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DNA鑒定誰的種(看爺不弄死你)

此刻的天空萬裏無雲,碧晴如洗,裴靖東卻覺得猶如烏雲罩頂般的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捏著手機的手,緊緊捏住,呼吸一窒,剛剛還舒展著帶笑的眉峰此時攏在了一起!

站定身子,拽了一把郝貝,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深吸了口帶著她體香的空氣,這才覺得沒那麽壓抑了。

“貝貝,陸銘煒快死了,你回南華看一眼他吧。”平淡無一絲個人情緒在內的話從首長大人的嘴裏說出來,驚的郝貝身子僵住了!

陸銘煒快死了?怎麽會?不是都過了危險期了嗎?

眼淚猝不及防的奔出眼眶,心像是讓人拿著尖尖的刀子戳了一下,又戳一下,慢慢的,劇烈的戳了起來,疼痛從心口那一處蔓延——四肢百骸都在疼著。

“你騙我的吧!”郝貝一把推開裴靖東,單手捂嘴,雙眸飽含淚水,死死的凝視裴靖東那兩片菲薄的唇片,就想聽到他回答個肯定的答案,是騙她的。

男人神情肅穆,眉頭擰著川字型,無奈的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子:“是那邊醫院來的電話,說是情況惡化,已經下病危了,陸李花還在刑拘,所以就打給我了。那我們先去看結果,然後你要想去看陸銘煒,一會我們就回南華。”

郝貝雙眸睜的圓圓的,眸底有悲傷又悔恨有很多很多外人無法理解的情愫充斥其中!

首長大人拍拍她的肩膀:“要不現在送你去機場!”

郝貝反射性的點頭,什麽都沒有人命重要呀!

不管如何,陸銘煒都是她曾經的過去,無愛便無恨,她有多恨陸銘煒,心中則有多愛陸銘煒,如今,更多的是一種痛恨,痛恨這種讓她無能為力的感覺。

裴靖東麵色陰沉的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吩咐道:“展翼,你下來,送郝貝去機場回南華,陸銘煒病重下了病危通知,郝貝必須現在回去。”

此時的他們正在醫院的大廳裏,郝貝就坐在長椅上,而裴靖東打電話時,她的淚水還在流著,腦海裏全是讓陸銘煒病危的消息給炸懵了!

展翼接到電話,沒兩分鍾便下來了,見到裴靖東和郝貝,二話沒說的就道:“走吧嫂子,我送你。”

裴靖東沉著臉還要吩咐什麽時,展翼卻是淡淡的反道:“首長,你這是在浪費時間不想讓小嫂子回南華的嗎?”

裴靖東讓展翼這麽一嗆,虎眸瞪過去,展翼卻是不畏他的怒眼,直接走到郝貝跟前:“嫂子,你放心吧,現在有些醫生就愛詐唬,病危通知書隻是他們怕責任弄出來,沒準什麽事也沒有呢!”

“展翼!”裴靖東重重一喝。

展翼伸手捂嘴,一副無意多言了的神情道:“我閉嘴,不說話可以了吧。”

郝貝心底又燃起了希望,抓住展翼的胳膊,滿心滿腦子就是展翼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沒準還有希望的!

“好,那我們快走!”說著拽著展翼的手就往醫院外跑去。

連看裴靖東一眼都沒有,裴靖東站在原地,目光灼灼,拳頭握的咯咯咯作響,古銅色的老臉烏黑一片,僵硬的手指摁上突突突狂跳的太陽穴!

良久,才長舒了一口氣,隻是那擰緊的眉心,卻始終沒有放鬆過!

“嗬,可真是父子倆呀,嘖嘖,這演技能去奧斯卡當影帝了!”一道戲謔鄙視的女音從裴靖東的後方傳來。

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近視鏡的女醫生,正是裴家大房的兒媳婦——蘇韻。

接著輩分,裴靖東該叫這美婦人一聲二嬸。

“二嬸。”淡淡的喊了一聲,並未就蘇韻剛才說的話做任何性的反駁。

“哼,本來以為你是阿靜的兒子,會好一點呢,沒想到,到底跟你父親一樣劣根性十足!沒看到這身衣服嗎?醫院裏請叫我蘇醫生。”蘇韻不屑的說著,轉身就要走。

裴靖東卻是快步跟了上去,眉眼間都是討好的笑意:“二嬸,我知道你跟我媽媽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侄兒有那點兒做的不周到的,二嬸請見諒。”

蘇韻又是一冷哼,嘴角一抽:“嗬,擔不起,你還是上樓去看你的寶貝兒子吧!”

裴靖東臉上一僵,隻覺得這醫院是不是太有錢了,這才幾月的天呀,空調都打上了,冷颼颼的空調風從天花板上吹下來,吹的他唇片上都幹的起皮!

伸手舌舔了舔幹澀的極缺水的唇片,舌頭轉了個圈又重回口腔裏,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二嬸,這個事情,有沒有別的可能性。”

美婦人蘇韻斜了他一眼:“垂死掙紮呢?”

裴靖東簡直是快哭了,這他媽的,他可以百分百的保證,根本一下都沒碰過秦汀語的,要說這裏麵沒點兒圈套,他才不相信呢!‘

怪就怪,他剛哄好了郝貝,這事兒又由大爺爺裴林來安排的,心想著無可厚非,家裏人總不至於騙他吧!

剛才那個電話,就是展翼打來的,打來告訴他的就是讓他做好心理準備,裴林已經在秦老頭子談婚約的事情了。

如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郝貝支開,如果郝貝知道了,他不敢想像會出現什麽樣的事情!

