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冤家聚頭

群雄對“白衣書生”固然痛恨,然見莫拋遺夫婦聯手來對付一個青年人,俱是嘩然,均想:邪門歪道的行徑原本就是如此。

正當滿殿嘈雜聲中,忽聽得一聲嬌嫩的尖叫聲,緊接著波波兩聲,殿內炸起團團濃煙,射散彌漫,許多人不明發生了什麽事,紛紛後退。

莫拋遺夫婦聽得是女兒的聲音,同時吃驚變色,第一個念頭便是有人冒死偷襲女兒,深恐濃煙中有毒,他夫婦內功精堪無懼,卻是不能不顧及女兒的安危,一齊飛撲過來,等見女兒安然無事,隻是受了驚嚇,這才想起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在哄亂嘈雜的殿內,外頭一陣震天動地般的笑聲傳來,殿內千餘人耳鼓嗡嗡作響,頭昏眼花,身軀搖搖擺擺,功力淺弱的抵擋不住,登時倒下了一大片,莫拋遺夫婦認得是“雪山飛魔”徐景藩的聲音,吃了一驚,急忙撕下兩聲衣塊塞入女兒耳中,各自握住她的手,徐徐為她輸注真氣抵擋外魔。

東首聖人等五人不知來的是何方高人,他們是正宗玄門中人,聽這霸道渾厚的笑聲,與佛門的“獅子吼”震懾外魔類似,東首聖人沉聲道:“尊駕何人,何故相戲?”他用的是正宗玄門內功,聲音隻是緩了緩,並不能懾住殿外狂笑之人,這下吃驚更甚了。

濃煙彌漫中,殿內有響聲,似有什麽事物落下,緊接著笑聲瞬息間到了殿內,聲音更響了。

徐景藩身在煙霧中,勃然大怒,止笑喝道:“是哪個小鬼戲弄道爺來著。”雙袖左右揮舞,勁風狂卷,濃煙衝向殿頂,隨著一聲大響,梁上瓦片震飛衝天而起,殿頂給勁風襲破了一個大洞口,濃煙全都衝了出去,末被笑聲震倒的人見他露了這手神功,登時駭然失色,才知來人武功之高,實是不可思議

四周的牛油蠟晃也不晃,閃閃照得明亮,群雄喘過氣來,定神一看,殿中立著個微微發福,身著道袍的人,他濃眉大眼,亂須如草,滿臉凶煞之相,在他身後站著另一個人,大家看得分明,正是大笑而來,逃之夭夭而去的黑衣惡張,便見他微微弓背,目光低垂,在他們身前倒著倆人,正是伍斌和連卒喬。

原來濃煙是連卒喬逃命用的煙霧彈,她見伍斌急危,用暗器射莫莉花,引開莫拋遺夫婦,負起伍斌便逃,那知便在這時會闖進徐景藩這個煞星來,徐景藩聽到風聲隻當有人向他攻擊,反掌一揮,把他倆人掃落了下來,摔在地上。

徐景蕃滿以為所謂的英雄大會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那料得到會有東首聖人等五人這樣的高手在場,尤其是莫拋遺夫婦這對仇家也在場,,他闖到這裏來不過是想打聽昔年的幾個仇家,不料冤家路窄,會遇上莫拋遺夫婦,心下也暗暗吃驚,卻不住地冷笑。

莫拋遺本是佩服徐景藩的武功,但此人人品十分低下,氣不過他無原無故插手管自已的閑事,這筆賬說什麽也要討回來的,隻見他雙目一瞪,大聲喝問道:“老徐,還認得莫爺麽?”

徐景藩雙眼上翻,怪笑道:“莫爺有何賜教?”

莫拋遺哼聲道:“前日的那筆賬,今夜該算清了吧?”

徐景藩道:“今夜徐某另有要事,我們改日再約鬥。”他是有身份的人,如此說話已是低聲下氣了。

連卒喬在他倆人說話的時候,把伍斌移開,替他解開穴道,徐景藩隻注意莫拋遺夫婦這倆個勁敵,隻當他們是平常的小輩,不以為意。

馮觀子注視著他道:“你這妖道最會花言巧語騙人了,前番給你逃得了性命,今夜還想騙人過關嗎?”

徐景藩一聽大怒,道:“你這潑婦好生無禮,莫當徐某怕了你們。”

馮觀子冷笑道:“是麽!徐爺等會別再打逃跑的主意了。”

徐景藩鐵青著臉,喝道:“你這個瘋婆子敢情真不想要命了

。”淩空躍起,疾似流星,朝馮觀子當頭一掌拍落,他的“風雪閃電掌”厲害無比,掌風一**,陣陣陰寒之氣四下彌漫,便如嚴冬飛雪,寒意襲人一般,站在前麵的人渾身打顫,驚駭地往後退,殿內登時在大亂起來。

