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欲哭無淚

世上哪來那麽多完美的事情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張天嘯倒是沒有多麽的失望,仍然把《八九玄功》的精義要訣,默默的記在心裏,繼續整理著哮天犬的記憶碎片,如此又翻看了一天,嘯天犬的記憶碎片全部整理完畢,而張天嘯再沒有發現什麽重要物事,哮天犬的記憶丟失的實在太多了。

伸了個懶腰,張天嘯長噓了口氣,有了這幾部功法,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百年化人又如何?他等的起。

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屍體,還是老樣子,焦黑焦黑的,這幾天太陽倒也火辣,可那屍身沒有任何要腐爛的跡象。張天嘯滿臉複雜的看著那屍身,歎了口氣,拿起殺豬刀就在屍身的旁邊默默的挖掘著坑洞,那殺豬刀鋒利的厲害,即便張天嘯現在是狗身,雙手還不能靈活運用,半個小時以後,一個長兩米的深坑出現在麵前。

再一次深深的盯視了屍身一眼,張天嘯毅然把他推入了坑洞,也沒用什麽棺木,囫圇的就掩埋了,看著自己的新墳,張天嘯滿腦子的古怪念頭,自己把自己埋了,卻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墳頭,這怎麽就那麽的陰森呢?本來張天嘯還想再立個墓碑的,可劈砍了一個大木板,他愣是不知道如何在上麵刻字,最後也隻有無奈作罷。

忙碌了一番,張天嘯又向那片好似西紅柿的果林走去,隻見他左爪子上提溜一把黑不溜秋的殺豬刀,而走起路來雖然還有些許的晃悠,可卻比剛學步時強了百倍,現在可以和五六歲的孩童相較了。而屁股的疼痛也徹底消失,那麽大的傷口,在這三天裏竟然就結痂了,看的張天嘯滿是驚奇,對自己這個狗身又多了一份興奮。

再一次飽餐了一頓果子,張天嘯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可再看看這片本就不大的小果林,幾乎就要被他一個人糟蹋完了。

看樣子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他堂堂一條大狗每天竟以水果充饑,這要是傳到狗的群體裏,還不笑掉滿地的狗牙啊?可再打量這山穀,除了樹杈上嬉戲,鳴叫的各式鳥雀,張天嘯硬是沒發現一個地上跑的小動物,哪怕一條地鼠都沒有一隻,也許張天嘯這隻吃水果的大狗就是唯一的另類吧?而那滿林的各種鳥雀看他時那種疑惑的目光,更加讓他明白,這個山穀有古怪,可他們嘰嘰喳喳的鳴叫,張天嘯根本就聽不明白啊!

眼看著天又要黑了,張天嘯回到了那個新立的墳頭旁邊,他決定明天就離開這個山穀,今晚就最後陪他一次吧!

坐在墳頭旁邊,張天嘯從腦海中翻出了《練體化形》,按照上麵的口訣要義修煉起來,練體化形是飛禽走獸等妖修必走的一股過程,飛禽走獸、水底生物等吸天地靈氣而開靈智,或記憶傳承,或長者傳授,或憑自己慢慢領悟,或機緣巧合而獲得化形之術,各類生物有各自不同的化形之術,但大同而小易,無非是吸收天地靈氣而淬煉身體,推氣過脈,感悟化形之精要,又因各式生物身體機能略有不同,而在細節上不一樣罷了。

所以,這《練體化形》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關鍵的部分是後麵的《神鼻闊耳神通》,但對張天嘯來說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按照《練體化形》上所述,天地有靈氣,以要訣吸收入體,打熬身體,最後引導靈氣衝刷筋骨、要穴,使其慢慢和人體相似,進而脫體而化為人形。這功法說難很難,說易也很易,關鍵就是對人形的領悟,領悟透徹了就很容易,領悟不透就難如登天,就好似哮天犬用了一百年才領悟了個大概,而張天嘯本為人形,更在上學時對人體了解透徹,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很容易的化成人形。《練體化形》研究透徹了,張天嘯大喜,對重新成人的渴望更加重了三分。

張天嘯馬上修煉,首先感悟天地靈氣,老天爺好像都在幫他,這山穀靈氣充裕,按哮天犬的記憶,比他化形時的修煉場所濃鬱了好幾倍。看來用不了多久真要化形了,張天嘯激動不已。

第二步,以要訣吸收靈氣。張天嘯掐訣,那靈氣狂暴的奔騰著向張天嘯衝撞而來,滾滾如潮,翻動不休,金色的,黃色的,青色的,藍色的,紅色的…各色靈氣相互糾纏,彼此衝撞,引發一波波的躁動,一層層的波瀾,那靈氣團中好似充滿了各式情緒的孩童,壓抑、霸道、青澀、詭異、危險、狂暴等等,似乎隨時都會爆發,更有一種洪荒、古老、毀滅的氣息存在,好像要湮滅世間的一切存在。這一切給張天嘯心靈帶來了毀滅性的衝擊,他的心靈在顫抖,在恐懼,在畏縮,好像那靈氣團就是它天生的敵人,還是那種力量強絕,天生克製它的敵人。還有一份混亂、雜亂、紊亂、散亂的因素混雜在其中,相互纏繞,任何一種元素都是一個亂竄的瘋子,數百數千個瘋子一起在一個小屋子裏瘋狂竄動,那種不顧一切、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氣息是那樣的強烈,好似要帶動張天嘯和他們一起瘋狂。

心神火熱,一股股心血直從心間噴出體外,那靈氣團好似隻是散發氣息對張天嘯發出警告,來的快,去的更快,張天嘯吐血,靈壓瞬間消失,可那鮮血卻不停的噴出,直吐的張天嘯臉色煞白,皮膚發青,渾身無力,骨骼鬆弛,心神萎頓,神情迷糊,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即便是輕輕的咳嗽一下,那鮮血都好似不要錢一樣,順著嘴角拚命往外流,直至徹底昏迷過去。

柔和的月光噴灑在張天嘯的糟糕的身體上,好似情人的撫摸,張天嘯愉悅的輕輕呻吟,那身體也在慢慢的,慢慢的好轉。彎月西斜,月色精華卻沒有任何要停止對張天嘯噴灑的意思,直到張天嘯呼吸開始均勻,時不時還能聽到鼾聲,那彎月才好似要離開情人的青年郎般,扭扭捏捏的沒入雲間。

晨曦照耀,新的一天重新開始,張天嘯緩緩張開雙眼,一翻身站了起來,好像根本就沒有受傷,隻見他昂著頭,憤怒的仰天咆哮:“蒼天啊,不帶這樣玩人的吧!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張天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