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邱曉芸逛玩廣場後,王二牛回到了出租屋。原本他邀請邱曉芸去他那兒過夜,但她回絕了,說不妥,隨後他又說要不然去酒店住,她同樣婉言謝絕了,說現在自己已經住賓館了何必再浪費錢。王二牛沒招,隻好送她回旅館,然後自個兒回家了,確切地說是回他出租屋住的地方。
很多人會認為,如果沒有買房子的話,就沒有家的感覺,買了房才有家的感覺。現在,王二牛忽地也有這樣的意識,他發現自己也沒能把出租屋當成家,這體現在日常的口語中,如每次都說“我回出租屋了”,而不是說我回家了,在目前的狀況下,若說回家,則是代表回老家,那裏才是真正的家。在出租屋裏住,更多的代表著漂,這裏隻是臨時住所,隨時都可能搬走。他擔心的是,不知道邱曉芸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臨時的住所。
回來之後,時間還早,王二牛便打開電腦上上網,先是更新下網絡小說的章節,然後打開QQ,瀏覽了下好友名單,都是不怎麽想聊的,便隻掛著不去理,而是打開一個Word文檔,想寫點小說。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有人Q他,點擊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上官美卿。最近他幾乎沒有跟她聯係,晚上雖然邂逅一下,但也是匆匆而過。他以為彼此已經不怎麽在意對方了。
上官美卿說道:“晚上好!在嗎?”
王二牛回了句:“在,你好。”很普通的話,沒有熱情,沒有驚喜,跟對待平常人一樣。
上官美卿說:“還不休息?”
王二牛回了個依舊簡單的話:“還早。”
上官美卿感覺到二牛語氣平淡,跟以往大相徑庭,便問:“你是不是還怪我哦?”
被她這麽一說,王二牛自個兒倒不好意思起來了,趕忙回道:“哪裏會?我肚量大著呢。”
上官美卿說:“謝謝!祝賀你哦,找了個這麽有氣質的女孩子,比我好多了,真心祝福你們!”
原來Q二牛是想說這個,王二牛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麽味,是喜是愁?天知道!他想,要不然承認自己是找了個不錯的女孩,氣氣她,讓她看看俺二牛沒你也行;但頓時又覺不妥,自己跟曉芸還沒確定關係呢,萬一沒成的話以後更沒麵子;他心裏似乎還裝著美卿,似乎還期待著能跟她重歸於好。總之,挺複雜的。最終,他說道:“別誤會,我和那個女孩隻是普通朋友。該祝福的是你們。快結婚了吧?”
上官美卿說:“還沒呢,哪這麽快?現在也是在交往而已。”
她說得很普通。王二牛看了之後,甚至有點歡喜。說到底,內心似乎不希望她嫁人了。唉!
上官美卿接著又說:“你要加油哦!”
王二牛很謙虛地說:“有油不知道往哪兒加。”
“晚上見到的那個女孩呀!”
“看開了,順其自然。免得萬一怎麽樣了想撞牆。”二牛這話可是帶著弦外之音的。上官美卿一看,也知道,也挺自責的,安慰道:“別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
再聊了幾句,覺得沒啥可聊的了,兩人自動不聊了。
王二牛更關心的是邱曉芸,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對別的女人自然沒辦法投入那麽多精力,況且,他不是那種喜歡一腳踏幾船的人,也沒本事。隻要能搞定邱曉芸一人就不錯了。
臨睡前,他依舊記掛著邱曉芸,發個信息問睡了沒有,要睡的時候又不忘祝晚安。周日的時候,王二牛又去找邱曉芸,陪她去逛東州名勝,玩得又累又開心,甚至有時還拉著她的手或摟著她的腰,有時還幫她擦擦汗珠或者扇扇風,已然有情侶的味道。
邱曉芸這次出差,主要是拜訪下在東州的經銷商,考察商品銷售情況,收集意見,因此不需要很久,等到周二的時候,她便要回去了。
回去的那天,王二牛還特意請了一個小時的假送她坐車,服務得十分周到,他想,自己已經夠熱情的了,應該會讓邱曉芸十分滿意。
而在老家,王二牛的父母也開始行動了。夫婦倆對此事高度重視,特意坐車去了綠山村,找二牛的三姨父三姨媽,想請他們幫忙。
到他們家後,李玉米直接切入主題,喜道:“玉菊,跟你說,二牛跟曉芸又談上了。”
李玉菊聽後由衷高興:“是嗎?真沒想到呢,當初以為她不想要了呢。這是好事啊!”
