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時候,溫晴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臉上現出怪怪的神色,忍不住問:“姐,天亮的時候,你們一驚一乍地在鬧些啥,搞得人家早上都沒睡好。”
溫怡抬頭看看丈夫,猶豫一下,還是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她,並且問她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響動。
溫晴不由睜大眼睛說:“是真的嗎?姐,你可別嚇我。我昨晚什麽聲音也沒聽到。”
沈天帆不滿地看了妻子一眼說:“就是嘛,你看小晴也這麽說,我就說是你的幻覺嘛。溫怡,我看你最近老是神神道道驚驚乍乍地,你沒事吧?”
溫晴喝了口西米粥,滿有把握地說:“姐,你這是典型的因工作壓力過重而引起的精神障礙症,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看心理醫生?”
溫怡差點被一個雞蛋黃噎住。
溫晴說:“姐,你別不愛聽。我看過報紙,在西方80%至90%的自殺是精神類疾病引起的,在我們中國也有60%以上的自殺者係精神病患者。像你現在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
沈天帆擔心地看了妻子一眼,點頭說:“小晴說得對,你今天向學校請個假,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吃過早餐,沈天帆從樓下車房開出他那輛別克轎車,溫怡很不情願地上了車。
別克轎車緩緩駛出花苑小區,由江堤路拐上白雲大道,在城區繞了一個大圈子,走了四十來分鍾,來到了位於青陽城西郊的筆架山下。
沈天帆沒有停車,一踩油門,別克轎車沿著一條窄窄的盤山公路不緊不慢地向山上駛去。
溫怡隔著車窗玻璃看著道路兩旁的風景,隻見山坡上冷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影,鬆樹野蒿密密叢叢,荊棘雜草叢中不時能看見一個一個突起的小土包,給人一種陰森突兀的感覺。
她忍不住問:“那些小土包是什麽?”
沈天帆一邊凝神開車一邊說:“是墳墓,這裏是一個亂葬崗。”
溫怡“哦”了一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扭頭再看時,忽然覺得這山上的風景似乎有幾分熟悉,好像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見過,可是她以前從來沒來過這裏呀。
小車在盤山公路上又走了二十來分鍾,終於上到了半山腰。
沈天帆說:“到了。”找個地方把車停好,溫怡下車一看,隻見聳立在眼前的是一棟十分奇怪的建築,紅牆綠瓦,翹角飛簷,古香古色,四周砌著高高的圍牆,看上去像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廟宇,但大門卻是兩道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邊還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保安員,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溫怡皺眉問:“這是什麽地方?”
沈天帆指著鐵門旁邊一塊豎起的牌子說:“自己看吧。”
溫怡走近一看,那塊招牌上居然寫著“青陽市精神病治療康複中心”。
“這不是瘋人院嗎?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麽?”
溫怡倒退一步,慍怒地問。
沈天帆笑笑說:“別緊張,咱們青陽市還沒有真正的專業心理醫生,要看這方麵的醫生,隻能委屈你這位沈太太上這兒來了。這裏原來是一座古廟,因四周環境不錯,幾年前改擴建成了精神病治療康複中心。這裏的院長姓程,跟我很熟,程院長也是我市精神病治療方麵的專家。呆會兒見了麵你要聽他的話,他會認真給你檢查和治療的。”
溫怡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了。”心裏卻在想,看來我沒看走眼,原來這裏還真是一座古廟。
抬頭細看,隻覺這古廟裏裏外外都透出一股古怪陰森之氣。看著看著,她心裏陡然一驚:難怪這一路走來總有似曾相識之感,這可不就是我昨晚在夢中見過的玄妙庵嗎?
