……”
“我們是不會去刺殺縣尉的!這已是朝廷命官,死賊寇手裏,傳出去朝廷臉上無光,要派大軍來圍剿的!”
“哦,可你們剛才就已經動手了不是麽?而且縣尉一級就不殺,為何前段時間張郡守都被匪寇襲了?”
此話入耳,嘍囉痛哭。
他一臉悲哀,抽泣道:
“若知您是縣尉,周海就不會安派此次行動,可差事已經下達,我們都出來了,不管後麵發生什麽,完不成差事就隻有死路一條!”
“至於您說的什麽張郡守,他那邊的事小人不知情啊!!”
“……”
望著痛哭流涕的俘虜,望著一眾跟著抽泣起來的活口,徐銳頓感無語。
這怎麽說著說著還哭了?
刺客不該冷酷一點?心理承受能力這麽差,當什麽刺客。
到底隻是匪寇啊……若是世家大族派出的刺客,先不說水平不會這麽低,就是事敗,大抵也會立刻自盡。
一時也沒啥要趕著問了,再看幾個俘虜狀態極差,徐銳便擺了擺手。
“把他們押進監牢,好生看管,日後本官還有用。”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