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稅製改革

劉雲對朝廷眾臣說了一通諷刺的話,此時一個禦史站出來了,直接反駁道:“皇上此言差矣,商稅三十稅一乃是大明祖製,正體現了皇上輕刑薄賦,愛民如子,皇上若想加稅,那就是橫征暴斂,與民爭利了……”

話未說完,劉雲就爆了一句粗口,罵道:“放屁!收兩毛錢的稅就是橫征暴斂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有軍隊,有錢,恐怕大明早就滅亡了!輕刑薄賦,統統都是扯淡,稅都收不上來,軍隊拿什麽來養?發生了災荒,拿什麽錢來賑災?我記得兩年前,流賊就要攻過來的時候,是我讓當時的大臣們合夥湊錢招募軍隊的吧,結果呢,一個兩個都不肯出錢,最後隻湊得二十萬兩。後來流賊攻進城的時候,你知道他們從這些大臣家裏抄出多少錢嗎?七千萬兩,整整七千萬兩白銀呐!”劉雲恨鐵不成鋼地打量著這些朝廷“重臣”,這些人中有幾個是當時被搶的大臣,此時他們都露出羞愧之色,也沒人出來矯正劉雲的“出言無禮”了。

明朝的言論應該是很自由的,除了洪武和永樂之外,其他皇帝一般都不會因為言論而殺人,禦史更是可以肆無忌憚地罵皇帝,最多是被拖出去毒打一頓,不過被打的禦史一般都會名揚天下,因為他落了個“犯言直諫”的好名聲。朝廷上言論夠自由了,民間更是沒有什麽限製,否則複社等天天“妄議國政”的“別有用心”的組織,豈不早就被取締?事實上複社在清初就被取締了,而且一些複社成員還和滿清的*有關係,兩相比較,可見曆史上明朝後麵的那個滿清還真不是什麽好朝代。不過,劉雲現在要為這個言論自由而頭痛了,他剛剛罵了群臣,群臣立即嘰裏呱啦地一通反駁,馬士英說士紳乃國之根本,不能向他們胡亂征稅,多征商稅會有傷國本。馬士英是第一個出來反駁的,後來許多人都吵了起來,有向皇帝說的,也有互相爭吵的,總之朝廷比菜市場還熱鬧了。劉雲除了能聽清第一句之外,後麵都不知道這幫人在說啥了。

“娘的,看來言論太自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劉雲心中罵道。忽然,他右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就“嘩啦”一聲跌落地上,緊接著右手重重地拍在案上,“砰!——”好似驚堂木一般,這一下,群臣都詫異地看過來,看到劉雲發怒的樣子,急急忙忙地跪下一大片,口中道:“陛下請息雷霆之怒,臣等有罪。”

劉雲清清嗓子,道:“眾愛卿平身,你們也是關心國事,何罪之有?隻是以後不要吵得太厲害了,跟菜市場似的,成何體統?”此時,眾臣都一臉“羞慚”之色,嗯,裝的,絕對是裝的,他們一個兩個都老油條了,明知朝廷喧嘩是家常便飯,皇帝“雷霆一怒”也是常有的事情。

此時,東林黨的高弘圖站出來道:“皇上,若要收稅可以,但若擅自改動商稅,惟恐天下大亂啊。”高弘圖一臉誠懇之色,實際上東林黨許多人本身都是大商人,事關自己利益,怎能不反對?

劉雲心中冷笑,嘴上卻道:“高愛卿之心,朕已知曉,也罷,此時暫且擱置,容後商議。如今六部皆空,安排人員還需一些時日,但陝西等地的農事已經不能耽擱,我決定額外成立一個‘農業部’,專門管理農事,現下的任務就是幫助陝西百姓把農業生產重新搞起來。農業部長官名為部長,品階相當於六部侍郎,至於人選,呃……瞿式耜,你可願意擔任此職?”