“是啊,不過現在還沒談婚事,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哎喲,二牛年齡這麽大了,我真是為他焦急,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保佑二牛一定要成。但我又擔心二牛老實,說不來話,所以,玉菊、建發呀,你們倆跟曉芸是親戚,幫幫忙。”
“這個沒問題,我們也希望他們倆能成。”
“那拜托你們了,跟曉芸父母說說,讓她父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能早盡早,我也省得老擔心這擔心那的。”
“行。你自己放開點,不用顧慮,注意身體,二牛會有對象的。”邱建發夫婦安慰著。
之後,邱建發夫婦出動了,騎上摩托,頂著驕陽,迅速地奔向邱曉芸的家,夠積極的。
曉芸父母剛好在家。對於親戚的到來,熱情歡迎。邱建發坐定後,問道:“姨父姨媽,最近曉芸打電話回來沒?”
“有。”
“有沒跟你說她跟二牛的事?”邱建發打探著更多的消息。
“二牛,哪位?”他們想了想,但一時想不起來。
邱建發說:“就是我大姨家的孩子,過年時候來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不過,曉芸沒提過啊。”
“啊!不會吧?”邱建發夫婦吃了一驚,怎麽會沒提呢?
邱建發說:“你們還不知道啊,曉芸跟二牛又談上了,二牛上次去泉州找了曉芸玩,曉芸前些天還去東州找二牛玩,看來兩人走得很近哦。”
“是嗎?曉芸說去東州出差,就是沒說跟二牛的事。他們能重新走在一起,我也高興。你不知道,我們也愁曉芸的婚事呢,年齡這麽大了還沒嫁,都沒臉見人。”
李玉菊說:“那也不用愁,他們能談得來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成了,婚姻事嘛,靠緣分,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也是。”
邱建發說:“這樣吧,你們什麽時候給曉芸打個電話,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二牛還是不錯的,能早就早點辦了。二牛很喜歡曉芸,他爸媽也很希望這事能成,今天還特意來我家呢。”
“哦。是這樣,那好。”
晚上的時候,曉芸母親料到女兒下班有空了,便打了個電話給她,重點自然是婚事。
邱曉芸說:“媽,是你啊!”
“嗯,你回泉州了吧?”
“是的。”
“聽說你在東州見了二牛,是不是?”母親問。
“啊!媽,你怎麽知道?”邱曉芸詫異萬分,自己明明沒告知啊。
母親先不解釋,而是埋怨起女兒來:“你啊,哼,跟二牛交往這麽重要的事都不跟爸媽透露一聲,也真是的。”
“哎呀,媽,沒什麽好說的啦。”邱曉芸說。
“爸媽又不怪你,你能談對象,我們還巴不得呢。現在談得怎麽樣了?可以結婚了沒?我們好準備呢……”母親十分關心進展情況。
還沒等母親說完,邱曉芸便打斷道:“哎呀媽,你怎麽說那麽遠了?沒那麽快呢。”
“怎麽?過年的時候不是談過了嗎?現在又談了,還沒談夠啊?”
“媽,暈死了,這樣說。談婚論嫁哪能這麽急?”
