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仔的死,對肖寡婦的打擊很大。

為了顯示自己的關愛之情,陸小風往涼菜店裏跑得更勤了。

院子裏沒有了明仔那深懷敵意的目光和讓人心驚膽戰的磨刀聲,陸小風自然再也沒有任何顧忌。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幾天,陸小風突然被警察請進了公安局。

負責明仔命案的,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範澤天。

範隊把陸小風“請”到公安局後,問他:“陸小風,知道我們為什麽請你來嗎?”

陸小風幹笑一聲,故作鎮定地說:“阿Sir,什麽事啊?是不是因為前幾天我喝醉了酒在街上打架的事啊?“

範澤天把眼一瞪,道:“陸小風,你少給我裝蒜。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他揮一揮手,旁邊一個年輕警察立即打開電腦,調出一段視頻,點擊打開。

範澤天說:“昨天晚上,我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裏有一張手機儲存卡,卡裏有一段視頻。”

陸小風一臉莫明其妙:“什麽視頻?”

範澤天說:“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陸小風湊近電腦一看,隻見那視頻拍攝的正是東方豪苑建築工地的情景。

燈光下,堆得像小山似的垃圾堆旁邊,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手裏提著兩個用塑料袋裝著的飯盒,慢慢走入鏡頭。

這個男孩,正是明仔。

突然,一條人影從垃圾堆後麵悄悄轉出,從背後躡手躡腳地靠近明仔。

明仔似乎覺察到了什麽,正要回頭,那人忽然拿出一根繩子,死死地勒住了明仔的脖子。明仔掙紮幾下,就癱在地上不動了……

視頻拍得不算清晰,但仍然可以從畫麵上清楚地辨認出,那個鬼影一樣的作案凶手,就是陸小風。

陸小風的臉一下就白了,一屁股坐下去,叫道:“這視頻是偽造的,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範澤天冷笑道:“我們的技術員已經分析過了,這段視頻是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視頻內容真實可靠,絕非偽造。你陸小風,就是殺死明仔的凶手。”

“你還有什麽話說?”

旁邊的年輕刑警兩眼直瞪著陸小風,“現在證據確鑿,你還不趕快招供!”

陸小風瞧了他一眼,把嘴一撇,低下頭,半天不吭聲。

年輕刑警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捋起袖子就要打人。範澤天攔住他說:“小李,別動粗,先讓他在拘留室裏好好想一想,明天再審他。”

小李瞪了陸小風一眼,“哼”了一聲,這才罷休。

第二天一早,範澤天帶著小李親自提審陸小風。

誰知審訊剛開了個頭,就有一名年輕的女刑警跑進審訊室,告訴範澤天說今天早上她開電腦時,發現警方的舉報郵箱裏收到一封郵件,裏麵是一段跟本案有關的視頻,而且這個視頻很可能會推翻警方目前所掌握的證據。

範澤天一怔,說:“有這樣的事?我看看。”

他來到電腦室,女警打開郵箱裏的視頻給他看。

那段視頻,跟昨天放給陸小風看的那段視頻內容一樣,都是拍攝的那天晚上陸小風勒殺明仔的場麵,隻是角度不同而已。

範澤天看了一會說:“這不跟昨天的視頻一樣嗎?”

女警說:“你再往下看就知道了。”

範澤天隻好耐著性子往下看。

昨天的視頻,隻拍到明仔被陸小風勒殺,癱倒在地上,就嘎然而止。

而今天的這個視頻,卻比昨天的拍攝時間長多了。

明仔倒地,陸小風離開之後,畫麵足足靜止了四五分鍾,範澤天正以為電腦死機了呢,躺在地上的明仔卻忽然**了一下。

“哎喲,”旁邊的小李不由大吃一驚,“這孩子原來沒死!”

範澤天也大感意外,說:“看來隻是被陸小風勒暈過去了。”

視頻畫麵中,隻見明仔拱動著身體,緩緩坐起,喘了幾口粗氣,把一隻手撐在地上,看樣子是想站起來。

就在這時,畫麵中忽然又閃進一條人影。

這人悄悄撿起地上的繩子,再一次殘忍地勒住了明仔的脖子。

明仔無力地掙紮幾下,就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那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他已經死亡,這才丟下繩子,悄然離去。

畫麵又靜止了幾分鍾,才看到陸小風一邊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水珠,一邊走到明仔的屍體邊,拿起地上的繩子,轉身離去。

這段視頻的畫麵比昨天的更清晰,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出,最後勒死明仔的那個人,並不是陸小風,而是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的高個子女人。

小李一拍大腿說:“原來勒殺明仔的凶手竟是一個女人。她這樣做,擺明了是想嫁禍給陸小風呀。”

範澤天又認真地把視頻看了一遍,最後敲著桌子說:“把這個女人的頭像給我打印出來,立即搞清楚她的身份,隨時準備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