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虛幻的手從六芒星陣漸漸探了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手,指甲修長,潔白的袖子上沾滿了黑色的血跡。

泛白的手臂從那魔法陣中探出,隨後漸漸地露出了黑色的頭發,一張蒼白的臉,虛幻在空中,讓人感到仿佛一揮手就會將她湮滅在空氣之中。

林淵和修格斯皆是一驚。

“這小子是個天才亡靈界師。”

修格斯的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女人從魔法陣中徹底鑽了出來,魔法陣變得黯淡無光,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準確地說,被林淵從冥界召喚出來的是一隻幽魂,一隻低階的白幽靈。

白幽靈的實力僅僅與一個強壯的人類差不多,而且,在陽光下,就會化作黑煙脆弱得散去。除非,白幽靈進階成為紅幽靈。

幽靈的實力與其身上的顏色有關,強弱依次是白,綠,紅。

但即使是紅幽靈,實力卻也不如一隻低階的骷髏,僅僅是最低階卻有四級戰士實力的骷髏戰士。

白幽靈終於是徹底地擺脫了冥界,她忽暗忽明地漂浮在空中,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最後將空洞的眼睛盯著木彥。

這讓他心裏有些發毛。

林淵試著用自己的意念去聯係這隻意念低到忽略不計的白幽靈,卻隻是讓白幽靈眼中的茫然更加地不知所措。

“赫!”

白幽靈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暴戾之色,尖叫著像是不被控製朝著林淵撲來,麵孔嗜血,身形扭曲搖搖欲墜。

“該死。”

林淵輕皺眉頭,一拳將白幽靈打散。看著白幽靈脆弱的身體迅速湮滅在空氣中,木彥撇了撇嘴。

這白幽靈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

就在白幽靈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中時,兩道神識瞬間就籠罩了整個酒店。

“那黑暗波動消失了。”

傑麥林的腳步一停,低聲說道。

迪倫卡也是朝著四周看去,低笑著說道:“沒想到亡靈界師還敢正大光明的在這裏召喚亡靈生物。”

“你還笑。”傑麥林一瞪迪倫卡,“好不容易發現了冷月脈衝,結果又因為發現亡靈界師給搞丟了,現在連黑暗波動也消失了,怎麽辦。”

迪倫卡苦笑一聲,隨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那黑暗波動會不會和冷月脈衝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可能!”傑麥林皺了皺眉,斬釘截鐵地說道,“澤拉斯一脈早就滅亡了,不可能會有怨月一族的家夥,你別多想了。”

“嘿嘿,我也隻是說說,說說。”迪倫卡像是個孩子笑了起來,但表麵如此,心裏卻是因為自己恐怖的猜想翻起了滔天的波浪。

……

“在各個空間中四處遊離無所為家的骷髏戰士啊,以仆役的方式現身,主將會以光之超渡終結那無數痛苦的流亡業障……”

林淵念著生澀的咒語,臉色凝重地看著地上慢慢成型的六芒星陣。

六芒星陣的雛形很黯淡,似乎隨時都要破滅,忽明忽暗。

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召喚亡靈太耗費界力了。

孱弱的界力支持著黯淡的魔法陣,一絲死氣從魔法陣中滲出,一聲聲低吼從中傳出。

林淵緊張地看著魔法陣的變化,不知道冒出來的會是一隻怎樣的亡靈生物,如果是骨龍那種狂暴而強大的亡靈生物就完美了。

但卻就在這時。

“噗~”

魔法陣中心發出一聲悶響,林淵身子一傾吐出一口鮮血,六芒星陣也像是脆弱的玻璃一般在空中破碎,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

林淵怨毒地朝著窗外看去。

他剛剛分明察覺到了從外麵暴射而來的光明之力,如果不是他自己強行打斷召喚,恐怕身體會因為光明之力的介入而導致反噬而爆開。

一個軲轆鑽進了被窩,林淵露出腦袋假寐起來。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人來了。

“嗖~”

兩道黑影在窗外射來的月光下閃過,突兀地立於林淵的房間中。

林淵小心翼翼地將綁在褲腿上的匕首抽了出來,左手緊握,掌心因為緊張不自覺間已經濕潤。但界力卻不敢有絲毫的外散,那兩個黑影身上不經意散發出的實力遠不是他現在能抗衡的。

“亡靈波動是從這附近散發出來的,這小子會不會是那個召喚亡靈的亡靈界師。”

其中一個黑影壓低了嗓子說道,林淵聽得很清楚,那是很純正的雪族語,傲霜帝國的本土語言。

要不是自己從小就被老克勒教會雪族語和炎黃語,恐怕還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看來那黑影是傲霜帝國的人,錯不了。

