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下）

時間追溯回前一天晚上，眾人在送給石家父女之後，婠婠到來之前。

監控室內，光頭李舉起酒杯，遙遙向孔缺敬了一下，“兄弟，你說我們怎麽就這麽命苦呢！武俠的小說多不？他媽的怎麽就把我們安排到大唐這個高武的世界來。唉，如果是笑傲江湖多好，裏麵有名的武功秘籍夠多，就是裏麵最厲害的東方不敗，他也沒到白日飛升的地步啊！我叉他姥姥，大唐裏麵的宗師可每個都距離破碎虛空隻有一步之遙！這些人的武功，嘖嘖！”他吧嗒著嘴，仰頭將啤酒一下灌完。

“低武的世界也不一定安全，如果進入天龍八部裏麵，軍隊橫掃過來，我們要是準備不足、積分不夠，恐怕變成灰灰的可能更大！”

孔缺也將酒喝下去，側頭看了眼盯著監控屏幕的白楊，女人果然都是這樣，心思細膩，對八卦的熱情度也高。要是讓他盯著監控屏，這麽長時間後肯定不會依然是興致勃勃。他和光頭兄弟對拚啤酒，克裏斯蒂安則安逸的躺在那裏，修煉自己的精神力。

“那可不一定，機槍、火箭彈、地雷，隻要三個五個人，火力密度達到一定的程度，那麽就可以無視數量上的差距。”三兄弟中的老二開口道，“再憑借我們強化過的身體，逃跑總不成問題吧？這樣一來，總算還有個活路！不像這個世界，要是當初追殺我們的是石之軒寧道奇這類人物，我們早就回去了。一群二流武功高手，都把我們逼迫到川蜀，要是再厲害點，我們還不得直接回城？”

說完，他頗有些鬱悶，“他媽的，我們哥幾個，在考驗空間的時候，每個人可都得到了十來個寶石，主神的評價也挺高的，都是六個寶石以上。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以前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可是到了這個大唐的劇情內，才發現自己是個廢柴！”聽著他訴苦，孔缺繼續喝酒，他們三個何嚐也不是這麽高的評價？

隻是正在盯著監控屏幕的白楊，聽了他這話，突然心中一動，立刻問：“你剛才說你們的評價寶石是多少？”她心中有個隱約的想法，隻是還沒有完全想清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之前的策略，恐怕就存在一定的風險——不，隻要這猜測是正確的，那肯定存在著風險，而且還很大。

光頭李一愣，但是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來，“我7個，老二8個，老三也是7個，最高評價才10個，我們這怎麽也算是不錯的評價了吧？”孔缺靠在沙發上，“你問這個幹什麽？”白楊從屏幕前走過來，坐到他們麵前，“先別喝酒，你們聽我說。我也不敢保證這個想法的錯對，需要你來拿主意。”最後一句話說完，她望著孔缺。自從進入輪回殿後，他們隊伍內的大方向選擇，基本上都是孔缺主持，現在看來，他做得還不錯。

“好吧，你講講看。”孔缺放下酒杯，抹了一把臉，讓酒氣清醒一下。光頭李三個也坐直了身子，他們現在再也不敢小看白楊了。

“以前我們是不清楚，也和其他的輪回者沒有過接觸，所以也無法得知，進入到這個世界裏的輪回者們，在上次考驗空間得到的評價是多少。但是李大哥現在說他們三個人，評價和我們三個相差不大。其他人，有可能是一樣，也有可能不一樣。

而劇情世界，單就武俠世界來說，也分為高武世界和低武世界，代表就像你們剛才舉的例子，笑傲江湖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大唐。我想，既然高武的武俠世界有輪回者，那麽低武的劇情世界裏，也應該有輪回者！那麽，主神或者說輪回殿，是依據什麽來決定輪回者該去那個劇情世界呢？

假如，這個評判的標準，是根據輪回者在上個空間裏的表現，也就是說評價來進行劃分，那麽這就合理了。

你們看，最高的評價是十分，最低是一分；獲得最高評價的輪回者去比大唐還高武、有破碎虛空者存在的邊荒傳說、覆雨翻雲這類劇情世界，而得到最低評價的輪回者就去笑傲江湖這一類低武的劇情世界。而我們，獲得的評價是相對較高。所以就來到大唐這個劇情世界——有破碎虛空的傳說，但是當代，卻沒有人能夠達到這樣的高度。”

白楊說完，望著孔缺，她心裏還有一個想法，不過還需要眾人先接受她的這番理論。孔缺和光頭李對望一眼，孔缺問：“你們知道其他輪回者的情況嗎？”光頭李說：“當初在揚州，和另外一隊輪回者接觸過，但沒有深談。不過我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他們上次的表現，肯定也不會太低。”孔缺閉著眼睛，想了想，白楊說的無懈可擊，看起來的確是這麽一會事，隻是他們無從考證……等等，也許明天可以向師妃暄的跟班們請教一下這個問題？隻是，他們會說實話嗎？

