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如的眼珠子幾乎瞪出來,死死盯著江杉杉的臉。
江杉杉怎麽可能有遊艇?
模型還差不多!
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傅少送的!
江杉杉瞥了眼傅星沉,心裏好笑:“你說你送我的那艘遊艇啊?”
江意如憤怒到紅了眼睛!
果然!
傅星沉的,將來就是她的,所以江杉杉拿走的是她的遊艇!
仿佛心口被挖空。
她努力管理好表情,溫雅地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杉杉,你怎麽可以收這麽貴重的禮物?大伯知道麽?大伯知道的話,一定會說你沒分寸。”
江杉杉無語。
她堂姐的關注點太奇葩了吧?
難道沒聽出來,傅星沉那句話是在諷刺她?
“意如姐,你說得對。”
江意如氣結,眼底閃爍著冷光,笑道:“那把遊艇還給傅少吧。咱們家不能拿人這麽貴重的禮物,何況,大伯也養不起。”
“意如姐,你說得對。”江杉杉重複了一句,笑眯眯說,“三年前,星沉帶我參觀他新買的遊艇,慶祝他上任傅氏國際最高執行長。
我嫌棄保養遊艇太費錢,我就偶爾才會出一趟海,我一算,性價比不合算,就讓星沉折算成現金給我了。
那艘遊艇還記在他的名下,但他總是記性不好,覺得那艘遊艇就是我的。”
江杉杉話裏這一番操作,江意如聽得是目瞪口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堂妹,她怎麽這麽無恥?
別人送禮物,不收就不收吧,還讓人折算成現金!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見錢眼開!
江杉杉繼續禮尚往來,把堂姐對她的指責還給她:“意如姐,星沉剛才那麽說,他就是故意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傅星沉側頭看她。
江杉杉調皮地衝他眨眨眼。
他唇角輕輕上揚,積攢了一晚上找不到人的怒火,就在她的三言兩語中煙消雲散。
江意如終於回過味兒來,敢情江杉杉繞來繞去半天,想說的就是,她被傅星沉懟了!
江意如頓時麵紅耳赤。
江杉杉見狀,就知道江意如終於聽懂了。
目的達到,堂姐能消停一會兒。
她坐在傅星沉身邊,轉頭寒暄:“四叔,工作還算順利吧?”
“順利,傅氏被星沉管理得很好。”傅廷禛微微笑道,雙手交疊壓在後腦勺下,叉腿坐著,很有些瀟灑慵懶的格調。
傅星沉握住江杉杉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警告地看著她:盯著四叔看什麽?
江杉杉拍拍他的手以作安慰,接著笑道:“星沉性子內斂,我替他謝謝四叔的誇獎。”
這話說出來,傅廷禛倒沒有怎麽樣,傅星沉眉目舒展,笑意從眼底浮現上來。
他伸出長臂,把桌上他嚐過的味道還不錯的水果端過來,放在江杉杉麵前。
江杉杉邊吃水果,邊和傅廷禛聊天,“關心”他的工作和生活。
被三人晾到一邊的江意如,坐在旁邊幹瞪眼,越看江杉杉越覺得她做作——手牽著傅星沉,眼睛卻一直盯在別的男人的身上!朝三暮四!最氣人的是,阿沉死活不願意跟江杉杉分手,還寵的不像話!
幾人坐了半個小時,江意如實在受不了了,起身告辭。
傅廷禛也不願意一個人坐在這兒吃狗糧,索性和她一起離開。
江杉杉低聲問:“你有沒有派人留意四叔?”
“你發現了什麽?”傅星沉微微蹙眉。
“我又不在傅氏,生活中跟四叔也沒交流,我能發現什麽?你那些叔叔姑姑,沒一個省油的燈。四叔以前很沒存在感,這次去的是你公司的核心部門,你還是長點心吧。”
“擔心我?”傅星沉笑看著她氣鼓鼓的眼睛,聲音低啞。
江杉杉下意識垂眼,這才發現他的手依舊握著她的手。
她連忙抽離,坐得離他遠點,望著夜空說:“是啊,我擔心你破產,到時候我也要失業。”
傅星沉低笑:“為了你不失業,我會努力不破產。你以前看我對付他們,不是很怕我麽?”
“哦,你說了是以前,以前我膽兒小。”江杉杉不自在。
仔細想一想,從前她的確天真了。
傅家的叔叔姑姑們,個個是豺狼虎豹,傅星沉要是沒點手段,早被他們吃得連渣都不剩。
最重要的還是,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她越來越發現一個事實:傅星沉在她麵前,其實一直是個紙老虎。
她甚至想不通,他從沒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反而處處保護她,她為什麽會那麽怕他?
“嗯,”傅星沉傾身,將她的腦袋摟過來,與他頭靠頭,聲音裏有笑意,“你不止膽子大了,還會心疼我了。”
她一直都在心疼他啊,小時候的自閉少年,長大後看似強大卻被失眠困擾的青年。江杉杉身體有點僵硬。
她還沒說複合呢。
他們的動作是否超過了上下屬的界限?
江杉杉輕咳一聲,想推開他,可還有問題沒問完呢。
她猶豫了一下,反正已經這麽親密了,多一會兒少一會兒似乎沒什麽區別。
她僵著沒動,語氣沉下來,斜眼問他:“聽說你去跳舞了?”
傅星沉眼角上勾,點點笑意幾乎從眼裏漫出來:“去了。”
“舞伴是誰?”
“沒注意。”
“那你仔細想。別騙我,傅少可是有傳說中的過目不忘的本領呢。”
“我想想……是陳魚。”
陳魚從前可是跟傅星沉告白過!江杉杉咬牙,猛地推開他,起身走了。
傅星沉輕笑一聲,繼續坐在那兒釣魚。
他背對著她說:“晚上來找我,沒有你,我睡不著。如果你不來,那我就去找你。”
“傅星沉!”江杉杉恨恨地罵了一聲,扭頭走得更快了。
晚上,大家玩得很嗨,有人提議通宵,遊艇就沒有靠岸,張紹冼宣布在這裏過夜。
大堂裏一片歡騰,重金屬音樂重新響起,舞池裏是翩翩飛舞的年輕男女。
江杉杉卻早早拉著魏紫回房睡覺。
一直熬到哄睡了魏紫,她才紅著眼睛,悄悄溜到傅星沉的房間。
傅星沉打開門,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調侃:“你是來**的?”
江杉杉險些一巴掌呼他臉上,氣不打一處來,關上門,罵道:“不是為了你,我犯得著跟做賊一樣麽?”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來。你那個朋友應該很樂意。她早就知道我們在同居,不是麽?”傅星沉站在玄關口,朝前走了一步。
江杉杉下意識後退一步,然後她貼到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