但見寒光一閃,馮觀子一招“流星趕月”刺向掌心,她練的是“峨眉派”正宗內功心法,有三十年的火候,徐景藩的掌氣雖是奇寒,短時間內還抵擋得住。

徐景藩領教過她的劍法,倒是不敢輕視,手掌在半途中揮了兩下,掌風襲下卷住了寶劍,馮觀子但覺劍柄冰冷,一股寒意透進手掌,不禁打了個冷戰,握劍的手凍得發麻,竟刺不進前,給掌風一**,身軀也是晃了一晃,徐景藩直撲下來,手起掌落,一按一拍,以內家掌力和外家掌力,一陰一陽,十分厲害。

馮觀子不敢硬擋,彈身後退。莫拋遺虎吼一聲,他身材高大,身法疾快,一身橫練功夫了得,拳出便如奔雷,夾著呼呼的嘶風聲,硬生生地接下徐景藩雙掌,逢的巨響,掌風四溢,倆人衣袍鼓風揚起,不住**動。

馮觀子身形奇快,退開後單足在地上一點,身彈似箭,掄劍又上。莫拋遺大喝聲中,連擊三拳。徐景藩叫道:“來得好。”掌勁一撞,莫拋遺往後猛翻了一個筋鬥,受寒氣所襲,也不禁打了個冷顫,整個身心都生寒怵栗。馮觀子劍光如練,以守為攻,虛劃團團劍光護身,劍尖微微點了兩點,刺他掌心,這正是她劍法最精妙的招數。

徐景藩固是厲害,還不敢讓“勞宮穴”給她刺著,不過他的掌法變化也著實精純,反掌一沉一伸,不僅化解了這一劍,居然化掌為指,伸指往劍上捏去,他如此大膽行險,竟把馮觀子唬住,不敢刺下,急忙轉身變招,劍光潑灑,點點寒星如雨點般把他渾身大穴罩住,至於同時,莫拋遺聲嘯如雷,儼如一頭瘋獅,眼睛睜得象燈籠,揮拳狠狠擊下。

徐景藩麵臨兩處致命險境,對手是罕逢的勁敵,身手稍為遲慢就會有殺身之禍,他練就深厚無比的掌力,輕身功夫也是十分精巧,身處險境,立即顯示出他驚人的技藝,隻見他身形騰空撥起,莫拋遺夫婦同時向兩側分開,原來馮觀子劃劍猛刺,眼看便要把他刺傷,忽然覺得有一層無形有質的氣牆抵阻住,竟刺不進去,一股反彈力倒震回來,登時吃了一驚,急忙閃開。

便在此際,莫拋遺急攻他的要害,徐景藩自救要緊,便露出了空當,馮觀子稍移身形,已是急刺一劍下來,徐景藩運掌如風,左右揮擊,掌風縱然把她震退,左邊衣袖還是給削了下來,手臂還給莫拋遺的拳風掃中,骨痛欲裂,極是難受

緊接著三人又鬥在一起,莫拋遺夫婦聯袂作戰,彼此功力悉敵,不分上下,打得十分激烈。

白善一直怒視“黑衣惡張”,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了,跳出喝道:“黑衣惡張,你還認得我麽?多年前的那筆血賬也該算算了。”

“黑衣惡張”怪眼一翻,道:“老張作的事著實不少,沒人提醒,陳年往事早以忘記了,蒙你記性好,不然早把大名鼎鼎的神鶴手白蒼鬆白大俠給忘了,今番你老哥口氣咄咄逼人,敢情老張在什麽時候得罪過你,倘請明示。”原來白善原名白蒼鬆,倆人是多年的仇敵,“黑衣惡張”既還認得他,卻說不記得倆人之間的過節,分明是不把白善放在眼裏。

白善怒道:“我一家老小十多口性命送在你的手裏,今晚我要你頂上人頭去祭我家死去的冤魂。”

葉彬斌悉知天下各派中人,對“神鶴手”白蒼鬆之名久有所聞,方才一直奇異這老頭武功有幾分熟悉,誰料會是“鶴形拳”的傳人,他屈指一算,白善頂多四十多歲,但見他滿麵皺紋,須鬃齊白,甚是詫異,不明風華英姿的白蒼鬆怎會是這付模樣。

黑衣惡張嘿嘿不住地冷笑,道:“單憑你這付賤骨頭也敢來跟老張玩命,也不怕笑話麽?”

白善道:“笑話!嘿嘿,等會鹿死誰手,比過方知。”

徐景藩大戰莫拋遺夫婦,有意顯示神態,張口問道:“這個老兒是誰?怎地這般令人討厭?”

黑衣惡張道:“鶴形手的傳人白蒼鬆,這老兒確是令人討厭,我當年帶人去搗他的老巢,所以他……”

話末說完,白善呸的一口濃痰向他吐去,道:“快快把你的老命拿來。”大喝一聲,飛撲過去。

伍斌被馮觀子封住的穴道已給連卒喬解開,他對徐景藩怵意猶在,見他向白善彈去一件事物,不禁大驚,叫道:“師父小心了。”隨手拿出插在腰間的折扇用彈指神通的功夫彈去,和徐景藩彈出的那件事物撞個正著,隻是徐景藩何等般的功力,折扇斷為兩段,勁力末衰,仍向前破空而去,白善急忙斜身一閃,揚袖一揮,吱的聲響,衣袖登時打穿,那事物仍向前打去,射進斧頭幫一名手下的胸口,登時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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