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江湖笑 第十五章 墨色怡情
靜雨已經被嚇傻掉了，要不是紫英推了她一下，她都愣在那裏不知道離開了。
“慕容紫英，回去之後你就給我閉門思過！這一路上你犯了多少個錯誤，做了多少個錯事，你統統給我好好想想！”心語冷冷的道。
“我會去閉門思過，可是你不該讓伏羲他們殺了那群人，他們本是有機會恢複的，你為什麽不救？”
“紫英，你這是在質問我嗎？”心語抬頭，看向紫英。
對上那深邃的眸子，使得紫英心中一慌，避開心語的目光，紫英說道：“……我沒有。”
“你和你那個沒事生事的師妹立刻回瓊華，我不想再看見你！”心語長袖一拂，快步向前走去。
隱隱的紫英看見心語臉上的淚珠，連忙上前：“心語，你……”
“慕容紫英，你放肆！”光華一閃，一襲藍衣的墨擋住了紫英的去路，重重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紫英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痛，嘴角也出了血跡。幾人一驚，天河連忙道：“勇氣，你怎麽可以打紫英？”
“我為什麽不能打他，他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怪主人，他有何資格？！主人為了他整整重傷了一千年才蘇醒過來，靈魂不全，沒有身體！而且主人的身體裏還殘留著天劫之力！整整一千五百年你們可知道主人是怎麽度過的，不得深眠，不得休息，每時每刻被那天劫之力折磨的痛苦不堪，整整一千五百年啊！主人好不容易驅逐了天劫之力，來不及修養，就強行塑體，全都是為了見你，怕你在外麵等急了！！你可知道主人靈魂不全，塑體有多痛苦！慕容紫英，你有何資格怪主人，你隻不過是一個自私鬼，自私的從來沒有替主人想過。主人為何要救那些人，那些人本就沒有了意識，你可知道要喚醒他們需要主人全部的靈魂之力！你這是在要她的命！！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主人，我真為主人不值！你給我滾！！”
“……對不起……我……”紫英後悔莫及，被盛怒中的墨狠狠地打了出去。紫英吐了一口血，看著墨冷漠的轉身離去。
玄霄不禁動容，那個女孩怕是真的非常愛紫英的吧，做到這種地步！
“紫英……”天河抱著菱紗，不知是該先將菱紗送回去，還是先看紫英的傷勢好。他不太懂，但是他隻知道若是換成菱紗的話，他的心都會碎了！何況，男孩子本不該讓自己喜歡的女子傷心！輕輕的歎息一聲，天河抱著菱紗跟上心語。
“紫英師兄……”靜雨上前，想扶起紫英。誰知紫英卻避開了，看也不看她一眼，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跌跌撞撞的起身，向黟縣走去。
紫英看了一下，昨天被他困在陣法裏的那些活死人還在，在村裏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是他沒心思去管。來到村長老伯家，看見墨，玄霄和天河都站在菱紗和心語房間的門口，紫英知道應該是心語在幫菱紗療傷。
“慕容紫英，你還來幹什麽？！主人不想見你，你不知道嗎？”墨看著紫英，冷冷的道。
“我可以等，等到她想見我的時候。”紫英說著，也不管他人反應，徑直跪在門的正前方。墨說得對，是他自私，自私的從不替心語想，他自私得隻擔心她的身體，卻忽略了她的靈魂。有些事即使心語不說，他也應該明白的，無論如何，他怎麽能再讓她傷心！心語如此堅強，在感情上卻是很脆弱的，他怎麽會想不到。每次說罰他，其實心語根本就舍不得碰他一下，受了委屈，也隻是稍微的欺負他一下。她對別人包括她自己從不心軟，卻次次對他心軟，他怎麽會感覺不到，怎麽還能傷她的心！是她對他太好了嗎？好到他可以無休止的索取嗎？！慕容紫英，你是混蛋，你該死，你真的該死！！
“紫英，你……”天河不知該說些什麽。玄霄看了一眼，又低頭沉思。墨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一時間場麵有些冷清。