這下送走了郝貝,他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腹背受敵了。

“二嬸,求你了,我就是不叫你一聲二嬸,也得管你叫聲蘇姨的吧,不看別的,就看著我媽的份兒上,你也得幫侄兒這一把呀。”裴靖東從來沒有這麽軟著聲跟人說過話,更別說求著人了。

但是,這會兒,對著這個母親曾經的好友時,他還是軟下了聲,有點小輩的樣兒了。

蘇韻不雅的翻了個大白眼糾正道:“你叫我姨,你就是我外甥兒,不是侄兒。”

“……”裴靖東啞然,有必要這麽較真嗎?

蘇韻好像看出他的心思來,當下美眸一圓:“你紅國叔不讓我多管閑事,我什麽也不知道。”

裴靖東一把拉住這轉身要走的美婦:“蘇姨,侄兒求你了,幫侄兒一把吧。”

蘇韻這才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神色開始說起專業知識來:“一般情況下,這種dna檢測用於公安鑒定被強暴婦女時用的手段,準確率可以說接近百分之百,所以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蘇韻說到此,就不再解釋了,隻是十分不相信的問了裴靖東一句:“你確定,你沒睡人家姑娘?”

裴靖東那是隻差沒有舉手起誓了:“我真沒睡過秦汀語,當時賀子蘭說的那一天,我回家了,我家媳婦兒可以作證的。”

其實裴靖東說這話時,心裏都是汗呀,那一晚上,情況緊急,他是自己開了車,換了宅子裏的下人裝出來,繞了幾條道後,又一路急駛到南華的,因為怕有鬼煞的監視,回南華家裏的事,他連展翼都沒有說過。

當時真是讓欲火要逼瘋了,到了家裏,看到他家二貝在**睡的香,直接扒了衣服,摸到小媳婦兒一陣水時,直接衝進去,這過程,小媳婦兒好像一直都沒睜眼,閉著眼嗯嗯啊啊的就知道享受。

泄了兩三次火,等他幻緩過神收拾好,要走時,小媳婦兒那是直接睡死過去了,拍臉揉臉都沒醒。

所以,他也就沒提這茬事了,那兒知道會有今天這倒黴事。

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早知道的話,他說什麽,也得把小媳婦給搞醒了呀!

但如今,這樣的結果,他要不查明白就讓小媳婦兒知道的話。那麽,以小媳婦兒的性子,怕是結果還沒查清楚,她就氣的炸毛了!

他媽的!

想到此,就想到三天前,那洗手間裏被反攻的窩囊氣!

這三天,一家人在一起,雖然是玩呀樂呀,但到了晚上,小媳婦兒說了,他現在的身份是小叔子,跟長嫂可以一起玩兒,但絕對不能一起睡覺!

如果他強行想要進屋,小媳婦兒又說了,那你變成裴靖東來,我就讓你進屋上床。

他想說好呀,變就變,沒拿那藥過來,不行就把頭發給染回來唄。

但小媳婦兒賊笑著後麵就加了句,那你就別想再變回去了,從此就沒有裴靖南這個人了!

他無奈,歎氣,內傷,但都抵不過小媳婦兒說的話,心裏也暗暗的想,等解決了與秦汀語的婚約後,回到了南華,他就當裴靖東,一直不變了,反正公司的事,都有職業經理人在管理著,沒什麽好擔心的。

本來這一切都是好好的!

但如今,卻是讓他措手不及,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兒了?

美婦人蘇韻這時候也是擰起了秀眉:“沒睡過,她能懷了你的種?”當下想到一個可能——裴家的**庫。

而這,也正是裴靖東所想的。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但這些,卻不是裴靖東能接觸得到的。

裴家有裴家的規矩,也有自己的醫務人員,這些全都是極其隱秘的存在,畢竟裴家上一輩人中,裴靖東的父親裴紅軍從軍,而蘇韻的丈夫裴紅國則從政。

這些,都是走軍政仕途的人,最應該避免的秘辛。

“這個事情,我來查吧,你也不方便,樓上那一堆人,你先穩住他們才是真的。”蘇韻既然答應要幫忙了,那麽必然開始想怎麽辦才好。

這一點裴靖東還是知道的:“嗯,那就麻煩蘇姨了。”

蘇韻往前走,跟他分開走之前神色憤慨的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要是讓老娘知道你跟你老子一樣的人,嘖嘖,以後再別拿阿靜兒子來自稱了!不配知道不!”

裴靖東站在原地,被人訓,還是笑眯眯的。

這種感覺,像是隻有媽媽才能帶給他的,這個二嬸,一直對他沒個好臉色,他是知道的。

如今,能幫他,那也完全是看在他死去的媽媽的麵子上。

可見父親裴紅軍做人有多失敗,蘇韻連他叫二嬸都不喜歡聽呀!

……

醫院的八樓會議室裏,桌麵上放著三份的證明文件。

一份是賀子蘭作保的,說是裴靖南的確在裴宅裏對秦汀語做了逾規的事情。

另一份則是醫院提取秦汀語子宮裏胚胎絨毛的證明文件,當時有幾個醫生在場,提取的過程,全程視頻資料,而後送往研究室。

最後一份便是那紙能宣判裴靖東死刑的證明文件!

一堆醫學專用名詞數據的比對,染色體等等的比對,最後的結果——直係血緣份,父(母)與子(女),或子(女)與父(母)的關係。

裴靖東剛推開門,就見到大爺爺裴林黑著一張臉,很顯然,這件事情,鬧到如此地步,那是在打裴家人的臉!