瞿式耜站出來道:“謝皇上,臣願擔任此職。”

劉雲道:“很好,那麽,你收拾一下,明天就乘坐火車出發,作為朝廷欽差,前往陝西。我自然會安排人手協助於你。”

瞿式耜領旨下去了,此人是一個實幹的官員,之前任地方官,現在被召上來,終於成了京官了。劉雲本來想讓農業部等同於六部的,但考慮其他官員的反應還是算了,以後再搞改革之事。

討論了一些雜事之後,劉雲就宣布退朝了,然後坐著汽車回到中南海。剛才朝會還是安排在太和殿,但劉雲的住處並不在此。劉雲派瞿式耜前往陝西,同時派了一批係統人員前往,這些人就是管農業的係統建築提供的人,除了攜帶種子化肥,運輸農業機械之外,還攜帶了一些激光測距儀過去。此去還有一個重要任務——丈量陝西田畝。

劉雲回到中南海,整個人都氣鼓鼓的,一邊走一邊念道:“氣死我了,這幫子明朝大臣,整天就想著怎麽維護他們大地主大商人的利益,根本就沒想過國家利益!哼,要是惹我發火,我直接開千萬大軍去把他們統統‘專政’掉!”

梅青笑吟吟地走過來,給劉雲揉揉肩膀,笑嘻嘻地道:“瞧你這模樣,還真是沉不住氣。我說嘛,讓你去搞軍事還可以,搞強權政治也簡單,讓你跟這幫文人打交道你就沒耐心了。”

“什麽?你是說我神經大條搞不了政治?怒了!”真的怒了,劉雲一個轉身,將梅青順勢攬在懷裏,在她的一聲驚呼中,一個巴掌“重重”地抽了下去。“啪!”

梅青頓時臉紅如血,不依道:“真是個莽漢,說不過人家就要動手,就沒見過像你這麽粗魯的。”口中雖這麽說,但梅青眼中還是含著笑意,媚眼如絲地看著劉雲。

“嗯,咳,這不是粗魯,是家法,你懂不懂?”劉雲右手又落下去,碰到梅青的翹臀,不過,這一次卻是改打為撫,右手輕輕地在翹臀上滑動。“壞家夥,不理你了!”梅青嬌嗔一聲,翻轉身子依在劉雲懷裏,不過這一回劉雲的壞手就不能隨便亂動了。

玩鬧了一陣,劉雲忽道然歎道:“政治這東西還真是複雜呀!不過,我們軍權在手,錢又不缺,手中更掌握著更先進的生產力。我們不需要依賴這些地主鄉紳,所以我們若要改革,雖然會遇到阻力,但還是很容易進行的。我真正佩服的是曆史上的那些改革家,如王安石、張居正等人,他們沒喲我們這種超然的條件,卻能在觸動一部分人利益的情況下依然把改革進行下去,這才是我佩服的。尤其是張居正,他挽救了大明數十年,可惜他死後人亡政息,大明的命運再次被這些地主鄉紳毀掉了。”

梅青此時也沒有調笑的神色,她思索一會兒,便道:“你任命了新官員去陝西處理土地之事,應該是想在陝西首先把改革搞起來吧。我覺得,陝西經過了戰亂,許多人失去了土地,那你就幹脆不要把土地還回去了,直接把那些土地當作無主之地,重新分配,然後你在實行新的農業稅政策,豈不更好?”

劉雲經過梅青的提醒,便想通了這些關節,很快,一個大致的改革方案在他腦中形成了。忽然劉雲興奮得要跳起來,喜道:“青青,青兒姐,你可真是我的女諸葛,啵!——”劉雲又順勢在梅青臉上親了一口,弄得梅青嬌嗔不已。

