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左冷禪
卻說河南嵩山,江湖中但有提及,無不會想到千年古刹,江湖中第一流的門派少林寺,不過近二十年來,說起嵩山,更多的人想到的是引領正教與魔教對抗的五嶽劍派聯盟盟主嵩山派。
這嵩山派近二十年來卻是好生興旺,派中門人弟子無數,哪怕是二代弟子許多都在江湖上極有名號,嵩山十三太保武功不凡,在江湖中無一不是聲名赫赫之輩,比之尋常門派的掌門都要來的厲害。
而嵩山派的掌門,五嶽劍派聯盟的盟主左冷禪,更是以超絕的武功稱雄江湖,寒冰真氣冠絕天下,其個人武功和聲威,已然與少林方正大師,武當衝虛道長齊名,更有人將之與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和現任教主東方不敗相提並論。
此時嵩山派掌門位上,嵩山掌門左冷禪正經危坐,這位嵩山掌門此時年近五十,但是內功精深並不顯老相,反倒是中年正盛,他身形健碩,相貌古拙,濃眉大眼,隻從這麵上來看,極易讓人生出好感。
隻是他卻有一雙不同尋常的眼,這雙眼睛淩厲異常,鷹顧狼視間充滿一種果決,可見此人絕非優柔寡斷,而是一旦決定了什麽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阻擋。
而他眼神雖厲,個中又有一股陰柔,果決之中透露出一絲陰狠,而不自然間便散發出一股威淩和冰冷,隻讓人看過去便心生畏懼,不敢正視,目光掃視間自有一股威風。
這時他手上正拿著一卷紙條緩緩展開,片刻之後,他麵上微微露出一絲怒意,不過怒意才升起,又被他壓下,隻是冷靜的看著。
打開一卷紙條,他又打開另一卷紙條,上麵都是同一個內容,這是以單程信鴿送回來的信,為了怕出意外,怕鴿子在飛行途中被其他空中猛禽撲殺,所以通常是兩個鴿子一同放飛,這一次鴿子無疑是沒出意外,所以兩封短信先後到達。
“鍾鎮,將近日來關於華山劍宗的消息盡與我說一遍。”
鍾鎮微微拱了拱手,然後看著左冷禪,他為左冷禪辦事多年,對左冷禪極為熟悉,先前看他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怒意,緊接著被壓下。
此時左冷禪臉上看似尋常,他卻知道尋常左冷禪若是發怒了,那怒氣反是小,無什麽大事,但凡越是大事,他心中越是沉,越是靜,隻看他這等神色,顯然是江湖上有大事發生,讓他極為憤怒,而這事又與華山劍宗有關。
“是,盟主。”鍾鎮當下不敢怠慢,將近日便傳天下華山劍宗的事情說了一遍,無非是華山劍宗的來曆,傳承了全真教的絕學和獨孤九劍之流,欲複興華山之類,一路上如何剿匪,如何往衡山而去等等。
聽完鍾鎮的話,左冷禪麵色平靜:“衡山方向還有其他消息傳來嗎?”
“沒有,近段時間不知為何,衡山方向幾乎無有半點消息傳來,倒是在酒樓江湖人閑談之地,師弟倒是聽到一些消息,說華山劍宗不滿師兄幹涉華山內部紛爭,揚言道隻要師兄敢伸手,就要斷除師兄的手。”
“與這傳聞一同的,還有華山劍宗兩位弟子斬殺我嵩山弟子史登達一行人的傳聞,不過這傳聞師弟覺得不足以采信,不過是江湖謠言罷了。”
“以我嵩山派的威風,整個江湖哪個門派膽敢如此與我們作對?一介華山劍宗,不過華山派的分支,若敢如此,那豈不是不要命了?”
