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回到家中,何其和小怡並排坐在一起,聽見朗朗讀書聲從屋子傳來,走近了看才知道,江楓這家夥正在教小怡讀書,何其實在無聊就去旁邊湊了個熱鬧。
“何其過來幫忙。”
拿出製取酒精的器材,何其在旁邊給李冬打下手。
“幫我把這些東西都安裝在一起,特別是這裏,聽我號令,不斷的往上麵潑水就好了。”
李冬說道。
一個裝有酒的小瓶子被放到了一個裝滿水的大杯子裏,一些奇怪的器械連著木頭塞子被拚裝到一起。
何其雖然看的一頭霧水,但李冬做的奇怪的事已經數不勝數,也不差這一件了。
所有的東西都被安裝好了,李冬開始點火。
製取酒精是通過乙醇和水的沸點不同,可惜汞作為劇毒物品,不能在市麵上流通,不然李冬還真想做個溫度計看看,如今隻能憑著直覺去判斷是否到達了乙醇的沸點。
而且其中一個最大的難點就是相較於玻璃,陶瓷是完全不透光的,古代連透明的玻璃杯都很少見,就別說更為先進的光學陶瓷了。
李冬始終盯著大杯子中的水是否沸騰。
水浴法可以讓小杯子中的酒受熱更均勻些,李冬的眼睛跟不上熱量傳遞的過程,所以這個尺度要把握的非常精準。
“放水。”
李冬一聲令下,何其二話不說,就往自己旁邊的小管子上麵倒水,眼見著大杯子中的水已經開始冒泡,李冬立刻阻斷了火源。
這樣等待了一會兒再打開陶瓷罐子,裏麵連著酒精帶水都已經被蒸發的差不多了,自己忙活了半天的提取酒精變成了把一個東西通過蒸發的形式從一個器皿轉移到另外一個器皿中。
“怎麽樣?成功了嗎?”
這話聽來甚是嘲諷,李冬搖了搖頭,創造本身就是一個周而複始尋找最新突破口的過程,這次的時間太久了,下次提前一些。
把握時間過於困難,李冬決定下次就算花費重金,也要用透明的玻璃去打造一個可以方便計時的沙漏。
“難不成你還是位郎中?”
“灑水工禁止發言。”
李冬是通過撫摸自己脈搏跳動的次數來對時間進行一個大概的估計,看上去表情嚴肅,確實像是個老郎中。
在不知道實驗第多少次後,李冬終於得到了一個比較精準的時間,聚精會神的做了許久,兩人都累了。
李冬記下時間,兩人休息了一會兒,一鼓作氣將手中所有的酒全都提純了一遍。
酒精味並不是很濃重,醫院中所用的百分之七十五含量的酒精都是十分刺鼻的,時間已經掌控好了,李冬又反複提取了幾次。
直到濃鬱的酒精味兒直接飄到了小怡的課堂,這味道刺鼻,但卻吸引了江楓的注意力,胡亂的和小怡說了幾句,便跑過來看了看杯子中的酒精。
“你這是又做了什麽好東西?快讓老頭子我嚐嚐!”
江楓提杯就要喝,連忙被李冬攔住。
“這東西有毒!先生要是想喝好酒,我以後釀便是,但這些可萬萬不能喝呀。”
李冬一臉緊張的說,要是江楓死在這裏,他可沒地方能說理去。
“這味道如此刺鼻,肯定不是酒,我隻是好奇是什麽東西。”
“可以救人命的東西。”
李冬認真的說,何其和江楓兩人對視了一眼,感覺李冬在忽悠人。
“我直接和你們說,你們也不會明白,這樣吧,我舉一個切實點的例子。”
李冬的手很有節奏的敲著桌子,思考著該如何給麵前的兩人解釋。
感染也就是破傷風這個名詞,在穿越前的時代最早出現於宋朝,現在肯定是不能拿來用。
“你們應該都聽說過,有人身上出現很嚴重的傷口,沒幾天,這人就會渾身瘈疭,身體發熱,最後痛苦的死去,隻有很少的人能通過敷草藥的方式存活。”
江楓皺了皺眉頭,神色比之前又認真了幾分。
“而這個從酒中提取的東西,姑且命他為酒精——大多數情況都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再加以針線縫合傷口,病人很快就能痊愈。”
“這東西真有你說的那麽神奇嗎?”
李冬想的是自用,而麵前的這兩個人則想到了更遠處去。
何其沒有江楓精明,但也能了解到這東西的重要性。
戰爭時期,有許多戰士隻是因為一些不大不小的傷口就接二連三的去世,特別是有些敵人過分的在箭頭上抹屎,其製造的傷口更是離譜,如果這樣東西真能推廣出去……
“這東西你打算上交出去嗎?”
江楓突然認真地問道李冬搖搖頭。
“沒有必要,咱們自己在家留著用就好,上交出去有什麽用?我不過一普通平民,怎麽可能有人信了我的話。”
李冬話說的隨意,他輕輕地蓋上裝有酒精的壇子,把它放到屋子裏藏好以免有人喝了。
江楓和何其對視了一眼,二人的心情都甚是複雜。
“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我待會兒整點茶葉去。”
“李冬。”
何其突然非常鄭重的叫了李冬一聲,讓李冬感覺十分不適。
“咋了?”
“如果我說有一天,你把這東西上交上去,會有人認真聽取你的意見,並大力封賞你,你會做嗎?”
李冬為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茫然,這倒是他從未想過的,認真思索了幾秒,他晃了晃腦袋,走近了幾步,伸手摸了摸何其的額頭。
隻見何其和江楓都無比認真的盯著李冬,似乎十分期待他的答案。
“這也不熱啊,你是不是剛才製取酒精的時候偷喝了酒啊,咱這普通老百姓怎麽能有那麽大的官威。”
“我這不是說如果嗎。”
“你就別想這麽多了,你一個從京城被趕出來的公子哥,還想去朝廷辦事,不如想想怎麽幫我經營好妖仙樓呢。”
李冬腦袋一抽,突然把臉湊到何其旁邊,嚇了何其一跳。
“總不可能你是背負了什麽了血海深仇的皇子偷偷跑下來的吧。”
何其剛要說怎麽不可能,就聽見李冬摸著下巴認真的說:“要是真這樣我可得快點把你趕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