“哎喲,你算算你多大了,跟你差不多年歲的早都結婚、孩子都好幾歲了,你還不急。不要那麽挑,差不多就可以了。你能跟二牛的話,爸媽都沒意見。”
“我知道了,我會把握的。”邱曉芸應道。
對於父母老說婚姻的事,邱曉芸還是挺頭大的,時常一說這事,雙方的聲音就漸漸大起來,甚至產生摩擦,索性不想說了。
該不該跟王二牛結婚呢,其實,她自己還沒想好,要往前邁進一步,這麽快就嫁了,似乎還不怎麽願意;往後退一步,不交往也不願,覺得跟二牛還是可以維係的。總之,依舊十分矛盾。
經過這段跟邱曉芸的交往,王二牛自我感覺跟她已經拉近距離了,心和心也貼近了。他想,感情應該更進一步了。即使不能一大步,也要來個一小步,先跟她確定定男女朋友關係,為以後的夫妻關係打好基礎。
一次在出租屋裏,天氣炎熱,屋裏沒有空調,隻有一把風扇呼啦啦地吹著,王二牛穿著背心和短褲,興致高漲,坐在塑料椅上打開電腦上網,見邱曉芸在線,他的熱情就像一把火一般,立即發了束很漂亮的玫瑰給邱曉芸,後麵還加了句話:“親愛的,送給你!”
邱曉芸隻回了很簡單的兩個字:“嗬嗬。”
王二牛不滿足,接著又發了個“紅心”過去。
邱曉芸回道:“不要這樣啦。”
暈,怎麽會不要呢?難道不喜歡?還是改變心思了?王二牛隱隱感到不妙,他想,要不然跟她提提正事,免得拖著不知個結果。“曉芸,跟你說件事。”
“說吧,我在。”邱曉芸說。
王二牛想了想,打了一行字,問:“在你心裏,我算不算你男朋友?你要知道,在我心裏,我可是把你當老婆看待了。”
“啊!”邱曉芸隻回了一個字。
即便隻有一個簡單的字,王二牛也能感受到什麽,暗呼不好,有點無奈,於是再問道:“說嘛,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了?”他本來想問能不能嫁,但還是先別提。
邱曉芸過了許久才回道:“這個很重要嗎?”
王二牛說:“當然咯,都這麽熟了,確定個關係很自然的嘛。我都想什麽時候娶你了,你怎麽想的?有什麽疑慮沒?”
邱曉芸說:“這個問題太大了,我一時回答不了你。”
王二牛真搞不懂她怎麽想的,不是很熟悉了嗎?怎麽還不肯確定關係?他覺得跟之前自己的預想差太多了,原本還以為水到渠成可以成親了呢,不料竟然還這樣。他說:“曉芸,我是真心地喜歡你,真的想娶你,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嫁給我好不好?”
依舊過了許久,邱曉芸才回複:“這個這個,扯遠了。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王二牛想想,或許自己真的是急了點,於是說道:“要不然,你好好考慮考慮,做好準備哦。”
“嗯。”
王二牛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如此了。沒多久,邱曉芸下線了,王二牛隨之也下了線。現在他沒心情再上網,思緒紛亂,全身沒什麽力氣,便把電腦關了,然後躺在**想著,猜測著邱曉芸怎麽對定關係和結婚那麽排斥,難道是自己急了?還是自己條件不夠好達不到要求?還是……總而言之,他隱隱地覺得邱曉芸也不是那麽容易能搞定的,自己的婚事估計還得拖延,唉,真是無奈。
過了幾天,王二牛母親打來電話,問跟邱曉芸的進展情況。王二牛如實告知,不怎麽樣。母親問有沒有跟邱曉芸提,王二牛說提了,但沒用。如此,母親歎息一聲,開始抱怨起來。掛完電話,他母親又打電話給邱建發,讓他多做做工作。於是,邱建發打電話給曉芸母親。曉芸母親又打電話給女兒。就像火炬接力一般,一級一級地傳遞著。隻是王二牛不知道這些,他希望自己搞定,並不想家人那麽主動出麵,弄不好物極必反,會讓邱曉芸生厭。
果不其然,原本就怕催婚的邱曉芸接到母親再次催婚後,十分反感,悶悶不樂地說:“媽,你怎麽又來了?”