特別是秦老頭子此時,那張興奮的跟中了六合彩一樣老臉,笑的跟米勒佛有得一拚了。

“嗬嗬,阿南呀,你小子,這下沒話說了吧,你當歸說的話,爺爺可全都錄了下來,你大爺爺也聽了,你認了這事,那這婚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一身如墨般西裝在身的男人,劍眉輕跳,嘴角上勾,邪笑著回了句:“爺爺,您老為了這事,可真是費心又費力呀,看著這幾天都蒼老了許多呢。”

裴靖東這模棱兩可的話,聽得秦老頭子怔了一下,很快回神笑嗬嗬地道:“以後,有你跟小語孝敬爺爺,爺爺也能享享清福了。”

“嗯。”裴靖東淡淡的嗯了一句,並沒有再說什麽。

秦老頭子使了個眼色跟身邊的助理,助理幾個快走到會議室的門口,對著裏麵恭敬的道:“小姐,可以出來了。”

從裏麵走出來的秦汀語此時已經換上了證明她懷有身孕的孕婦裝,而扶著秦汀語的正是一臉要抱乖孫子笑容的賀子蘭。

“阿南呀……”賀子蘭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才剛說了這麽一句時,就讓裴靖東一個低喝:“閉嘴,連個小媽都不是的低賤妓女不配叫小爺我的名字!”

賀子蘭麵上一紅,淚珠子馬上就落,剛要開始哭,那邊裴林重重一喝:

“鬧什麽鬧,回家關起門來再鬧,過來商量正事。”說罷揉了下眉心,弟弟裴森身體一直不好,所以,這個侄孫兒的婚事這番波折,還是不要驚動家裏的好。

秦汀語麵上有著為人母與新嫁娘的喜悅,一把甩開賀子蘭,眼帶鄙視的道:“賀阿姨,以後你還是與我保持一點距離的好,阿南不喜歡你,我不想因為你,讓阿南跟我之間有間隙。”

賀子蘭那張白胖的臉,才不過三天就水腫了起來,此時,那雙自認為美豔無雙的睛晴,眼泡浮腫,眼底紅血絲一道道的,卻還是揚起笑臉暗滴淚:“好,沒關係,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是在裴家當個傭人,心裏也是樂意的。”

賀子蘭此時的謙卑幾乎沒有一個人看在眼裏,卻有一道如鷹一般銳利的視線鎖住了賀子蘭此時的神情,來回打量,而後若有所思。

嘎——秦汀語嫌惡的眼神更加強烈起來!

早知道以前就不討好賀子蘭這賤婦了,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連累的她也讓裴家本家嫌棄了。

還好,還好這個孩子爭氣呀!

想到此,秦汀語一雙美麗的大眼中,滿滿都是感激的看向自己的親爺爺——秦老頭子。

秦老頭子則是寵溺的一笑,對著孫女兒招了招手:“小語,來,過來,爺爺這邊兒坐,阿南坐你大爺爺跟邊上吧。”

如此,裴靖東還能說什麽,走到大爺爺裴林邊上坐好,拿起桌麵上的文件,無聊的翻了幾下。

而後,‘啪’證明文件被他隨手一甩!

甩到秦汀語跟前:“你自己看過了嗎?”

秦汀語當下就紅了雙眸,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阿南,你不能這樣對我。”

裴靖東虎眸一眯,冷眼視她:“哦,那你想讓我怎麽對你,當送子觀音一樣供著你呀,那好呀,明個兒我就讓人在陵園裏給你修座廟的。”

裴林一張緊繃的老臉差點沒破功,這孩子呀,可真真隨了裴靜的性子!

嘴巴毒的厲害!

墓地裏修廟——裝神給誰看呀!

秦汀語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淚痕明顯,想哭又不敢哭,幹脆低下頭,雙手絞著自己紫色的孕婦裙下擺。

室內的氣氛僵持了幾分,但秦老頭子並不生氣,裴家小子不管大的小的,就這脾氣。

這種逼婚的手法,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所以,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婚約的合談條件,很迅速,裴靖東他爺這一輩,就裴林和裴森兩兄弟,一直都是從商。

裴家現在諾大的家業,幾乎都是這兩兄弟年輕時創下的。

而裴林的兒子和裴森的兒子則一個從政一個從軍,跟家族裏的生意毫無瓜葛。

再加上,裴林的兒子裴紅國都40歲了,還沒有子嗣,這一輩人中,也就隻有裴靖東兄弟倆人。

這麽以來,這以後裴家的家業,還都是要交給裴靖南來打理的。

這也是裴靖南當初必須要退役從商的原因,一方麵是裴家本家的家業,另一方同是母親家裴靜家的企業。

都得有一個繼承人。

而現在,這一切都壓在裴靖東的肩膀上。

所以,這個婚約,談起來,也就是南北兩大家族的聯姻大計!

秦老頭子對此是很滿意的。

裴家子嗣少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好在秦家子嗣夠多。

但秦家子嗣多,也就注定了將來有瓜分的可能,所以,他更要好好的抓住凝成一團的裴家,以鞏固秦家在南方的地位。

合談的條件,很多,很雜,但這兩隻明爭暗鬥了一輩子的老狐狸,談笑風聲間也能很快把婚約談好了。

秦汀語將會帶著秦家上億的嫁妝嫁入裴家,如若誰提出離婚,那麽誰將要淨身出戶!

這是秦老頭子唯一的要求!

也就是防止裴家小子將來會反悔。

裴靖東對此嗤之以鼻!

隻是在他們談好後,擬定完婚書後,拒絕簽字!

簽他媽的蛋的字,他要在這婚書上一簽字,以他家二貝的毛蛋性子,準保又要把離婚這詞兒當口頭禪來用。

一把推開婚約書,真皮座椅被他一個大力蹬開,雙眸噴火的看著秦老頭子道:“秦爺爺你這是在坐地起價嗎?真當你孫女兒肚子裏懷了個無價之寶呢吧。”

淨身出戶,這老頭兒是肖想著整個裴家的家業呢?

