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雲頗有興趣地說道:“難道你帶了很多人?聽說月餘前,貴宗在應宣城損失了一批人馬,宋宗主還會同意你隨便指揮人手用作他途?”
程琳琳的俏臉一僵,那次任務的失敗已令其在宗內的地位大降,此次圓石城之行,的確不是她一個人能做主的,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也不妨礙方先生說出來聽聽吧,至少我可以多派個人監視著。”
方海雲見程琳琳挺認真的,便說道:“幾年前,就因為這小子差點被殺掉,此番見到此子豈能善罷甘休?等任務完成,非得好好招呼招呼他。這小子叫金破,現在住在盛通客棧,不過麻煩的是,他是妙仙子的人。而剛才,他在城中逛布莊,之後再城東的巷子裏遇到了襲擊,卻被其巧妙逃走了。”
程琳琳訝道:“金破?方先生的仇人是金破?”
方海雲疑惑地看著程琳琳,道:“你怎麽啦?難道你認識他?想替他擔保?關於這點,你還是別勸了。“
程琳琳連忙擺擺手,痛聲道:“方先生誤會了,我懷疑他和那個小妮子就是殺害柏青的凶手,巷子裏的偷襲事件正是我安排的,目的很簡單,想知道他們二人的武靈屬性,哎,很遺憾,金破的木屬性已經得到證實,那小丫頭的武靈屬性卻一點不知。”
“哦?”方海雲眉頭一皺,“他們那時在應宣城?你應該立刻派人去查一查。”
程琳琳咯咯一笑:“方先生,多謝。我上午已派人去查了,估計快則三天,慢則五天,就會有消息。既然金破是你我的仇人,等到任務完成,你我一起行動如何?”
方海雲高舉酒杯,大聲笑道:“甚好!來,幹一杯。”
送走留下來吃完飯的幾人,金破等人坐在包廂之內,老宋掌櫃早已安排小廝送來了一壺清茶,並給眾人倒好。張將對金破說道:“金破,你真爺們兒,直接拒絕這夥人的邀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他們的允許參加個人賽?都能繞著盛通客棧兩三圈呢?”
金破勉了一口清茶,道:“張大哥,參加個人賽無非就是為了揚名大陸,我對那等名聲沒太大興趣,隻要家人平安足矣。張大哥,你的實力不差,怎麽不參加一下?雖說個人賽是由這群人在把守,但今天的機會可是非常難得。”
歐陽如煙道:“是啊,張大哥,你在分區選拔賽上的表現相當不錯。”
張將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對上你我都沒有信心,更何況那些更強的人呢?豈不是自討苦吃?”
金破道:“張大哥小看了些自己,不試試怎麽知道?”
張將道:“怎麽試?要不你我切磋一下?看你我誰更勝一籌,如何?”
金破擺擺手,道:“天色不早,明天上午還要去抽簽確定對手,需要養足精神。切磋雖點到為止,難免會出現一些意外,受傷了便不好辦了。張大哥,今晚還是早點休息,等有空,你我在切磋切磋也不晚,對不對?”
張將爽朗一笑,道:“哈哈,說得對,現在的重點是淘汰賽,取得更高的名次,就會有更好的獎勵,這份榮耀照樣不比個人賽差。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
目送張將走出房間,金破和歐陽如煙也不再久留,叫了一聲小廝,令其收拾一下桌上的茶杯茶壺後,便回了房間。
房內,歐陽如煙坐在床沿上,雙手支著身子,雙腳懸空前後擺動,說道:“哥,今天巷子裏的人,你說會是什麽人?是方海雲的人,還是郭岩鳴的人?”
金破來回踱步著,眉頭緊鎖,麵布陰雲,沉聲道:“先回想一下他們的說話,其一,看我們不爽,這個明顯是個托詞,這就說明他們另有目的,其二,臨走之際,有人說道‘確定他的武技’,以及‘想讓那小子付出些代價’,擺明了是來試探我們的,甚至對我們有敵對情緒,卻不是來殺我們的。再來說說這兩個人,方海雲可能已經知道我在圓石城,亦可能不知,他若不知,事情簡單得多,他若知道,卻還這般沉得住氣,說明這幾年他的變化很大,亦或者他有要事在身。至於郭岩鳴,他肯定知道我住在盛通客棧,而且他還是圓石城的地頭蛇,派人監視、試探我們,輕而易舉的,他是最有可能的。可為什麽要試探我們?我想不通!”
