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瀧鋢

一夜風雨,一室風流。

這世上有人千千萬,隻是人心各不同。

在白雲還在為脫不脫衣服糾結之時,離戰王府五裏遠的皇宮裏卻正在上演一出之極的**。

掛在竽姚宮外花園裏的各色花燈,已盡數被風雨澆滅,徒留一地殘紙碎燭訴說著前半夜的荒唐。一渾身濕透的小太監冒著雨匆匆的由別處奔來,一路飛跑濺起道上殘紅泥水無數。

宮殿前門有擋雨簷,其下守著一名青衣老太監和兩位身穿鎧甲的帶刀大內侍衛。遠遠的,老太監就瞧見了急奔過來的小太監。他眉心一緊,心下就是咯噔一聲。

“啥事?”

這時會兒,小太監已經跑到他跟前。雨水順著帽簷淌在臉上,麵色已然凍的發青。

“南蠻燕國犯境,主將是殺神趙思!”

“這……!咱家這就去稟報聖上!”老太監聞言渾身便是一激靈,心下驟然一緊。即刻拖著傴僂的身軀,急忙進了竽姚宮側門。

與宮外不同,竽姚宮內漆彩雕花,每每回廊處均點著幾盞牡丹花燈照明。廊外假山流水,成片的水仙花環繞著幾個荷花池開的正好。正值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初春,池子無荷香滋潤卻也有金鯉點綴。冰冷的雨水密密地從空中落下,夜色下的荷花池裏無數漣漪帶著小波浪激烈的跳動。偶然間有金光一閃,一條金鯉躍出水麵擺了擺尾但很快又消失在水裏。

老太監心裏急切自沒心思去注意這番景色,他小步快跑的進了正殿,入眼是滿殿的奢華**...靡。一群名份各異的妃子娘娘正戴著鈴鐺渾身的跳胡舞。而皇帝斜倚在殿內正中的床塌上,黃袍淩亂冠帽歪斜,兩位貴妃衣裳半解的坐在他身側,正給他喂剝了皮的葡萄和香醇酒水。

“皇上!邊關告急!”老太監極力避開殿中跳裸舞的妃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帝瀧?身邊。

“……,可是燕國?”瀧?冷冷的別了他一眼,沾了紫色葡萄汁的手在德妃胸上抹了幾下直至擦幹。如此浪**行為他麵上竟是沒有半分**…色之態,與瀧澈有三分像的眸子裏滿是精明和冰冷。

“皇上英明!”

“近日戰王府可有動態?”瀧?冷目微凝似在思考,邊上容妃適時遞來一盞葡萄酒,他隻輕呷了一口道。“可來了不明人士!”

“幾日前,有一名喚作白雲的小廝去悅銀樓買走一枚白玉戒指,說是自用。”老太監臉上表情不變,隻是那雙渾濁的老眼裏透著些許不安。“穿的是內苑的服飾,後也確實入了王府側門!此前從未見過此人!”

“從未見過?可查了來曆!”

“今日晚間才從監察司來的回話,說是此子如憑空出現,查無此人。”

瀧?冷目一眯,一抹殺機爬上眼瞳。寒聲道:“繼續查!明日午時宣戰王到禦書房!”

“奴才這便去安排!奴才告退!”

“去吧!”

望著老太監軀躬退走的身影,瀧?麵色冰冷,一室的溫香暖玉似從未入過他的眼。那些或嬌或豔的妃嬪忍著初春刺骨寒氣而舞,麵色早有發青者,卻是無人敢停……

戰王府聽劍苑的澡堂裏,白雲終是被瀧澈忽悠的放棄了最後防線。

被瀧澈一本正經的脫去內袍**,渾身光溜的縮在浴池一角,她早就羞的無地自容。之前白雲一直在猶豫不知所措,隻是瀧澈總是麵色沉穩的規勸,最終白雲弱勢的舉了白旗。

瀧澈靜靜的望著縮在池邊的白雲,這樣的她實在太瘦了,瘦的他心裏微擰,一種陌生的情緒緩緩升上心頭。

此時,他還不知道這是一種叫愛憐的情緒。直至許多年後,物似人非時。每當回憶起兩人初遇這幾日白雲所受的苦楚,他都自責心痛不已。可惜,那時的他卻是已然沒有立場去憐惜她,有些錯沒有原諒一說,唯剩滿腔相思無藥解!

瀧澈此時也沒有了戲弄她的興致,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邊。美目中微有猶豫,但最終還是狠下心一手拉起白雲的左臂。

白雲很瘦,整隻手臂青筋畢現隻剩一層皮包骨頭。瀧澈仔細觀察著她手臂上的幾條脈絡,隨即眉眼一緊,神識凝聚成線緩緩探入白雲的血脈。之前他輸給白雲的血漿中有特意封存的靈氣,此刻他要做的是引導這些靈氣去開辟白雲體內閉塞的經脈。

隻是,這種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他若不是有祖上傳下的秘術,白雲便隻能繼續用洗筋閥髓液了。那玩意用的次數多了,效果也會減弱。若是白雲這種狀態下繼續使用洗精伐髓液,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更別提修煉了。

穿筋鎖脈血祭術本是用於困住比自己實力強大的敵人之用,使用之時代價極為慘重,若非危及性命的關鍵時刻一般是能不用則不用。

這種術法必須用施法人自身十分之一的修為靈力做媒介,施展大挪移術和穿筋術攻入對手血脈經絡,然後用血祭術將靈力死鎖在對手經脈裏,由此控製對方的靈力走向及行動自由。這種秘術與媚術和傀儡術不同,一旦對方中招便再也沒有解除的辦法,並且,中招之人清醒的擁有自己的意識。

瀧澈並不想對白雲動用血祭術,他隻是利用穿筋術將白雲經脈衝開。

血祭術並不消耗修為,耗修為靈力的就是穿筋術。

瀧澈神識一動,白雲隻覺的自己身體內突然出現了無數利刃在四處橫衝直撞。頓時,痛的她再也顧不上禮義廉恥,失聲尖叫胡亂掙紮,卻怎麽也掙不開瀧澈的手,。掙紮的久了,便漸漸的沒有了力氣。她想直接痛暈,卻發現隻能越痛越清醒。

“不要了!我不……啊!我不要……了”

白雲沒毅力的哭喊著,嚎叫著,希望他能停下來。

瀧澈麵色冰冷的望著狀態癲狂的白雲,心中不忍手下卻加快了開辟經脈的速度。這樣一來,白雲的痛苦便立即加劇。

“啊!讓我死……啊!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