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人的是產婦的丈夫,應該是想感謝巫神醫和謝氏的。
齊老先生認識對方,在吃飯的時候就告訴寶兒她們了。
此人乃揚州府的總兵袁不屈,職位比知府官銜略高,為人極為剛正。
巫神醫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幹嘛?”
袁不屈先和巫神醫道謝,又對謝氏說,“眼下諸多不便,改日再登門拜謝。”
“登門拜謝就算了,還不如直接兌成銀子,要是嫌談銀子太俗,給她家蓋間房子也行。”
謝氏還沒開口,巫神醫就一通搶白,沒辦法,顧家房間少,他現在還住柴房呢。
好歹是混跡官場的,袁不屈一下子就明白巫神醫的意思。
他當即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房子的事就交給我了。”
於是,顧家擴建房子的事就有著落了。
根本不容謝氏推脫,搞得她有點懵,甜寶兒反應倒不大。
回到家後,聽到這件事,顧老頭說,“這個袁不屈品性倒不差。”
甜寶兒跑到阿爺身邊,好奇地問,“阿爺,你也認識他嗎?”
顧老頭把孫女抱在腿上,笑嗬嗬道:“阿爺隻是聽你們這麽一說。”
顧老大蹙眉,“咱們家倒是白得了新房子了,隻是這樣會不會不妥?”
顧老太不以為然,“有什麽不妥的?老三媳婦救了他妻兒,難道兩條人命還不值一間房子?”
謝氏可不敢貪功,“娘,其實救人的是巫神醫,我隻不過搭把手而已。”
巫神醫撇嘴道:“行了,要不是你家傳的止血藥,這人還不一定能救回來呢。”
顧家眾人聽到什麽止血藥,都一頭霧水。
顧老三更是嘴快地問道:“什麽家傳止血藥?”
甜寶兒臉色微微一變,嘔得很想把她爹那張破嘴給堵上。
巫神醫略略挑眉,“你們不知道?”
謝氏慌了一下,窘道:“藥是我爹給的,就沒和大家說,那天被寶兒看到,拿著玩了。”
這個說法倒也說得通,娘家親爹給的東西,也必要告訴婆家所有人,要是遇到不好的婆家,那東西就不是自己的了。
巫神醫表麵上沒多想,但卻主動回自己屋。
臨走前,他把祁家兄弟也喊走了,算是給顧家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看得出巫神醫還是懷疑了,甜寶兒心裏有些忐忑。
待隻剩下自家人後,顧老頭開口了,問謝氏,“老三媳婦,你那藥是從哪來?”
自家人最清楚自家人的底細,謝氏原本是性格軟糯的人,自己有什麽東西不可能會藏著掖著。
何況,逃荒之前,清點過家裏所有東西,謝氏不能偷藏什麽。
該來的還是來了,甜寶兒見謝氏答不上來,隻好硬著頭皮說,“阿爺,藥是寶兒撿的。”
顧家三天兩頭撿到好東西,聽甜寶兒這麽說本該見怪不怪,可別的東西就算了,這藥也能撿?
氣氛頓時有些怪異,甜寶兒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還是顧三郎先開口,“咱們寶兒和別人不同,沒準是老天爺看寶兒需要啥就啥呢。”
對於這個說法,大夥是相信的,都沒再追根究底。
“行了,這事以後就爛在肚子裏,誰都不準外說。”
顧老頭警告眾人,尤其是顧老三這個嘴上沒門把的。
等人都回自己的房間後,顧老太這才把寶兒摟到懷裏問,“寶兒,你告訴阿奶,是不是那個老神仙給你的?”
都幫我把借口想好了,甜寶兒暗笑後,用力點頭,“是的呀,神仙爺爺給寶兒的。”
“哎,咱寶兒最得老天眷顧了。”
顧老太摟緊了孫女,既感動,又擔心孫女的好福氣會被外人發現。
感覺到顧老太的緊張,甜寶兒伸出小手,想拍她的背安撫,但隻能勉強拍到肩頭。
顧老太一掃內心的煩悶,笑得不行,“寶兒,以後咱可得悠著點。”
“嗯嗯。”
甜寶兒自然是答應的,隨即又說,“阿奶,我和齊老爺爺說了哥哥讀書的事。”
“齊先生可不是什麽人都收的,改天讓你哥哥們去給他瞧瞧。”顧老太笑道。
祖孫倆親親熱熱地說了一會話,就洗洗睡了。
其他人也都早就睡下,殊不知,危險正在悄悄靠近。
倒是巫神醫研究了甜寶兒那瓶用剩的藥後,興奮得睡不著。
“娘的,居然不困。”
巫神醫像烙餅子一樣在臨時搭建的木板**翻來覆去許久,最後忍不住爬了起來。
他來到院子溜達了一會後,整個人騰飛而起,落到了屋頂上。
巫神醫正想躺在屋頂上,數星星催生睡意,結果看到兩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顧家外麵徘徊。
這兩人明顯不懷好意,巫神醫蹙了下眉,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兩人身後。
他們沒發現身後有人,正小聲地討論著,“真的要燒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