歐陽如煙微抬頭,看著沉思中的金破,關心說道:“哥,既然想不明白,暫時就別想了。當務之急是明天的比武,萬一影響明天的發揮,你會後悔的。”
金破淡淡一笑:“可是這個問題就像一塊巨石擱在我的心裏,難受!而且,我總覺得我遺漏了一個信息,非常重要的信息。你若犯困,先睡好了,我一個人喝喝水想想事情。”
歐陽如煙跳下床,雙手纏繞在金破腰間,腦袋貼於其胸口,柔聲道:“才不呢?夫妻本是同林鳥,不就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麽?看你不知疲倦地想事情,我心裏挺難受的,想和你一起承受。”
金破輕撫歐陽如煙一頭烏黑亮發,並在其額頭上親了一口,道:“傻丫頭,什麽叫不知疲倦?我就想一會兒,想不通的話,就休息,這樣好不好?”
歐陽如煙微微仰首,水靈的眼睛注視著金破,道:“還說呢,內傷是不是還未好?這一天先是在城裏逛了一下午,接著又是陪杜亦婷他們這麽久,都沒有好好坐下來療傷。要麽現在就是睡,要麽我陪著你監督著你。”
金破笑著道:“還是老婆大人關心我,丹田內的傷不算重,明天自然會好。既然你堅持,那就坐下,好好分析一下我們的情況。”
歐陽如煙嬌嗔道:“我坐你大腿上!”
金破咳了兩聲道:“隨你。”
兩人坐下,歐陽如煙抱著金破的脖子,道:“哥,先從哪裏說起?似乎都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金破點頭道:“嗯。其一,那夜的神秘人,以及一根黑線;其二,巷子裏的攔截;其三,方海雲與薑家的關係;其四,郭岩鳴對我的態度;其五,盧庫生,他會不會暗中下手。”
歐陽如煙接道:“其六,邪鬼宗!”
金破眉頭一縮,訝道:“你怎麽會想到他們?”
歐陽如煙嘻嘻一笑,湊到金破耳邊低聲道:“嘻嘻,我也是剛剛想到才說的,邪鬼宗是唐國的一個神秘宗門,而圓石城正在它的地盤之內,萬一,我說萬一他們知道我們就是殺害那個笨蛋少主的人,他們會怎麽樣?肯定會派殺手過來!”
金破呆呆得看著歐陽如煙,道:“真是一語驚人,且非常有道理。這麽說,我們的處境很危險?假如這幾股勢力聯合在一起,我們即便有十條命,也要交待在這裏。”說到這裏,金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歐陽如煙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
金破道:“嗯,我們的第一步,把那個盒子處理掉,它是直接證明我們是凶手的證據。”
歐陽如煙立即說道:“不行,那個盒子多漂亮,你說過送給我的,那它就是我的,怎麽辦我說了算。”
金破道:“行,要麽隨身帶著,要麽找出地方藏一下,不能像現在這樣跟包袱一起放在床頭,那裏太顯眼了。”
“好,”歐陽如煙離開金破的大腿,從床的一角拿出那個木盒,道,“這個盒子放在身上太明顯了,難保沒人留心,還是找處地方藏起來得好。”
看著在房間裏打轉的歐陽如煙,金破笑道:“交給我,你這腦袋瓜子可不是動腦筋的料。”
聞言,歐陽如煙小嘴撅得老高,道:“哼,又要賣弄你的聰明。”
金破接過木盒,對著歐陽如煙歉意的笑了笑,在凳子上輕一點一下,縱身飛起,輕巧地將木盒放於橫梁一角,落地後說道:“這下應該安全些。行了,別在那裏生悶氣了,睡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翌日,即十月初六,天空灰蒙蒙的,有些沉悶,陣陣北風輕輕吹來,吹散了昨日晴天留下的一點點溫和,帶來了初冬時節的寒冷。金破和歐陽如煙加了點衣裳,跟隨著妙仙子來到百草穀大廣場,此時,這裏已是人頭攢支,誰都知道,今天將是百尊大會排位淘汰賽的抽簽之日,第一個對手即將定下。
“諸位,今天是百尊大會的大日子,即為排位淘汰賽的抽簽日,第一輪對手將會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確定下來。淘汰賽的規矩,與之前分區選拔一樣,采用三戰兩勝製,並且每一輪的交戰都會在穀口的告示牌上公布。閑話少敘,下麵請報到名字的隊長到台上抽簽,並登記參賽人的姓名。”
廣場中央,一名白眉白發的老者大聲對著場邊的所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