貪心的死老頭子,且等著的,總有一天,讓你秦家永無翻身之日。

秦老頭子並不生氣,這樣的條件雖然苛刻,但如果他們一直不離婚,這上億的嫁妝也是一筆可觀的數字呢。

但錢這事兒,對於有錢人來說,一億就跟咱普通人的千兒八百塊一樣,這年頭,誰差這點兒錢呀!

“大爺爺,秦爺爺說的錄音,您老還是再細聽一次。”

裴靖東說罷,又對秦老頭子道:“秦爺爺,這個婚約書,簽不簽的也要看你孫女兒肚子裏這孩子生不生得出來呀!要是這孩子沒了呢?要是有人在這檢測上動了手腳呢,所以我們還是按我說的,如果真是懷了我的孩子我就認了,老規矩,生出來再說!”

說罷也不管眾人是如何反應,骨節分明的五指扣進領帶縫裏,煩燥的一把扯開一些,大步往門外走去。

這他媽的都什麽事兒呢,他必須要封鎖了這些消息,而後回南華帶著郝貝去旅遊去。

遠離這些事非,盡快的解決!

裴靖東的拒絕簽字,根本沒跟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等秦老頭子反應過來之後,急急的喊道:“來人,去把阿南給帶回來!”

這一冷喝命令味十足,屋內幾名隸屬於秦老頭子的黑衣保鏢腳步一移就要行動。

裴林卻是嗤笑一聲:“老秦呀,你這幾個保鏢能打得過阿南嗎?別再讓人打傷了還得多付一點醫院費呢。”

秦老頭子白胖的臉上一片清紅,憋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秦汀語則是乖巧裝賢惠的安撫著自家爺爺:“爺爺,您別動氣,氣著了身子,怎麽抱重孫兒呢,橫豎,有這孩子在,阿南就再不喜歡我,總有一天也會回到家裏來的,我就安心的把肚裏的孩子生出來才是真的。”

裴林滿意的點點頭笑道:“老秦呀,你這老頭子還不如你家小孫女看的開呢……”

……

展翼剛送郝貝登機就接到首長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展翼與裴靖東會和,講起話來還是冷言冷語的。

“喲,首長,您老這是把孩他娘哄好了?”

裴靖東一把拽住展翼的領子就要把他車前蓋上摁倒,一拳頭舉的高高的質問著:“我說展小翼,你小子是讓人強了不成,這副模樣。”

展翼當下一個激靈,自己這是怎麽了?這可是他的首長、上司、朋友、兄弟呀!

“哥,哥,小弟錯了,你可別真打呀!”

知錯就改,說的就是展翼這號人物,當下就從冷臉變成嬉皮笑臉了。

裴靖東鬆開他,自己靠在車身上,拿了根煙點上,又扔了根給展翼。

展翼接過,兩人靠著車身一邊抽煙,一邊說著話。

“哥,我覺得你這樣騙小嫂子是不對的……”

“嗯。”

“哥呀,我總覺得小嫂子神情怪怪的,會不會她已經知道了?”

“嗯?”裴靖東疑問的嗯了一聲。

而後的展翼說,在車上時,郝貝什麽話也沒說,臨上飛機時,倒是說了一句話。

郝貝說:“展翼呀,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了。”

裴靖東身子一僵,全身的細胞都緊繃著,拚了命的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句話而已,自己這是善意的謊言呀!

而此時,藍天白雲上翱翔的飛機機艙中,郝貝倚窗而坐,淡然憂傷的目光滑向外麵美麗的天空。

碧晴如洗,多麽美好的藍天白雲呀,但她的心情卻一點也好不起來!

陸銘煒怎麽會這時候病危?

展翼怎麽會連跟她說一句話都不敢?

裴靖東又怎麽會大方讓她去看前男友?

一切的一切,都容不得細細推敲,其實答案昭然若揭,隻是她想讓自己當作不知道!

京都的繁華被高速航行的飛機掠過,已經遠遠落在了雲的另一端。

郝貝想,那些繁華始終不屬於她這樣的灰姑娘!

從來灰姑娘的故事隻在童話故事裏才會出現,而現實卻是讓人從童話故事裏醒來的擾夢人。

好吧,南華,屬於她的一切就在南華。

默默的跟自己說,就這樣吧,京都再見了,那個美麗的夢再見了!

南華機場,郝貝下了飛機,便有人來接她。

是裴靖東的司機小李,早早的就迎在了出口處,看到郝貝就高喊:“嫂子,郝貝嫂子,在這兒呢。”

郝貝看到熟悉的人,眸底一紅,疾步走過去,並沒有拒絕小李的接機。

沒有行李,輕裝上陣,輕鬆歸來,坐上小李的車後,就說要去仁愛醫院。

小李像是知道郝貝去看誰一樣的,當下就開口解釋道:“嫂子,陸銘煒先生已經搶救過來,現在沒事了,你不用太擔心了。”

郝貝了然的點頭:“我就知道會沒事的。”

小李點點頭沒再說話,車子平穩的駛向南華仁愛醫院。

南華,仁愛醫院裏。

陸銘煒睡在病**,頭部讓白紗布裹著,身上各處都有白色紗布的痕跡,活脫脫的像是一具木乃伊。

那一雙憔悴無神的大眼深隱在眼窩處,已經四五天了,他沒有等來他的貝貝。

但是每一天他都不放棄,眼晴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病房的門口,每當門被推動,他的眸底都是喜色,那代表,有可能是他的貝貝來看他了。

一次次的失望後,他仍然倔強的不願意放棄!

