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宮,剛過晌午時候。
林中、朱子武、以及武柏,並排站著。聽候江湖的差遣。
然而,江湖卻是不語,正執著筆,在文書案上扭扭捏捏的比劃著。
林中三人皆低著頭,不見江湖言說,自己也不敢先於江湖講話。
待江湖扭扭捏捏了一陣子,突然將筆放下,臉上露著滿意的笑的,將一張白紙拿了起來,繞過文案的,朝林中三人走來。
“林將軍,覺得朕畫得怎麽樣?”江湖走到林中麵前,問他道。
林中見江湖帶著笑意而來,卻不知他心下所想,便不知該作何回答,於是便言道:“稟聖主吾皇,好!”
“哦?好在那裏呀?”江湖接著問道。
“這……吾皇恕罪,臣是一介武夫,隻知舞刀弄棒的……隻是……就覺著這幅畫畫的好,卻實在看不出吾皇的畫意詩情!”
“那!你來說說!”江湖接著走到了武柏身邊,朝武柏問道。
“稟吾皇聖主,臣也是一介武夫,大字尚且不識幾個……吾皇恕罪!”
江湖依然沒說什麽,依然是一臉的笑,緊接著便走到了朱子武的身邊。
“朱子武!他們兩是不懂風雅的無知莽夫,看不懂朕的這幅畫卻也情有可原!但你就不同了!你可是書生文雅之士!”江湖言道。
此時,朱子武額上的汗水,已經為他頭戴的天地四方巾鑲上了一圈潮濕的的邊。
“聖主吾皇……隻管……隻管問便是。”
“好,那朕可就問了,你可知,朕這幅圖中所繪何物?”
“是……是豬!”
“很好,你朱子武不愧為書生文雅之士,那朕再問你,朕所繪之豬,有幾頭?”
“有三頭。”
“了不得,還懂算術!那麽朕便再問你,這三頭豬,分別是哪三頭豬?”
“這……這……”這一次朱子武回答不上來了。
“既然你回答不上來了,那麽便由朕來告訴你們吧!這三頭豬,各有姓名,一隻姓林,一隻姓武,一隻姓朱!”
當江湖說到這裏的時候,三個人“咚”的一聲,齊刷刷跪倒在地了。
“臣罪改萬死!求吾皇賜罪!”三人齊聲道。
“你們三個就是三頭蠢豬!被秦釗,被莊堂玩弄與鼓掌之間的蠢豬!笨豬!死豬!”江湖突然性情大變,憤怒的朝著跪倒在地的三人怒吼道,並一腳一個的,將三人全部踢了個仰麵朝天!
“求聖主吾皇責罰,求聖主吾皇責罰呀!”朱子武急忙翻過身來,跪倒在地隻顧磕頭認罪求罰,另外的林中與武柏,卻是隻將頭磕在地上,並不抬頭。
“責罰!朕自然是要責罰你等這三頭豬!但朕此刻責罰你們尚有何用?秦釗逃了,莊堂也逃了,連同另外三個尚且連姓名都不知的人也跟著逃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逃了!”江湖怒氣依然不減,依然對著三人是破口大罵。
“聖主吾皇,求您再給臣一個機會!臣請求率部追趕俠道亂匪!無論天涯海角,臣定然將他等追回!”林中此時鼓起勇氣的說道。
“你還敢跟朕來這套!”江湖說著又將一腳踢在了林中的肩膀上,於是林中又被踢翻在地了。
“林中,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在這皇城腳下尚抓不到秦釗!你跟朕談什麽追他到天涯海角!你林中摸著你那顆被豬油蒙了的豬心想一想!你真的有把握對付得了秦釗嗎?啊!”
“稟吾皇,臣有把握!”
“你有個狗屁把握!”
“聖主吾皇,臣……”這時武柏開口道,卻被江湖打斷了。
“夠了!你等不是來求朕的責罰的嗎?朕這便責罰你等!來人!”江湖言道。
於是,便從外麵走進了三個侍衛。
“聖主吾皇,千秋萬歲!”進來的侍衛朝著江湖跪拜道。
“給朕摘了他們的烏沙頂戴,解了他們的綬帶腰佩!”江湖言道,於是三個士兵便分別將三個人的官帽與綬帶全數拿了去。
“朕現在命你等停職歸家,不得參與朝堂之中任何事由,等候他日複職留用!”江湖言道。
“謝聖主吾皇賜恩!吾皇恩德,臣下沒齒難忘!”三人於是這般言說道。
“好了!退下吧!退下!”江湖下令道,三個人於是便朝外走了去。
“等等!”江湖卻複又將他等三人叫住了。
“吾皇,還有何事吩咐?”朱子武問道。
“朕差點忘了,今日唐究脅從北疆回來了!朕按例給他在萬壽宮中備下了晚宴,到時候,你等三人,別忘了來!”
“聖主賜恩!臣等涕零!必到。”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到得夜深人靜,曉月初上的時候,皇城萬壽宮中果然擺上了酒宴。
所有在京為官的天罡地煞魔星,都來到了酒宴之中。
江湖望著這些個已然入席的天罡地煞魔星們,卻突然疑惑道:“誒?為何獨不見國師皇甫勝啊?”
劉用聽之言道:“聖主吾皇,您難道忘了,去年我等登殿之後,國師便辭別吾皇四處雲遊,為吾皇求訪不老仙藥去了!”
“確有這麽一件事,可這,都已過去一年多了,他還沒有回來嗎?”
“這微臣卻不知了,不過微臣這裏,的確是沒有他的消息!”
“哦?那便不管他了!咱們吃喝咱們的!究脅呀!來來來!你是今日宴席的主角兒,你得挨著朕坐!”
“是!”唐究脅毫不客氣的便坐在了江湖的旁邊。
於是,江湖與唐究脅一同落座,群臣這才在宴席上落座端正了下去。
“聖主吾皇,千秋功業,萬壽無疆,臣等在此恭賀聖主吾皇一統天下王土,成就千秋霸業!”群臣舉杯,一起向江湖慶賀道。
如此一番恭維,江湖自然是喜笑顏開。去見他攜唐究脅站起,舉杯麵向群臣道:“朕在這裏,謝過各位兄弟的恭賀!”便將樽中美酒,一飲而盡了去。
唐究脅見狀,便也將自己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群臣見江湖與唐究脅二人將自己樽中美酒飲了去,這才將自己樽中美酒飲了個幹淨。
江湖見群臣都已將酒飲盡,繼續言說道:“不過,若說這一統天下之功,最大者卻莫過於唐究脅,唐侯爵!”說著便將雲袖一擺,目視向唐究脅。
唐究脅見狀,卻不行絲毫禮數,隻是在那裏站著。
江湖於是複又麵向群臣的言道:“你等有所不知,唐究脅此次出征北疆,不但收複了原有的北疆腹地,而且並著自蠻荒以來便無人可收複的滄浪海也一並並入了朕的腳下!如此,諸位兄弟覺得,該不該敬唐究脅一杯?”
堂下群臣見江湖如此言說,便將早已倒滿的酒樽再次舉起,向唐究脅道:“我等敬唐究脅,唐侯爵!”
唐究脅見狀,也是春風得意,便將酒一口飲下,將嘴角一抹,這才言道:“唐某謝過各位兄弟,謝過聖主吾皇大哥!”
此兩杯一過,江湖這才拉著唐究脅,落了座。
於是,歌舞奏起,玉盤珍羞擺上。宴席這才正式開始。