“哼,不要命了,我看華山劍宗確實是不要命了,自以為得到華山先人的武學遺澤,不過三兩個人就膽敢與我嵩山作對,鍾鎮,這是丁師弟發過來的求援信,你先看看。”
左冷禪臉上不動神色,眸光平靜,曲著手指一彈,柔軟的小紙直射鍾鎮身前,鍾鎮將紙條接在手中,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好個華山劍宗,竟是視我嵩山派如無物,師兄,我這便帶人去衡山,先誅王離,這劉正風勾結魔教,又聯合王離與我做對,也一並在江湖各路好漢麵前滅了。”
左冷禪微微擺手:“高手去少了怕是不夠,信上說王離突襲之間一招就將費彬擊殺,他和陸柏聯手都不是對手,好不容易逃脫,這樣的武功怕是不在我之下。”
“而且華山劍宗似乎還有高手存世,極有可能就是昔日以獨孤九劍披靡江湖的風清揚,華山劍宗膽敢與我嵩山作對還是有幾分底氣的。”
“所以要對付他們,就要給他設下個天羅地網,一擊滅殺,否則這等人一旦被逼得極了,狗急跳牆到處流竄襲殺我嵩山派的弟子門人,那情況可就不妙。”
“這樣的高手,怕是要本盟主親自出手押陣才可。”
“不過丁勉的信上說這王離抓了方千駒才找上門來,很顯然,我們對付劉正風的計劃已經被劉正風察覺,這個衡山派我們不足為懼,但這劉正風的名望卻不可小視,劉正風此人太過迂腐,不會運用。”
“可是有了這王離卻是不同,我看他自福州開始,所展現的武功和手段極為厲害,若他與劉正風走到一起麻煩就來了。”
“金盆大會洗手江湖各路齊聚,就怕給他們煽動起來對付我嵩山,那可就有大麻煩,搞不好我們趕去衡山,他王離早就給我們做了套子讓我們去鑽都有可能。”
“師兄,那王離真有這般厲害?”鍾鎮疑惑問道,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左冷禪身上看到這種猶豫不定,若是過往,哪個膽敢與嵩山作對,左冷禪第一時間就會下達命令。
“拜見盟主。”這時忽有一位嵩山弟子自外走了進來,與左冷禪躬身道,左冷禪微微示意,嵩山弟子說下去:“門外衡山金眼雕魯師叔在外求見。”
“金眼雕魯連榮?”左冷禪眼前一亮,正愁不知道衡山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這魯連榮卻是來的正好:“快快有請。”
過得一會,魯連榮自外行了進來:“衡山魯連榮,拜見盟主!”
“魯師弟請起,師弟卻是來的正好,師兄有些話正想與師弟請教一二,這時候衡山上下本該為劉師弟金盆洗手大會忙碌,魯師弟緣何這時候到我嵩山,可有什麽大事?”
“回盟主的話,連榮此來是向盟主告知一件大事,盟主,那華山劍宗的王離九日之前到我衡山,先與我師兄劉正風一會,不知怎的就說方師兄協助盟主欲加害劉師兄的,還將我方師弟打傷,整個右手都徹底廢了。”
“盟主,以盟主貴為五嶽盟主之尊,如何會謀我劉師兄,分明是那華山劍宗的王離在後麵挑撥,而我劉師兄和莫師兄還真信了。”
“還真信了?你劉師兄是否已經與那王離聯起手來與我嵩山作對?”左冷禪聽著立時打斷問道,言談間有些急切,若是這樣,那可就有大麻煩。
“沒有,那王離本想唆使我莫師兄和劉師兄一同對付師兄,甚至說趁著江湖好漢齊聚衡山,讓我劉師兄登高一呼,一齊找盟主要個說法。”
左冷禪和鍾鎮對視一眼,這王離竟當真想這樣做,隻聽魯連榮繼續說道:“結果我師兄隻道王離救他,他十分感謝,但是他和王離說這是我五嶽劍派的家事,如何能勞動外人。”
“然後我師兄就言辭拒絕了那王離,才有師弟我這次嵩山之行,莫師兄和劉師兄派魯連榮來與盟主討個說法。”
左冷禪點了點頭,劉正風這人他了解極深,人品道德都是沒話說,但就是兩個字,迂腐,這種人過於迂腐,迂腐到任何其他人不可動搖他的意誌。
這樣迂腐的人,偏偏還有那般聲譽和影響力,實是他五嶽並派路上的擋路石,若非如此,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碰劉正風,反正留著這人也無害。
五嶽劍派的家事,不能勞動外人,當真是迂腐,這確實是劉正風會說的話。
“那你可知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你看看這封丁師弟用飛鴿傳書緊急送過來的信。”
“什麽,這王離竟敢如此。”魯連榮看著麵上大驚,信上說王離竟是連夜偷襲了陸柏等三人,還偷襲之間將費彬一劍擊殺,丁勉和陸柏聯手都不敵於他,隻能逃離。
“這王離不但敢如此,還正麵在江湖上與我嵩山叫戰,偷襲殺了費彬之後,更是又讓門下弟子斬殺了我嵩山八位門人,何止是竟敢,簡直是膽大包天。”
左冷禪猛的一掌拍在椅子上,然後站起身來:“魯師弟,這王離如此挑釁我五嶽劍派,絲毫不將我們放在眼中,怎能任由他猖狂。”
“還有劉正風和莫大,尤其是劉正風,原本就勾結魔教,現在又和這等人攪在一起,本盟主絕不放過他,鍾鎮,你這就去叫齊其他師兄,帶足了人馬,快馬加鞭,金盆洗手大會前,本盟主要親臨衡山。”
說完之後又道:“不過此行我們當不做任何聲勢,不放出任何風聲,先與華山劍宗之人雷霆一擊再行對付劉正風。”
“魯連榮,你便隨本盟主一同過去,待誅了劉正風,那莫大年老昏聵,豈能擔當衡山掌門之位,到那時候,你就是衡山派掌門。”
“謹遵盟主令諭。”鍾鎮當即接令而去,魯連榮麵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衡山派掌門之位啊,看著魯連榮臉上的狂喜,左冷禪麵上微微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