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小心翼翼的托著光球,略微看了看,隨即朝八卦陣眼處投了進去,光球碰到八卦圖,便立刻消失不見,隻見那八卦圖突然明亮不少,隨即便又淡漠下去。

“老祖,實在抱歉,晚輩學藝不精,隻凝得這點真氣。我日後定會加倍努力的。”氣虛喘喘地說完這番話後,周義又看了看那光圈,對那位曾未謀麵的老祖,此刻心裏卻是多了許多崇敬!

世間又有幾人能將己之生死置之度外!而一心隻為天下蒼生?如此想來,老祖也是一代心係天下眾生的豪傑。

“老祖,今日就此拜別,以後我必定每日都來為八卦圖灌輸真氣溫養。我一定不會辜負你老人家的厚望。”周義對著八卦圖說罷,便又看了看自己尚還十分荒蕪的心界。

“哎,若是這地上有些綠草就好了。”心裏這般想著。突然之間原本五丈左右的心界的大地上頓時鋪滿了綠草!這一奇特發現,讓周義原本疲憊的身體頓時又有了精神。

再有一群兔子!嘩!一聲脆響,原本的綠草上卻並沒有出現什麽兔子,而是多了兩隻老鼠,兩隻老鼠正警覺的盯著四周……

然而那周義還沒怎麽弄請情況便隻覺頭重腳輕起來,竟是一個踉蹌載了下去。

“周大夫,我娃兒這是咋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一夜睡過來就一直不見醒呢?我怎麽叫都不醒!”

周義母親躬身站在一位一身白衣的中年漢子身旁說道著,這中年漢子便是族內藥堂的大夫——周源周大夫。周大夫是兄弟二人,二人皆是醫師,所以族內的人,看病問醫都是找的他們兄弟。

“周嫂,他不礙事,大概是幻鏡曆練勞累過度吧。我開幾副凝神安心的藥給他服下,應該就沒問題了。”周大夫邊收了把脈的工具,邊輕聲說道。

“周大夫,真沒事麽?那太謝謝您了,這般大的太陽,還讓您跑一趟,這是給您的一些診費。”

周義母親說著,便是自懷中顫巍巍的掏出一個絲絹,又從裏麵拿出一些碎銀子出來。

“周嫂你快收起來,這些年族長都吩咐我們要多照顧你們母子,而且當年若不是錦林大哥將我們兄弟二人自龍吟山脈中救出來,我和我兄長又怎能還在此醫病救人?”周大夫一見周義母親掏錢,便連忙躬身避讓一邊解釋著。

“那,那可如何是好?”一時語塞,周義母親竟不知說什麽好了。

“周嫂,沒關係,我這就寫付藥方,一會你去抓來煎於周義服下,應該就好了。”

周大夫說完,便走到身旁的桌上,取出筆墨寫起藥方來。

天色將盡晚的時候,熟睡中的周義終於睜開了眼睛,略一側頭,卻見得母親斜靠在門口,迎著傍晚的晚霞,在為他縫補那件在幻鏡中弄的破碎不堪的衣服。

每一針每一線,都是那麽的用心,她時不時的還用針撩一下頭發,然後再接著縫補。周義一想到自己不久也會和父親一樣遠去,所以並未打破那份寧靜,他就那般的盯著母親,看著她為自己縫補衣衫。

心裏暖暖的辛酸慢慢化開。一滴淚自眼角滑落。“男兒誌在四方!母親請原諒孩兒不孝了。”心中呢喃著,周義一想到心界內的八卦圖,一想到與老祖的十年承諾。

周義默默的流著淚。是啊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人,可是她承受的太多了。

終於母親慢慢地放下了手中補好的衣衫,出門不久後,自門外端進一碗湯藥來到周義的窗前。

見到周義依舊眼角帶淚的看著自己一愣隨即說道:“傻孩子,啥時醒得怎麽也不喊娘,娘還給煎了藥,大夫說你勞累過度,所以你就好好休息吧,讓娘好還給你調理調理。”母親說著放下湯藥,溺愛的揉著兒子的頭。

“娘啊,孩兒沒事的,好多了。”周義也孩子般開始蹭著母親那滿是老繭的手。那是多溫暖的場景啊。

“好啦,來把藥湯喝啦。娘還給你頓了隻雞呢”母親說著便是將藥湯端了起來。

周義,一股溜的坐起,接過藥湯一飲而盡。非常的男子漢氣概。

那夜,周義一邊陪著母親說著話,一邊為她錘錘背捏捏肩。如此的溫馨。誰說英雄無柔情?隻是未到用情處而已。

自此半月左右後,周義一直在家陪著母親,也每天都進心界溫養八卦封靈陣。

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周義一個人靜靜的來到一座莊園附近,他就那般看著那莊園內的一處樓宇上,燈火闌珊下,一道曼妙的身影優雅的扶著琴弦。

有若天籟的聲音慢慢地飄**在空氣中。

那一夜,他知道他就要離開了,離開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他本想在這之前就找她,和她道別的,可他什麽也沒有做,當那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當佳人撫琴情到深處時,他也會跟著琴音唏噓感歎。