“紫英師兄——你怎麽能跪在這裏？！”靜雨一路追來，大為驚訝，走上前去就要去扶紫英。誰知紫英斂眉低頭，不著痕跡的避過靜雨，身子跪的更直了。靜雨愣在那裏，從來不知道紫英師兄是這麽的倔強，為了那個女孩真的值得嗎？
大約半個時辰後，解決掉無塵穀中麻煩的三人追尋著心語的腳步來到黟縣。
“咦，慕容紫英，你怎麽跪在這裏？做錯事被罰了？”看到此情此景，伏羲沒良心的笑道。
“…………”
“怎麽了？”神農發現眾人神色都不對勁，於是問道。
“慕容紫英，你又欺負她？”蚩尤最為火爆，一把掐住紫英的脖子，將紫英提到半空，冷冷的問道。
“行了，蚩尤，先放開他，再問！”伏羲手一揮，出現了一張石桌，桌子上有著上好的水果和飄香的美酒。
伏羲的話使得蚩尤更為惱火，手上不自覺的又用上了些勁。看著紫英漲紅了臉，呼吸困難，神農眉頭一擰，輕喝道：“蚩尤！”
蚩尤這才鬆開紫英，坐在桌前。紫英跌坐在地上，也沒有起身，又朝著門跪好。見到此情此景，神農和伏羲同時皺起了眉，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想慕容紫英又做了什麽事，嚴重到這種地步！可是他們感覺到心語明明就好好的在房間裏為那個叫做韓菱紗的女孩施針，而且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時間又安靜極了，神農伏羲自顧的喝著酒，蚩尤雙眼噴火的看著紫英，靜雨根本就不敢再有什麽動作，玄霄依然低頭沉思。天河擔心的看著房內，當然，他也擔心紫英，可是……
過了半個時辰，心語推開門，擦了擦汗：“天河，菱紗沒事了。”隨即心語愣住了，“紫英，你這是幹什麽，就算你不想回瓊華，也不用跪在這裏吧。還有你臉上怎麽回事，誰打你了？”說著，心語冷眼掃過眾人，停在伏羲三人身上。
“我們可沒有碰他一根寒毛。”伏羲淡淡的說道。
心語一愣，上前將手伸向紫英：“先起來再說，怎麽回事？”
紫英沒有起身的意思，隻是抬頭，看向心語：“……對不起，一直都是我不好，是我自私，害你受了那麽大的痛苦，是我該死！我不該如此對你，不該惹你生氣，不該惹你傷心……”
“紫英，你怎麽了，快點起來呀。”心語有些奇怪，紫英怎麽回事，無緣無故向她道歉就很奇怪了，還跪在這裏，當年他刺她一劍也沒有見他向她屈膝過。
“不，你讓我說完。心語，你從來就不是萬能的，可是我卻一直將你視作萬能，你的身份讓我覺得沒什麽事是你做不到的，我一直都無止境的向你索取，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也忽略了你的限度。就這樣我一次又一次的為別人傷害了你，以前是瓊華，現在更是為了不相幹的人，是我的錯，你怎麽打我罰我我都心甘情願。心語，我以後再也不會如此待你。我不敢請你原諒我，隻要你讓我在你身邊照顧你，就好。”
“你在說什麽呀？”心語莫名其妙，紫英腦袋秀逗了，就算她說一句氣話，也不至於將他刺激成這樣吧。
“主人，墨向你請罪！墨沒有經過主人允許就私自將主人這三千年來的事情說出，還傷了……他……”墨跪在地上說道。
“什麽？！你、好大膽子！！”心語神色一冷，終於知道紫英為什麽會如此反常！
“墨甘願受罰！”墨低眉頷首。
“你——”看到如此雲淡風清的墨，心語氣不打一處來，這世上除了她，沒有人可以傷害紫英，沒有！心語抬起手來，但是卻打不下去。這三千年來畢竟是墨陪在她身邊，在她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安慰她給她鼓勵。
“給我回青蓮中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私自出來！”心語放下手，寒聲道。
“……是。”墨輕輕應了聲，化作流光，沒入心語的體內。
看著跪在地上還沒有起身的紫英，心語實在不知拿他怎麽辦才好。那個墨如此多嘴，本來紫英就已經很自責了，現在……歎了一口氣，心語上前扶起紫英：“你先回房，我待會兒再來找你。”
紫英也不作停留，很聽話的向房內走去。
“……什麽三千年？”看著心語，伏羲覺得事有蹊蹺。
“沒什麽，對於無塵穀的事你們怎麽看？”心語不願深談，轉換話題說道。
“你還不能喝酒！”見心語端起酒杯，一旁的神農阻止道，手一晃，一壺茶出現在他的手中，“你還是喝茶吧。”
“好好好！”心語不甘的接過茶壺，她也知道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飲酒。
