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蒙著眼睛繞過屏風。
眼前一片漆黑,她心中略微打鼓,抿了下唇,道:“世子,我……你需不需要我幫你?”
她剛推門進來時,宋晏容就辨出了她的腳步聲。
他靠在浴桶邊緣,雙臂搭在桶沿上,抬眸含笑看著麵前有幾分局促的少女。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日方被喚起良知的阮眠眠,聽見他本人的吐槽,愈發感到羞愧。
她假裝沒聽見他的冷嘲熱諷,往前探了一步,搭著桶沿順著往前摸,撫上宋晏容的手,仔細摸了摸。
哦,是左手,可以沾水。
她頓了下,俯身撿起地上的瓢,從浴桶中舀了熱水往他身上淋。
“你看起來不比湛風機靈。”她笨拙的模樣惹得宋晏容低笑出聲。
阮眠眠頓了下,不自在道:“畢竟男女有別。”
現代網絡發達,各種小h文小h片她沒少看,若有機會看宋晏容這種姿色的,她自然求之不得。
選擇把眼睛蒙上,除了怕宋晏容訛她,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她怕宋晏容勾引她。
沐浴時身上沒有衣裳,萬一她鬼迷心竅做出什麽不該做的,豈不有失體統!
“可蒙著眼睛什麽都看不見,萬一你打濕我的傷口怎麽辦?”
“不會的。”阮眠眠幹巴巴道,摸過屏風上搭著的布巾打濕,幫他擦背。
宋晏容掀唇提醒:“那是我的寢衣。”
阮眠眠尬在原地,本就緊張的她動作又慌亂幾分。
艸,她剛才還在想,長得高就是不一樣,連沐浴的淨布都比別人大這麽多!
她可真蠢啊!
臉上隱隱發燙,阮眠眠終於照宋晏容所說的方向拿到淨布。
她沒什麽伺候人的經驗,又怕碰到他的傷,幫忙擦拭身體的動作很緩慢。
屋內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一片寂靜中,隻有細微的水聲不時響起。
倏爾,宋晏容唇邊溢出一聲悶哼。
阮眠眠趕忙停下動作詢問:“弄疼你了嗎?”
宋晏容盯著她停在他胸前,抓著淨布的細白小手,眸色深暗。
視線從胸肌挪開,他抬眼望向略顯緊張的少女。
“沒有。”他喉結上下一滾,聲音緊繃,“繼續。”
“哦。”阮眠眠應了一聲,繼續在剛才的地方擦拭。
蒙著眼,她看不見,男人盯著她的眼神愈發滾燙。
倏然,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耳邊傳來的聲音低啞略有隱忍:“你真的看不見?”
阮眠眠怔然,繼而有些氣惱:“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還會偷看你不成?”
“還不如看。”
話音剛落,純白的絲帶飄落,視野驟亮,阮眠眠條件反射睜開眼,**畫麵猝不及防闖入眼簾。
男人皙白的胸膛被蹭出一片薄紅,中間那顆小……
傲然挺立。
阮眠眠低叫一聲朝後跌去,摔在地麵被湛風弄灑的水上,屁股冰涼。
宋晏容情緒沒什麽起伏,顯得她反應過於誇張。
半晌,她冷靜幾分,凝神盯著那處看。
這麽紅,不會被她搓破皮了罷?
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滯。
宋晏容屈起一條腿,許久彎出個笑:“看不夠?”
阮眠眠猛然回神,低頭七手八腳去找掉落的絲帶。
啊!絲帶哪去了!?
“在找這個?”
她聞聲抬頭,白絲帶被宋晏容的手指慵懶地勾著,一晃一晃的,似在她心頭拂過,讓人心癢。
阮眠眠臉紅了紅。
“你給我啊。”
他看著她的眼彎起手指,絲帶就那樣落了下去,掉在浴桶中,浮在水麵上。
阮眠眠微怔,咬牙閉著眼去抓。
手探到水麵一撈,她攥幹絲帶上浸的水,手腕再次被握住。
一陣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她已進了浴桶泡在水中。
宋晏容在她腋下托了托,一把將人按進懷裏。
他的右臂還搭在桶沿,一隻手就把她箍得牢牢的。
“你幹什麽!?”阮眠眠大驚失色,想掙紮又不敢亂動,揚著臉不敢往水裏看,隻能跟他對視。
男人精致的眉眼被熱汽氤氳著細碎的水光,像隻水妖,好看得令人心顫。
她恍惚了一瞬。
“怕什麽?”宋晏容漆色的眸底慢慢漾開笑,帶著幾分邪氣,問她,“我不是不舉嗎?”
“……”
話由他本人親自說出口,帶給阮眠眠不小的衝擊力。
她動了動唇,艱難開口:“雖然……但……”
但畢竟是個男人。
她忽覺不對,反問:“誰怕了?”
回應她的,是宋晏容低沉的笑聲。
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他扯開話題。
“使節團預計在三日後回京。”
阮眠眠微怔了下。也就是說,這是她待在晉王府最後三天。
見她出神,宋晏容闔眸,捏了捏她的臉:“沒有話對主人說?”
話自然是有的。
阮眠眠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活著離開宋晏容,更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麽快。
之前她假意順著宋晏容,是為依仗他的勢力,可能的話,讓他幫忙牽線給她尋個好夫婿。
現在看來……
阮眠眠目光下移幾許,壓在她後腰上的大手觸感更加清晰。
見她又不在狀態,宋晏容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不滿地眯起眼:“沒有?”
阮眠眠下意識扭了下,小聲嘀咕:“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宋晏容落在她腰上的手順著她的脊背緩緩往上滑,想到什麽,唇邊弧度更大。
“也是。”
阮眠眠想追問,卻被後脊傳來的刺激剝奪感官,她在他懷裏瑟縮了下,軟嫩細白的手努力摸上桶沿抓緊,想攀出去。
“機會難得,真不看看?”宋晏容胳膊順著她掙紮的力鬆開些許,唇卻靠近她耳畔,聲線壓低,“跟話本畫的不太一樣。”
渾身血液衝向頭頂,阮眠眠耳尖紅得幾欲滴血。
她手腳並用爬出浴桶,差點摔倒。
“我說過了,那些東西我根本沒看。”
“啊,沒看。”宋晏容聲線輕揚,顯然不信。
阮眠眠捏著手心,憋了憋:“你自己洗吧。”
她渾身濕淋淋的,步伐沉重,但不妨礙她離開的腳步飛快。
手剛搭上門,宋晏容聲音幽幽響起。
“靠在北牆的三開門高櫃,最右側第三層,幫我拿套新的寢衣。”
阮眠眠頓住腳轉身去取,搭在那扇屏風上。
“最左側掛著狐裘和大氅,你披上些再走。”
她微怔,聽他悠然地補充,
“免得著涼生病,過幾日回阮府你爹說我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