他自問不是鍾子期然而佳人曲中的哀怨惆悵,卻還是聽出來了。一聲清嘯,似鷹鳴似雕嘯。

隨即隻聽那琴音戛然而止,一道曼妙身影匆忙自樓台窗戶向外張望,探身四望間,最後凝視著西邊土坡上的那道黑衣身影。

輕輕吹熄燭火,隨即蓮步輕移到窗台上,金蓮輕點,身軀已然騰空。經過幾個閃落之後,已是出了那莊園。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般急切地去見他,自那夜分別後,一直未曾相見的他們,又在這月朗星稀的夜晚見麵了。

“小義哥哥。”一落地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竊喜,淑窈輕笑著向周義走來,帶著幾分幽蘭的清香。

那雙靈動的眸子,縱是在夜色中也依舊那般的清澈水靈。長發披肩,一襲白色長裙。她若出塵仙子般翩翩飛舞而來。

“淑窈妹妹,這,這些天你還好吧?”周義望著麵前的少女半天後才結結巴巴地說出這番話。似乎無措極了。

“我很好小義哥哥,你身上的八卦陣法……”淑窈試探的問道。

“沒事了,老祖那麽看重我,我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所以我一定會晉入那宗師境界的。我今晚來,其實,其實是來向你辭行的。”周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這般快嗎?”淑窈一聽周義此行的目的,本來還欣喜的麵容一下子便抑鬱起來。

“淑窈,我若是不想辜負老祖對我的厚望,我就必須抓緊時間。隻是一想到要離開這蟠龍域了,一想到要離開惜龍村,一想到要,要好久才能看到你。我就很不舍,但是我必須的肩負起老祖給我的重任。所以我今晚就是想看看你。和你道別來的。”

周義看著淑窈那般小女人的樣子,心內著實憐愛極了。隻是淑窈似乎並未聽進他的話語一般,依舊那般抬頭盯著周義的臉龐看著,卻不知何時,眼角早已噙滿了淚花。嘴唇輕咬著。

“淑窈,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為什麽哭呢?”周義一見淑窈眼中的淚花,頓時心裏不是滋味極了。淑窈依舊不出聲,兩人就那般的沉寂了一會。

“小義哥哥,那你去哪裏?”終於似是接受了這個現實,淑窈開口問道。

“我打算去中原走走,老祖說那裏此時四處都是兵荒馬亂的,非常適合我曆練。所以我就去那曆練。”一說到接下來的曆練路程,周義充滿了憧憬。

“我和你一起去。”淑窈堅定地看著周義鄭重地說道。

周義一愣!“不行!中原四處戰火,你去那裏很危險。”周義很堅定的答道,他知道就算他自己去龍潭虎穴,他也不願意讓她去涉險。

“我有太古遺音琴,我還有《聖音寶典》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其實我隻是想和小義哥哥一起去闖**江湖,我們一起去好麽?”

說到最後,淑窈似乎帶著哀求的聲音說著。望著淑窈那般可人的樣子,周義矛盾極了,若是和她一起闖**江湖,那是多麽美妙的事情。

可是周義細細一想,中原戰火紛飛,帶著淑窈在那裏,憑自己又怎麽保護的了她?想到這他又想到了那日在幻鏡內的那一次侮辱。那樣的來一次就夠了!他永遠不要再讓別人拿她來威脅他!否則千百倍償還!

這般想著,周義說道:“淑窈,你等我,少則幾年,多則十年,我必定回來找你。你等我。”

淑窈看著周義那般堅定的樣子,知道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畢竟有些事不是憑自己的任性便可以改變的。

隨即便說道:“十年之後,窈兒都二十五啦!”這句話後,隻見淑窈臉頰突然緋紅起來,害羞忙低頭不語起來。

月色下周義終於情不自禁,一把摟住淑窈那盈盈一握的纖腰。

“啊!”一聲輕聲嬌喝。然而淑窈隨即竟也是微閉上眼眸,側臉微微輕靠在那堅實的胸膛上,一雙纖手自然垂下。周義將淑窈緊緊的摟在懷內,深深的嗅著那三千青絲上的幽幽清香。

如水的月色,斜斜的傾灑在萬物之上,遠處那一對佳人,依舊那般相擁著,此刻那男子一手輕輕的拂著拿女子的一頭秀發,一手緊緊環於女子腰際。

而那女子有若乖兔般,臉龐緊貼著男子寬厚的胸膛,纖手已是輕輕抱在男子的腰上,任他輕撫自己的長發。

“淑窈,我,我,你,你等我,我一定回來。”許久之後,周義輕輕將淑窈扶正,忐忑地說著。

“什麽我我你你的?你答應過我最多十年就回來的。”看著周義那般樣子,淑窈心情好多了,隨即半開玩笑地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周義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你什麽時候走?我送你。”淑窈輕聲問著。

“今晚!”周義淡淡地說道。“今晚?你不和周大娘道別了麽?”淑窈立刻反問道。

“我留了封信在家,淑窈,我要走了,臨行之前我還想托你一件事。”周義沉聲道。

“你讓我幫你照顧周大娘?你放心吧,你走後我會常去看望周大娘的,一直到你回來。”善解人意的淑窈看了下周義說道。

周義點點頭說道:“我娘一生孤苦伶仃。將我自小拉扯成人,實非不易。隻是我不願意看到她看我離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