“我來看看。”另一個黑影低聲回道。林淵知道他向自己走來了。

緊緊地握住匕首,林淵的呼吸也不自然地變得沉重起來。如果那黑影對自己下手的話,自己拚死也要讓他掛點紅。

黑影已經靠近自己不足五十公分了,木彥弓著繃得緊緊的身子,像一隻蓄勢的危險的獵豹。如果黑影再靠近一步,自己就出手。

但黑影卻是突然停止了靠近,昵呢喃喃地念出一串咒語,身上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林淵眯著眼,隱約間看到那黑影有著一頭傲人的金色波浪長發。一道光芒閃過,但自己的身上除了暖和的感覺別的什麽也沒有。

“真奇怪,他們想幹什麽?”林淵小心翼翼地透過眼縫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黑影暗道。

黑影站在床邊持續了一會兒的光芒,接著向著另一個人嘀咕了聲什麽,站著不動看了看林淵好一會兒,才迅速從窗戶離開了。

大約假寐了一刻鍾後,林淵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察覺到人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附近後,才大汗淋漓地坐了起來。

“該死的家夥。”林淵喘著粗氣,盯著窗外用炎黃語罵道。

這個月就得離開雪城。

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林淵將匕首放在枕頭下,躺在**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心裏被那兩個黑影弄得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一夜無眠,但林淵卻沒有覺

得絲毫的困意,匆匆吃過早餐,林淵就立即奔向了雪城最大的情報中心——雪獵酒館。

雖說還早,但酒館裏已是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有麵色凶悍的傭兵,也有衣著暴露的妓女。

時不時還會蹦出一些不禮貌的叫罵聲,還有****的笑聲。

林淵搖了搖頭,朝著角落裏的沙發走去。

他決定自己還是向別人打聽打聽情況。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的女郎端著酒杯有意無意地靠近了林淵,朝著林淵喊道:“嘿!小家夥,有沒有陪我興趣喝杯酒?”

女郎笑著搖了搖手中的高腳杯,帶著邪惡的血色的**晃了晃,遞向了林淵。

“你叫我小家夥?”林淵笑了笑接過酒杯,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輕啜了一口。

這紅酒看起來味道不錯,他想。

“唔……噗~!”可是林淵突然將酒一口噴了出來,血紅的酒漬染紅了地麵。

林淵皺著眉用舌頭攪了攪口腔,立即抬起頭不滿地朝著女郎哼道:“你給我喝的是什麽?”

“咯咯,小家夥,真是糟蹋東西。”女郎勾著嘴角笑了笑,一臉享受的喝下一小口那血紅色的**,舔著性感的嘴唇道:“這是酒中珍品,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林淵按捺不住好奇,問道。

女郎挑了挑眉,頓時電的林淵有些發暈,她低笑道:“這是人類中最美味的鮮血。”

愣了一下,林淵立即瞪著眼睛幹嘔了起來,沒想到他剛剛喝的東西居然是人的血液!

“怎麽會有變態會愛喝這種東西?!”林淵彎著腰瞪著女郎,想起自己剛剛喝下鮮血,就覺得胃部一陣翻湧。

“咯咯,”女郎輕笑一聲,接著轉過頭朝著一群滿臉凶悍的大漢吹了口口哨,大笑著說道:“嘿!大家夥們,你們猜怎麽著?”

女郎吐著香舌拂過嘴唇,那樣子要多妖嬈有多妖嬈。魅惑的表情和性感的身材瞬間就將那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女郎頓了頓,接著喊道:“這小子說,愛喝血腥瑪麗的都是變態狂,都他媽的腦子有病!哈哈哈哈!”女郎說完又是一陣大笑,豐滿的胸部也隨著她放肆的大笑抖動起來。

那幾個大漢的注意力瞬間轉向林淵,目光中帶著邪邪的笑意,卻似乎有些玩味。

林淵將牙齒咬得嘎嘎作響,漲紅了臉看向正在大笑的女郎。

女郎卻似乎毫不在意,笑了一會兒後卻突然朝著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大漢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他不對!應該管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叫帶著惡臭的窩囊廢!”

“咯咯,帶著惡臭的窩囊廢!”

女郎放肆的大笑起來,但酒館裏瞬間安靜地隻能聽到她的笑聲和那幾個大漢抖動身子發出的嘎嘣嘎嘣的骨骼摩擦聲。

“我會將你們捏成肉餅。”其中一個身上紋了隻獅子的大漢扯著臉部僵硬的肌肉冷冷道,目光中透出無限的戰意。

那些看熱鬧的顧客和妓女也都隻是遠遠看著,安靜地不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