雙目如炬的盯緊了病房門口,當那一道嬌悄的身影映入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時,乏酸的眼中有水漬滲出,酸澀的眼仁生疼,全身每一處傷的地方在疼,心也在抽著一樣的痛著。

“貝貝,貝貝,貝貝……”沙啞又虛弱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在心底千呼萬喚的可人兒。

恨不能坐起來,把她鎖在他的懷中,緊緊的,再也不要放開。

郝貝眼圈兒一紅,她生氣時發誓再也不要看到陸銘煒了,但當看到陸銘煒這樣空洞脆弱的神情時,她又該死的覺得陸銘煒可憐極了!

惻隱之心湧現,說不出的痛意從心底蔓開,鋪天蓋地的委屈和淚意就要決堤。

這世間的人,那有什麽十全十美的人,再大的過錯,在生死麵前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陸銘煒對夏秋的事做的過份,但陸銘煒卻是拿命救了她的!

“陸銘煒,你好好休息,別再鬧騰了,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這樣鬧著,以後我就不來看你了。”

郝貝在來的路上就聽小李說,陸銘煒的病危通知書就是因為陸銘煒這幾天拒絕治療,外加各種暴躁心理影響的。

這最起碼證明了裴靖東沒有騙她,陸銘煒的確是病危過。

陸銘煒欣喜的像個得了家人鼓勵的孩子,雙眸炯炯有神,眸底全都是深深的依賴和愛意。

“好,貝貝,我聽你的話,你不要扔下我,你記得要來看我。”

郝貝點點頭,坐了一會兒,陸銘煒的身體到底是弱,說了沒幾句話就困了,但卻一直強迫自己不要閉眼,愣是把眼晴睜的圓圓大大的。

那模樣,配上如此這副尊容,倒是更顯得他像是被割了喉嚨的公雞拚命掙紮著扭曲了臉部所有的神經。

“陸銘煒,你睡吧,我明天再來看你。”郝貝不得不告辭離開。

陸銘煒雖有不舍,但總算是貝貝來看他了,很聽話的閉上睛,依依不舒的囑咐郝貝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明天要記得來看他。

郝貝出了病房,跟在身邊的小李就跟他說著近來南華發生的一些事。

包括醫院裏的柳晴晴情況都細細說給郝貝聽。

郝貝聽的一陣心煩,柳晴晴這麽配合治療與陸銘煒的拒絕治療形成了強大的對比。

看來柳晴晴的鬥誌還很高呢。

想到此,突然就想去看一看柳晴晴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柳晴晴。”

說著往柳晴晴的病房那一處走去。

柳晴晴這幾天的確是挖空了心思好好養著的,醫生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不讓亂動,怕觸了傷口,那麽,她就天天睡在病**,吃喝拉撒全由護工代勞。

盡量的讓自己心平氣靜的養身子。

那一天,裴哥哥說會記得她這傷是如何受的,還帶著秦汀語來了。

太好了,隻要裴哥哥能接受秦汀語那髒的起膿泡的爛貨,又怎麽不會接受幹幹淨淨的自己呢。

看到郝貝的憔悴時,柳晴晴心底暗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乖巧:“嫂子,你來了。”

郝貝嘴角一抽說道:“你還是叫我郝貝吧,叫嫂子怪別扭的。”

柳晴晴本來就不愛叫郝貝嫂子,那樣的叫法是讓她羨慕嫉妒恨的。

所以當下便樂嗬嗬的喚了一聲:“郝貝姐。”

姐!

郝貝突然又想到,柳晴晴的親姐姐方柳呀!

嗬,真好玩兒,這死男人的爛桃花得有多少朵呀,一個個的不讓人省心。

要是那個方柳再來摻一腳,那才叫精彩呢。

“誒。”郝貝應了一聲,一副無精采彩的模樣坐在那兒。

良久才開口道:“晴晴呀,你這身子可要好好的養,阿南和小語就快結婚了,小語還說要請你當伴娘呢。”

“你說什麽?”柳晴晴讓打擊到了,裴哥哥要跟秦汀語那爛貨結婚了嗎?

“你不知道吧,小語懷孕了,他們可能會盡快結婚的,誒,真好,馬上我就要有個弟妹了。”郝貝說著開心的笑了一下,也隻是唇角微掀,並未笑的很開懷。

柳晴晴卻是不相信的看著她問:“郝貝,你不會不知道……”說到此,又住了口不敢說下去。

郝貝詫異的蹙了青黛色一樣的秀眉輕問:“知道什麽呀?難不成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柳晴晴眸底一喜,郝貝也太笨了,這都看不出來,那就讓她繼續看不出來好了。

總有一天,郝貝會知道裴靖東和裴靖南是一個人,那時候,就讓他們吵吧鬧吧,反正自己隻要認定了自己的裴哥哥就好了。

郝貝看完柳晴晴,丟下一枚秦汀語懷孕的地雷給柳晴晴便離開了。

柳晴晴還在樂嗬嗬的憧憬著未來,秦汀語那爛華能生出個什麽孩子來,隻要這孩子生不出來,那麽,就別想嫁給裴哥哥了……

裴哥哥的孩子應該由她來生才行的。

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在柳晴晴唇角浮現。

而郝貝呢,則腳步輕快的出了醫院,讓小李開車送她回娘家,到了她家樓下就說先住這兒,讓小李回去了。

回到家,他弟就嚷嚷著問她帶禮物沒有。

郝貝這才一愣神,那兒有帶什麽禮物呀。

卻在這時,門鈴響了,是剛才那她說讓回去的司機小李。

“嫂子,你的東西忘記拿了,我幫你拿上來。”

小李手中拎著京都的特產——烤鴨、果脯、稻香村字樣的點心各幾盒,滿滿當當的。

郝貝一家人把小李迎了進來,小李放下東西後,便禮貌的告辭離開。

郝媽媽看著那一堆東西,一張老臉笑開了花:“哎喲喲,二貝,你這得花多少錢呢,下周去你姐那兒,給你姐也帶一點,讓你侄兒們也嚐嚐鮮的。”

一家人歡喜的吃了一頓團圓飯,歡樂中隻有郝貝一人有些悶悶不樂。

這不樂不是為別的,就是她媽一直在問裴靖東的父親是什麽親的人呀,母親又是什麽樣的人,裴家一家人對她好不好。

這些無一不讓她想到她跟裴靖東目前這種糟糕的狀態。

從她回南華,飛機落地,到現在已經四個小時了,那死男人沒有打過一通電話!