“其實無塵穀我們早有所察覺，隻是混沌原力不是我們所能對抗的，所以……”見心語不想談三千年，怕不是什麽好事，伏羲也就不多問，向心語解說道。
“所以你們就沒有妄動，還讓玄霄將我引來青鸞峰。其實就算沒有玄霄，我也會來，這一點你們很清楚，隻是你們把時間提前了而已。”心語淡然的說道，“一來到青鸞峰我一定會感覺到黃山四周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混沌之力，那麽我就一定會去查。這些混沌原力你們拿它沒有辦法，但是我本就修煉這種力量，不會沒有辦法的，即使我已經沒有了功力，我說的對不對？”
“老大就是老大，還如原來一樣那麽聰明，我還以為你轉世之後就變傻了呢。”蚩尤笑眯眯的說道。
“……隻是什麽人可以催動你的神格？”神農有些擔憂。
“是一個叫做‘悠寧’的女孩，她的身上有我的那惟一一絲遺落在這個世上的靈魂。”心語瞪了蚩尤一眼。一旁倚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的玄霄聽到此話一震。
“怪不得，但是你卻放她走了？”伏羲眉頭一擰。
“我沒有打算拿回那一絲靈魂。這些年神格中所儲存的混沌之力夠我將靈魂修補完全，沒有必要。”心語淡淡的說道。
“不拿回？你準備將你的靈魂給她！”伏羲聲音徒然抬高了八度。
“是。”看了伏羲一眼，心語說道，“她是一個很優雅寧靜，與世無爭的女孩，給她又有何妨，再說，我還要用她引出那幕後之人。何況，她和靜緣長的一模一樣，雖然我還不能確定她是否與靜緣有關，但是她必然是當年之事的關鍵！”
“你可真是大方，連靈魂都可以送人，你可知道擁有你靈魂的人將會是……”
“我知道。羲，此事我已經很認真的考慮過了，不必再說！”
“靜緣？就是那個二十五年死掉的瓊華弟子？”神農看了一眼玄霄，淡淡的問道。
“不錯，我打算從靜緣之死和左神幽虛天這兩處開始查。隻是對方不簡單，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助。”心語說道。
“我們知道了，過些天我會讓寒鏡和碧痕來保護你。”神農說道。
“有空去一趟長白山穀底，那裏有助於你的靈魂修複。”蚩尤關心道。
“放心吧，我還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的。”心語微微一笑，“哦，對了，你們走之前把黟縣和從林中這兩撥活死人給解決了。”
“知道了。”聲音遠遠傳來，可見三人已經走遠。
“還要解決紫英的事情。天啊，我隻是一個人，不是神，好煩！”心語趴在桌子上，正在怠工畫圈圈。
“你不去看一下紫英？”玄霄睜開眼睛，坐到心語對麵，他的耳力自然聽見心語剛剛再說什麽。
“不去！”瞄了一眼看戲的玄霄，心語無聊的說道，“靠，明明就是他不對，難道還要我安慰他不成！……唉，算了，不去的話待會兒又想不開就麻煩了……嗚嗚……為什麽不讓我休息一會兒……”心語口中抱怨，但是腳步已經移向房門。
推開門，見紫英正對著桌上的畫怔怔的出神，連她進來都沒有感覺到。走近幾步，那幅畫是她所畫，當時和靜緣比試作畫，她就想到了畫他！小紫英有著天然之姿，傲人的風骨，而且是如此的美麗多嬌。想著想著，心語笑出了聲，因為美麗多嬌可是形容女孩子的。
歡快的笑聲讓紫英回了神，看見是心語連忙起身。這個動作讓心語稍微有些不悅，他幹嘛弄得好像和她很生分似的。
“這些年你一直收藏著？”心語拿起畫問道。
“嗯，每每拿出來看，想起你當時神采飛揚而自己窘迫的樣子，我就覺得幸福。”
“收好！”將畫卷起來，心語遞給紫英，眨著眼睛說道，“難道我現在不神采飛揚，需要你對著畫卷來回味嗎？”
“不，現在的心語讓我更覺得耀眼。”紫英收好畫卷，如是的道，“可是我……我怕心語你是如此的美好，我卻給不了你幸福……”
“笨蛋紫英，你怎麽知道給不了我幸福呢。”心語抱住紫英，霸道的說道，“不許反抗！”紫英還沒有了解反抗什麽，就被心語給強吻了上去。如此霸道的吻，紫英已經很久沒有嚐到了。以前，隻要心語一吻他，他就不知所措，沉浸在她的吻裏。到後來，他也懂得了反擊，如今回想起來，他還是喜歡如此霸道的吻。心語說什麽就是什麽，紫英沒有反抗，任心語在他的嘴裏貪婪的輕添，吮吸，偶爾回應一下心語，讓她吻的更為開心。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了心語，他體內不安分的因子又蠢蠢欲動，可是他卻不能推開心語。心語的吻將他全身都燒著了，紫英依然緊抓著心語的衣服，沒有任何反抗或是反擊類的動作。