不料,母親的火氣比女兒還大,提高嗓門道:“什麽怎麽又來了?這不是你還沒落實嗎?你落實的話,我還會這樣嗎?你說,現在對二牛怎麽想?人家從過年就等到現在,也夠真心的了,怎麽你還不想嫁嗎?”
邱曉芸隻好把火氣降了降,但依舊帶著無奈:“哎喲媽,我正在考慮啦。”
母親問:“他是不是向你求婚了?你還在考慮什麽?回來結不就行了。”
“這……”邱曉芸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女兒支支吾吾的,母親火氣又升了上來,提高分貝道:“你跟我說,你怎麽想?是不是還有別的人,不會又想著那個陝西的羅賓吧?”她擔心女兒依舊跟羅賓扯不清,那樣就慘了,她肯定不會接受。雖然之前聽女兒說已經跟羅賓分手了,但她沒有親眼見到,加上女兒現在又不肯跟二牛結婚,她難免懷疑是因為羅賓的問題。
“媽,不是啦,我才不會跟羅賓那個呢。你別提他。”邱曉芸釋疑道。回答這個問題,她的底氣還是蠻足的,因為近來確實跟羅賓沒什麽聯係了,她對他已經死心了。
如此,母親更加納悶了,既然沒跟羅賓了,那為何不跟二牛結婚,難道還有別的人。於是,她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麽情況,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邱曉芸哭笑不得,回道:“沒啦,媽,我哪有那麽大的魅力。”
母親追問:“那為什麽不肯跟二牛結婚?他不是挺好的嗎?”
被母親問得似乎不回答都不行了,邱曉芸問道:“媽,你真的要知道嗎?”
“當然,你不說的話,我心裏堵得慌。”母親訴苦著。要知道,她經常睡不好,腦子老是想著女兒的婚事,真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又搞不懂女兒的想法到底怎麽樣,跟女兒交流好像存在很大障礙,搞得自己怪難受的。
邱曉芸說:“媽,那我跟你說,你可不許跟別人說,包括建發哥。”
“知道啦。”
“我去過二牛那兒了,我覺得他經濟能力並不強,現在還租住普通的民房,我不想勉強自己。我想,再看看,找個更好的。”邱曉芸把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母親批一頓。
好在母親並沒有發火,而是歎息一聲,帶著幾分無奈委婉地說道:“曉芸啊,我說,我們是農村人,不要要求太高,人好就好,錢的東西,可以慢慢賺,你們倆共同努力,也會賺來的。”
應該說,曉芸母親太偉大了,比上官美卿的母親偉大多了!她說得很有道理,如果讓王二牛聽到,肯定愛聽。不過,邱曉芸卻不怎麽苟同,她想,慢慢賺,共同努力,那得到猴年馬月,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何不再花段時間物色個條件更好的對象,哪怕需要一年、兩年,但比五年、十年、二十年短很多啊!
母親接著又說了不少勸導的話,說二牛是老鄉離得近、二牛是大學生有能力、二牛人老實可靠等等,但這些話對邱曉芸來說,都軟綿綿的沒什麽殺傷力,難以說服她。她需要的最好是各種條件齊全,既是老鄉,又是大學生,還要能給她婚姻幸福,最關鍵的是要有好的物質條件,這個是考慮婚姻問題的第一條。如果物質條件好的話,那麽即使不是老鄉或大學生,也可以接受。反正,她現在就是這麽想的。當然,她隻能藏在心裏,不會直接告訴給別人,哪怕是母親,所以,對於母親在電話裏的諄諄教導,她都是哦哦哦地漫不經心答應著,不反對,最後,母親沒話可說了,便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