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指天南
左冷禪看著嶽不群取下掛在腰間的長劍,也抬起右手向後一招,嵩山的人群中便有弟子飛身上台,雙手遞上左冷禪的大劍。劍長近半丈寬四指,重且無刃頂端亦無鋒,像根燒火棍更勝寶劍,不過拿在老左手中卻是實實在在的凶器,天下少有人能擋得住的絕世凶器。
左冷禪伸出左手接過寶劍,然後挽了個劍花便運足力氣將大劍插入身前磚地之中,右手前伸不斷的撫mo著劍柄根部的一塊綠玉,雙眼直視嶽不群緩緩的道:“嶽兄,請進著吧。”
嶽不群麵色古怪,回視了左冷禪一眼道:“左兄,嶽某若是現在出招,在別人看來豈不是在搶左兄的五嶽盟主?嶽某可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的。先前左兄說有一個大計劃要對付散播流言的天魔教,湊巧在下也有一個計劃針對天魔教,便當著在場眾位英雄的麵給大家說說。”
場下眾人除了華山和嵩山兩派,其他的人看到嶽不群和左冷禪在打擂台,大多是在看熱鬧,反正他們兩人打生打死的也不幹自己的事。眾人看到這兩人取了劍居然還不打,不由得有些鼓噪,不過聽到嶽不群的話,又都靜了下來,開始等著嶽不群的計劃。
左冷禪聞言也是一愣,心中暗想嶽不群這又是賣的什麽藥?自打他上演那出苦肉計開始,他的計劃便一直不順,先是有人搗亂,然後鬧到真要與嶽不群比劍重爭這五嶽盟主。現在嶽不群又要說他針對天魔教的計劃,左冷禪已經有點暈頭轉向,實在是摸不到嶽不群的脈絡了。但他還是堅定一點,隻要一會比劍勝過嶽不群,現在的一切就都是虛的,左冷禪心中暗道:“就是你嶽不群提出要五嶽並派,或是要聯合江湖正道攻擊天魔教,可你打不過我也還是坐不了五嶽劍派的主。”
想到這裏,左冷禪目光一冷,掃了嶽不群一下便淡淡的道:“我的計劃本是想與五嶽的掌門先行商量一下,既然嶽先生另有計劃,但說無妨,也看看你我二人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嶽不群對左冷禪點點頭,然後便朗聲說道:“在場的英雄都知道,昔日魔道猖獗,殘殺我正道人士,鬧得武林不得安寧。幸得十多年前向問天與東方不敗相爭,搞的魔教一分為二分踞南北,再不複當年的強勁實力。”
“北方魔教自從十多年前失去了一半高手後,便盤踞在河北地區舔舐自己的傷口,這些年來也隻不過是把一些魔崽子們送入北疆戰場磨礪武功。所以我們北地的武林倒也安靜,不過南方的江湖卻是大戰連年。”
“向問天帶著他手下的那些徒子徒孫們,經營了雲貴幾年便開始向川中伸出魔爪,更是降伏了蜀中唐門這種川中大閥,要不是峨眉與青城兩派戮力相抗,恐怕那向問天已經帶著手下開始反攻北地,在整個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了。在此,我要替所有的武林正道,多謝峨眉與青城兩派為江湖正義做出的莫大貢獻。”說罷,嶽不群在台上向峨眉和青城兩派深深的施了一禮。台下立時掌聲如潮,叫好聲不斷,眾人紛紛喊道:
“嶽先生好見識,說的在理。”
“要不是嶽先生給咱們說的明白,我等還真不知道峨眉和青城居然幫了咱們江湖正道這麽個大忙。老子以前居然還把他們給瞧得輕了,真應該摳出這雙招子給秋掌門和餘觀主賠罪。”
不少的峨眉和青城弟子在偷偷的抹眼角,想來嶽不群的一番話是說到了他們心裏,也可能讓他們想到了在與天魔教曆次大戰中死去的師兄弟們。
餘滄海麵帶微笑的對向他搖搖施禮的人一一回禮,顯然是忘了要去找嶽不群理論蘇婉兒結親的事。秋長風嘴角抿得更是險些露出縫來,進而將他肚子裏的大笑出賣。他現在實在沒道理不高興,嶽不群曆數青城和峨眉兩派的貢獻,更是將峨眉放在了青城的前邊。他不斷的在心裏感歎嶽不群這個朋友交的值,他這次華山之行也真是明智之舉。
左冷禪看著嶽不群的一番話便引得在場眾人的一致稱讚,不由得麵陳似水,沒有感情的對嶽不群說道:“嶽先生之前所說的話咱們是都知道的,還請嶽先生說說你那針對天魔教的‘大計劃’吧。”他重重的說了‘大計劃’三個字,顯然是不想再讓嶽不群這樣出風頭。在左冷禪想來,等一會嶽不群說完了計劃,自己在將準備好的大手筆公之於眾,定然能將嶽不群比下去。左冷禪可不信嶽不群能說得動少林、武當出手對付向問天的天魔教。
想到已經被遊說了幾次的少林方丈,和手中握著武當的把柄,左冷禪相信這次定能將這兩派拉上嵩山對付天魔教的戰車,到時在加上自己早已聯係好的一些正道門派,當能滅掉向問天那立教不過十幾年的天魔教。之後自己攜剿滅天魔教之功,再說動五嶽並派大舉,嘿嘿。想到這裏,左冷禪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就好像他已經當上五嶽派掌門,並且快要滅掉東方不敗的北方魔教,進而當上武林盟主一般。
