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女服務員痛叫一聲,原來是高腳杯的玻璃渣劃傷了她的臉。
她趴在地上,嚇蒙了,捂住臉哭。
完了!她的臉好疼,傷得不輕,會不會毀容?
寧百旗捂著腦門,痛得直哼哼,見全場寂靜,忙抽著冷氣說:“沒事,沒事,大家自樂去,一點小事故,別掃了大家的興致。小姐啊,不怪你,別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場子靜了半分鍾,沒人敢不給傅星沉麵子,大家重新熱鬧起來,該幹什麽幹什麽,但都有意無意留心這邊。
白戈迅速帶著幾個保鏢過來處理突發事故。
墨安扶走了寧百旗,宗原扶走了女服務員,又有服務員忙著掃地擦地。
三分鍾後,這裏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寧百旗臨走前,衝江杉杉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江杉杉後知後覺,聯係前後,終於反應過來,那女服務員的杯子是衝著她來的!傅星沉拉開了她,而寧百旗衝過來用他威武雄壯的身軀,替她擋了災。
傅星沉低下頭問:“你沒事吧。”
“沒事,寧部長不知道傷得重不重。”江杉杉很是感激。
寧百旗雖然嘴上偶爾不靠譜,但做事一直靠譜。
“沒事就好。”傅星沉麵色稍緩,小心護著她的右手,神色緊繃,隨時注意周圍的突**況。
江杉杉無奈。
身側,張若彤不屑哼了聲:“是你那個堂姐在搗鬼吧?又傷不到你,那蠢貨到底圖什麽?”
江杉杉揉揉額角:“誰知道呢。我堂姐的腦回路、三觀,都異於常人。也許就隻是意外。”
“馬上舞會就要開始了,這麽巧,有人朝你潑紅酒,你又穿的白色晚禮服,鬼才信是意外呢。”
江杉杉無言以對。
……
江意如站在角落裏,暗恨咬牙,暗暗罵道:死胖子,又壞我好事!
手包裏傳來震動,她忙拿出手機,被壞了好事的委屈一瞬間泄閘,驚喜道:“傅奶奶!”
傅老夫人叫她上二樓。
江意如拍拍臉,露出溫婉得體的笑容,乘直升梯上了二樓。
樓下音樂風格突變,江意如攙扶著傅老夫人從旋轉樓梯下來。
大廳的人看到這情形,免不了朝江杉杉瞥去,然後才記起鼓掌。
江杉杉麵帶微笑,隻是笑容間的真誠驟然間淺薄了幾分。
傅星沉心疼她,低聲喚道:“杉杉。”收緊了攬在她腰間的手臂。
江杉杉輕聲道:“我沒事。”心尖疼過一陣之後,心情居然奇異地平靜下來。
從老夫人把舞會的操辦交給江意如起,她就該料到有這麽一個時刻。
老夫人紆尊降貴救她,是因為她對傅星沉有用,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傅星沉。
如果她失去了催眠師的作用,恐怕那天她就死在傅博聞手上了吧?
她默默催眠自己,她今天是來感謝老夫人的,一碼歸一碼,她不生氣。
江杉杉麵上越平靜,傅星沉反而越心慌,他溫聲說:“杉杉,你要不想在這裏,一會兒祝完壽,我們就回去。你就忍這一次,明天,明天我就跟奶奶攤牌。”
這轉折有點快,江杉杉茫然,正要追問,傅老夫人說完感謝辭,笑著看向傅星沉,目光慈祥:“阿沉,上來和奶奶一起切生日蛋糕。”
傅星沉捏了下江杉杉的手,江杉杉站著沒動,她才不要上去和江意如同台爭豔,徒惹人笑柄。
傅星沉沒勉強,放開,上台和老夫人一起切下第一刀。
台下再次響起熱烈的鼓掌聲。
此時台上,傅星沉和老夫人並排而站,霍念秋站在老夫人後側,江意如站在傅星沉後側,這副畫麵,就像他們是幸福和諧的一家人。
老夫人笑了笑,看向江意如,正要開口,傅星沉隨手把切蛋糕的塑料刀子遞給江意如,麵上帶了含蓄的微笑:“奶奶,祝您生日快樂。您永遠是我這輩子最敬愛的人。”
“阿沉,你長大了。”老夫人欣慰說道,一切情緒隱藏在慈愛的眼眸之下。
她再次要說什麽,傅星沉轉向台下:“下麵,由我為奶奶獻上開場舞,祝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他直接下台,走向江杉杉,彎身邀舞,接著帶江杉杉進入舞池。
賓客們爆發掌聲。
傅星沉的屬意,大家看了個清清楚楚。
拿著沾滿奶油和麵包屑的刀子的江意如,孤零零站在台上,像一片霜打過的落葉,淒涼而又難堪。
傅老夫人臉上的淡然笑意始終不變。
霍念秋把蛋糕分成小份,端了其中一份給傅老夫人,莫名的心虛讓她不敢直視老夫人的眼睛:“媽,這是阿沉專門為您定的蛋糕,您嚐嚐麽?”
老夫人看了眼在舞池中最耀眼的那對年輕男女,笑道:“口味是杉杉最喜歡的吧?”
霍念秋有些尷尬:“那倒不是,口味其實是您最不喜歡的,杉杉挑的。”
江意如嗤笑一聲,江杉杉這惡意報複的意味也太濃了,居然毫不掩飾,還嫌不夠討老夫人的厭呢。
老夫人倒沒有生氣,反倒感興趣地問:“有什麽說法?”
霍念秋:“杉杉說,您該保養身體,少吃甜食,最好不吃。不過,今天是您的生日,允許您吃兩口,這個蛋糕的奶油是您最喜歡的。”
“那我一定要嚐嚐了。”老夫人接了過來,真的嚐了起來。
江意如在旁邊眼睜睜看著老夫人吃了江杉杉挑的蛋糕,氣得快要跺腳了。
她是真的看不懂老夫人,明明不喜歡江杉杉,有時候卻又十分順著縱著江杉杉胡作非為。
她沒表現出來,而是一臉乖巧柔順地幫著霍念秋切蛋糕,把蛋糕分發給眾人。看到老夫人欣慰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老夫人真的就隻吃了兩口奶油,她吃得很慢,直到江杉杉和傅星沉一曲舞完,她才咽下最後一口。
在兩人牽手致謝,掌聲響罷時,老夫人拿過麥克風:“阿沉,你到我這兒來,我有話說。”
傅星沉蹙眉,老夫人也不再說話,任由場麵寂靜,冷清,乃至尷尬,隻是看著他,目光堅決。
江杉杉推了下傅星沉。
傅星沉緩步走上去。
傅老夫人把江意如拉到身邊,聲音從容洪亮,擲地有聲:“今天邀請大家來,為我老婆子過生日子是其一,其二是借這個機會,為阿沉和意如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