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荷心念電轉，緊張地說：“是的，老夫人說，阿沉缺少幫手，讓老四先從基層做起，或許將來能做阿沉的左膀右臂。”
霍念秋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便上了樓。
“……”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曾秀荷不斷琢磨她的態度，魂不守舍。
她默默地想著，以後在霍念秋麵前要收斂些了。
一把年紀還要看小輩的臉色，她可委屈了。
江意如抽泣著，拍了一把曾秀荷的肩膀。
嘴裏不知道念叨著什麽的曾秀荷，嚇一大跳，回頭看看是她，拍拍胸口，忍下火氣，輕聲問道：“意如，有事找我？”
“曾夫人，為什麽傅奶奶不阻止阿沉和杉杉同居？”江意如隻要一想到江杉杉和傅星沉天天晚上會做些什麽，她心裏就跟貓爪子撓似的難受。
“你住進家裏，杉杉搬出去，正好把家裏騰出來給你，你怎麽還不高興？”曾秀荷顰起彎彎細細的柳葉眉，她說話的嗓音也細細柔柔的，是個從骨子裏散發著柔媚氣質的小家碧玉型女人。
她年輕容貌正盛的時候，是個讓男人想捧在手心裏嗬護的小女人，嬌弱得像一朵菟絲花，傅老爺子正是被她這股氣質吸引。
江意如氣結：“可是，阿沉也搬出去了！”
曾秀荷輕笑了聲：“阿沉正喜歡杉杉，跟她過過二人世界很正常。”
江意如瞪她，她是不是故意氣她的？
曾秀荷看她的眼神如看一塊榆木，想到自己的靠山老夫人，不得不提點道：“男人熱戀期如此，很正常。等感情冷淡了，他自然會搬回來的，這裏畢竟是他的家，外室再好，也比不上家裏好。你說，是不是？”
外室？江意如被這個詞雷得不輕！
但轉念又惡毒地想，江杉杉不被老夫人認可，可不就是低賤的外室麽？男人在外麵包養的上不得台麵的小情人！
她連連點頭，覺得“外室”這個詞用得極妙，心情也跟著舒暢很多。
曾秀荷又說：“你跟在老夫人身邊，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跟那些夫人們多多來往，觀察她們是怎麽禦夫有術，不動聲色整治外麵的狐狸精的。
特別要多跟老夫人學著點。
我們老爺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人又紳士風趣，社交場上最討女人歡心。他在外麵風流不斷，回到家裏來，還不是乖乖給老夫人洗腳？
後來，老爺病重，把傅氏交給最愛重的夫人管理。
不怕你笑話，我就差遠了。老爺也曾說過愛我，但他病重，我幫不上公司裏的忙，就領了照顧老爺的差事，以便老夫人可以專心對付商場上的那些老狐狸們。
你想想我，想想老夫人，再想想你和杉杉，你要做哪類人？”
曾秀荷毫不臉紅地說了一大段話，江意如聽她自貶，尷尬癌都犯了，聽她這麽問，便急忙回答：“自然要做老夫人那樣的。”
丈夫愛重，掌管傅氏大權……
江意如隻想一想，就覺得目眩神迷。
曾秀荷微微一笑：“這就對了。你想要什麽，就要付出什麽。你想要做傅家的當家夫人，想要做老夫人那樣成功的女人，就要先忍一忍杉杉，把你正房的氣質拿出來！”看著她掛滿淚痕的臉又說，“我從未見過老夫人掉眼淚。”
江意如連忙把眼淚擦幹淨，握住她的手，感激地哽咽說：“曾夫人，謝謝您，這些心裏話，隻有你真心地教導我！”
“要謝就謝老夫人。”孺子可教，曾秀荷挑眉，“也要你聽得進去才好。”
江意如紅著臉點頭：“還沒恭喜小叔叔進了傅氏核心部門。”
曾秀荷眼裏露出喜意，眼神更真誠兩分，喜滋滋道：“托老夫人的福。老夫人希望有人幫阿沉，而你霍阿姨對經營管理又不在行。阿沉一個人支撐公司太辛苦了，自家人幫著更放心。”
“對對。”江意如不斷點頭。
曾秀荷離開後，江意如臉色一垮，眼裏流露出一抹鄙夷。
一個低賤的姨太太，也配教導她！
要不是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她才不會跟這種人說一句話呢。
不過，她臉紅紅地想，曾秀荷話說的沒錯，她要多跟那些夫人們打聽打聽禦夫之術，怎麽逼退小三。
——有江杉杉在，她永遠別想靠近傅星沉半步！
……
江杉杉開學之後，就忙了起來。
她要上常規的課程，參與了博士實驗項目，本來想選一堆心理學選修課，但她的專業裏，有醫學心理學，可與傅星沉的症狀不符。
她去本科的選修課上蹭課，聽了一堆的社會心理學、教育心理學、管理心理學、司法與犯罪心理學，還有什麽審美心理學。
聽了一圈下來，發現都是些理論泛泛的知識，與她的目標相去甚遠。
衛長淮問她每天晚上在忙什麽。
江杉杉直接告訴他：“蹭本科的心理學選修課……”然後把自己的求學之路，跟他說了一遍，神色很是沮喪。
衛長淮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你要轉專業，修心理學？”
江杉杉連忙擺手：“當然不是！我就想，多學點東西。”
“你們研究生的選修課裏，有醫學心理學，你選修那個就夠了。”
江杉杉解釋：“我知道，那個是研究病人心理的，我想學的是，研究心理疾病的病人。”
衛長淮深思地看了她一眼。
江杉杉使勁搖頭：“不是我！我沒病！”
“嗯，你沒病。”衛長淮點頭，不是她，那是別人？誰？
他腦海裏浮現一雙淡漠疏離的眼睛。
那個男人有心理病麽？
倒也不驚奇，畢竟看起來貌似有社交障礙症。
“我真沒病！你那什麽眼神，好像我有病一樣？”江杉杉不滿地叫道。
衛長淮失笑：“我知道了。”想了想，說，“你想學心理學專業知識，不如去精神醫學院蹭課。”
江杉杉一拍腦門：“我一直想著選修心理課，順便把學分都修了，竟然把精神醫學院給忘了！精神醫學院才有專業的心理學！”她側頭，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學長，謝謝你。”
“我不說，你也會想到。”衛長淮搖頭，感覺她為了學心理學都有些瘋魔了。
正說著，兩人走到了校門口。
“學長……”江杉杉正要問問江恬恬的身體情況，忽然感覺一股陰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