“說吧，有什麽想法？”

孔缺明白，白楊剛才說的那番理論，很像樣，挑不出來毛病。而她後麵想說的，恐怕才是重點。而能讓她感覺到為難，孔缺覺得，事情恐怕會很棘手。果然，白楊一開口，他們就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還記得我們在進入劇情世界後的首要目標嗎？那就是堅持到大唐的劇情完全結束，那麽返回輪回殿後，就可以得到最多的評價。那麽……我是說假如，我剛才的推論是正確的，那如果我們真的按照計劃完全完成了，那我們下次參加的劇情世界，難度會有多大？”

白楊說到最後，臉色很不自然，她是自責，為什麽現在才看到這一點？更讓她擔心的是，如果她的猜測是錯誤的，那他們因為沒有堅持到劇情結束就主動返回輪回殿，這造成的損失，該怎麽辦？她這隻是猜測！

孔缺聽完，不禁苦笑，白楊還真能想，無論她的猜測是對是錯，都是給他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他對白楊說：“你把克裏斯蒂安叫醒來，再給她說一下，我和李兄說說看。”這些事情，他們女人的意見很難做參考。

白楊依言將克裏斯蒂安叫醒，再給她解釋了一遍，克裏斯蒂安也是同樣為難。她聽完立刻明白，這下事情大條了。

他們重新坐下，光頭李搶先開口，“我們不能冒險，我一直在納悶，為什麽會感覺到這次劇情的難度這麽大，完全沒有新手的簡易感覺。一來是因為我們開始采取的方法不對，二來也是因為這個劇情裏人物實力實在太高。所以，我認識白小姐講的是正確的，我們應該避免這種情況。”

克裏斯蒂安和白楊沒有開口，靜靜的望著孔缺，孔缺看著她們，沉聲說：“如果你的推論是正確的，那麽我們下部劇情麵臨的難度肯定更高。即便我們仍然僥幸或者說努力的完成了，那麽再下一部，難度肯定還會持續疊加！這樣下去，我們最終會堅持不住，死在某一次的拔高之中。可是，如果我們提前返回，而你的推論是錯誤的，我們也隻不過損失了一半的獎勵，對性命的威脅不大。兩害相較取其輕，我決定，我們過一段時間就返回。

但是，我們可以用另外的辦法來盡量降低因為過早返回而減少的損失，那就是李兄之前所采用過的辦法，刺殺成名人物，奪取技能卡片！隻不過我們這次的目標，需要仔細的尋找，一定不能出差錯。”

他說完，等著白楊和克裏斯蒂安表態，在很早之前，他就想要給光頭他們尋找一些事情來幹，免得他們隻吃糧不幹活。現在，終於有機會用得上他們了。而對於刺殺的目標，孔缺的心中有個隱約的想法，這還需要光頭他們三人去核實。

“我同意，”克裏斯蒂安聳聳肩膀，“有什麽放不開的嗎？我們的運氣足夠好了！能夠發現購買的秘籍也可以兌換積分的秘密，已經讓我們賺到了其他輪回者想也不敢想的積分，這樣，我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我也同意，”白楊摸摸額頭，“自古以來就奉行的中庸之道，不是沒有道理的。”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100本一流的武功秘籍？”師妃暄低聲陳述了一遍，接著突然盯著孔缺，但是在他的眼睛裏，她隻看到了市儈和功利，連絲毫記憶中的那個人的樣子都沒有。他怎麽可能是那個人呢？師妃暄心中想，不過他們兩個的身影還真是相似啊！

孔缺看見師妃暄眼中的懷疑之色消失，這才暗中歎了口氣，剛才他都緊張死了，生怕自己裝的不像，被她看出了破綻。他上次在慈航靜齋，也是索要武功秘籍，再加上身形相似，師妃暄不懷疑才不正常。

“怎麽，這個條件師仙子也不肯答應嗎？”孔缺故意上下打量著她，“那也可以換個條件咯，比如說……”

“住嘴吧，”師妃暄冷冷望著他，“這個條件，我們可以答應。魔女隻答應你一百本嗎？我會派人給你送來兩百本一流的秘籍！隻要你記著今天的承諾。”

看見師妃暄望自己的眼光中，那說不出的厭惡，孔缺才真的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對了，唐先生，本人有一些神主相關的情況，想和你交流一下感想，不知唐先生能否給出三分鍾的時間？我們去另一邊談。”

師妃暄見他答應了，立刻偏過頭去，不再看他，轉而和解暉等人聊起來。唐姓輪回者和其他輪回者互相看看，笑道：“好的，請帶路。”雖然孔缺說的是“神主”，但是他當然明白，這兩個字該反著理解。再加上孔缺說的比較模糊，劇情的人物雖然好奇，但是想猜出來，卻也頗有些難度。

不到五分鍾，兩人從偏室出來，各自的臉上都掛著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