想到電話,郝貝又去翻包包,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的手機丟了!

什麽時候丟的她都不知道!

吃完飯就說手機丟了,讓她弟帶她去一趟營業廳補個號,再買個新手機去。

兩姐弟一起出門,郝小寶騎著摩托車載了郝貝去營業廳。

郝貝用的聯通的號,營業廳距離她家還有點遠,她坐在摩托車的後座,看著一輛輛飛弛而來的轎車,心裏感覺踏實多了。

以往那些日子的浮華就像是過眼雲煙般飄渺無可尋。

“姐,你看我騎摩托車的技術多高呀,要是給我輛車,不用學我就能開了。”郝小寶厚著臉皮這樣說,那是因為心裏肖想著他姐夫裴靖東那輛白色的寶馬車呀。

郝貝不搭他這腔,她弟什麽人,她能不知道呀,吃飯時就一直在問那個寶馬車的事。

問也白問,就她弟這騎個摩托車都能把油門加到最大的騎法,家裏人是都不敢讓他開車的。

正說著呢,突然自路口飛出一輛山地車來。

變速山地車,車主像騎行裝備充足,似是沒有看到急駛的摩托車一樣,直衝著路口而來。

郝小寶發現時一個急刹車,摩托車打了個旋兒撞到馬路牙子邊突出的那一塊,蹦了一下,轟……

郝貝連尖叫一聲都沒有就被巨大的衝力甩出幾米之外的綠帶地上。

而她弟郝小寶則一條腿被壓在摩托車下麵,嗷嗷的亂叫。

得——

又背上了!

周邊很快圍了些人,郝貝被人從綠帶地裏扶了出來。

臉上讓綠帶裏的綠植給劃了幾道口子,還好最後關頭,她用雙手捂住了眼,才沒讓紮進眼晴裏。

“天呀,小夥子,還好你把車把往這邊拐了,你要往那邊拐,剛才那輛大貨車可就直接撞上了。”

“就是,怎麽能騎這麽快呢?”

“……”

路人議論紛紛,郝貝氣的眼疼身上疼,全身沒一處好生的了。

郝小寶一條腿讓壓的骨折了,送到附近的診所,先固定後,送到了醫院。

郝家人趕去時,把郝媽媽嚇壞了!

郝媽媽一聽當時的險情,就哭紅了睛,指著郝貝就開罵:“郝二貝,你個掃把星,從小你就禍事不斷,帶著小寶幾次差點讓車撞,長大了還這樣,以後你離我兒子遠遠的……”

郝貝臉上有讓劃傷的口子,手掌處也蹭破了皮,膝蓋上薄薄的打底褲被蹭了個洞,黏著那血,幹在一起,疼的她揪心。

但她媽的話更是讓她揪心!

沒錯,從小到大,她都是個倒黴蛋兒。

她媽也總是這樣罵她,她本來都習慣了,但是現在,她也受傷了,她弟的傷是比她重點,但,如果不是她弟騎那麽快,能差點撞上騎行者嗎?

暈呼呼的腦袋無法思考,隻差沒有跟她媽吵起來。

這還是她親媽嗎?她弟受傷,她就沒受傷嗎?

郝爸爸這時候吼了一聲:“李梅,你夠了!”

郝媽媽當下就紅了眼,那看郝貝的睛神含了絲怨恨。

寶貝兒子差點沒死掉,這種感覺太叫恐怖了,讓她差點失了理智!

“二貝呀,媽隻是心疼你弟,你說說你,怎麽就手機丟了,你弟騎車那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讓他帶你……”郝媽媽紅著眼邊說邊訓,話倒比剛才緩了許多,語氣也沒有那樣生硬了。

郝貝紅著眼悶悶的說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就不再說話了。

等她弟的事安頓下來後,郝貝便說回家換個衣服,就離開了醫院。

一瘸一拐的出了醫院的大門,站在路口處等車時,又看到那個騎行者,一身藍色裝備在身,正在對麵的馬路牙子上站著,現在郝貝是看到這樣的裝備的騎行者就生恨。

媽蛋的,好好的,怎麽就那時候衝出來,早一分晚一分不行呀!

那人似乎也往這兒看了一眼,郝貝還未回神,那人便騎著山地車走了,那騎車的姿勢像極了郝小寶差點撞上的騎行者。

但——這可能嗎?

郝貝搖搖頭,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郝貝打了車,回到玉欣園,洗了個澡,腿上的傷疼死了,在醫院裏,想著就這點小傷,回來處理下的,沒想到處理起來,疼的她眼淚直掉。

撥了個電話出去。

響了幾聲都有人接。

但她還是繼續的撥著。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一道女音:“喂。”

郝貝哇的一聲就哭了:“夏夏,夏夏……”

那邊的夏秋早看到是郝貝家座機打來的,所以就一直沒接,一直到忍不住心裏的煎熬才接了起來。

不曾想,一接就聽郝貝開哭,當下也急了。

“怎麽了,你哭什麽呀,到底怎麽了?”說著自己也跟著紅了眼,五年的姐妹那能是做假的呀!

