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行細細一想,平秋絕不是多嘴之人,更不會跑到丹方宗去傳此類事情,於是問道:“可還告訴過他人?”

盈月想了想,道:“又與師父說過,便再無他人了。”

“花前輩也不會逢人就說這樣事情,莫不是王衝說出去的?”楊濟行喃語道。

盈月不解地問道:“出什麽事情了嗎?”楊濟行將劉圖被困一事說了一遍,盈月聽完,亦是皺起了眉頭,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情,說道:“雖不知是誰說的,不過俞柯好像也知道。”

楊濟行心中一動,問道:“他怎會知道的?”

“我猜他知道。”盈月說道,“那日禦音宗趕到王府時,我看他看劉圖的目光中滿是狐疑,像是在打算什麽。”

經她這一說,楊濟行忽然想起那日俞柯說話頗為的語無倫次,十分蹊蹺。說道:“問題該是出在他身上的。”

“我們要怎麽辦?”盈月問道,“要不告訴師父,叫她當麵去問俞柯。”

楊濟行擺擺手,說道:“我們還不確定,冒然叫花前輩找去,大為不妥。我們還是自己去禦音宗,找俞柯打探打探。”

盈月點點頭,劉一升也沒有異議。三人又出了王府,向禦音宗所住的客棧。

將到客棧門前,三人忽見客棧之內,閃出一妖嬈嫵媚的女子。女子出了客棧不住地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瞧見似的。

“許師叔?她怎麽來了這裏?”盈月見女子正是宗門內的師叔,便要上去招呼,卻被楊濟行一把拉住,拽到了一處牆根兒下。

“怎麽了?”盈月壓低聲音問道。楊濟行道:“沒見她鬼祟的模樣嗎?她來客棧,該是為的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劉一升接道:“如此說來,這俞柯越來越可疑了。”

楊濟行與盈月問道:“你對那許師叔可算了解。”盈月點點頭,說道:“許師叔大名許緣清,在幻彩宗眾長老中威望頗高,可說師父之下,便要數她了。”

楊濟行挑起嘴角,微微笑道:“我懷疑他們,與慕容冥空有關聯。”

“什麽?”劉一升驚道,“你可說準了,若真是那樣,我們還怎麽對付慕容冥空,早些散去算了。”楊濟行說道:“劉圖不是說過嗎?慕容冥空常去別國拉攏修仙門派,那麽,他為什麽不能拉攏燕國的門派。”

“可是……”盈月結聲道,“千百年來,禦音宗多次與我們同處一條戰線,他們怎麽會倒像慕容冥空。”楊濟行搖搖頭,說道:“那是胡老涯為掌門的時候,如今禦音宗掌門不是換了人嗎?”

“你懷疑俞柯與慕容冥空勾結?”盈月道。“沒錯。”楊濟行沉聲說道。

盈月急忙道:“那還了得,我們要趕快通知師父,叫她想辦法應對!”

“不必那麽急。”楊濟行看著許緣清遠去的背影說道,“他們八成是心懷鬼胎,不過去不知道被咱們察覺了,先去找俞柯驗證一番才好。”

“驗證?”劉一升瞪大了眼睛說

道,“那不是去送死嗎?”

楊濟行微微一笑,說道:“咱們兩個已在燕京城中經了不少事情,多受人關注,去了或是送死。”說著,看向盈月,“盈月師妹若去,便是恰好了。”

“我去?”盈月蹙了蹙柳眉,鵝蛋臉頰上微顯怯懦。

楊濟行拍拍她肩膀,說道:“我告訴你怎樣與俞柯說,決計不會有事的。”

盈月便是害怕,可楊濟行叫她去,她也不願退縮,於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去。”楊濟行欣然一笑,“見到俞柯,你便這麽說……”

他將計謀講述一遍,劉一升聽了,險些跳起來,說道:“不行,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楊濟行狠狠瞪著他說道:“人家一個女孩子,獨自去找俞柯都不怕,你有什麽可怕的?”

“你……”俞柯還要爭辯,卻見楊濟行轉過頭去不理自己了。楊濟行與盈月說道:“去吧,我們便在此處等著你。”

“嗯。”盈月點點頭,款款地走向客棧,到門口,正見一名禦音宗弟子,那弟子見竟然是她,忙嬉皮笑臉地上前招呼:“盈月師妹,怎麽到我們客棧來了?”

