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活下來了……

齊燕妮坐在馬車上,不,準確地說,是坐在晁的腿上。這馬車裏麵還真窄,硬擠了兩個大活人,加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包裹。圓形的草包看上去像是食物,那些長長的應該是武器了。

說起來她還真是倒黴,看流星的時候莫名其妙挨隕石砸,穿越過來立刻被火燒,然後給雷劈……

不過幸運的是,隕石一砸她就穿越了,火燒的時候有貴人救,雷追著劈的時候又給人抱著逃跑,連自己的腳都沒動一下,就遇難呈祥!

從這個叫晁的家夥口中,她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廢話!)。

晁和叔顏自稱姓米,來自另外一個名叫醋的國家——汗,這叫什麽名字?開雜貨鋪麽?或者至少是這個發音的同音字吧……難怪她問他們姓氏的時候兩人麵露不悅呢,一定是羞於啟齒!

但晁同時又說他是熊氏,還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叔顏也說自己是昭氏。齊燕妮真的很搞不懂,姓氏不是一回事麽?怎麽他們兩人同姓不同氏的?

除此以外,她也根本不知道什麽時代有個叫做醋的國家……

也許,也許齊燕妮永遠也不能夠替這兩人“正姓”,不過還是讓我動用上帝視角的好處,披露他們真正的姓吧!他們姓羋(mǐ,音米),來自楚國而不是什麽醋國——所以說,推廣國語確實是很重要的啊……

“喂,米熊!”齊燕妮一臉不爽地盯著晁。

晁被這個稱呼震撼了:“姑奶奶,哪有你這樣叫的呀!我祖先十八代都給你叫出來啦!”有誰會把別人的姓氏連起來喊?而且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咦?難道古代不是姓加上氏來稱呼人的嗎?齊燕妮咳嗽一聲,哼道:“……我、我高興!我說啊,能不能挪個地兒,你的腿硌得我屁股好痛!”

“不行。”

“為什麽?”

“車裏就這麽大點地方,要不是我的手撐著兩邊包袱,你早就被埋掉了!”米熊君理直氣壯地說。

齊燕妮一看,還真是這樣。要不是米熊伸手攔在包裹兩邊,估計那些搖搖晃晃的包是不會客氣的。她也像模像樣地伸手扶住被山路震得彈跳起來的小包,對米熊抱怨道:

“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非要跟我搶空間,出去坐車外麵不好嗎?”

米熊露齒一笑:“不好,那樣很沒麵子咧!這樣吧,我委屈點,坐你腿上?”

——啥??

“免談!”這次對話以齊燕妮的惱羞成怒結束。

閉上沒幾分鍾,她嘴巴又癢了:“我說啊,米熊,你怎麽這樣窮呀,馬車又窄又矮!我在電視劇上麵看到的馬車都超寬大的好不好?”尤其是那些清宮戲的,動不動就是三麵都有座位,還加一張小桌啊!哪像現在她呆的這個,簡直擠得喘不過氣!

誰知米熊君坦白地點頭:“是啊,我很窮,這輛車還是跟叔顏借的呢!叔顏臨時把牛車改了一下,做成馬車這才夠裝東西。”平常的馬車都是四麵透風的,不能這樣用。

“……你還敢把我給帶回家,養不起怎麽辦?”齊燕妮跟他大眼瞪小眼。

開玩笑,人家穿越不是都會落到一個有吃有喝的好地方嗎?(哪怕是妓院,那也吃香喝辣啊!)她怎麽就遇上要唱“長鋏歸來兮出無車”的人?

“養不起嗎?等不到節慶的話,隻好提前宰來吃了。”米熊君無所謂地聳肩。

“我又不是豬!”齊燕妮叫起來。

說實話她心裏還是沒底的,因為這是古代,聽說女人沒人權的,被拿去煮了吃也有可能!老天啊,可別讓她沒泡到帥哥,先泡進湯裏去了!

瞅著米熊的臉,她越想越可疑,索性掙紮著站起來,用手肘撐在包袱堆裏麵往外“遊”。

“別跑!”米熊爪子一揮,又把她給攔腰攬了回去。

“我要出去找叔顏,又不是要逃跑!”齊燕妮說。那個昭叔顏好像滿可靠的,還知悉禮節,完全不像米熊這個蠻人樣子!

啊,對了,她是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米熊的這身打扮竟然是紅黑雜色的短衣短袖,戴銀鐲、梳辮發!分明就不是中原的古人!

回想起昭叔顏的那身“正宗古裝”,齊燕妮不自覺地就認為呆在他身邊要有安全感得多。

“這裏太窄,你又不願意勞動大駕移到車外麵去,那就隻有我去!”她虛張聲勢地衝著米熊吼。

“不行哦,等離了巴境之後隨你挑,愛去車頂上趴著也沒問題,但現在若是被路上的百姓看到了,估計我的貨就帶不回去啦!”

“貨?你說這些包?”齊燕妮伸出一根指頭戳戳稻草梗包裹的貨物,馬車恰好一陣搖晃,大堆包裹頓時鋪頭蓋臉地翻了下來。兩人慘遭活埋。

當叔顏駕車行過這段坎坷的山路後,撩起草簾往車裏一看,隻能看到亂包堆裏麵伸出一隻人手。

“我建議過把包袱捆在車外,你就是不聽。”他對那隻手歎氣。

那隻手奄奄一息地動了動:“反正就那麽兩天的路程……幹嘛費半天時間來做準備……”

“好吧。快到棄應了,我有一位同鄉在那裏任職,可以借宿。”

“叔顏啊,是要趕車還是把我挖出來,你選一樣做,不要呆在這兒聊天……”

叔顏想了想,道:“既然不聽良言,你就呆下麵聊天吧!我聽你們談話也覺得有趣。哼哼。”說完,他當真不管車裏的慘狀,轉身驅動那兩匹馬。

“我不覺得有趣。”齊燕妮在包袱的縫隙中嘀咕。

“我也不覺得。”米熊附和,“可以把你的手從我鼻子上麵移開不?”

“不用手撐著,你的頭就直接擱我胸部了好不好?!”齊燕妮沒好氣地說。

“沒關係,我不嫌小。”

“悶死你啊!”

“哦?我倒要試試……”聲音低了下去。

軲轆喀喇喀喇地轉著。

昭叔顏麵紅耳赤地聽著車裏的“孤男寡女”討論“禁忌話題”(對他而言)。這世界真可怕,那麽清純可人的女子,居然……居然大膽到這種地步!但是師傅的囑咐……

他象征性地咳了一聲,示意熊晁收斂點,誰知車內居然傳來令人浮想聯翩的曖昧呻吟!

不好!

叔顏連忙停車,三下五除二搬開壓在兩人身上的那些小包,這才看到熊晁和姒蘇兩人正在——得意地衝自己壞笑!

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