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看向了一邊正在跟孫大善和玉山人對峙的江然:

“公子,你給的解藥,果然厲害。”

“姑且還行。”

江然看了他一眼:

“左狂歌暫且交給你們,我解決了這兩個人之後,再來殺他。”

就聽厲天心冷笑一聲:

“用你……”

言罷手中單刀驟然彈起,撲殺左狂歌。

青衣一笑,大步奔上前來,雙拳震動層層力道破空,伸展雙臂,拳出如風!

江然一時啞然,再抬頭,玉山人手中折扇正撕破空氣,疾風而至。

同一時間,數十道鋒芒從孫大善的破鬥篷下麵飛出,自四麵八方而起,打向江然周身各處。

玉山人和孫大善於飛雲寨中,分別坐了第三和第五兩個席位。

玉山人人送外號逍遙仙。

這名字八成是後改的,‘山人’本就有‘仙人’之意。

其一身絕學皆在掌中這一把鐵骨扇上。

鐵骨為龍,扇麵如鋒,既有脫手之利,亦有近身之險。

江然手中橫刀一斜,刀鋒跟這鐵骨扇一磕,頓時激出一串火星。

鐵骨扇卻並未跌落地上,而是倒飛而回,重新落入了玉山人掌中。

玉山人一抖手,收攏了鐵骨扇,猱身而上,將這鐵骨扇當成了判官筆一類的兵器,尋穴打穴,鋒芒亦非尋常。

江然則是腳下接連變化天乾九步。

這套步法暗含六十四卦方位,乃是紅楓葉家的絕學。

江然本是初學乍練,然而他天資非凡,這一段時日以來,已經將這步法跟自身武功融為一體。

身影重重變化之間,孫大善打來的暗器,盡數落入空處。

再抬頭,玉山人鐵骨扇正到了胸前大穴。

此時出刀已然不及,江然左手一探,五指成峰,虛虛一抓,空氣之中隱隱傳來鶴唳之音。

玉山人臉色一變,看出這爪法非凡,遙遙相對,便感覺手臂上陽溪穴,外關穴,曲池穴等數個穴道都在這五指籠罩範圍。

當即啪嗒一聲,將這鐵骨扇抖開就手一轉,呼啦又一聲響,這一轉之間,扇麵範圍之內,便是水潑不入。

江然手掌微微一抬,五指一探,又取他天井穴。

卻見玉山人鐵骨扇又一次合攏,反手打向江然的神門穴。

兩個人這一番纏鬥說來複雜,實則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交手數個回合。

眼看神門穴便要被玉山人點中,江然卻是不退反進,合身一撞,如瘋似魔一般的爪風直接探向玉山人胸口。

這一爪子抓實了,玉山人不死也得重傷。

而就在此時,嗤嗤嗤,破風之聲接連不斷。

江然無需回頭便已經知道是孫大善又一次從一側襲來,也不意外,就見他頭也不回,手中橫刀反手一掃,叮叮叮數聲脆響落下,這背後暗器盡數被掃落在地。

玉山人得此解危,身形接連後撤。

江然左手再探,玉山人隻想逃命重整旗鼓,哪裏給他機會?

隻能將鐵骨扇抖開,以扇麵迎向了江然五指。

就聽砰地一聲響。

一股大力襲來,玉山人身形接連後退一丈半,再看手中鐵骨扇已經變了形。

江然足下天乾九步一轉,卻是舍了玉山人,直取孫大善。

他算是看出了,這人以暗器牽製,想要擺脫此人,強殺玉山人隻怕不易。

既如此,那就先殺孫大善,再斬玉山人。

他腳下步法極快,手中的刀更快。

九刀鋒芒一變,孫大善那黑袍之下似乎當真有千手一般,疾風而至,迎接江然刀鋒。

然而勁力落處卻盡皆成空。

江然九刀變化以快為主,以奇為輔。

刀鋒落處往往不可思議,本是從左往右,偏生落下之後,卻又變成了從上往下。

孫大善力道盡數落空,再抬頭,鋒芒已經倏然而落。

卻聽‘叮’的一聲嗡鳴!

刀氣激散之間,他身上黑袍牽扯裂帛之音,黑袍碎片四散崩飛。

現出了黑袍之下的真容。

卻是一個鐵架子之中,束縛著一個身材佝僂的老者。

周身之間卻是嵌入了一根又一根鐵器,這些鐵器再與鐵架子上的一些金屬相連。

看上去造型古怪而又獵奇。

“這是什麽東西?”

江然看的瞠目結舌,沒想到這江湖之上,竟然還會有此種怪類,似乎是與機關術相合方才能夠做成。

且不說江然了,在場眾人也都是第一次看到這孫大善的真容。

自然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孫大善臉色不變,腳下一動也不知道是動用了什麽機關,鐵架子抽身就退。

其造型古怪,移動更是奇妙,不管是遇到了什麽地形,身形都平穩如初,沒有絲毫顛簸如履平地。

江然感覺這就離譜……減震都沒有這麽好使。

看過了稀奇之後,他也不等玉山人搶上前來,造化正心經內息一轉,就聽得嗡嗡嗡接連聲響不斷。

橫刀一切,倏然落下。

刹那間,一抹刀罡的脫刃飛出。

氣化一線,刀走無聲,縱橫千裏……鬼神驚!!

孫大善雙眸瞪的溜圓,便隻覺得一道鋒芒一閃而過,整個便僵住不動。

哢嚓嚓……鐵架子整個打斜被斬開,連帶著孫大善那有些幹癟的屍體,緩緩垂落地麵……

而就在此時,啪嗒一聲響傳來。

江然下意識的循聲去看,就見原本奮筆疾書的大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的毛筆竟然掉了。

正呆呆的正看著自己,眼神好似見鬼。

“???”

江然眼睛裏不免浮現問號,隻是此時還有要事,容不得他細問。

再抬頭,便是看向了玉山人。

玉山人臉色大變。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凶人?

三招兩式之間,飛雲寨的弟兄幾乎全都死絕了。

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你……你不要過來!!”

他這一身白衣,登場之時雖然瀟灑,此時此刻,卻是略顯狼狽。

他伸手指著江然:

“你如今住手,我尚且可以跟大當家的表明,念你是人才,留你一條性命。

“你若是再不知好歹……”

玉山人話剛說到這裏,忽然就聽得轟隆隆,轟隆隆的震動之聲響起。

當即大喜:

“終於來了!!”

江然則是眉頭一挑,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天空:

“這是怎麽回事?來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