場下群豪聽到左冷禪這稍稍有些‘嫉賢妒能’的話,都不禁在心底歎上一下,也不知是在歎息兩人修養的差別,或是在歎息些別的,反正左冷禪那一代宗師的身影卻是有些淡出了眾人的腦海。秋長風與餘滄海更是微微皺眉,人家嶽不群肯定了兩人的功績,左冷禪卻截斷了嶽不群的話,這如何能讓兩位掌門心裏舒服的起來。對左冷禪更親近些的餘滄海都很是不快的皺了皺眉,讓左冷禪在心底大是鬱悶,想補救些別的話,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有在心底將這筆帳算到了嶽不群的腦袋上。
嶽不群聽到左冷禪讓他說出自己的謀劃,又看到了眾人的反應,在心底微微冷哼了一聲,便向左冷禪拱了拱手,對全場說道:“在下可沒有什麽所謂的‘大計劃’,嶽某沒有那個天大的麵子,不僅請不動少林和武當出手,也不想多找其他的好朋友。畢竟那逆襲天魔教是相當於將自己的腦袋提在腰帶上,是實實在在的玩命買賣。在下身居華山掌門一職,自當帶領本門與魔道抵死相拚,就算將華山派拚的血骨全無亦不足惜,隻求得能擋住天魔教的腳步,不讓天魔教再北上中原,從而在江湖上重新掀起無邊的殺戮。”
嶽不群這話說的太誅心了,像匕首、像投槍深深的紮入了每個人的心裏。在場眾人隻要有一點義氣,一點骨氣,一點血氣這三點之中的任意一點,都會跟著老嶽去與天魔教拚個你死我活,以證明自己是條漢子。
就連從頭到尾都不信嶽不群一個字的林平之,也被這番話說的熱血沸騰,想著提劍去與向問天等人大殺上一場。一個冷戰打過,林平之在心裏暗道:老嶽果然厲害,幾句話便說動了在場之人,就以他的這雙嘴皮子,去造反也使得啊。
聽完嶽不群話的山頂群豪,頓時炸開了鍋,每個人都大聲的說:“在場的好漢沒一個怕死的,咱們就聽嶽先生的,去殺滅了天魔教的那幫狗娘養的。”
“嶽先生你可真不夠朋友,殺上天魔教這等好事怎麽能少了咱們呢。”
“嶽先生你要是真以為咱們中有怕死的,不敢去和天魔教拚命,那咱們這朋友是做到頭了。沒說的,你一定要帶咱們去殺了那些天魔教的魔崽子們,但有一個不字兒,咱們都是不帶把兒的。”
嶽不群聽到眾人的呼喊聲,心中暗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抱拳說道:“是嶽某看低了諸位朋友,實在是嶽某的錯,嶽某的錯。要是有朝一日咱們要去與天魔教拚命,定然不會忘記眾位好朋友。”
“嶽某今日上台便是要與左盟主相商,我們華山一脈實在是人丁稀薄,就算全派入川去與天魔教血拚,也不一定能起到太大作用。我五嶽劍派素來以俠義聞名,要是當真前去攻打天魔教,每一派都定然不會落後。所以嶽某想請左盟主下令,讓我們五嶽劍派加入川中大戰。”
“嶽某作為發起人,自當為諸位英雄多做些事。眾所周知的是,蜀道難行,難於上青天,要是由長江逆流而上,不說雲貴多高山路難行,就是穿行於天魔教的勢力範圍也是相當危險的。所以咱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由北麵入川,諸位英雄可先在我華山歇腳整頓然後在入川,屆時就可以得到青城與峨眉兩派的接應,到了蜀中可是一點也不愁無架可打。”
“至於咱們五嶽劍派,因為五派分居各地,衡山雖說地處江南,但若是直接走水路或是走山路都容易受到天魔教的圍攻,所以還是經華山借路入川的為好,而泰山與恒山距離天魔教更是十萬八千裏。”
看到泰山的天門道長和恒山派的定逸師太這兩個急脾氣想反駁自己,嶽不群趕緊繼續說道:“在下不是懷疑兩派除魔衛道的決心,更知道兩派的英雄根本不畏川中路遠,但若是總讓門人在路上耽誤太多的功夫,不僅不利於門下弟子的武學修行,為了保證在川中的弟子人數,兩派還得派出更多的弟子往來於川中與門派之間,那樣實在是太危險,也太不合適了。諸位可別忘了,在河北可還蹲著一個實力更為強勁的魔教,那東方不敗更是號稱‘日出東方,唯我不敗’的江湖第一高手。”
看著被提及的五嶽劍派諸人都在犯難,嶽不群微微一笑,接著道:“所以在下有個提議,多多派些門下弟子入川曆練,在與天魔教相鬥的時候還可以磨練本門劍法。他們魔教能將弟子送到北疆戰場,咱們正道人士更是不能弱了他們,我等不學他們魔道那十不存一的血腥曆練,我隻要讓弟子們多多增長些江湖爭鬥經驗便好。”
“嶽某在此保證,我嶽不群會與諸位一樣一直在川中與魔道相鬥,會盡力保護每一個弟子,不論他是我華山派的還是其他五嶽劍派的弟子,抑或是其他正道弟子,在下一定不會讓任何一個弟子枉送性命。各派也可以讓幾名長老高手長期駐紮在華山上,那樣不僅可以在川中形勢緊張時就近入川援救,也可以教授劍術給那些回來休整的弟子們,這樣可以大大的縮短耽誤在路上的時間,增加習劍時間,也可以更快的提高門下弟子們的劍法。”
“嶽某今日上台便是要求得左盟主同意在下的建議,至於此次比劍,也不過是讓大家放心,在下有能力保護每一個入川除魔的正道弟子。”嶽不群說完便轉向左冷禪,右手一抬向左冷禪道:“左兄,請了。隻是不知道左兄同不同意在下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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