她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之兆,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微微顫抖起來,幾乎就要轉身而逃,但沈天帆卻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把她拖了進去。
鐵門裏邊,是一個四麵封閉的四方大院,院子裏幾十個披頭散發表情古怪的精神病人正四處奔走。
看到溫怡走進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流著口水的男人忽然拍著巴掌大叫道:“歡迎,歡迎。”
其他人見罷,紛紛圍攏過來,一邊傻笑兮兮地瞅著溫怡,一邊鼓掌歡迎,看來他們是把溫怡當成新來的同類了。
溫怡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瑟瑟縮縮地躲在丈夫身後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好不容易才從歡呼的人群中穿過,來到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裏光線很暗,等溫怡的眼睛適應過來後一看,屋子裏站著四五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個個手持打氣筒一般大的注射器,直直地瞅著她,那神情就好像屠夫在看著自己手中待宰的羔羊一樣。
溫怡感覺這裏麵的醫生比外麵那些口流涎水行為怪異的精神錯亂者還可怕,一顆心頓時被一種莫名的恐怖緊緊攝住。
她忽然衝動地跳著叫了起來:“啊,他們不是醫生,他們才是瘋子……天帆,你快帶我回去。這些人是瘋子,他們要害我,他們要害我……”
從後麵一把摟住丈夫的腰,把頭埋在他背後的衣服裏,恨不得能把自己藏進丈夫的衣服裏麵去。
沈天帆扭轉身,拍拍她的頭溫言安慰道:“別怕,他們都是醫生,他們都是好人,他們不會害你的。程院長,你看這……”
沈天帆向五個白大褂中的一個禿頂老頭抱歉地笑了笑。
那人正是這所精神病院的院長。
溫怡驚恐地探頭一看,忽然發現那個程院長頭上光溜溜的,不正是她夢中那個色迷迷的老和尚嗎?
這一下,她更是嚇得心膽俱裂,毛骨悚然,情緒完全失控,一邊指著程院長一邊大喊大叫道:“不,他們是一群色魔,他、他們想要害我,想要強**。”
沈天帆安慰不了她,隻好扭頭對那老頭說:“程院長,我妻子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精神有點失常,麻煩你們給她檢查一下。”
程院長上前兩步,上下打量溫怡一眼,自信地點點頭說:“不用檢查了,看她這樣子,就知道病得不輕。精神病人我們見得多了,也有對我們醫生很抗拒的,罵我們是什麽的都有,可還沒人罵過咱們是強奸犯。”
其他醫生都咧嘴笑起來。
程院長把手一揮說:“小胡小徐,你們兩個把她帶進去,先給她打一針氯丙嗪,讓她安靜下來,再給她作個全麵檢查吧。”
兩名大個子男醫生答應一聲,向溫怡走過來。
溫怡猛一抬頭,看見這兩名白大褂正朝她一臉壞笑地擠眉弄眼,神情像極了玄妙庵裏那老和尚的表情,她立即覺得不妙起來,臉色大變,往後跳開幾步,就要奪門而逃。
沈天帆眼明手快,一把拖住她。兩名白大褂大步趕上,一左一右夾住她。
“快放開我,你們這群色魔,快放開我……”
極度驚恐之下,溫怡已經有些控製不了自己,一邊尖聲大叫一邊拚命掙紮。
可嬌小體弱的她哪裏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對方把她架起來,雙腳離地,直往裏邊一間暗洞似的小房間裏拖去。
溫怡直覺得噩夢成真,靈魂早已嚇出了竅,渾身上下如同篩糠一般,淚眼汪汪,回過頭來無助地望著丈夫,嚎叫變成了哀求:“天帆,救我,天帆,救我……天帆,你告訴他們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求求你快告訴他們……”
沈天帆俯身伏在那程院長的辦公桌前,兩人正在低聲商量著什麽,根本沒有聽到她絕望的哀求聲。
溫怡被兩名白大褂合力架進了一間小房子,一名白大褂把她按倒在一張髒兮兮的病**,另一個伸手就去扒她的褲子。
溫怡嚇得魂飛魄散,大呼:“救命!”情急中飛起一腳,踢中了一名白大褂的襠部。
那白大褂痛了個半死,衝上來照著她的臉啪啪就是兩個耳光,直摑得她暈頭轉向,涕泗橫流,連聲音也窒息了。
白大褂把她的褲子扯到一半,一手揉著襠部一手拿著一個大針筒,狠狠紮在她屁股上。
溫怡隻覺一陣刺痛,很快便軟綿綿地趴在**,昏睡過去。
沈天帆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兩個白大褂才從裏麵走出來。
他迎上去問:“怎麽樣?”
年輕一點的那個回答說:“打了針,睡著了。經我們檢查診斷,應該是緊張型精神分裂症。她剛才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病得不清,隻怕得在這兒觀察治療幾天。你趕緊去收費處辦理入院手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