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齊回頭,看到眼前站著個男人,不,應該說是個少年。
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你是?”
對方哈哈笑得猥瑣,“鍾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半個月前我們才在麗都酒店的酒會後場見過。”
說到這,鍾齊想起來了,“你是寧汐的弟弟?”
對方打了個響指,學著電視劇裏看過的樣子,伸手和鍾齊握了一下,“鍾老板好,我就是寧汐的弟弟,寧明東。”
“你找我有事?”
“你剛剛是在和我姐打電話吧?被拒絕了?”
剛剛那通電話雖然聲音不大,但鍾齊沒有要隱瞞躲避的意思,每一句對話都被兩米開外偷聽的寧明東聽到了。
鍾齊打量著寧明東,摸不準他的意思,沒說話。
寧明東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你想追我姐,我可以當你的軍師,咱們合作怎麽樣?”
鍾齊覺得好笑,和寧明東一對比,他都顯得成熟穩重了許多,“誰說的我要追你姐?”
“帶她參加酒會,私下還打電話約她見麵,這難道不是追求?真把我當不懂事的三歲小孩了?”
寧明東抓緊時間直入主題,“我姐漂亮身材好,又沒談過戀愛,還是個幹淨的處,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家具廠的張總你知道吧,他可是願意花二十萬買我姐的人,還有那個紀司焰……他不也對我姐有意思,你要是不抓緊,可就沒機會咯。”
“那你說說看,你可以怎麽幫我?”
寧明東踮腳湊上來,“你給我五十萬,我保證一周內,把她送上你的床,五十萬買一個漂亮女人的**,很劃算吧?”
鍾齊眼神微微變了變,沒說話。
……
這幾天寧汐的日子過得很清淨。
白天工作、去醫院照顧奶奶,晚上回別墅住。
除了五層別墅實在太大,自己一個人住著有點嚇人外,其他一切都好。
好到讓她差點忘了,自己隻是個租客,甚至不自量力的想,要是別墅裏能多點軟裝,看起來溫暖些,住著也要舒服一點。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收不住,趁著奶奶狀態穩定,也不需要輸液的下午,寧汐逛了一圈商場,先買了幾個抱枕回去。
開門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太對,平常輸完密碼後還得再按兩次開關才能聽到開門聲,今天怎麽才剛輸完的密碼最後一位,門就彈開了。
根本沒鎖。
難道是紀司焰回來了?
寧汐連忙推門換鞋走進去,沒看到人,倒是先聞到濃濃的消毒藥水味。
緊接著廚房裏走出來一個中間女人,戴著橡膠手套穿著一次性衣服,手裏還拿著一塊抹布。
和寧汐麵對麵,她愣住。
“你是……”
寧汐明白了,這應該是紀總請的阿姨。
這棟別墅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自然是需要有人來打掃的。
之前阿姨都是在家裏沒人的時候上門做清潔,今天寧汐回來得早,兩人才碰到。
“我是……”寧汐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身份。
“你是紀總的女朋友?”
阿姨驚了一下後,說出了那句所有晚間八點檔狗血電視劇裏必定會出現的話——
“我跟著紀總這麽多年,輾轉了好幾個城市,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家裏出現女人。”
寧汐尷尬地笑了一下,“真不是,紀總是我的房東,好心收留我在這住一陣子。”
阿姨難以置信地嘟囔了兩句,“奇怪了,紀總以前可從來不讓外人進自己家的,怎麽會把房子租給別人呢。”
這事兒是解釋不清的。
寧汐總不能對阿姨說,她現在和紀司焰是肉體關係,住在一起隻是為了更方便維持關係。
這話要說出來,阿姨非得原地暈倒不可。
想到這個,寧汐差點笑了出來。
自己的人生,可真是波折的像個誇張的笑話。
說出去都沒人信的那種。
一直沒有等到寧汐的解釋,阿姨心裏有自己的理解,自言自語道,“也好,這麽多年了,能有人陪陪他也是一件好事。”
“紀司焰身邊真的從來沒有過女人嗎?”寧汐好奇。
兩個和紀司焰都有“關係”的女人湊到一起,聊的自然都是和他有關的話題。
阿姨用抹布胡亂擦了一下手,突然也有了聊天的興致。
她把寧汐拉到沙發邊,“我剛切了一盤水果,你坐下吃點。”
像是怕寧汐跑了似的,要用各種方式拉住她。
這下寧汐信了,紀司焰身邊真的沒有女人,孤家寡人到連打掃的阿姨都覺得他可憐。
“謝謝阿姨。”寧汐朝她笑了一下。
兩人有默契地達成了某種共識,現在已經是同一陣營裏的人了。
阿姨擺擺手,“叫我張嫂就好了,紀總也是這麽叫我的。”
說著,她又歎了口氣,“紀總這個人啊……可憐呐,從小就沒有家人,自己在這個殘忍的社會上打拚,現在看起來是頗有成就,實際上其中的苦和累,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我看著都心疼。”
“他沒有家人?”
“是啊,從我五年前到他身邊工作開始,就沒見過他的家人。”
怪不得這男人性格這樣古怪,原來是沒有家人造成的。
寧汐暗暗想著。
原生家庭的氛圍就是會影響和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脾氣。
她的原生家庭就是不健康的,現在聽到紀司焰也如此,除了些許驚訝以外,還有一種遇到了同類的驚喜。
早說了,他倆就是同一類人。
現在就更能確定這一點。
張嫂接著說,“想著好了,有了你,紀總就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你們可得好好相處,要能早點踏入婚姻殿堂,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話說到哪去了,寧汐瞪大了眼睛。
這下是真的驚恐。
她和紀司焰隻是各取所需的肉體關係,互相利用過一天算一天,怎麽可能結婚,那是多大的噩夢。
不過看著張嫂殷殷期盼,寧汐也不好讓她傷心,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盡量吧,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呐。”
“對了,你在這裏住,可得小心一件事,”張嫂湊過來,神神秘秘,“紀總書房有個帶鎖的盒子,裏邊的東西千萬不能動,那是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