第二日,劉雲就和瞿式耜一同出發了,坐火車運載著一大堆物資前往西安。現在劉雲所乘坐的列車是一列專列,其中有好幾節車廂是他自己專門設計的,其他車廂則一般用來載貨。一個人霸占了整節車廂,以前劉雲在地球的時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誰叫在這個世界裏,玩家就是老大呢?豪華的真皮沙發,豪華臥室,餐桌,還有服務員,除此之外,還有專用的浴室。在火車上,這是多麽奢侈的事情,隻有坐著這樣的專列,才能說坐火車是一種享受。劉雲感歎一聲:“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主席他老人家不喜歡坐飛機,卻要搞一列火車,看看,這才是享受啊。不過,朝鮮的金胖子也坐火車,真是窮奢極欲的暴君!”劉雲這是典型的雙重標準,北朝鮮棒子就是窮奢極欲,中國領導人就是會享受,不過那也是事實,因為朝鮮正窮呢,金胖子卻過著奢華的生活,這不是窮奢極欲是什麽?而主席在國家困難的時候,三年自然災害時期,也跟全國人民一起受苦,極少吃肉,好不容易弄到點蘋果,卻送給在中國避難的西哈努克了,北朝鮮的金胖子能比嗎?

此時瞿式耜也坐在專列上,現在被劉雲邀請到餐廳裏來,喝點小酒,吃點小菜。劉雲給瞿式耜倒了一杯五糧液,嗯,現在還沒有五糧液,但茅台酒是有的,不過也是小山溝裏小作坊的出產罷了,雖然現在的茅台酒確實有作為朝廷貢酒,但生產規模還非常小。這些五糧液是劉雲專門搞了一個酒廠做的,和茅台比起來,劉雲更喜歡“醇香型”的五糧液,當然這裏並沒有貶低茅台酒,隻是喜好不同罷了。劉雲給瞿式耜倒酒,瞿式耜受寵若驚,連忙道:“皇上怎能如此,微臣如何受得起……”急忙推辭。

劉雲道:“哎,別推推搡搡的,現在你別把我當皇帝,就當我是一個老朋友,給你倒酒你就喝,不然我可不高興了啊。”劉雲虎著臉,瞿式耜退讓不過,隻好接受了,劉雲這回才眉開眼笑。

瞿式耜品了一口五糧液,忽然臉色浮現出陶醉之色,連連讚道:“好酒!真是好酒!皇上,我也給您倒……”三杯兩盞下肚,瞿式耜也漸漸放開了,說話也沒那麽多顧忌。劉雲道:“怎麽樣?這酒不錯吧,坐在火車上還能喝到這樣的酒,也算難得了。來,吃菜!”

瞿式耜夾了一片烤鴨,送入口中,連連稱讚:“皇上,這酒好,菜好,車更好。我以前真沒見過這種什麽……火車,對,火車!啊呀,這火車奔跑如飛,卻又十分平穩,沿途還可以觀賞風光。從北京到西安,竟然可以朝發夕至,真乃神速!皇上擁有此物,若是用在商貨運輸之上,定然可以大賺一筆,於國計民生有大用啊!”

劉雲道:“不錯,火車確實有大用。不過,現在的大明,還沒有必要使用這麽先進的東西,等我的改革統統推行下去了,各地都用上新技術了,到時再推廣火車也不遲。瞿大人,此去陝西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吧。”

此時,瞿式耜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精明,似乎清醒了過來,道:“皇上目光長遠,早有成竹在胸,微臣不敢妄測聖意。”

劉雲笑道:“無妨。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直接說出來。瞿大人,你也知道我對本朝的稅製極度不滿了吧,去年的時候大明朝還岌岌可危,轉眼就要傾覆,可朕貴為一國之君,竟然沒錢救國,真是荒天下之大謬!若非我遇到異人,獲得了種種新奇之物,又有了無數大軍,恐怕現在大明已經亡了。”劉雲編了一個理由,將玩家的事情掩蓋過去,事實上係統已經幫玩家掩蓋了,隻是現在這個理由看起來更“合乎邏輯”罷了。

