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沛岡閃身走進石敢的帳篷,左清不由留神細聽起來。好在屋中之人根本沒有想到外麵還會有人偷聽。所以也沒有采取什麽防範措施。以左清現在的修為,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隻聽裏麵有人說道:“嗯,不知沛岡族長深夜光臨,所為何事?”
“嗬嗬!大哥就要成為這世間第一人,小弟自然是來恭賀!”
“什麽這世間第一人,沛岡族長您可不要亂說。”
“哈哈哈,大哥何必客氣,那件事若是成了,不管是中原的木玲瓏、曦月、藏劍,還是南荒的顧海天、多寶神君。又有誰能與大哥爭鋒呢?”
“哦!你若真是這麽想,你應該去恭喜虞峰啊,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劃,現在這裏的所有人不都是他找來的嗎?今夜之事若是成了,我自然是對虞峰大哥萬分感激,從此甘心為他效力。”
“哪裏哪裏,虞峰雖然出力甚多,但是大哥為此事更是犧牲了全族,若論功勞,自然還是大哥大些。”
石敢似乎吃了一驚,“這你也知道了嗎?你還知道些什麽?”
“哼,虞峰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卻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遠比他知道的要多。我今日來,隻是提醒大哥,虞峰這麽做,絕不是為了大哥著想,他心裏麵,隻有他一人而已。”
石敢冷笑一聲,“這個我當然知道,你能如此和我推心置腹,將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如此多謝大哥!”沛岡的話語中透著一絲興奮。
石敢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既然知道甚多,有件事我倒想問問你。”
“大哥請說,小弟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虞峰請的這些人中,別的人有什麽作用我都知道,隻是虞峰為什麽要請霄遠參與其間呢?”
“這個我倒不是深知,想來大哥是見霄遠今日功法玄奧,對他頗有些顧忌。其實我告訴大哥,霄遠的修為其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高深,隻是依仗一麵昊月神鏡演化出虛實之身罷了。”
“哦!”石敢似乎是長出了一口氣。
左清在外麵聽得也是心中一動,經過白天一戰,左清對霄遠也頗多顧忌,此刻聽到沛岡之言,心中不由飛快地盤算起來,若是真和霄遠一戰,應該如何應對。
“好了,大哥,我們也快要動身了。為了不讓別人多心,我看我們還是分開前去較好。”
石敢道:“這是自然!”
隨後左清就看見沛岡走出帳篷,溜溜達達,向遠處去了。十息之後,才看到石敢和石單兩人走出帳篷。
左清當下遠遠地墜在後麵。骨族營地之中,四處巡視的弟子也有十多人之多。石敢二人不時就會遇到一個,而且骨族弟子看上去長得都差不太多,所以二人對遠遠在後的“老三”卻無半點疑心。
遠遠地,隻見石敢二人已來到白天鬥法比試的空地之上。而且空地之上人影綽綽,已有數人在那裏等候。
左清四下一看,隻見那空地旁邊有一片樹林,急忙繞了過去。片刻之後,左清已化身為一棵小樹,就在正對著空地的位置。隻見那群人中,他白天見過的重要人物俱在其內。除此之外,還有八名手舉火把的骨族弟子。
騰蛇杖的匿息功效果然神奇,在場眾人竟無一人發現左清的行動。
此刻石敢也是剛剛走到,正冷冷地看著獨績,目光中充滿了深深的怨恨。
獨績見狀,向虞峰雙手一攤,苦笑了一下。
虞峰道:“石敢族長,我知道你們石族和骨族有深仇大恨。昔日,連你們石族的聖物都被骨族搶來。不過今日獨績族長已答應助你一臂之力。希望大家看在我的麵子上,就將過去的一頁揭過去吧!”
石敢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看獨績。
虞峰又對獨績道:“好了,獨績族長,現在你該帶我們去祭壇了吧!”