郝貝嗚嗚嗚的哭了好一會兒才說:“夏夏,我受傷了,你能不能來接我去你那兒住幾天呀?”

“啊,你受傷了,怎麽受傷的?”那邊夏秋的心吊的高高的,眸底有著悔恨的色澤閃過。

一直到聽郝貝說是郝小寶騎摩托車差點撞倒人才摔傷的,才鬆了口氣,轉而對著電話就開罵:“你弟騎車那熊樣,你也敢坐他的車,沒把你摔死就是萬幸了,你還好意思哭。”

郝貝不明白,為什麽同樣都是這樣的話,在醫院裏,她媽說的時候,她那心裏呀揪的疼的難受。

但夏秋這樣說,她才意識到,好像是自己沒考慮周全。

掛了電話,郝貝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和私人用品。

臥室裏,那張大床,依舊是米黃底色小碎花樣式的,幾天沒回來,這屋裏的氣息都未曾變過一分。

但郝貝就是嗅到這裏麵多了一絲絲陌生的味道,不屬於她的,還是早早離開吧。

打開壁櫃,裏麵清一色的粉色係,睡衣、內衣、清純的,嫵媚的,蕾絲的,純棉的,一應盡有。

活脫脫就像是一個粉色的童話世界。

‘啪’的一聲合上壁櫃的門,隔絕那一堆冒著粉色泡泡幼稚裝嫩的衣物。

都二十三的人了,裝嫩給誰看,當自己小女生十七八呢,郝貝這樣罵著自己,走到另一處衣櫃裏,拉開,那裏麵有她的行李,她搬進來時,打開過,拿出了一些,還有一些沒有動過的。

白灰色的套頭t恤,藍色乏白的牛仔褲。

這些才是她郝貝的世界和品位。

換上自己的衣服,穿上那許久未曾的廉價平板跑鞋。

小細卷發高高的梳起在頭上,用皮筋簡音一固定,手忙腳亂的開始整理這些行李。

門鈴響,郝貝去開門。

夏秋站在門外,氣色比郝貝最後一次見時,好了許多,化了淡妝,大波浪卷的長發削成了利落的齊耳短發,少了以前的嫵媚,卻多了絲成熟的幹練。

“你……”

“你……”

兩人都手指著對方,都隻說了一個你字,詫異於對方的變化。

夏秋歎了口氣,習慣性的想攏一攏大波浪長發,沒攏到才憶起自己剪短的發,笑了一下:“二貝,你可真狼狽,改名叫狼狽算了。”

“……”郝貝想,她可能真的需要去改個名。

有夏秋的幫忙,收拾起來要快了很多。

收拾完,郝貝把鑰匙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而後從外麵反鎖了門,深吸一口氣,站在樓梯口對夏秋說:“夏夏,這真像是一場夢不是嗎?”

夏秋點點頭:“對呀,就是一場夢,走吧。”

現實中的灰姑娘,還是好好的過著灰姑娘生活的好。

郝貝跟著夏秋一瘸一拐的下了樓,打了車,兩人坐上去,誰都沒有講話,一路開往夏秋的居所——翡翠公寓。

郝貝用夏秋的電話給她弟媳婦兒打了個電話,交待了下,一會給他弟打點錢,讓楊清自己注意點,別讓她媽省錢,一定要在醫院裏住著。

又說自己有事要外出幾天,這些時間就不回去了,讓楊清好好照顧她媽,別人問,就說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掛了電話,郝貝就用夏秋的電腦上網銀,把自己卡上所剩無己的三千塊錢打給了楊清。

做完這一切,夏秋才問她:“二貝,你這是打算隱居了不成?”

郝貝聳聳肩膀:“對呀,隱居,你陪我一起隱居吧。”

夏秋點頭,她被陸銘煒弄出那樣的視頻,公司裏不少人都知道了,她臉皮再厚也忍不了別人異樣的目光,當天就辭職,而後就窩在公寓,一直到今天郝貝叫她,她才第一次出門。

是夜,兩姐妹睡在一張大**,郝貝沒有問夏秋那杯酒的事,更沒有問夏秋跟陸銘煒的事。

倒是睡覺前,夏秋半認真半玩笑的說:“二貝,這張床,陸銘煒睡過一夜,你確定你不嫌髒?”

郝貝給夏秋的回答是直接脫光了上床睡覺。

其實發生這麽多事,兩姐妹這會兒都沒有睡意,良久,郝貝才說:“夏夏,其實我最不舍的不是那男人有多少錢,是那兩個孩子,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們,把他們當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的。”

夏秋反駁她:“你自己又沒孩子,你怎麽知道對親兒子是什麽樣?”

“……”郝貝微怔沒有說話。

而此時,遠在京都的小娃兒們,正在裴家四合院裏,哭鬧著呢!

哭鬧的當然不可能是裴黎曦,而是裴瑾瑜小娃兒。

因為裴靖東回來後,說郝貝有事回南華了,小娃兒當下就不信,打電話給郝貝,裴靖東卻說郝貝的手機丟了。

打電話回家裏,座機響了一次又一次沒人接。

裴靖東無奈的打給小李,小李說郝貝回娘家了。

裴靖東倒是想把電話再打到郝貝娘家呢,但是他有些不敢,怕郝貝問她秦汀語孩子的事情。

這會兒又讓小娃兒給哭的煩的他都想拍死那該死的秦汀語。

裴靖東好不容易哄睡了哭鬧的小娃兒們,剛出屋子,又瞧得冰山門神一樣冷酷的站在那兒的沈碧城。

沈碧城知道發生的事情之後,對著別人都是溫和的笑容,對著裴靖東時,就是一張冰山臉。

這會兒更是睥睨瞧一眼走出來的裴靖東道:“你這是打算讓貝貝和秦家小姐娥皇女英呢?”