劉雲又道:“我大明的稅收,以往隻收田稅,而且隻收民眾的田稅,官紳的稅基本不收。但官紳所占土地甚至比民眾所占土地還要多,如此一來,我大明的稅收立刻減少了大半!”此時,瞿式耜正在十分認真地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他剛剛得知這位皇帝陛下突然變得如此“有錢”,又有無數大軍和新奇事物的原因,他知道皇帝不再怕那些官紳了,馬上就要做大動作,而他瞿式耜有幸充當皇帝的第一把刀子,幸何如之。隻要現在站對了位置,再辦好實事,不僅可以為國為民,更可以飛黃騰達、光宗耀祖!誰不想飛黃騰達,就算好官,清官也想,隻是不能以貪贓枉法、害國害民為代價而已。

劉雲繼續道:“因此,我要對稅製進行改革,全新的改革!首先就拿這遭到破壞的陝西開刀!我將要製定稅法,規定田畝之稅收每年征收一次,征收的出發點是土地的麵積和產量,稅率不變,仍為三十稅一,這個應該是很低的。而擁有大片土地的官紳,田稅不是向直接種地的農民征收,而是向土地的所有者征收。所有人都要交稅,包括皇莊,擁有萬畝良田,就得交萬畝良田的稅,沒得商量!我作為皇帝都以身作則,我倒要看看誰敢不交?《稅法》之所以為法,就是要強製執行!偷稅漏稅者,是違法犯罪!要坐牢!官員偷稅漏稅,貶為庶民,坐牢也要照坐!”

這話,嚇了瞿式耜一跳,驚出了一些冷汗,他自己也有一些良田,按照以往的政策,自是不用交稅,而按照新的稅法,以前的做法豈不要坐牢?若照此法懲治天下官紳,恐怕絕大多數的官吏都要坐牢!接著,劉雲又道:“當然,從新稅法實施的日子開始算,以前做的既往不咎,隻要以後能夠遵紀守法就好。”這話一出,瞿式耜才鬆了一口氣,最怕就是翻出陳年老賬,誰家沒有一兩件虧心事?或大或小而已。若說誰沒有虧心事,隻有包公、海瑞這種絕對的清官才辦得到,不過那些清官個個都是赤貧,官吏中的赤貧,一般人做不到的,也不想做。新的稅法隻是讓官紳也繳納田稅罷了,三十稅一,其實還是很輕的,又沒有剝奪官員的財產,所以可能有些抵製,但最終還是可以執行下去。

劉雲大概介紹了他的想法後,又和瞿式耜討論了一下,將一些細節確定下來,然後瞿式耜便恭恭敬敬地告退了,他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順便把剛才談到的東西記錄下來,這是劉雲交給他的任務。

到達陝西後,瞿式耜就開始忙碌起來。如今正是春耕時節,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播種下去了,隻有少部分百姓實在無錢,連買種子的錢都沒有,瞿式耜的任務之一就是安排當地官吏,把種子分發下去,並安排生產。經過戰亂,陝西還有一部分“無主”的土地,以及一批無地的農民,這些農民多是以前的佃戶,現在東家或者死了或者跑了,他們也無地可種。於是,劉雲就作主把這些“無主”的土地給分掉了,反正他已經聲明這些土地是國家財產,國家有權利分配。於是,眾多無地農民都歡歡喜喜地分到了土地,齊聲稱讚劉雲是個好皇帝。另外,劉雲還安排係統建築——司農殿的人員去指導耕作,並在一些地區使用了播種機等現代機械,讓這些農民嚐嚐鮮,把播種機的概念印在人們腦海裏,方便以後推廣。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百姓們對這些“鐵牛”感到十分好奇,許多人都想擁有一台這樣的機械,一天就能播種幾百頃地,這是何等的神速!不過,若有了這種東西,那這麽多農民都幹啥去?這倒是一個問題,所以劉雲並不準備推廣,隻是讓人試一試罷了。

瞿式耜是個能吏,很快就把陝西全省的生產工作安排好了,農業生產走上了正軌。接下來,就是更重要的任務——丈量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