盈月嫣然一笑,那弟子臉上立時泛起紅暈,盈月說道:“逢師叔之命,有事找俞前輩。”

“原來是來找掌門的。”那弟子笑道,“掌門正在房中休息,走走走,我帶你去見他。”說著伸手去抓盈月的胳膊,盈月一甩手,避開他,笑道:“那便麻煩師兄帶路吧。”

那弟子嘿嘿一笑,搶先向客棧內走去,楊濟行看得咬牙切齒,心說這人真是無恥。

那弟子領著盈月走進上樓,走到一居中的房間,敲了幾下門,說道:“掌門,幻彩宗盈月姑娘求見。”“哦……快快請進來!”俞柯在裏麵叫道。

“師妹,你便進去吧。”

盈月點點頭,推門進了房間,見俞柯正獨坐在一張交椅上。

“盈月姑娘快請座。”俞柯為盈月指了座位,盈月落座,眼見俞柯如以往一樣熱枕,心中卻惴惴不安,可想到楊濟行,又骨起了勇氣,與俞柯甜美一笑。

俞柯問道:“不知姑娘來找我所謂何事?”

盈月板起俏臉,低聲說道:“是許師叔叫我來的。”

“哦……”俞柯一雙樹眼在盈月身上提溜一轉,皺起眉頭問道:“她……你不是花鏡影的弟子,怎與她走到了一起?”

盈月道:“卻是師父帶我遠不及師叔帶我好。”見俞柯若有所想地點了點頭,顯然是信了。

俞柯問道:“那她叫你來,所為何事?”

盈月道:“俞前輩可增注意到,楊濟行身邊有一猥瑣男子?”

“知道啊。”

“師叔說,他叫劉一升,也是毒仙宗弟子,皇宮一役,才與劉圖相認,是不是想辦法將他也囚困起來?”

“這……”俞柯陷入沉思,良久之後,緩緩說道:“他是皇宮大戰之後才與劉圖認識的,若隻是一名毒仙宗的弟子,困不困都可

吧。”

盈月心中一動,果然是俞柯慫恿丹方宗困住的劉圖,他必然與慕容冥空有關,困住劉圖,隻因劉圖曾為慕容冥空效力,不理劉一升,卻是他與慕容冥空沒甚瓜葛。

盈月一頓,說道:“聽說這劉一升狡猾萬端,許師叔是怕他生出什麽事情。”

俞柯說道:“可若屢次三番的慫恿丹方宗出手,怕他們會覺察出什麽。”

盈月點點頭,說道:“師叔的意思是,可不可以想辦法除了他?”

俞柯眉頭一皺,說道:“他不是日日與楊濟行呆在一起嗎?欲要下手,恐怕不易吧。”

“也是,楊濟行巧捷萬端,在他眼皮底下殺人,恐怕更會引起懷疑?”盈月道。

俞柯點點頭,道:“說的不錯,我再想想看吧,總之,我會注意他,不叫他壞了事情。”

“嗯。”盈月起身說道,“那麽,我便不打擾前輩了。”

俞柯嘿嘿一笑,說道:“那就不留姑娘了。”

盈月走出房間,見帶她來此的那名弟子竟在等他,笑道:“師兄還沒有走?”

那弟子走上前,笑道:“在下姓方名守義,想請盈月師妹一起去轉轉,不知師妹可否賞臉?”

盈月翹起朱唇,勉強一笑,說道:“我還有事情,不與師兄遊玩了。”說罷,蹬蹬蹬向樓下走去。方守義急忙跟上,叫道:“那麽我送師妹一程。”盈月可是眾門派弟子心目之中的仙子,終是抓到獨處的機會,方守義自是能近一會是一會。

盈月出了客棧,方守義依然跟著,藏在樹下的楊濟行見了,心中大喜,決心戲弄一番方守義。劉一升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說道:“不可在這裏造次啊,若叫俞柯知道了我們與盈月一起出現,會懷疑什麽的。”

“區區一個靈通期九層,還用得著我現身?”楊濟行低語一句,見盈月二人已經走至近前。盈月雙目飛快地在他身上掃過,他伸出手,指了指前方,示意盈月繼續走。

“師妹,我聽聞燕京城中有一家酒樓,做得紅燜鯉魚很是不錯,不如我們去品嚐一番。”方守義嬉皮笑臉地說道。

“哼,先叫你品嚐一下我的無影鏢。”楊濟行嬉笑一聲,已將無影鏢握在手中,卻見盈月與方守義對麵,走來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另有七八人隨在男子身後

“佟百雙?他怎麽來了?”楊濟行低語一聲,豎起耳朵,盯住佟百雙,見他走到方守義麵前,笑道:“原來方師弟也喜歡吃鯉魚。”

方守義心知佟百雙也中意盈月,幹笑幾聲,說道:“佟師兄也喜歡嗎?”

佟百雙笑道:“自然喜歡,本想找盈月姑娘,請她吃,卻正好師弟也在,既如此,我們便一同吧。”

方守義一咬牙,心說與你同去,還不被你刁難死?又不敢拽著盈月離開,隻好說道:“佟師兄既然有雅興,我便不去了,你們去吧。”

“真不去了嗎?”

“不去了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