獨績微微點頭,也不知他動了哪裏,隻聽一陣響動,就在他腳下居然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甚窄,隻能容一人通過。
眾人似乎都沒有想到密道就在他們腳下,齊齊一驚。
獨績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虞峰當下帶頭進入了密道之中。眾人緊跟其後,一個接一個走了進去。片刻功夫,外麵就隻剩下骨族的兩名隨從。其中一人縱身一躍,也跳了下去。
最後一人正要跟著躍下,左清已經抓住時機,將魔影無蹤提升至極限,飛掠而至。距離堪堪夠上之時,精神世界就將那名骨族弟子罩入其中。這樣他無論怎樣大聲喊叫,也不可能被外麵的人聽到。
那骨族弟子驚覺眼前景象發生了變化,急忙四下看去。左清早已一道“精神之矢”射了過來,那弟子隻覺得腦海中似乎有亮光一閃,隨後一種奇異的劇痛就擴散開來。不由雙手向頭上抱去。全然不顧一根綠油油的“竹杖”已點至他的眉心處。
所以他立刻變成了一具屍體。
左清撤去精神世界,同時施展騰蛇杖的變形功效變成這名弟子的樣子。並隨手將這名骨族弟子的屍體丟入納虛戒指之中,三個動作一氣嗬成。
眨眼間,左清已取代了那名骨族弟子,舉著火把,躍入了密道之中。先進來的那個人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身邊的夥伴已換了人。
左清手舉火把,一言不發,跟在另一名骨族弟子的身後,默默前行。
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眼前忽然豁然開朗。隻聽水聲潺潺,眾人已來到一個山穀之中。
整個隊伍不停,穿過一條小溪,又走出數百丈。眼前現出一片空地來。空地的中心處,有一個古老的石頭堆成的祭壇,那些石頭都長滿了青苔,充滿了一種古老的氣息,不少石頭上還有斑斑的血痕。在火把的照耀下,充滿了一種蒼涼、古樸、荒蕪的氣息。
石敢一個箭步竄上前去,合身撲在了這些石頭之上,用手不住地撫摩著每一塊石頭。
石單站在一旁,也是神情激動,身子不住顫抖。
獨績聳了聳肩,對虞峰道:“這就是我族祖先當年搶來的石族聖物——石之祭壇。二百六十五塊大小石頭,一塊不少。原先它們都是散亂地堆放在我族的寶庫中,現在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將它們恢複成祭壇的模樣。”
虞峰點了點頭,又衝寥風一招手,寥風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從裏麵倒出一塊石頭來。微微透明的石頭,血色,在跳躍的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神秘。
石敢一躍而起,顫聲道:“聖血石,你們終於恢複了聖血石的靈力。”
虞峰道:“不錯,寥風族長和他族中的幾位長老以三昧真火足足煉製了七七四十九日,這才使它從沉睡中醒來。真是有勞寥風族長了。”
寥風笑道:“哪裏哪裏,虞峰大哥,你讓熾至羽傳我那些修煉三昧真火的法門,我們炎族全族上下都感念您的大恩,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麽?”
虞峰又對石敢道:“當然,沛岡族長這段日子以來,四處收集的那些珍貴的材料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石敢此刻激動得聲音都有些沙啞,衝沛岡低聲道:“多謝!”
沛岡忙擺手道:“哪裏哪裏!”
石敢急切地對虞峰道:“虞峰大人,現在石之祭壇已經恢複,聖血石又恢複了靈性。我們快些舉行儀式,召喚石神的意念吧!”
虞峰笑道:“不急不急,還有一件事,我們需要定下來。”
石敢忙道:“什麽事?”
虞峰幽幽道:“石族長具有石神血脈,一會祭祀之後,石族長得到石神意念的加持,秉持神之力,毫無疑問會成為這世上最強的修者。到那時予取予求,誰敢不聽你的話呢?”
石敢怔了一下,這才道:“虞峰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德,將來一定唯您馬首是瞻。”
虞峰笑笑,“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您的一句話,怎能我們彼此信任的基礎。”
石敢愣了半晌,才道:“虞峰大人,那不知您想怎樣?”
虞峰一指霄遠道:“我們這些人之間,要想相互信任,就要靠他了。”
“靠他。”石敢眉頭一皺,“他能做什麽?”
虞峰道:“月族有一種秘術,叫做‘月之盟約’一旦許下這種盟約,一生都要受其約束,如有違背,立刻爆體而亡。我隻希望石族長能和我定下這月之盟約,約定我們雙方將來都不可對對方生歹意。你看可好。”
石敢緩緩道:“虞峰大人,難道一定要定下這個盟約嗎?”
虞峰笑道:“聖血石已經幫你恢複,石之祭壇也已經修成,你自己為此又付出了那樣大的代價。你若覺得自己能夠抵擋眼前的**,那你完全可以不定。”
石敢看了看場中的石之祭壇,又看看寥風手中的聖血石。忽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深思之中。半晌,猛一跺腳,對虞峰道:“好,虞峰大人,我答應你!”
虞峰點頭,“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