裴靖東這一天來,眉心都擰成股麻團了,嘴角的火燎泡也越發的多了起來,就在嘴角處,隻要一說話,嘴角就疼。

可真是受罪死了,身心都是煎熬,但具體的事,他又不能跟任何人說,隻等著蘇韻阿姨能把**庫的使用數據弄到手,才能找到自己被栽贓的可能證據。

“這不管你的事。”裴靖東說完就越來沈碧城往自己的屋子走。

沈碧城卻是站在他身後,眼神森冷的說道:“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快樂,帶來的隻有傷痛,那麽,就別管我不顧兄弟情奪兄嫂了。”

裴靖東身子虎軀一震,回身,邪一眼沈碧城,霸道又狂妄的甩了句:“她郝貝生是爺的人,死也是爺的鬼,你要肖想,那就放馬過來,看爺怎麽弄死你再弄死她!”

說罷,不給人回話的機會,大步離開。

沈碧城站在原地,目光種折射出一種嗜血般的光芒,聽到有腳步聲時,才隱去了眸底的陰冷,轉而幻化成溫和的笑意掛在眉眼間。

“小城呀……”來人正是沈奶奶,悠悠一歎,走到孫兒身邊。

瘦小精幹的身板挺的直直的,幹枯的眼皮上挑三分,眸光犀利的凝視著沈碧城道:“小城,奶奶隻有三個字給你——放手吧。”

沈碧城身子一僵,良久沒有回話。

沈奶奶又是一歎:“小城,你看看奶奶這一輩子走來,到頭來,又回到了原點,什麽仇呀,恨呀,你說呀這人老了,死了,不都是一場空,所以,小城,放手吧,你們都是好孩子,不該這樣的。”

“奶奶?”沈碧城驚悚的叫了聲奶奶,沒再說其它的。

沈老太太卻是一揮手,打著哈欠:“好了,早點睡吧,明天壽宴一過,你們就都回去吧。”

沈奶奶的壽宴,在京都遠郊裴家豪華的別墅裏舉行,極盡的奢華,占地數千坪的豪華別墅裏,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唯獨秦氏爺孫倆兒,被拒之豪華別墅的門外,此時,跟著秦汀語一起來的賀子蘭才知道自己是瞎了多大的狗眼,竟敢以為裴家本家是破落戶。

這樣一座別墅,沒個幾千萬根本就下不來,還有那一輛輛開往別墅的豪華轎車,更是她前所未見過的盛況。

秦汀語坐在車後座昏昏欲睡。

秦老頭子玩味的看著賀子蘭安撫著:“子蘭呀,你跟紅軍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紅軍那人,脾氣燥心眼實,這會兒在氣頭上,什麽狠話都說得出來,不過你放心,小語這孩子自小沒有母親,也一直把你當成親媽一樣,隻要小語嫁進去,你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的。”

賀子蘭眸底一喜,有淚光浮現,恭敬的回話:“一切全仰仗老爺子了。”

秦老頭子溫和一笑,倒真像個慈祥的老人,轉而對後座的秦汀語道:“小語,以後記住了,把你賀阿姨,當你親媽媽一樣的對待。”

秦汀語一撇嘴,心裏不樂意,但是爺爺的話,還是要聽的。

“是的,爺爺,我會好好跟賀阿姨相處的。”讓她管這樣低賤又廉價到妓女都不如的女人叫媽,她還是叫不出來的。

更別說,賀子蘭這算那門子的媽,連阿南的小媽都算不上的。

秦汀語的心思,秦老頭子不是沒看出來,當下眼神銳利起來,當著賀子蘭的麵就開始訓秦汀語。

“小語呀,爺爺早就教過你,不可以驕傲自大,不可以輕視他人。你眼中珠光寶氣的那些人沒準身無分文,寒酸之極的窮人,也許會是真貴族呢。”

秦老頭子這直白的話,說的秦汀語是一陣臉紅,爺爺這意思,可不就是說她小看了那沈老婆子的事,然後才拒之門外了嗎?

“是,爺爺,小語會記得你說的話。”

賀子蘭在邊上打著圓場:“老爺子,小語已經很好了,以後我會多提點她的。”

秦老頭子笑眯了眼,甚感欣慰地道:“把小語交給你,我老頭子就可以放心回南邊了。”

秦汀語驚叫:“爺爺,你不管我了?”

秦老頭子一皺眉頭:“咱一大家子人的事都等著爺爺呢,爺爺能管你一輩子嗎?”

……

沈奶奶生日宴後,送走了一撥又一撥的客人,最後送走的是孫子這一撥人。

沈碧城、裴靖東是一班飛機,帶著小娃兒飛往了南華。

而秦汀語和賀子蘭則是乘坐秦家的私人飛機,先飛往了江州裴家落腳。

一到南華,裴靖東就帶著小娃兒們,馬不停蹄的往郝貝娘家去,又怕郝貝把事都說給了家裏人聽,那真是做好了被郝貝媽打罵的準備走上樓的。

那兒想得到,卻得到了郝媽媽空前熱情的歡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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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有一句話,靜哥想說四天了一直總忘記說,今天一定記得說,那就是——親,你那裏下雪了嗎?嗷嗷嗷嗷,終於記得說了。

感謝:【三七】 送了1朵鮮花,我是老愁 送了5朵鮮花,mayday墨 送了1朵鮮花。

謝謝九條尾巴的貓妖9 送了4顆鑽石和500點打賞。

跪謝以下親親送的月票:【lzp122316 投了1票,莉莉寶貝57 投了1票,hali2013 投了1票,13772451119 投了1票,huxianghua11 投了1票】

感謝所有支持靜哥的親親們,愛乃們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