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意外的會麵最終不歡而散。
時淳揉著眉心,覺得今天自己倒了大黴。
怎麽就和那個男人杠上了呢?
商禦說得對,想要和商氏合作的人數不勝數,上趕著拍馬屁都沒機會。她得了老大一個餡餅,被人說兩句怎麽了,她又不是第一次認識那個脾氣死臭的狗男人。
怎麽就沒忍住呢?
她忍不住仰天長歎,覺得吾命休矣。
好半晌後,她拍了拍陳旭稗的肩,沉痛地說道:“辛苦你了,陳哥,以後去商氏總部的時候……嗯,多想想遠航風投這個大家庭的好,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
——來自一個剛剛才意氣用事過的人的忠告。
陳旭稗搖了搖頭,“咱們這算是把他們得罪了個徹底,不過時總,你怎麽剛才會說……吃醋?”
中華詞典上“吃醋”兩個字還有什麽其他的、他不知道的含義嗎?
時淳心頭一哽。
她沒辦法告訴陳旭稗她和商禦之間發生過一些,額,差點成為半個情人的事情。
甚至腦海中關於那個吻的想法都趕緊被她驅散開了。
嘶了一聲後,她蔫蔫道:“你也知道,我什麽都還好,不抽煙不賭博不販毒不走私不偷稅漏稅,就是有一點……”
陳旭稗:“……有一點……見色性起?”
時淳大呼:“滾開!”
瞎說什麽大實話!
陳旭稗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時淳豎了個大拇指,“真的勇士,姐,您真牛,主意都打到咱們S城第一人商總的頭上了。”
怪不得人商總要收拾咱們呢。
陳旭稗覺得自己好無辜。
他忍不住對遠航風投的發展表示了深深的憂慮,“以咱們和他們這水火不容的關係,商氏集團給的項目真的靠譜嗎?”
時淳瞪了陳旭稗一眼,哼了一聲:“當然靠譜,不能更靠譜了。”
這個項目可是她的血汗。
她辛辛苦苦幫商禦幹翻了李氏,還白白,額,獻出去了一個吻。
哎,不對,那天夜裏可是商禦先動的嘴,是他親了她,怎麽現在她合理懷疑商禦吃醋了,那個破男人還生氣了?
哈!
天理不容啊天打雷劈!
商禦簡直就是世界第一大呆瓜!
時淳在心裏罵了個爽,終於平複了些許心情,忍辱負重地說:“走了,回去了,這麽晚了。”
陳旭稗看了腕上的手表,合理質疑道:“現在才晚上九點……咱們聚會什麽時候這麽早散場過的?”
時淳沒好氣地說:“你沒聽商大總裁說?大晚上的少出去鬼混,多工作,多賺錢,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陳旭稗無語:“那他幹嘛大晚上的在這外麵瞎逛?”
時淳:“……”
仿佛好像十分有道理,她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時淳喉嚨哽了哽,更氣了,“人家已經站在了權力的頂峰,我們還在珠穆朗瑪峰的半坡上麵攀爬,能和人家一概而論嗎!”
陳旭稗:“……”
攀比心理要不得。
另一邊。
禦臉色陰沉大步往外走,腳步如風,行走間竟然帶了幾分薄怒氣場。
緊跟其後的兩人大氣不敢喘一口,直到三人都坐上了司機師傅的車,鄭禾曷這才嚐試著打破尷尬:“剛才……我過去是想告訴時淳小姐關於寧氏要攢局的事兒,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但是走得匆忙,忘了說了。”
商禦沒說話。
而另一側,白緒逵放鬆地靠在後座,盯著商禦的後腦勺,“那個叫時淳的女人著實有些不知好歹了。我們商總親自讓她大晚上的注意安全,是為了她好,她竟然不買賬,還牙尖嘴利地懟人,實在讓人生氣。”
語氣裏的嫌棄可見一斑。
商禦微微側頭,從後座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他閃動著危險星芒的半隻眼,商禦充斥著戾氣的話脫口而出,“鄭禾曷,你要是想告訴她,你現在就滾下車去告訴她。”
“白緒逵,閉嘴。”
“……”
“……”
鄭禾曷和白緒逵雙雙閉嘴,看了一眼自己在對方眼裏的鵪鶉模樣,紛紛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遇到這麽個陰晴不定的老板。
夭壽了。
他倆一閉嘴,世界終於安靜了。
商禦太陽穴突突跳的震動感也終於消失。
他並不想和時淳吵架,但當時時淳和姓陳的拳頭交抵的樣子實在是太刺眼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衝上去說了那些話。
他這是怎麽了?
商禦問了自己一句,卻發現沒有答案,搜腸刮肚都找不到半分答案。
身邊的兩個損友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都是遊**世間、鮮少與人交心的性格,哪裏能和他們分析自己的內心想法。
商禦一邊想著,臉色越發陰鷙起來。
遲早一天他會把時淳旁邊那個姓陳的踹開,礙眼的玩意兒。
與此同時,皇城KTV的財務室內。
寧遠西在pos機上刷了卡,賠償了3號包廂內的所有損失,30萬餘元。
這點錢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真正讓他介意的是丟失了麵子。
是以,他聽了身邊助理的建議,以攢局的方式約了各大公司的競爭對手去佛山溫泉,在那樣一個地方,報複一個女人,還不簡單?
剛刷完卡,繡花枕頭孫明洋就莽莽撞撞地衝過來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幸災樂禍地湊到了寧遠西的麵前,哈哈笑了幾聲,說:“明洋哥,我剛才看到了一場好戲!那個遠航風投的賤人得罪了商氏集團的總裁商禦,就是那個咱們全國都最為聞名的商總!之前我還以為這兩個人有一腿,現在看來倒是我想錯了——”
“說不定現在商總正在籌謀著怎麽報複那個膽子比狗熊還大的女人呢!真是樂死我了,太好了,這種賤人活該被收拾!”
寧遠西沒有被這巨大的喜悅衝昏頭腦,摩挲著下巴,對孫明洋鼓勵說:“不錯,這次做得很棒。”
真是天助我也。
商氏和風舟集團交好,那個女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