吻的真爽！心語笑眯眯鬆開紫英：“紫英，你的唇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甜。”
唉，真是敗給她了！紫英臉頰微紅的看著心語，調動真元力努力平息著自身的欲火。
“過來坐，讓我看看你的膝蓋有沒有傷到。”心語將紫英拉到床邊。
伸手阻止了心語，紫英說道：“沒事的，前前後後我也隻不過跪了一個時辰而已，這點時間還傷不了我。何況，比起你受的苦，我這點算什麽。”說著，紫英就暗下眼眸。
“紫英，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所以你不許自責，知不知道？”心語抱著紫英說道。
“心語，你……”
“還痛不痛？”心語摸著紫英紅腫的左臉說道。
紫英搖搖頭，伸手握住心語的手：“不痛，一點都不痛。”
“得了吧，少騙我，都紅腫成這樣了。”掙開紫英的手，心語拿出傷藥，輕輕的替紫英抹上。
“心語，靜雨的事我確實……”紫英想要解釋，卻被心語堵住了嘴。
“好了啦，我沒有吃醋。我隻是在氣你怎麽可以為了你那個師妹把菱紗他們留在外麵。你可知道，不懂的修煉之法，混沌之氣於人就是毒藥，被它所傷，會死人的。”心語輕揉著紫英的臉頰說道，“其實是我欠考慮了，我應該事先告訴你們這些東西的。”
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噬咬著自己的心，紫英一把抱住心語，緊緊地箍住：“那我呢，我不知情況就胡亂的質問於你，還把你氣哭了。”
“你、看見了。”心語臉上有些不自然，“你都自罰的跪了一個時辰，這個當做懲罰好了。”
“……”
“你怎麽想起來跪在地上，不是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嘛。”心語奇怪的問道，她對紫英向她屈膝很是不解。
“心語不是一向對這句話很不屑的嗎？”紫英反問，在心語的記憶裏好像比較討厭這句話的。
“是啊，我是很不屑！真是笑話了，你們男子膝下有黃金，我們女孩就是可以隨便的嗎？！不過紫英你應該對下跪這個禮節是非常在意的吧，你這又是何必……”
“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祖宗和父母。男子是不能亂跪，可是不代表不能下跪。心語，你我之間不僅隻是愛，你於我還有恩。你愛我，所以你幫我，你保瓊華，你包容我，即使你受了許多委屈，即使我做錯了，傷害了你，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好。跪你，是我應該，也是我心甘情願，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何況，我本來就有錯，若是一跪，能得到你的諒解，就算要我跪上三天三夜又有何妨。”
“你倒是看得開。”心語瞟了紫英一眼，其實她還是挺感動的，“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當初為了你保瓊華，本意可不是讓你自責的，知道不？”
“我知道。……”紫英緊箍住心語。心語，你如此的包容我，你可知我情願你打我罵我懲罰我……三千年，你痛苦了整整兩千年啊——我隻不過是忍受了三十年的相思而已，我有何資格再讓你如此待我……心語，我有何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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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找到工作了，下個星期一去上班。早上七點半到下午六點半，中午三個小時休息。因此，會寫的很慢，請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